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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敲門聲響起，真的來了！

周六中午，徐暢然帶著雙肩包到農園食堂吃飯，還碰到了張明爵，兩人一起到三樓吃點餐，張明爵問徐暢然要到哪裡去，徐暢然說到市中心逛逛。

「不是專門發文，是近期注意事項那種通知，很多條一起發，有一條說誰誰的演講不能再舉辦，其中就有你的名字。」陳總說道。

「那還真是白搜了。」陳總笑著說道。

徐暢然從床上坐起，低頭看了下表，2點50分，比預定的時間早10分鐘。他深深吸一口氣，站起來朝門邊走去。

「很溫和的一個詞嘛，這有什麼問題呢？」陳總覺得難以理解。

「也許再過幾年就不能用了，也404了。」徐暢然說道。

「嗯，怎麼改造？」陳總問道。

「現在是差不多，以後生意做起來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就是排名和刪帖生意，你通過白搜得到的結果都是精心操作的結果。再過幾年，這個詞可能從網路上徹底消失。」徐暢然說道。

「網路改造？怎麼講？」陳總問道。

「白搜。」

「也好，我覺得差不多可以結束了，是不是該給他們寫封感謝信和-圖-書呢？」徐暢然帶著玩笑的口吻說道，感覺陳總情緒有點失落。

「是的，天天用，大大提高生產力。」陳總說道。

「白搜？哈哈哈……暢然，你思想有點偏激了，怎麼可能？不要小看搜索引擎，這是影響國家和民族發展的大事，全國每天的搜索量是多少，各行各業都離不開，怎麼可能用偽劣產品？第一頁全是廣告，而且還是虛假廣告。」陳總神情放鬆了，他認為徐暢然的話有不可信的地方。

「是的，但是會更艱難，由於很多真實的東西被虛假的東西代替，要獲得正確的自啟蒙需要更敏銳，有時也得靠運氣，要是不那麼敏銳，運氣也不好，在網上混一陣，就變成腦殘了。」徐暢然說道。

「哈哈，是給你打電話？」徐暢然明白怎麼回事了。

包里放著一根繩子和眼罩，不過徐暢然覺得用上的可能性不大。從南門出來，坐上計程車到北二環，找到一家事先選好的四星酒店，開了房間，把酒店名字和房間號碼發給李所妍，李所妍回信說收到。

徐暢然笑了一下，眼睛盯著陳總問道：「陳總，現在是不是天天用谷歌ｍ•hｅｔｕbook•ｃｏm.com？覺得這個搜索引擎怎麼樣？」

「還有一種辦法，對內容的改造，一方面屏蔽大量對他們來說的敏感信息，另一方面植入大量偽知識，虛假信息，虛假評論，改變網路的自然生態，變成符合他們需求的網路。」徐暢然繼續說道。

這個下午，兩人聊了很久，陳總說他要修正一些看法，可能以前對社會發展的局勢樂觀了一些，這次演講叫停事件以及和徐暢然聊天提醒了他，現實比想象更冷酷。

「不可能吧，那還能用什麼？」陳總欠起身子，有種抓到徐暢然把柄的感覺。

「有這個可能性，但還是難以想象，現在是21世紀啊。」陳總說道。

在床上睡了一覺，醒來后兩點二十分，到衛生間洗臉洗手，半躺在床上看電視，但心思完全不在上面。

現在，他覺得進來一個韓國女人的可能性很小，因為和李所妍在一起時曾談到過對留學生的印象，當然，對李所妍本人，他是誇獎有加的。

「算了，陳總，溫和的詞也是敏感的。」徐暢然轉回到沙發上坐下說道。

一個場景跳進徐暢然的腦海，李所妍推門進來和圖書，對他說道：「這個人就是我，你猜到了嗎？」

「敏感詞這個說法就是社會病症的反應。」徐暢然微笑著說道，「不過，從大的趨勢看，網路改造已經開始了。」

原來，陳總是用谷歌搜索了「自啟蒙」一詞，第一條就是「自啟蒙一詞為何走紅網路？」，第二條是「青年學子熱聊自啟蒙」，第三條是「專家解讀自啟蒙與網路時代」。

「不可能，這種基本生活資源給你控制后，你只能用它，好比你吃蔬菜，你能吃到真正的有機蔬菜嗎？不能吧，也得和大家一起吃農藥雞尾酒蔬菜，除非你坐到某個位置上，在昌平或大興有自己的專用蔬菜基地。」徐暢然說道。

回到住處，和李所妍的簡訊頻繁起來，李所妍真的要給他安排一次見面，細節方面需要商量，比如在見面地點的選擇上，徐暢然建議茶樓包間，李所妍說是賓館房間，雖然茶樓包間也有私密性，但沒有衛生間，私密性仍然比賓館房間差。

「權力擔心的是彙集，人心和意識的彙集。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其源頭都是涓涓細流，彙集到一起，才形成洶湧的力量。那麼築壩、挖溝和_圖_書、分流以阻擋這種彙集，在網路上的辦法就是屏蔽、封殺、404等。」

「主要覺得他們有些神經質。」陳總點了一下滑鼠，把剛才的頁面關閉了，往後一仰，後背靠在椅子上說道。

「啟蒙仍然是艱難的，以前被救亡耽擱，現在則被權力阻撓。」陳總感慨道。

「這個詞是你從演講里說出來的，得到輿論的認可，可能就是這個詞造成的後果，是不是有點好笑？」陳總像是對徐暢然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如果是這樣，他會怎麼選擇？從情緒上說，他很想把李所妍捆起來，把屁股抽一頓，甚至從抽屜里拿出安全用品，採取更暴烈一點的行為，但理智告訴他，也許拒絕才是正確的做法。

時間定在周六下午三點，李所妍不願透露過多的信息，只是說對方是個很不錯的人，不會讓徐暢然失望。

「沒有聯繫我，是給學校說的。」陳總說道。

「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發展是必然的，只是道路很曲折。」徐暢然說道。

徐暢然告別時，陳總說他會沿著今天的思路繼續思考，也許會作出一些改變，可能還會找徐暢然聊天，徐暢然說沒問題，這段時間都在燕京https://www.hetubook.com.com，隨時奉陪。

「反正我是一輩子也不用它。」陳總往後一仰，又靠在椅子上，兩隻手舉起枕在後腦上。

「其實，我覺得網路這麼大，不可能改造得完，自啟蒙還是會存在的。」陳總又把話題轉回來。

陳總點開網頁，進入「白搜」頁面，輸入「自啟蒙」幾個字，點了一下滑鼠，出來許多帖子，看了看說道，「好像搜索結果差不多。」

陳總看著徐暢然點點頭，徐暢然繼續說道：

「一切皆有可能，全國人民用白搜的時代會到來的，權力的固執和戾氣是人們很難想象的。」徐暢然平靜地說道。

「是專門發的文還是……」徐暢然問道。

陳總沒有做聲了，這幾天的新聞，說京滬地區的人吃蔬菜，農藥含量很高，相當於每天喝一杯農藥雞尾酒，顯然，陳總也沒法躲得過去。

「前幾年是網路初始階段，保持著萬物勃發的強大生命力，和自由、開放的精神，這樣的狀態發展下去，必然和權力發生碰撞，因為網路是平面網狀結構，權力是金字塔結構，權力的結構受到衝擊后，就開始著手改造網路。」

徐暢然來到電腦前一看，只見一些帖子，都有一個共同的詞：自啟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