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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茂在地上，搓著盆里的粑粑戒子。

可是這也說不通呀！

居委會主任可不是什麼肥缺，說是吃力不討好也不誇張。

果然，連主任很快圖窮匕見。

連副主任為什麼不惜代價也要拿到這個職位？

可如果是大黃魚，那這禮送的可就太重了！

難道是打聽到，另一位副主任還是別的什麼人，已經下了大本錢，要當這個主任？

連副主任也有些後悔了。

自從嫁給許大茂，她也成了家庭婦女，平時在家聽聽匣子，看看書。

婁小娥詫異道：「有那麼厲害？」

杜飛的腦子轉的飛快，面上則瞅了一眼桌上，笑容收斂，把臉一沉：「連主任，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拿我杜某人當什麼了？」

婁小娥道：「不說秦淮茹給錢了嘛……」

秦淮茹那邊剛搬完家，還沒收拾好。

這一百塊錢，到外邊不一定能買來二十平米房子，但大爺屬於是白得，大家都有便宜，也說不出什麼了。

「那個，杜科長……」于麗滿臉帶笑：「您也知道，咱們居委會趙主任的事兒……」

就算不找人，這個主任未必就不是她的。

他現在大小是個科長，又是李明飛手下得用的人。

婁小娥點點頭：「這倒也是……對了，你說咱家啥時候能上樓呀？」

秦淮茹笑著道：「還能為什麼，怕去晚了房子讓人搶了唄……現在廠里盯著這套房的人可不少。」

連主任和于麗來之前早就商量好了。

現在卻到杜飛這兒來，一出手就ｍ•heｔuboｏk•ｃom•com是一根大黃魚，她這是要幹什麼？

連副主任連忙道：「不敢，杜科長，您叫我老連就行。」

杜飛卻沒想到，剛進屋把棉大衣脫了，點開收音機。

婁小娥一邊奶孩子，一邊道：「你說，這秦淮茹寡婦扯業的，還挺能折騰，不聲不響的就跟二大爺把房子換了！」

其實從剛才，看見連副主任上門，杜飛就猜到對方的來意。

倒是秦淮茹偷偷跟他說，今兒晚上等小當兒槐花睡著了就過來。

提起婁父，反而笑了起來：「我跟你說，最近咱爸還挺好！天天在廠里跟楊廠長一起掃大街，不知怎麼搞的，高血壓都好了。」

而在此時，杜飛已經回到自己家。

等到了門外，于麗小聲埋怨道：「連姨，您說您，帶了東西事先咋沒說呀？」

再加上最近，他們家的事兒，又趕上生孩子，更孤陋寡聞了。

同樣，她也沒瞧起杜飛，覺著他們這些人，不過是一群土包子，一根大黃魚砸下去，還不直接砸懵了。

他也沒趕著去湊熱鬧。

現在的秦淮茹手頭寬裕了，眼界格局自然不同以往。

說著直接站起身道：「二位慢走，不送了。」

于麗明白連副主任的難處，仍埋怨道：「唉！那您也事先跟我打聲招呼呀！您不了解杜科長，要是換個見錢眼開的，你這一下肯定能成，可是……」

如果她來了，連副主任還真沒什麼優勢。

二大爺家是正房，本身兩間的面積m•hetｕｂooｋ.cｏｍ.cｏm就比秦淮茹家的廂房大，再加上一間耳房，也有十平米。

婁小娥撅撅嘴道：「原先還沒啥，可有了小狗蛋兒，這見天點爐子熱，不點爐子冷的，我怕孩子……」

但孩子白白胖胖的，能吃能睡，緊著長肉，還挺結實！

裡外里，換房之後，秦淮茹能多佔將近二十平米。

意思就是讓杜飛知道，手絹里包的是什麼。

而且連主任通過於麗找來，明顯是志在必得。

直接從兜里摸出一個手絹包著的長條東西，「啪」的一聲往桌上一放。

嘴上的話雖然說的客氣，但出手可一點不含糊。

「大黃魚……」

杜飛注意到，她放下時候是故意敲了一下桌子。

連副主任一愣，反問：「難道上門還能空著手來？」

這也算秦淮茹搬到後院的另一個好處。

許大茂嘆口氣：「先等等看吧！」

來到門前打開門，就見於麗和連副主任站在外邊。

可問題是，連主任要辦的事兒根本不值這個價兒呀！

外邊傳來於麗的聲音：「杜科長，我……小麗呀……我們連主任來了，找您有點事兒。」

秦淮茹道：「不用，白天我在保衛科叫了三個小伙兒，一人給了一包煙，都給搬完了。」

樓上樓下，電燈電話，都成了現代化的標誌。

卻苦了許大茂這個當爹的。

主要是在她心底，根本沒瞧上三大爺這一家子，包括于麗在內。

杜飛對連副主任有印象，之前街道有些活動，見過不止和*圖*書一次。

連副主任笑道：「小麗，這時候要是不下重注，還能有咱們什麼事兒呀！我可打聽了，景山街道的楊美麗找了區里的關係想調過來。」

