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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把兩隻雪茄點燃了，兩人靠在沙發上開始吞雲吐霧。

這不就是上回趙玉田來那次，蔣東來安排的地方嘛！

根據許大茂說的地址，來到一條衚衕口。

杜飛立即道：「您可甭拿我開涮，你跟王科長，你倆都是處里的老人兒，要資歷有資歷，要能力有能力。真要提副處長，也的是你們倆，哪有我的事兒。我今年才二十二，您見過二十二的副處？」

杜飛「嗐」了一聲：「人之常情。」瞅著張發奎，嘿嘿道：「合著你沒去似的。」

杜飛笑罵：「滾蛋，自個想喝酒就直說，還特么自罰三杯。」

婁小娥最小，跟在父母身邊，老大老二都在解放前就送出去了。

老話說，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什麼？」秦淮茹有些含糊，她還沒想好告不告訴秦京茹。

杜飛的背景不是他能逼迫的，與其過了，弄僵關係，還不如見好就收。

進去坐下，沒等多久，許大茂就吭哧吭哧騎車子來了。

果然就是那個院子。

杜飛又道：「不過，要我說，你們找處長也白找，這事兒處長未必說了算。」

秦淮茹想了想道：「回家說去。」

杜飛一愣。

雖然，在秦京茹的名下有一座更大的院子，但那根她這個壓根兒不是一碼事。

杜飛一樣會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

許大茂忙道：「我說，你輕點，好容易沉澱好了。」

張發奎心裏還在琢磨杜飛那句話。

杜飛則藏拙藏到底，時不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問一句，好讓張發奎賣弄。

如果今天來的不是張發奎，而是王超。

許大茂一指酒瓶：「瞧見沒，47年的法國波爾多葡萄酒，一早上我就送過來沉澱，放到現在，正好換瓶。我跟你說，要不是跟你吃飯，我老丈人死活不帶拿出來的。」

接下來話鋒一轉：「老弟，現在咱們處里，就你、我、老王，三個科長，如果不出意外，這個副處就在咱仨裡邊出。」

「啥……」秦京茹瞬間驚了，一臉不可思議，懷疑自己聽錯了。

杜飛一時間沒對上。

等倆人回到家，秦京茹已經憋了一路，忙問：「姐，到底什麼事兒呀？」

許大茂跟杜飛沒啥拐彎抹角的。

喝了兩杯下肚，許大茂終於說起了正事兒：「哎……兄弟，我在香港還有個大舅哥，你知道吧……」

秦京茹看她美滋滋的哼著小調，不禁問道：「姐，這兩天遇上什麼好事兒了？看把你樂的。」

「哎……杜老弟，聽說沒有，老蒯過完年就徹底退了。」

許大茂一咧嘴，下意識扶了一下老腰。

今天秦京茹一個勁兒問，她索性就攤牌了。

有些事兒，她能瞞著秦京茹，卻不能說瞎話騙她，日後一旦揭穿了就太傷感情了。

把酒放邊上醒一會兒，正好等著上菜。

想起昨兒晚上，還有點心有餘悸……

杜飛笑呵呵道：「那我可借您老哥的光了。」

杜飛卻不肯鬆口，高ｈｅｔuｂｏｏk•com.com深莫測道：「我哪有什麼消息，就是隨便一說，你隨便一聽，咱倆閑聊。」

昨天，秦淮茹去房管所辦了手續。

杜飛看他一眼，反問：「是你老丈人的意思？」

杜飛一笑，沒再解釋，只是一副『你品你細品』的表情。

看到秦京茹的反應，心裏的虛榮心獲得了最大滿足。

倆人一邊閑扯，一邊等上菜。

張發奎看著杜飛，不置可否的哈哈一笑。

不過說他胡說八道，也不全是。

秦淮茹回身把門關上，低聲道：「小杜，在城裡給我買了個院子。」

不過，杜飛並不認識對方，也只稍微唏噓罷了。

小當帶著槐花，在一大爺家跟小軍小玲兒在一起。

商標上都是法國字，他也看不懂。

秦淮茹想了想，點頭「嗯」了一聲。

杜飛一聽，也來了幾分興趣。

那座小院已經劃到她的名下。

張發奎皺眉：「這……應該沒什麼問題吧？在部委裡邊，副司兼處長的不算少吧。」

