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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說，那時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大家都不知情，這些都是退休后從《炎黃春秋》雜誌上看來的。

下午在家裡獃著，吃過晚飯，出門攔一輛計程車，往天橋劇場奔去，今天又要去聽一場相聲。

「都是帶著別人媳婦啊？那也太開放了。」逗哏袖著兩手說道，接著朝台下喊道：「帶著別人媳婦來的，請舉手。」

徐暢然和柳進劇場後幾乎沒有交流，假設有人在旁觀察他倆，不會認為他們相互認識。面對這番熱切的互動，他們沒有任何參与。

一對穿大紅褂子的演員上場，只聽逗哏這樣說道：「……今天來了這麼多朋友，有的是帶著朋友來的，有的是帶著孩子來的，有的是帶著媳婦來的，有的是帶著別人的媳婦來的……就是為了開心，就是為了快樂……」

下午早早回到家，算是提前一天過中秋節，進院子正好看見鄧阿姨給在游喂新買的蓮藕粉，徐暢然其實也喜歡吃這個，但買過幾次，總是泡不好，泡出來水和面分離，吃不下去，但鄧阿姨這個泡得好，晶瑩瑩的，在游吃得很香。和-圖-書

第二天中秋節，沒有去公司，上午帶在游去陶然亭公園划船，因為在船上須有人護著在游，鄧阿姨也跟著去了。

捧哏忙伸手阻止：「誒，誒，沒有，沒有。不要那種快樂，啊！沒有帶著別人媳婦來的。」

身體竟然有些反應，雖然前天才到孟蘭那裡去，但進入秋天後，情慾比夏季更旺盛一些，這幾乎是每年的規律。

坐下不久，演出開始，因為經歷了一個多月的自查停演，又是中秋專場，場內情緒比較熱烈，《拴娃娃》、《朋友譜》、《學歌曲》……節目一個個演下去，場內笑聲不斷。

趕到劇場門口，還有20分鐘開演，站立片刻，柳坐計程車趕到，兩人一起進入劇場。

不過他對後面兩句印象更深刻：【日月穿梭催人老，帶走世上多少的人。】

這一切都是在幕後進行的，大多數人並不知道形勢如何，度過了一個「歡樂祥和」的節日，當然，節日一過，就開始往外面疏散，京城也開始挖洞。

徐暢然立即回道：「中午一點后在家。」

今晚過得很愉快ｈｔtｐs://ｗｗｗ.ｈｅtuｂｏoｋ•ｃom•ｃｏｍ，台上的演員敢說，或許這是他們成功的秘訣之一吧，台下的觀眾也「扛造」，沒有那些小肚雞腸、歪門邪道。

「我再問一句，你倆是兩口子嗎？是兩口子，我祝你們幸福，不是兩口子，祝你們平安。」逗哏指著那對中年男女說道，大家又一次嘩地笑起來，還響起了掌聲。

星期二棉花繼續上漲，氣勢如虹，一連多日成交量和持倉量都創下新高，兩天功夫，浮盈增加了近兩百萬，心情多少有點按捺不住。

徐暢然進屋歇息，過一會，瞅了個空子，把鄧阿姨叫到一邊，說明了他的想法：現在在游「大」了，有些事情他自己能做，但凡可以讓他自己做的，一律不用大人插手或幫忙，比如吃東西這件事，在游基本可以自己操作，把蓮藕粉調好后給他，讓他自己吃。以此類推，反正什麼事盡量讓他自己做。

演出結束，為了打車方便，徐暢然和柳早走一步，門口已經有許多計程車等著，看見柳坐的車離開，徐暢然也上了車。

這個段子效果好，ｈｔｔｐs://wwｗ•hｅtｕboｏｋ•cｏｍ.ｃｏｍ逗哏還在進一步發揮，他指著前排一對男女說道：「這一對有意思嘿，大哥想舉手，旁邊的大姐直拉他，別舉，別舉，別讓人看出來。」劇場爆發出巨大的笑聲。

划船下來，徐暢然想給在游買點零食，問鄧阿姨能不能給他買冰淇淋，鄧阿姨說小孩腸胃弱，最好不吃冰物，只得作罷。

上周星期天和柳在健身房碰面，告訴她聽相聲的事，柳說她以前也聽過，這兩年沒怎麼聽了，於是約好這周聽一次，第二班的票買不到，轉而求德英社的票，因為它有好幾個場子，最後徐暢然搶到了天橋劇場的中秋專場。

晚飯時，爺爺又回憶起往年的國慶節，這次是1969年，以前講過那年國慶后深挖洞的事情，今天回憶了國慶前的情形，當時已經得知蘇聯在邊境陳兵50個師，還準備進行核打擊，氣氛比較緊張。

「9月中旬，人民日報公布了國慶遊行口號，有一句是這樣說的……全世界人民團結起來，反對帝國主義發動的侵略戰爭，特別要反對以原子彈為武器的侵略戰爭……這是和圖書第一條口號，是主席加上去的。」

徐暢然感到有點不對勁，在游坐在推車裡，鄧阿姨一口一口喂他，在游像個大少爺，四處張望著，等喂到嘴邊才把頭扭過來，慢吞吞吃下去，鄧阿姨手裡還拿一塊毛巾，不時給他揩嘴。

徐暢然發現在游多了一個禮物，泥塑的，好像叫兔兒爺，也不知那兒見過，一問才知是爺爺給在游買的，奶奶說老年間，中秋節給小孩的禮物就是這個，寓意平平安安，人丁興旺，爺爺知道一個小店有賣，前幾天就去買回來了。

徐暢然朝旁邊看了一眼，柳捂嘴直樂，隨後把手放下，看著台上，齊耳的短髮，整齊潔白的牙齒、豐潤的嘴唇，沉浸在快樂中的眼眸和微笑，勾勒出一副迷人的側像。

鄧阿姨知道徐暢然的這種態度，心領神會，表示以後會這樣做，但現在讓在游自己吃還早了點，他連勺子都拿不好，讓他吃半天都吃不完，這事還得等幾個月，徐暢然笑笑稱是。

在搜寶網上閑逛，想買點什麼壓壓心情，看了半天，給在游買了個太陽鏡，問題是在游還小，這兩年用不著這玩意，沒和*圖*書關係，遲早會用上的。

台下齊刷刷舉起一大片，伴隨著觀眾的叫聲：「有，有。」逗哏頭一歪：「現在燕京這麼開放了嗎？」又是一陣笑聲，觀眾情緒漸入高潮。

正在回味中，手機簡訊來了，拿起一看，是柳發來的：「明天下午有空嗎？」

旁邊有人說以往不是這樣唱的，以往唱的是「說天親，天也不算親；說地親，地也不算親。」徐暢然不知道班主為什麼這樣改，或許是跟前陣停演有關吧，那可是生死攸關啊。

「有……」逗哏拖長聲音說道，底下觀眾跟著起鬨，逗哏對捧哏說道：「你聽聽，你太單純，什麼年代啦。我們來做個調查，帶著自己媳婦來聽相聲的，舉手。」

「7到9分鐘時間。」爺爺伸出幾個指頭，繼續說道，「這是導彈從伊爾庫茨克飛到北京上空的時間，也是國家領導人從城樓撤離的時間，故宮午門外停了一架直升機，總參帶著一部電台在城樓上值守，隨時報告情況。」

演出在小曲《大實話》中結束，班主唱道：「說天親，天也親；說地親，地也親。」

台下稀稀拉拉喊道：「沒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