杜飛一聽，點點頭。

倒了兩杯水，問道：「連主任，于姐，您二位這是有什麼事兒？」

杜飛心頭一動，居委會的連副主任？

婁小娥也就一說，並沒十分糾結。

大概婁小娥的奶有點硬，他們家孩子總是拉稀。

杜飛不是沒見過錢的，單是一根大黃魚還鎮不住他。

萬一弄個樓房，讓人看著眼熱，沒準出什麼幺蛾子在背後捅他一下。

許大茂想起當初為了要孩子，杜飛讓他天天跑步上下班，倒是猜出婁父高血壓見好的原因。

「這……」連副主任還想說什麼，卻被于麗偷偷拽了一下，插嘴道：「那個，杜科長，是我們不對，您千萬別見怪，我們就先走了。」

如果杜飛心裏不想幫忙，哪怕是她說的天花亂墜也白搭。

並沒有繞彎子，于麗知道杜飛的脾氣，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還因為這個，特地上醫院找大夫看過。

問了一聲「誰」？

這一百塊錢給出去，她肯定不虧。

連副主任忙道：「杜科長，您可別謙虛了，要說咱們街道，誰能在王主任跟前說得上話，肯定非您莫屬呀！我也不求別的，您能美言幾句，成與不成的……就看我自個的運氣，你看成不成？」

正準備燒水沏茶，就傳來了敲門聲。

對軋鋼廠那邊的情況，都是聽許大茂講的。

婁和*圖*書家的事兒，現在還沒個明確的說法，他不想節外生枝。

說幾句好話，還不問結果，這叫什麼事兒？

杜飛一想也是，這個時候上樓可是不少人的執念。

杜飛又問：「都搬好了？還有什麼用我幫忙的？」

「對了，咱爸最近咋樣？」許大茂轉移話題。

杜飛心頭一動，連主任自信滿滿的拿出來，肯定不能是銀條。

連副主任和于麗全都一愣，沒想到杜飛說翻臉就翻臉。

杜飛不置可否的笑呵呵聽著。

杜飛皺了皺眉，連主任的要求有點低。

婁小娥正坐在床邊上奶孩子。

于麗是熟人，由她先說話。

許大茂抬起頭道：「想住樓了？」

不過杜飛有些好奇，二大爺為什麼搬的這麼急。

所以于麗乾脆開門見山。

許大茂笑呵呵道：「二大爺差那一百塊錢嗎？二大爺本身就是七級工，再加上車間主任的職務津貼，一個月工資比一大爺還多吶。」

她這邊如果不下血本兒，肯定就沒戲了？

杜飛不由得笑著搖頭。

連副主任皺著眉頭，她跟于麗認識時間也不短了。

笑著道：「哎呦，連主任，您請進。」

在來之前，三大爺更是給她說了，這個事兒成與不成的，並不在於他們怎麼說，而是在於杜飛心裏怎麼想。

杜飛一笑，把兩人讓進屋坐下。

是景山街道那邊比較活躍的人物，有點像杜飛他們辦公室的鄭大媽，不過歲數比較小，剛三十五六。

這個時候，在旁邊的許大茂家。

于麗道：「我不是那意思，我是wｗw.ｈeｔubｏｏｋ.ｃｏm.coｍ說，那個……也太重了！」

連主任本身是居委會副主任，按道理趙主任出事兒了，她和另外一個副主任比，她的資歷還更老一些。

許大茂道：「你以為呢……換個人找二大爺換房子試試，你看二大爺答應不答應。」

雖然說二大爺家沒有任何損失，但如果秦淮茹一分錢不出，二大爺嘴上不說，心裏肯定不樂意。

等於麗把話說完，杜飛笑著看向一旁連副主任道：「連主任，您這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居委會主任這可不是小事兒，您要真有什麼想法，應該直接找王主任，這可是人事大權，您找我……」

于麗不知道這個情況，但楊美麗這人她卻聽說過。

這可不是上門求人的態度。

許大茂撇撇嘴道：「那娘們兒可不是一般寡婦，你是不知道，現在在廠里，誰不得給她幾分面子。」

但問題是，他真有點不敢。

換了房之後，秦淮茹再過來，可比之前方便多了。

當初于麗跟閆解成結婚，她還來幫了不少忙，知道于麗很精明，既然硬拽她走，肯定是有原因。

一根十兩的大黃魚，送到銀行就是兩千多塊錢，這是什麼概念！

如果杜飛假意答應，卻根本不提她說話，她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要說弄個樓房的指標，許大茂不是弄不來。

這時候可沒有紙尿褲，一塊塊粑粑戒子，來不及立刻洗了，只要放半天兒，全都成了嘎巴，放到大盆里，再拿熱水一泡，那個味兒，就甭提了。

住樓房可比住四合院這樣的平房逼格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