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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暢然，你覺得現代文學好，還是當代文學好？」張明爵問道。

「差不多是這個價，畢竟靠近名校，趕緊下手吧。」

告別學兄出來，經過剛才那間寢室的門口，人群已經散去，洪流坐的那張床已經拉上蚊帳。

「42萬的房子，20%的首付，8萬多是吧，但是你現金有30萬，還剩不少，這也是很大的浪費。」徐暢然說道。

過了兩天，張明爵宣布他已經確定方向，現代文學，晚飯後他問徐暢然願不願去研究生宿舍走一趟，他去拿一份書目，徐暢然也覺得好久沒去了，就跟著張明爵走進研究生宿舍。

張明爵問學兄，洪流的立場是什麼，為什麼會引起社會和媒體的關注？學兄想了一下說道，從洪流現在發表的文章看，基本是繼承了魯迅的衣缽，批判傳統文化和專制制度，總結起來是這幾個字：【拒絕奴役，蔑視強權。】

幾個人聊了一會，學兄介紹了一下研究生的生活，說讀研主要是通過訓練，獲得研究事物的方法，相當於精讀，和本科生那種泛讀相比，差別還是比較大，所以一些高端單位只招收研究生學位。

「那就買吧，這就是留給你的錢啊。和圖書」徐暢然說道。

曾潔搖搖頭，「我算了一下，錢不夠。」她解釋說，她家現有三套房子，祖傳，房改房都有，父母住一套，哥哥住一套，剩下一套就是留給她的，但她會一直留在燕京，父母打算把屬於她的那套房子變現，約30萬元，給她在燕京換一套房子。

徐暢然又說了一大通，證明在燕京買房子的必要性，曾潔是個明白人，想了一陣，點點頭：「暢然，你看得遠，我承認你是對的，就按照你說的辦。」

這次去的是高年級，走過一個寢室時，見裏面有很多人，中間一個人在講話，眾人圍聽，兩人也進去聽了一會，講話的是一個30多歲的男人，戴眼鏡，身材偏瘦，很有精神的樣子，只聽他說道：

張明爵沉思著說道：「也是，這些當代作家我也不感興趣，沒看過幾本，到時肯定是打哈哈咯。」

這個回答是針對張明爵而言，他在考慮讀研方向。他歪著頭，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徐暢然：「怎麼講？」

「6400元。」曾潔回答。

「但是我一個人，住不了那麼大的房子。」曾潔說道。

回寢室途中，張明爵又試圖勸說徐和_圖_書暢然讀研，將來進機關工作，兩人說不定還可以照應，徐暢然勸張明爵打消念頭，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讀三年書，以及進國家機關混高級日子。

「以後你出去玩，別人一聽你是研究當代文學的，就會拿幾個當代作家來問你，你多少得發表點意見吧，這樣就有點煩人，當然，你如果研究深入廣泛，能夠流利回答別人的問題，那是加分項，但我感覺沒必要。」徐暢然說道。

「而且，你會意識到，將來你的孩子也會走你同樣的路，雖然他現在跟同學們在一起，看上去很快樂，前途遠大，但一旦結婚生子，他走的路和你不會有太大差別，照樣是行屍走肉，有可能工資稍微多一些，這樣一想，你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一輩一輩的都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然後孩子又重複你的老路。」

「真要按照我說的辦？別反悔啊。」徐暢然問道。

星期五晚上，徐暢然給曾潔打電話，以回請為名，約她出來吃飯，實際上是問她買房子的事。

「這樣，你又住上了新房子，10年後也不會難堪，而且你還多一套房子，一直收取租金，生活更有保障，多好啊。」徐和*圖*書暢然說道。

「他們那裡兩居室的也有，67平方，總價42萬，所以……我還是住現在這個房子吧。」曾潔說道。她介紹說，還有三居室的房子，面積為98平方。

洪流是近年來出現在報刊的一名思想性作家，有在小地方生活多年的經歷，30多歲時辭職來到燕京，在京城漂泊，寫作，逐漸因其思想力度和激|情引起關注，他和高年級幾個同學有聯繫，有時會來寢室住一晚。

曾潔沒有做聲，徐暢然給她算了一筆賬，在銀行辦理貸款，房子只需交納20%的首付，將來搬到新房子后，舊房子用於出租，那地方很好租，裏面兩間房分別出租，租金收入可以超過兩千，足夠維持新房子的月付還有剩餘，如此，完美過度。

曾潔看著徐暢然，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徐暢然說道：「30萬的資金，就要買三居室的房子，才算不浪費資金。交完首付后，剩下的錢用於裝修，剛好夠用。」

「生活的分界線不是畢業，也不是找到一個新工作，而是結婚生子，中國人一結婚，就意味著年輕時的所有夢想都要拋棄，到孩子上小學時你就發現，一切都是為了孩子，你自己活著已經沒有和*圖*書多大意義，等孩子大學畢業，你覺得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了，但是又覺得老了，很多事情都不想干，開始規劃退休生活，這一輩子就這樣報銷。」

坐下后，徐暢然問曾潔，房子的事考慮得怎麼樣，曾潔說，她去附近新建的樓盤問了房價，價格高得嚇人，只是樓盤品質還不錯，離現住地也不遠，騎自行車幾分鐘就到了。

「有兩點表明必須買，其一，不要讓那30萬元貶值，唯一的做法就是在燕京買房子，其二，現在的住房是不錯，但10年過後就顯破落了，很多老住戶搬走，大量租房戶進入，住宿條件遠不如新建小區。」徐暢然說道。

兩人在東門外找了一家小館子，已經靠近水木大學，很多食客都是水木師生，檔次還可以。

「不是你住多大房子的問題，而是投資的問題，你多30個平方，10年後你的固定資產就多出200萬。」徐暢然盯著曾潔，用堅定的口吻說道。

「但是你如果不想這樣生活，在小地方基本活不下去，大家都把你當瘋子，你都無法想象他們過的日子，日復一日地打麻將，就算是學校的老師，業餘生活也是打麻將，我承認他們生存能力比較強，https://www.hetubook.com.com拉關係，或者開個小店什麼的，毫不含糊，但我覺得，人不應該這樣活著，他們年輕時也不想這樣活著，我得走出來，這麼大個國家，就沒幾個敢走出來的人嗎？」

「每平方多少錢？」徐暢然問道。

「可以貸款買。」徐暢然說道，這時菜已經端上來，兩人開始動筷子。

徐暢然知道，張明爵之所以在這兩個方向上猶豫，是因為他沒打算做學問，讀研只是就業的敲門磚，能夠順利畢業就行，只需考慮這兩個方向的一些功利性因素。

徐暢然還想聽下去，張明爵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兩人出門，進了另一間寢室，張明爵找學兄拿到書目，問旁邊那屋講話的那人是誰，學兄回答說是洪流。

「是啊，我去辦貸款，20%的首付吧，還付得起。」曾潔笑著說道。

曾潔的說法是貸款心裏不踏實，總覺得欠銀行賬，擔心將來出事，關鍵是沒必要，她對現在的房子滿意……

踏進燕京大學只是開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將來走出校門，一切皆有可能，在菜市場賣豬肉也有例子。張明爵是一個榜樣，厲兵秣馬，未雨綢繆，只要能攀上組織的金大腿，一輩子就高枕無憂。

「現代文學吧。」徐暢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