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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里就有不少人在談這種生意，雖然基本沒人成功過。楊雲起父親的一個小師弟，三次在工廠大門口約下家見面，據說只要一談成就可以賺到50萬，馬上從工廠辭職，但三次都陰差陽錯，下家不是被堵在路上就是走錯路，於是這個小師弟只好繼續在廠里幹活。】

【楊雲起帶著5根金條回到家裡，還沒想好怎麼進行下一步，第二天吃晚飯後聽見父母又談到調動的事，父親說3000打點費用說起來很多，但轉到公立醫院后工資高，終歸是划算的。】

【「真的是大黃魚啊。」周總看了一陣，抬起頭笑眯眯看著楊雲起。】

【楊雲起一直在床上輾轉到凌晨兩點，才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取了一根金條，在家裡吃完飯，出門朝市中心趕去。】

【「小夥子，我們是銀樓，現在還沒有收過80元的黃金，當然你這個特殊點，要不，我們各讓一步，75元，好不好？」周總笑眯眯地看著楊雲起。】

【「周總，這種廠條拿到銀樓的，不多吧？稍微懂一點的，都拿到古玩城去了。」楊雲起把金條放在桌上，周總的手夠不著，黃燦燦的光芒卻又不停地誘惑著他。】

【「80元。」楊雲起說道，為了能成交，他也沒有獅子大開口，80元一克買這種批次和品相和*圖*書的大黃魚，絕對是賺了。】

【「小夥子，你開個價，合適的話我收了。」周總說道。】

【楊雲起上前兩步，把金條拿到手中，指著上面的一行數字：「周總，你看這個。」這行數字是「990.0」，表示黃金的成色，他又指著邊上的一豎行字，是繁體字的「中央造幣廠制」。】

【走了幾步，女人在身後說道：「先生，你等一下。」楊雲起停下腳步，轉過身去，女人站起來說道：「我去問個人，你在這兒等著。」說完她出門去了。】

【在這波巨大的換金潮中，鄧明鄉變賣大量資產，換回一批金條，其中一兩和三兩的小黃魚占多數，後來陸續支付出去了，50年代兌換金條時也是先兌換小黃魚，這幾根大黃魚留下來，成為鎮宅之寶。】

【楊雲起的母親第二天就和同學取得聯繫，同意這筆交易，結果同學說漲價了，現在是4千元。醫院護士一般要招年輕人，但如果醫院內部有人，可以去說說，塞一筆錢，也能通過調動這個路子進去，也算走後門，但要給人家一點甜頭，同學聯繫那邊后，得到答覆說現在是4千元。】

【怎麼處理，銀行、銀樓、典當行、古董市場，如何選擇？銀行現在是否回收黃金，不太了解，估計沒和-圖-書戲；銀樓收黃金，價格不會高；典當行還比不上銀樓；古董市場也許出價最高，但那裡水太深，不一定能迅速變現。】

【楊雲起沒有把金條亮出就告辭，又進了一家老字號，叫祥和銀樓，這次接待他的是一個30多歲的女人，在門店後面的一間辦公室里，楊雲起得到了差不多的答案，60元一克。】

【「大黃魚，十兩金，什麼價格？」楊雲起問道。】

【「沒問題，我打個電話給財務就送過來。」周總露出勝券在握的表情。】

【「比我預期的少點，不過我能理解，你們主要是熔化后做首飾賣，不可能給高價。抱歉。」楊雲起微笑著對女人說道，把金條包裹好，朝門外走去。】

【周總打了電話，財務很快把錢送過來，23450元，兩疊銀行封裝的一萬元，一疊零頭，周總多給了十幾元，楊雲起說了聲謝謝，把錢放進雙肩包里，向周總告辭。】

【楊雲起站在桌外，緊張地思考著，每克少5元，等於少了1500元，再添一半，母親的工作調動就解決了。但是有時不能算細賬，如果他為了這5元，拿著金條去古玩城，會是什麼情況還不好說。】

【不過，他不是收藏癖，不會通過收藏來滿足某種精神上的需求，而是要解決生活中的實際問題https://m.hetubook.com.com，為了能讓母親調動工作，他今天必須把這根金條出手。】

