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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飛揚說是上半年買的，來路比較特殊，只花了50多萬，主要是經常帶老婆孩子回娘家，還是有個suv好些。

「8月份基本天天滿堂，大廳經常是兩家辦事，中間隔一下，就連那兩個大包間也要搞拼盤，你兩張桌子，我兩張桌子，中間放個屏風隔一下，今年房價漲這麼快，餐飲也這麼火爆，經濟形勢太好了。」尹飛揚半認真半調侃地說道。

尹飛揚說要講心態，他認識一個處長，心態才叫好，十年前發現胃癌，到榮城一家醫院做了手術，控制住了，去年又在肺部發現玻璃結節，醫生說結節長到8毫米必須動手術，他現在是7毫米，就等著玻璃結節「慢慢長大」，從情緒上根本看不出他有這些病，所以，對付病魔，心態好很重要……

庄宏文以為是他開的店，很是感慨，老柯經不住誇獎，說了實話，說是三個同學合夥開的。庄宏文問出還有尹飛揚和徐暢然，回學校一宣傳，結果好多老師都來吃飯，能影響許多學生家長，帶來了不少生意。

這時，門口出現一個年輕女人，停下來朝里張ｈetuｂoｏｋ.cｏｍ•coｍ望，尹飛揚揚手打招呼：「進來進來。」

通往鄰市的市郊，公路旁一塊空地，已經用半人高的圍牆圈起來，面積有70多畝，這就是尹飛揚為徐暢然代買的那塊地。

徐暢然沒問他給誰打的電話，有點像他老婆，但又不像。尹飛揚一邊開車一邊解釋說，老柯那裡他昨天打電話問了，今天中午大廳是一個婚禮，一個給孩子十歲「祝壽」，擠得滿滿的，散客都只能去包間，他倆就不給老柯添亂了，另找個地方吃飯。

由於已經清理成一塊空地，就不會拖太久，不過徐暢然也有個底線，30萬一畝起價，這塊地得賣到一千多萬才肯脫手，包含他借給尹飛揚的兩百萬，仍然有上千萬的利潤，尹飛揚這回是滴水之恩，泉涌相報啊。

空地後面是一座山，這意味著這塊區域的空地是有限的，不可複製的，徐暢然也看出來這塊地的價值了。

徐暢然說，心態好，是因為物質基礎，處長在醫療費用上根本不用擔心；庄老師是名校教師，經濟上也不差，社會上像他們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種條件的能有多少？很多人得了大病，馬上就面臨高額費用問題，然後就是放棄……

「怕投毒？」

尹飛揚曾經說過，當時工地上差錢，把幼兒園的資金挪用，其實幼兒園的建設也很重要，因為涉及到招生的時效問題，所以徐暢然幫助的兩百萬解決了大問題。

兩人站在空地旁聊天，周圍沒有什麼人，車子一輛一輛過去，和市區和江邊的一些區域相比，這裏顯得冷清，但十年後這裏將會變得繁華，這塊空地，極大可能是一個住宅小區，徐暢然相信自己的預感。

「所以我們現在要狠狠掙錢，不然就落到生不起病的地步了。」尹飛揚笑著說道。

徐暢然接受了尹飛揚給他的這塊地，意味著他也踏入了染缸，不再是獨善其身，當然，他並不想把這塊地還給尹飛揚，然後和他撇清關係，在這個世道，他並不想活得一塵不染。

尹飛揚講了一些招標上的貓膩，有些做法超出他的想象，比如中標后修改標書，比其他做假方法更直接。

「才8萬多一畝，不錯吧？ｈtｔｐs://ｍ.hｅtｕｂｏok•ｃom•coｍ」尹飛揚按捺不住得意的心情，轉頭對徐暢然說道，「什麼時候，什麼價格賣，你說了算。」

女人走進來，穿一件連衣裙，腳上一雙白色坡跟涼鞋，齊耳短髮，帶著淺淺的笑容。「你們見過面的，我就不介紹了。」尹飛揚說道，做手勢示意她坐下。

「老柯沒有給他們打折優惠，說他沒有這個權利，但對雲州二中的老師，他都送一份點心拼盤，說是他個人送的，我覺得他這個處理還不錯。」尹飛揚說道。

兩人到二樓一個包間落座，尹飛揚叫服務員把酒打開，服務員抱著酒盒出去了，尹飛揚打了兩個電話，服務員把開好的酒瓶送回來。

「這車什麼時候買的？」徐暢然注意到尹飛揚開的是寶馬x5，車子比較新，應該是今年才開上。

「準確地說，是我們的餐飲火爆。你看我們三個乾的行當有點意思，你是住，老柯是吃，本來我應該干交通，吃住行嘛，但我沒那個本事，跑去搞文化，今年房價漲得快，餐飲也火，文化卻上不去，而且將來，人一窮，首先丟的就是書。」徐暢然也開玩ｍ•hetｕｂook•ｃoｍ•com笑道。

兩人點了些菜，尹飛揚對徐暢然說道：「在佳和華夏，規定服務員不能把客人的酒帶出去，必須在包間里當著客人的面打開，你知道為什麼嗎？」

不過，如果放任自流，任其淪陷，那就是真正病態了，這也不好，瘋狂只是一種方法，而不是目的，最終的結果，仍然是要得到正常的生活，成為正常的人，總之，在中國生活是一件複雜的事。

徐暢然點點頭，是的，在這個瘋狂的世道，企圖做一個正常人，可能才是真正的病態。

「走吧，去吃飯。」尹飛揚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中午11點。兩人坐上車，尹飛揚正要點火，又停下來，拿起手機撥出去。

兩人興緻勃勃地聊著，到了美鼎軒，這是市區一家老字號，停好車，尹飛揚從後備箱拿出一盒酒，徐暢然在外邊一般不喝酒，但今天有這個心情，就沒有發聲。

「徐總好。」女人打過招呼，在徐暢然旁邊坐下來。

「所以我們三個要聯手，合起來力量就大了，你說是不是？」尹飛揚一邊開車，一邊神情飛揚地說道。

「不是，掉包，媽的現在假酒太多了，茅台和*圖*書五糧酒都有假酒，這種事在雲州出現過，客人沒有喝出來，老柯告訴我的。」

徐暢然說庄老師心態調節得不錯，「帶病生存就是新常態啊」，他笑著說道。

1992年開啟的經濟發展實際上是一條腿走路，跛著腿走到今天，權貴資本主義已經發展成熟，權力和經濟深度結合在一起，但凡一個人想賺錢，必須和權力產生關係，否則他會一事無成，或者即將有成時被權力推倒，如此，幾乎所有經濟上的成功者都難以擺脫原罪。

「是任老師吧？」徐暢然微笑著和她打招呼，六一兒童節那天在幼兒園見過一次，沒想到尹飛揚把她叫來了。

徐暢然本想和他討論一下奧迪和寶馬的異同，尹飛揚講起一件事，有一次老柯在店裡看見班主任庄宏文來吃飯，過去和他打招呼。庄宏文的鼻咽癌得到控制，又回學校上班了，不過沒有教高中，在初中部教語文。

「吃飯沒有？……哈哈，別做了別做了，中午過來一起吃……還有一個朋友……很近的，美鼎軒，二樓的包間，怎麼樣？……好好，我們還有一會，你大概11點40到就可以了，好的，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