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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光沒想到這茬兒：「這倒也是，他是老鄭的人。」

在三樓的一間辦公室內。

蔡司長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說到這裏，李東略微猶豫一下。

杜飛默默收回視野。

轉而問道：「現在外事科的情況怎麼樣？」

雖然只是一個小細節，說明楊樹能在領導身邊當司機也不是白乾的。

杜飛沒接茬，楊樹解釋道：「李哥，我跟杜科長是中學同學。」

該說不說，這次他是借了杜飛的光。

把小灰的活動範圍擴大到了整個外經委的辦公大樓。

至於鄭大媽，可以看成是老年版的劉心如。

這對經過強化的小灰來說，並沒有什麼難度，它動作非常快。

不過楊樹很會說話，一些恭維的話拿捏的恰到好處，倒是不讓人聽著尷尬。

再加上杜飛說破了李東的跟腳。

卻沒注意到，天花板上探出一個小腦袋，把剛才的一幕全都看在眼裡。

蔡司長目光如炬：「有話就說……」

「那可說定了！」楊樹有事在身，也沒有多待，樂滋滋走了。

與此同時，在杜飛的辦公室。

杜飛表面上只有二十齣頭，心理年齡卻大得多，早就熬煉出來，最不缺乏耐心。

剛才他送楊樹下去，中間碰到李東，就留了個心眼，讓小灰跟過去。

不過杜飛拿出的理由實在讓他沒法反駁。

「劉心如……」蔡司長眼睛微眯：「張文忠、劉心如，還有孫大聖是魯光的司機，這就三個人了。」

杜飛心裏合計，看來必須得擴大一下小灰的活動範圍。

順著這個話茬，李東問起杜飛和楊樹的關係。

等於直接過了第二關，再翻過頭過第一關。

蔡司長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熬：「怎麼？還惦著升副科長呢？」

蔡司長道：「不用理他，他們願意怎麼折騰是他們的事，周旭跟咱們又不是一條線上的。」

杜飛道：「張經理接到我們處長電話了？」

李東咽口吐沫，咧嘴乾笑一下：「司長，我也是聽說，沒有親眼看見，昨hｔtｐs://ｍ.ｈｅｔubook.ｃom.ｃom晚上科里的劉心如上張文忠家去了。今早上張文忠就去了杜飛辦公室……」

杜飛這就明白了。

因為有李東在場，楊樹識趣稱呼杜飛的職務，並沒大大咧咧直接叫名字或者老杜。

「哦……同學？」蔡司長轉過身，長得文質彬彬，帶著一副眼鏡，一看就是那種學院派的氣質。

李東搖頭：「應該沒有，魯光從不插手科室里的事兒。而且這次魯光本來隱晦答應張文忠，要把他扶正了，結果弄成這樣，張文忠心裏早就憋著一肚子火兒，在這時候……恐怕魯光說話都未必頂用。」

