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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前兩年畢業的幼師學生，長得漂亮的，去了榮城的，這個範圍就不大了，有的能打聽到，有的沒有消息，我們運氣好，找到一個人，有幾個疑點……」

「雲州幼師畢業生的主要去向，當然是雲州，我們剛接手了一個幼兒園，所以，如果想了解點情況，還是有辦法的。」

問題的另一方面，這部小說雖然用了很多傳統小說手法，但很難獲得出版機會，即便有陳總那裡的便利，徐暢然也不會找他商量，因為這部小說除了帶有網路小說特性外，其內涵和傾向不符合主旋律要求。

小說在百象文學悄然發布，使用了新的作者名字，發布后很冷清，每天雖然都有讀者看，但沒有什麼評論，顯然，多數讀者習慣閱讀「真正的」網路小說，對這種形式「怪異」的小說一時難以接受。

徐暢然寫這本小說，就是想融合網路小說和傳統小說的特性，雜糅出一種新的類型，表達自己的一些想法，按照某些網路小說讀者的說法，叫「自嗨」。

尹飛揚決定抓住這條和-圖-書線索查下去，徐暢然開玩笑說，你是不是對這件事好奇超過了對他的不滿，尹飛揚笑笑說可能是這樣吧，他到底喜歡女人，男人？或者說是太監？簡直猜不透。

尹飛揚淡淡地講述著，像講述一個故事，沒有多少激|情，不過，徐暢然知道，一旦有一線希望，他不會輕易放過，這件事畢竟拖這麼久了。

當時，徐暢然只是對這段話留下深刻印象，體會還不深，如今他知道，這位朋友的講述是真實的，反映出人心的一種強烈的渴望，即「靈魂的共鳴」。

徐暢然對此並不在乎，大多數讀者的目的是放鬆心情，並不想探究這個時代的真相，商戰也沒有展開，的確沒有多少吸引讀者的內容，按照他的想法，發布十萬字后，小說的結構開始立起來，人物的形象開始活起來，小說對時代氛圍的描寫和行文中流露出的思想開始對一部分讀者產生吸引力。

小說中，主角大學畢業時，互聯網和房地產的發展剛剛開始，中國藉此走上一條快速發展m.hetubook.com.com道路，主角的幾個同學都投入其中，取得輝煌的成功，小說描寫了創業和商戰，大故事套小故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讀起來讓人慾罷不能。

和他們不同的是，徐暢然在吸引讀者方面做了更多努力，也更有經驗，他相信，只要小說的內核存在於小說中，少量的讀者逐漸會被吸引過來，成為這本書的讀者。

「幼師首先是一個文憑，讀幼師的並不一定在幼兒園工作，有的繼續往上讀，有的到其他行業，可能只有一半多的畢業生最後當了幼兒教師，能當上系花、校花的比較搶手，有實力的公司願意接納，別的不說，去榮城干房產銷售的好幾個，收入是幼兒教師的十幾倍……」

而徐暢然寫的這部小說不討好任何人、任何團體，完全遵循自己的內心，自己怎麼想的就怎麼寫，小說中對這段歷史的描寫以及流露出的思想，獨特而大胆，每有醍醐灌頂之語，可以說在中國小說中別無先例。

尹飛揚介紹，前年一個畢業女生，長得漂亮和-圖-書，家是農村的，沒有什麼關係，卻進了榮城一家電視台，在一檔少兒節目做事，尹飛揚認為，王某那次到榮城見的女人很可能是幼師畢業生，女生還在學校的時候，他去視察過幾次，畢業后就沒去過了，因為他給女生在榮城找了工作，他偶爾跑榮城和女生見面，不過，次數很少，估計是王某太忙。

「自嗨」這個說法耐人尋味，網路小說讀者用這個詞拉低小說高度，讓小說和一般讀者保持平行，營造一種其樂融融的景象，但傳統小說往往會和讀者保持距離，是作者靈魂的獨舞。徐暢然在小說中堅持自己的觀點，用自己的眼光詮釋1992之後的社會，這是他「自嗨」的部分，但他也有照顧讀者的地方，就是注重小說的故事性，盡量把故事寫得精彩，引人入勝。

寫1992之後的創業和商戰，類似的作品並不少見，但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描寫社會的巨大變化，反映改革開放的波瀾壯闊，向時代致敬，即便小說中的人物命運有起伏，有悲劇的發生，但總的說ｈｅtubｏｏｋ•ｃoｍ•ｃom來是「謳歌這個偉大的時代」，符合主旋律的，作品可能有恣肆汪洋、雄渾大氣的外表，但細觀之下，仍然有一個無形的力量在背後操縱著它。

讀大學的時候，寢室里曾經來了一個人住幾天，是江仁書老家的一個熟人，因來京辦事，順便到燕京大學體驗一下學生生活。他和徐暢然聊起小說，說特別喜歡蘇聯作家帕斯捷爾納克的《日瓦戈醫生》，喜歡到什麼程度呢？如果他聽到別人說也喜歡這本書，他的身體就會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現在他發布這部小說，不是為了收穫粉絲，也不是為了賺錢，如果有那麼幾個讀者在閱讀小說時能夠產生「靈魂的共鳴」，即便沒有達到身體顫抖的程度，他也滿足了。

但主角並沒有身體力行地參与創業和商戰，他只是冷眼觀察，與各色人等周旋，通過各種方式巧妙地積聚金錢，同樣取得很大成功，卻又毫不引人注目。他更大的興趣是分析社會和時代，以匿名方式發表文章，往往有先知般的見解，提醒那些真誠善良的人們，這個時代和-圖-書的真相和應對方式。

徐暢然認為這的確是條線索，他分析王某在雲州是比較謹慎的，因為樹敵多，很容易被抓住把柄，在榮城就安全多了。

一顆徹底獨立的靈魂，不受任何力量操控，自由地描寫他眼中的時代，作為一個作者是幸運的，因為以往即便有人這樣寫作，也沒法讓作品面世，與讀者接觸和尋找它的讀者，但網路文學卻提供了機會。

5月下旬，徐暢然開始在百象文學發布小說，小說最後定名為《大時代》，主角有一個金手指，了解1992年至2023年的歷史進程，這個金手指的存在，說明小說的網路小說屬性，但具體行文卻又有傳統小說的特徵。

徐暢然相信在許多撲街小說中，也有和他想法一樣的作者，他們的作品雖然很少人看，但一直堅持寫下去，對他們來說，有寂寞痛苦的一面，也有幸福快樂的一面。

此時徐暢然已經寫作小半年，存稿60多萬字，充分說明它的傳統文學屬性：和讀者交流很少，小說進程不受讀者影響。而網路小說經常受讀者影響而改變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