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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包間，一個女服務員前來接洽，穿著西服套裙，高跟鞋，身材高挑，相貌俏麗，笑容可掬，和駱寧以「同志」相稱，像是商量點菜的事，只聽駱寧說道「700元的套餐吧」，隨後退出去了。

徐暢然有個問題，趁機問出來，因為老柯在雲州搞的集雲廚也有包間：「套餐價700，包間費用算裏面嗎？」

最後一曲《賣花姑娘》唱完，三位演員離開時，徵得她們同意，兩位女生與她們合影，徐暢然拍了幾張，大家拿起筷子又吃起來。

他介紹說，這裏算是朝鮮的國營餐廳，很多食物是從朝鮮空運過來的，服務員都是平壤的大學畢業生，在這裏服務三年後回國，這家店號稱朝鮮官員和商人的駐京辦，服務員是燕京的朝鮮餐廳里最漂亮的。

「現在少了，以前我們公司和朝鮮做過生意。」駱寧說道。

三位美女手拿話筒站成一排唱起來，唱的是《阿里郎》，徐暢然這才明白，那塊空地原來是舞台。

「是的，我覺得好看。」鍾微微說道。青青說，好看是好看，但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話還沒說完，駱寧已經接https://m.hetubook.com.com過去：「我爸就是這種人。」

「它的冷麵有很多種，說平壤冷麵就行啦，份量也不一樣，今天其他菜多，份量是100克，你自己點的話，可以點200克、300克。」駱寧補充道。

「就這個原因嗎？還有沒有其他的？」駱寧問道。

牆上掛一幅長白山天池的巨幅照片，屋裡還空著一大塊地方，放了些器材，像是唱卡拉ok的地方。五個人坐下后，駱寧說中午的路餐吃得倉促，晚上好好吃。

「我也覺得這家冷麵是最正宗的。」梁妤附和道。

「哇」，兩個女生聽了，張嘴吐著舌頭，徐暢然也有點懵，原來到社會主義餐廳吃飯不是更便宜，而是更貴，今晚這頓飯花費3500元。

一行人走到大門口，門被拉開，兩個穿著朝鮮服裝的女迎賓，膚白靚麗，面帶微笑。大廳里坐了約十幾個人，四個相貌清秀的服務員穿梭著，播放的歌曲竟然是《社會主義好》。

「駱寧。」梁妤在一旁笑著叫道。

「是不是原本非常意識形態化的東西，和商業結合在一起，就變和*圖*書味了？」駱寧兩手比劃著分析道。

大門打開，幾個穿朝鮮民族服裝的美女走進來，駱寧小聲對大家說，以前大廳有歌舞，現在都在包間里。

接下來還有三人舞蹈、小提琴獨奏、合唱等，表演大概六、七個節目，時間不到半小時。

「他就是這種人，他們那幫人都是，對這種人我一個也不想搭理。」駱寧拿起杯子喝了口酒說道。

駱寧思索著點頭，「現在全世界就只有一個國家……」這時女服務員進來撤盤子，駱寧打住話頭。

「極權主義是要建立一個美好的、標準的社會，所以它也是理想主義美學，比如整齊劃一的大型團體操，排山倒海的閱兵，激|情澎湃的歌舞，都激勵著人們嚮往理想的生活，但是具體行使方法，就是我來安排你的生活，在這個過程中，最初的想法就變了味，變成我主宰你的生活，而人性是自私的，最後一方越來越窮奢極欲，一方越來越悲慘。」徐暢然說道。

徐暢然好久沒聽到這歌了，正雄渾有力地唱著「社會主義江山人民保，人民江山坐得牢，反動分子想反也反不了」，和*圖*書梁妤示意大家往樓上走。

菜陸續端上來，米腸，和內蒙的血腸差不多，用豬血和糯米灌在腸衣里蒸熟；朝鮮泡菜拼盤；平壤冷麵；烤五花肉；烤朝鮮東海帶籽銀魚；烤牛肉串；東海毛蟹，單價800元一份，據說這種蟹只朝鮮東海才有，難怪價格會這麼貴。

「有這個因素。他這種內容的節目，應該在非常偉大和莊嚴的場所表演，而不是作為下飯菜。」徐暢然說道，大家都笑起來。

「沒有。」徐暢然回答。

「沒事兒，我有vip卡，免15%服務費。」駱寧笑著說道。

駱寧會心地點點頭，「你這個說法有新意，接下來呢？」

「暢然你喜歡看這種節目？」梁妤問道。

「有。極權主義是人性本質的一部分，這是我們大多數人都被吸引的原因，它實際上是理想主義的變異……所以，如果一個人聲稱自己是理想主義者，我就比較小心了，稍不注意就滑過去。」徐暢然說道。

阿里郎唱完，又是一段長鼓獨舞，這時大家都已經停止進食，專心看表演，長鼓舞完畢，是一個獨唱，美麗的女演員拿著話筒，邀請座中人和_圖_書跟她同唱，兩位男士都推說累了，梁妤拿著話筒上去，兩人合唱一首《為了誰》，唱完大家都鼓起掌來。

駱寧愣了一下，說道：「700是一個人，這樣簡單些，不然點菜要花好長時間。它不是收包間費，是最低消費，二樓的包間最低消費2800元，還有些大包間，最低消費是5、6千元。」

「太好啦，我們都不是那種人。」梁妤歪著頭，俏皮地說道，5個人都笑起來。

「這是我第一次現場看朝鮮文藝節目，感覺很好。」徐暢然笑著說道。

紅色背景的招牌上，一半是漢字，一半是韓文，東海海棠花，右邊還有兩行小字，寫的是海棠花第三分店，大門緊閉，看得見門口裡面站著人，這店從外面看很普通。

徐暢然說道：「極權主義到處都有，單位、家裡都可能存在，特徵就是主宰他人的生活，比如父親讓子女按他的規劃生活，說這樣才是正確的……」

到二樓一看，別有洞天，幾個走廊看過去，全是包間，走廊上掛著油畫，都是江山壯美人物幸福那種，走廊上不時有盛裝美女走過，徐暢然心裏承認，今天到這個地方完全沒想和-圖-書到，以前是忽視朝鮮飲食了，他的印象就是冷麵，今天翻新篇了。

除了原材料，朝鮮在中國開的餐廳也是重要的吸納外匯的手段，今天這一餐，也算支援社會主義建設了，看來大廳里播放的歌曲是真心實意的。

「徐叔叔講的我好像明白一些，我爸不是那樣的人。」鍾微微說道。

「我爸也不是，他是那種為別人著想的人。」青青說道。

「來過這兒沒？」下車后駱寧問道。

大家都餓了，一陣胡吃海喝，徐暢然和駱寧喝的是大同江啤酒，梁妤沒有喝，她負責開車回家。鍾薇薇嘗了冷麵，說比她以前吃的都好吃。

做什麼生意？朝鮮能拿出來的多是原材料，鐵礦石、煤炭……徐暢然想起前幾年國內煤炭大漲價，好多弄到煤的人發了大財，而朝鮮的煤又多又好，莫非也是煤生意？

「那就好。」

等女服務員離開，駱寧說，她們聽到不符合他們理念的發言，會進行反駁。

「經常來吃嗎？」徐暢然問道。

「不能說喜歡，應該說是關注，我有時在想，極權主義美學為什麼能引起人們的興趣，你們是不是也覺得這種節目有魅力？」徐暢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