【「好吧，看周總這樣爽快，成交。」楊雲起說道。他知道，周總買這根金條，是作為收藏來買的，這種廠條有文物價值，以後會越來越值錢。】

【「買來就壓箱底了，中途沒有轉手過，到現在四十幾年了。」楊雲起說道。】

【晚上，楊雲起躺在床上睡不著覺，他知道母親捨不得拿血汗錢去打點，如果是一筆橫財呢？會輕鬆很多。他決定馬上處理金條。】

【聽到這個解釋，父母放心了，楊雲起班上有好幾個同學的父母是省市官員，他們是知道的。同時，這兩年興起了一股炒作鋼材和水泥的風潮，誰手裡拿到條子，就能去鋼廠提鋼材，水泥廠提水泥，提出來轉手就賺一大筆錢，一時間，無論五星級酒店大堂還是街邊的小茶館，人們一見面就談論著上百萬元的鋼材和水泥生意。】

【母親說不願意花這個錢，別人說句話就拿到3000元，她卻要干一年多還不吃不喝，心裏覺得憋屈，父親說關係不到位，別人憑什麼白幫你？母親說失業了就去應聘商場營業員，父親說商場不會要的，現在下崗的年輕女工那麼多……】

【「嗯，還是廠條。」楊雲起微笑著答道。】

【這幾根十hｔtｐs://wｗｗ•ｈeｔubｏｏｋ•ｃｏｍ•ｃom兩金，是鄧明鄉於1946年12月買的，當時黃金儲蓄存款陸續到期，政府命令中央造幣廠生產金條，之後交由中央銀行空運到各地備用，以供民眾兌換。製作金條原材料是由美國進口的四百兩重金磚，中央造幣廠直接進行切割，製成各種重量的小金條。】

【在市中心轉了一陣，進了一家銀樓，問是否收黃金，得到肯定的答覆，一個30歲的男人接待了他，告訴他收購黃金的價格，一般是60元一克，看成色、品相上下浮動。】

【女人愣了一下，「你能不能拿來我看看。」】

【楊雲起這才拿出6000元交給母親，勸她取出一半，去把調動的事辦了，大家都高興，過個快樂的春節。父母立即緊張地追問他這筆錢的來源。】

【「品相不錯。」周總端詳著金條說道。】

【楊雲起知道，金條只是啟動資金，如果沒有新的生財之道，很快就坐吃山空。他像森林里的野獸一樣，感知著外界最微妙的信息，最後得出一個結論，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還得變賣一根金條。】

【楊雲起把包著一根金條的塑料袋放在桌上，女人戴上白色手套，取出金條，朝楊雲起看了一眼，仔細查看金條，又拿起放大鏡觀察，看完說道：「你這個我可以給到65元一克，總價接近2和*圖*書萬了，怎麼樣？」】

【楊雲起父母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人家同學一個條子賺幾十萬，楊雲起只得到一點零頭，是應該的，不過對於家裡來說是一筆巨款。】

【楊雲起說，他有一個大學同學，父親是省上某部門一把手，能夠批條子，楊雲起幫忙跑腿，替這個同學找下家，成功了兩次，得到一些回報，這是第一筆錢，春節后還有一點。】

【出門后在樓道盡頭進了趟衛生間，把兩疊一萬元從雙肩包取出，分別放進上衣的內口袋裡，從另一道門走到大街上，攔了輛計程車，直接回到家裡。】

【這次楊雲起的母親沒有含糊，當即答應，並很快辦理了調動手續，家裡的氛圍馬上好起來，過了一個心情舒暢的春節。】

【吃晚飯時，楊雲起主動談起從廠醫院調到公立醫院的好處，並認為如果給3000元就能調動的話，是不錯的機會，母親有些生氣，說偏不給這錢。】

【「能馬上拿到現金嗎？」楊雲起問道。】

【「小夥子，我給你這個數。」周總做了個手勢，表示給到70元一克。】

【等了一會，女人出現在門口，「先生，你跟我來。」她帶著楊雲起上了二樓，走進一個大辦公室。一個50歲左右的男人坐在大班台後面，女人簡單介紹了一下離開，稱男人為周總，楊雲起把金條拿給周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