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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剛才說的，是不是飛悅幼兒園？不好意思，我就是那的老闆。」飛揚說完，拉開門揚長而去。

尹飛揚站在辦公室有些尷尬，只好按原定計劃「宣戰」。

徐暢然突然發現一個問題，以往朱越都是發他拍的照片，對此他也曾暗暗得意，但最近兩次，朱越都是發的手機視頻，雖然畫質比較差，但那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似乎比照片更勝一籌。

兄弟的幾十萬錢財被巧取豪奪，他不會袖手旁觀，那都是血汗錢，這件事他管定了。

徐暢然意識到自己有些觀念應該改變了，以往推崇決定性瞬間，因而對視頻瞧不上眼，視頻就是無視決定性瞬間嘛。但是對多數人而言，視頻似乎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尹飛揚對黎主任說，規矩是人定的，尤其在雲州這種地方，據他所知，國土局的那誰，家裡兩個孩子，沒聽說交幾十萬的撫養費，還有法院的某院長……

飛悅幼兒園的黃園長是當年老園長考察確定的人選，的確是個人才，把幼兒園搞得有聲有色，在雲州口碑很好，加上地處市中心，硬體好，hetubook.com.com雲州有點頭臉的家長都把孩子往飛悅送。

尹飛揚說，冠冕堂皇的說辭誰都會，要看用在什麼地方，這件事沒有完，他不會善罷甘休，他也有很多「規章制度」，以後還要「切磋切磋」。

但他們現在手裡沒別的兵器，只有這麼一件看上去還能用的家什，怎麼辦？

「暢然，你覺得幼兒園入學的事……假設他們想進……能不能拿來……」尹飛揚帶著疑慮問道。

在超限戰社會中，堅持原則只能使人步步敗退，這樣的事例在歷史上層出不窮，在文明和野蠻的衝突中，野蠻常常佔據上風，因為它無所顧忌，而文明的堆積卻可能使人喪失戰鬥力，走向衰落。

照片和視頻，誰更厲害？這個問題似乎有些弱智，但現實中的確存在。徐暢然以前重照片輕視頻，在色影無極的老法師中，多數都是這個觀點。

那女人說，她女兒兩歲半，雖然很多孩子到這個年齡也上幼兒園了，但她家還是堅持等孩子滿3歲再去讀，這樣得等到明年開春，也想讀飛悅幼兒園，但ｍ•heｔｕbook.ｃｏｍ•cｏｍ是現在飛悅幼兒園不大好進……

是吃晚飯時拍的視頻，運鏡有點講究，先從坐在椅子上的在游拍起，在游身體一聳一聳，小腳丫晃動著，似乎很興奮，要問他為什麼這樣，鏡頭向旁邊移動，逐漸往上，原來是一大桌人在吃飯，爺爺正在講話，徐達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奶奶想舀一瓢湯，鄧阿姨把勺子遞給她……

記得當時黎主任朝女人看了一眼，似乎有點猶豫，尹飛揚還一度以為有戲，但黎主任憋了一會，說不行，他不能破例，不然工作不好做。

尹飛揚講了事情的經過，當時臨近中午，他忙完公司的事，決定趁這個時間去「談判」，停了車朝街道辦匆匆走去。

大家常舉的例子是婚禮，婚禮中視頻更重要，因為攝像師在小車天窗上拍攝，更有面子，早期婚禮中只有攝像，沒有攝影，數碼單反相機出現后，婚禮攝影才流行開來。

但婚禮完畢，視頻就被放進箱子里，幾十年不拿出來，而婚禮中的照片卻可能偶爾拿出來觀看，那種靚麗的瞬間，比模糊甚至晦暗的視m.hetubook.com.com頻效果好得多。

要是飛悅不限制人數，可以裝500個孩子，但是黃園長認為那樣不好，她把孩子控制在400個以內，以保證教學質量，此事經過尹飛揚同意，就這樣執行了，所以飛悅是賣方市場，不是給錢就能進的。

如果幼兒園入學能夠對黎主任家有所打擊，那就實施吧，讓誰進不讓誰進，那也是「規章制度」，沒有任何「貓膩」。如果擔心這擔心那，到頭來可能無計可施，什麼也幹不成，徐暢然就是在這樣一種意識中點了頭。

「手法不錯。不過主要還是男主角表現好，雖然沒有說話，但表情和肢體語言很生動。」徐暢然說道，兩人都笑起來。

和超限戰對壘，只能堅持對等原則，人家怎樣對你，你就怎樣對人家，對於生活在超限戰世界和理念中的人來說，只有三個字：服不服。

鏡頭又慢慢向下，在游看向鏡頭，眼睛亮晶晶的，帶著欣喜生動的表情，啊啊叫著，身體一前一後晃悠，這時，一隻素手從畫面左邊伸過去，撫摸了一下他的腦袋。

放下電話，徐暢然沉思著剛才和-圖-書的回答，他不知道尹飛揚的想法，也許尹飛揚還沒有他這樣「激進」，從理智上說，他們不應該拿幼兒園入學來干「臟活」。

晚上，看到朱越在電腦上準備往大洋彼岸發視頻，湊過去看了看。

尹飛揚說，他本來沒想到提這事，但實在心有不甘，突然就說出來了，好像還有點效果，至少兩口子都看著他，露出吃驚的表情。

影音時代馬上呼嘯而來，或許應該從攝影轉向攝像，視頻和照片不是對立的，兩者可以相輔相成，於我而言，是學習視頻這門技術的時候了。

飛揚慶幸黎主任在辦公室，沒有白跑一趟，但屋裡多個女人，有點不好說話，但他還得說。

徐暢然也猶豫了，理性上他知道不應該用入學作為報復工具，但經過緊張思考，他還是說道：「我覺得可以。」

但這能說明問題嗎？現在看來不能。

話說得有點重，但黎主任只是笑了一下，低頭吃飯，旁邊那女人應該是他老婆，由於她在，兩人沒有吵起來，尹飛揚決定離開，但走到門口，他站住了，轉身說了一句話。

沒有什麼原則和公約，服了，可能饒你ｗww.ｈｅｔuｂｏoｋ•ｃｏｍ.ｃoｍ一命，不服，繼續往死里打，如果你能整死對手卻手下留情，他不會認為你慈悲，只會覺得你傻。

當著女人的面，他希望黎主任重新考慮一下老柯的事，黎主任說都是按規章制度辦，他也沒辦法，尹飛揚壓住怒火，說比標準價多幾萬也可以，32萬這個數不行，黎主任當時頓了一下。

不過，這件事最好不要發生，希望黎主任兩口子聽到后，另外選擇幼兒園，至於報復的事，只能對尹飛揚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慢慢來，會找到機會的。

黎主任也不理他，打開飯盒準備吃飯，還問旁邊的女人，孩子中午吃什麼，女人說外婆給她做飯，然後又說誰誰的孩子進飛悅了。

前面一個女人正在打電話，起初他沒有在意，那女人好像在聊誰家孩子幼兒園入學的事，突然提到了飛悅幼兒園，他就順便聽了幾句。

熱鬧而溫馨的畫面，時間有四十多秒，朱越把照片存為郵箱附件，分別發出，「拍得怎麼樣？」她仰頭問道，表情有些小得意。

沒想到，女人也走進街道辦，而且走進了黎主任辦公室，她手裡提著一個飯盒，放在辦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