魯光知道杜飛背景，明白朱爸把杜飛放到這兒來是想打磨歷練。

杜飛把一些情況跟楊樹說了一遍。

蔡司長沉聲道：「魯光出手了？」

一早上因為周旭上樓，沒法繼續讓小灰跟蹤。

這一下，就都明白了。

李東解釋道：「科長，我們倆當兵在一個汽車班的。」

只在外貿處的辦公區還不夠呀！

李東根腳很硬，暫時說不清是敵是友。

在這一瞬間，忽然想明白許多事情。

回過神來，說了一聲「進來」？

偏偏他跟杜飛是同學，正好用熟不用生。

最後一個，大學生錢勝。

周旭背後有一位處長，但在科里張文忠有副科長加持，應該足夠壓制他了。

只要張文忠和周旭鬥起來，這個人很快就會浮出水面。

別人不知道，李東卻知道周旭跟人事處鄭處長的關係。

王曦看似一個傻白甜，杜飛卻覺著這有可能是她的保護色。

學會了看待任何事先打個折扣。

但架不住外經委是婆婆，外貿公司是兒媳婦呀！

這才開門走出去。

站在原地，又看了杜飛的辦公室一眼，一轉身向樓上走去。

但也沒有掛嘴邊上的，一天我爸是誰，我老領導是誰。

所以，這次李東上樓，杜飛直接看見他去了歐洲司。

按道理，李東和楊樹的年紀，就算去一個地方當兵也不wｗw•hetuｂｏoｋ•coｍ.ｃom可能認識，但有了這位老連長就難怪了。

其實在機關里，這種關係都是半公開的。

杜飛哈哈笑道：「我這也是剛剛鳥槍換炮。」

其他人，劉心如是個人精，應該沒什麼背景，暫時列入可以用的範圍。

別看杜飛只是科長，而張興建身為外貿公司的經理，比魯光還高半級。

李東有些尷尬，卻沒否認。

魯光卻笑著道：「李東都看出來，周旭看不出來？」

周旭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張文忠走遠，一轉身進了辦公室，把他氣的一跺腳。

好整以暇道：「領導，那我先回去了。」

楊樹也叫道：「李哥！這麼巧啊……」

楊樹正色點頭：「我們領導說，這事兒非常要緊，最好保密進行，他不方便露面，讓我用同學的名義過來跟你接洽。」

而一旦副司長出缺，最有資格上位的就是魯光和鄭處長。

心裏暗道：「上樓了……是樓上哪位看我不順眼？」

或者說，即使劉心如再精明，再會察言觀色，揣摩人心。

裡邊的人站在窗戶邊上，正看著一輛汽車駛出院子大門，聽到門聲，也沒回頭，淡淡道：「搞清楚是誰了？」

蔡司長點點頭，沒再繼續關注楊樹。

其實之前他一直想不明白，平時比較低調的周旭，這次為什麼張牙舞爪的，率先跳出來發難？

等臨走的時候，杜飛親自把楊樹送到樓下。

李東沒敲門，直接推門進去。

說到這裏，蔡司長搖了搖頭：「可惜，本以為是個名不副實的愣頭青，朱家……倒是又招了個好女婿。」

李東一陣失落。

就是一個削弱版的劉心如，能力和閱歷都不如劉心如，但有大學生身份加持。

而楊樹則有事在身，簡單寒暄之後，便告辭走了。

隨後，小灰爬進辦公室。

蔡司長直言不諱道：「暫時別想了，只有張文忠提上來，在你和周旭之間選擇，我才有機會幫你說話。現在，杜飛既然坐穩了，你們誰都沒戲。」

李東看見和*圖*書杜飛和楊樹，立馬笑著打招呼：「科長……」然後看向楊樹，吃驚道：「哎……楊樹？」

杜飛一笑，心說是不是外人你可說了不算。

太高層次他夠不著，但現在外事科大抵的情況已經展現出來。

杜飛笑著起身迎上去：「老楊……快坐！」

周旭上樓，不知道去找哪位了。

杜飛所在的外貿處隸屬於亞洲司。

在得知杜飛成了外經委的科長之後，張興建心態就完全變了。

顯然，魯光早就知道。

杜飛通過視野同步，也只能居高臨下看見兩個人的腦袋頂。

就是在樓板上打個洞罷了。

受到社會毒打多了，自然就學會了閉嘴，學會什麼事情看清楚了再說話。

所謂的城府深。

李東道：「我有些低估了杜飛的能力，他居然不到三天就收服了張文忠……」

李東被看的有些頭皮發麻，連忙道：「碰巧來那人我認識，在京城外貿公司給張興建開車。他這個人很能鑽營，應該聽說杜飛當科長，跑來聯絡聯絡。」

杜飛道：「你們這邊就按正常外貿單子走就行，回頭香港那邊會有公司跟你們聯繫，那邊負責人姓周……」

李東則回頭瞅了一眼，緊了兩步上樓，卻沒在二樓停，自己上了三樓。

李東恍然大悟，看著杜飛道：「科長，這不巧了么這不，竟然都不是外人。」

在這個時候，如果魯光的外貿處出了問題，無疑對於鄭處長會非常有利。

「嘿嘿……老同學！」楊樹一身中山裝，拎著公文包從外邊推門進來。

不過，辦公室這點事兒，急也急不來，誰是朋友，是誰敵人，都得一點點熬時間才能分辨清楚。

杜飛算是吃一塹長一智。

杜飛正想著，忽然有人敲門，打斷他的思路。

杜飛詫異道：「你們認識？」

杜飛倒也沒急著去查周旭究竟找誰。

不然以他一個給張興建開車的司機，跟杜飛聯絡這個事兒，說什麼落不到他頭上。

李東在邊上聽著，沒敢應聲。

好讓杜飛明白，機關科室最www.hetubook.com.com真實的狀態，免得以後升上去眼高手低。

杜飛「嗯」了一聲：「明白了……」便撂下電話。

隨後說起正事。

電話那邊愣了一下，笑道：「行啊……這麼快就看出來了……」

杜飛點頭，張興建辦事倒是小心。

要把杜飛得罪了，有的是法子拿捏他。

尤其新來的，要想發現這些關係，必須自己慢慢挖掘，或者有長輩提醒。

內線電話，直接就撥通了：「喂，叔兒，李東是蔡司長的人？」

只要是正常人，就沒有沒事兒閑的，隱藏實力，裝逼打臉，扮豬吃虎的。

免得互相不知道根腳，發生不必要的衝突。

李東站在門口，回頭道了一聲：「謝謝領導。」

反過來，如果有杜飛幫襯，張興建這邊許多事情都會好辦得多。

他們兩人的年紀、資歷、能力都上下彷彿，誰上誰下似乎都可以。

到最後，也就鄭大媽現在的成色。

剛到樓梯轉角，正好遇上李東從樓下上來。

還進了領導辦公室。

杜飛直言道：「馬上結婚了，不想因為這個浪費心思。」

兩人寒暄片刻，主要是楊樹在恭維。

楊樹把公文包放在茶几上，看著杜飛的辦公室，不由得感嘆道：「嚯……老杜啊……你這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啊！都有自個的辦公室了。要不是我們張經理一再保證，我都不敢相信，你在這兒上班。」

如果說之前，他讓楊樹找杜飛，大部分是想感謝杜飛在火車上的援手。

杜飛下樓送他，一直站在大門外的台階上看他開車走了。

等了片刻，試探問道：「那個……領導，接下來我怎麼辦？周旭那邊……」

蔡司長點頭，等李東到門口，眼瞅著要出去，卻忽然道：「你也不用灰心，現在你們亞洲司的副司長空出來，很快就會有比較大的人事變動，到時候未必沒有別的機會。」

看著周旭上樓，杜飛收回了視野。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著李東，淡淡道：「你怎麼知道？」

末了楊樹道：「來之前我們領導還說，上次ｈｔｔｐs://wｗｗ•ｈetｕｂｏoｋ.cｏm•ｃom在火車上你幫了我們大忙，當時沒機會謝謝你，這次回京城，肯定的補上。就是沒想到，等你一回來，竟然調到外經委來，成了我們上級單位了。」

不由心中瞭然，李東果然有根腳，一開始向杜飛靠攏只是表象。

錢勝大學畢業，轉正就是四級，現在幹了三年，已經升到三級，工資比劉心如還多六塊錢。

李東答道：「司長，車是外貿公司的，是司機開過來的，不知道有什麼事兒找杜飛，他們是中學同學。」

再加上張興建也想利用楊樹和杜飛的關係，跟杜飛攀一攀交情。

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心裏默默思忖。

蔡司長眉頭更深。

很難獲得實質性的進步。

學會了把底牌藏起來一張……

李東皺眉，似乎有些不甘心：「那就這麼算了？」

司長姓趙，在杜飛來之前，剛跟團去出訪，所以杜飛一直沒見著。

蔡司長笑了笑：「果然有些手段，難怪林天生對他評價那麼高，才兩三天就把科室的人攏過去一半，鄭艷油滑得很，肯定指望不上，那個錢勝……也是個不堪大用的。就算現在讓你跟周旭聯手……」

略微思忖，拿起電話給魯光撥過去。

楊樹跟著道：「我們老連長現在在交通局工作。」

李東道：「這……情況不太好。」

杜飛又問：「那周旭呢？他是誰的人？」

李東心中一凜，這個消息他還是頭一次聽說。

是真是假，有待商榷。

所以故意事先沒擺明外事科里的彎彎繞繞。

劉心如幹了十來年，現在也才是四級辦事員。

杜飛笑道：「這個不急，咱們來日方長。等把軋鋼廠這事兒辦成了，咱們一起慶賀，一醉方休。」

除了少數人是天生的，大部分都是熬出來的。

李東繼續道：「到現在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張文忠已經主動跳出來，跟周旭杠上了。」

只是杜飛初來乍到，只知道這位司長好像姓蔡。

李東接茬道：「還有王曦那個小丫頭，就是劉心如的跟屁蟲。」

但也明白，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