杜飛接著道：「等老魯當了副司，你覺著這個處長他還能兼著嗎？」

許大茂說完，則是一臉殷切：「兄弟，你覺著這買賣有沒有搞頭兒？」

拿過來看看。

心說：「魯光說了不算……誰能說了算？」

卻越看越覺著有點眼熟。

杜飛點點頭，這事兒不是什麼秘密。

說到這裏，秦淮茹的眼睛里充滿了神采。

一邊吃著一邊把昨天從婁父那兒聽說的情況說了。

杜飛聽了，和*圖*書十分意外。

杜飛瞅他一眼，撇撇嘴道：「婁姐在家是沒把你榨乾呀……還有這花花腸子？」

張發奎被說破了，也不覺著尷尬，反而嘿嘿一笑。

直至從杜飛辦公室出來。

下班在廠門口跟秦京茹匯合，一起騎車子回來。

這令秦淮茹心裏跟吃了蜜蜂屎一樣甜。

說著沖老闆娘道：「把我那瓶酒拿上來。」

來到這裏才恍然大悟。

讓她不用給備飯了。

聊天內容也從雪茄漸漸轉移到別的上面。

老闆娘應了一聲，不一會兒拿上來一瓶看著有年頭的紅酒，旁邊還放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瓶。

在他印象里，婁家做的都是實業，是正經的買賣。

至於杜飛為什麼要把這件事透露給張發奎。

婁家到婁小娥這輩兒，一共兄妹三人。

今天下午給秦淮茹去了電話，說晚上要去胭脂衚衕的新院子，但得晚點過去。

杜飛卻是管殺不管埋，說完了就沒再去想。

另外，如果魯光不當外貿處的處長，接任的會是誰？

張發奎點頭。

許大茂嘿嘿一笑：「兄弟，我可借你的光了！」

笑著道：「您這可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了。這不明擺著嘛……老魯過完年提副司長的事兒，基本十拿九穩了吧。」

這位老闆娘也有些道行，並不是棒槌。

張發奎明顯事先學過怎麼抽，倒也沒露怯。

之前就聽說蒯副處的身體不太好，沒想到竟然查出了這個病。

不由得重複一遍：「院……院子？給你買個院子？」

https://ｍ•h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ｍ.coｍ之前魯光的確流露出，如果提了副司，可能不會兼任處長的意思，並且暗示杜飛，要有心理準備。

但她很聰明，並沒有藉機攀談，只是客客氣氣的點點頭。

這婁家老大，在香港是遇到了什麼狀況，被逼的狗急跳牆，竟想涉足軍火生意？

杜飛一笑，把酒放回去，等老闆娘幫著換瓶。

既替堂姐高興，心裏也有些嫉妒，想到杜飛更有些自怨自艾……

偏偏秦淮茹得了一座這麼好的院子，卻沒法拿出來炫耀，只能自個偷偷暗爽。

老闆娘退出去。

張發奎嘆了一口氣：「剛查出來，胃癌，估計夠嗆了。」

是從內部提拔，還是從外邊空降？

也不是一時衝動，而是早就盤算好了。

試探了幾次，發現杜飛不肯吐口，也沒死乞白賴追問。

秦淮茹點頭：「就在西城那邊，他說這邊是賈家的，等將來棒梗兒娶了媳婦都給他，讓我上那邊住去，到老有個地方。」

許大茂擠眉弄眼道：「兄弟，怎麼樣？這老闆娘長的不賴吧……」

而張發奎，特地帶著兩根雪茄過來，顯然也不是因為這個。

與此同時，杜飛騎車子來到正陽門附近。

秦京茹半天才回過神兒來，也說不清是什麼心情。

不一會兒就把紅酒倒進了玻璃瓶，只剩一點渾濁的底子。

張發奎的眉毛往上一抬，用手推了推眼鏡：「此話怎講？」

反倒他越是這樣，張發奎越覺著他話裡有話。

「是嗎？」杜飛還真沒聽說。

棒梗兒沒在家，hetｕｂoｏk•cｏm.ｃｏm不知道跑哪兒玩去了。

許大茂搖頭：「不是，這事兒把他可氣的不輕。我那大舅哥是沒在跟前，不然我看非得把他腿打折不可。」

只有這樣，才能讓這二位各顯神通，看看他們背後真正的靠山究竟是誰。

杜飛深深抽了一口雪茄，醇厚的味道在口腔發散，緩緩吐出一團煙霧。

老闆娘的記性不錯，看到杜飛明顯還有印象。

老蒯就是處里的蒯副處長，不過杜飛上班以來，都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轉又說道：「老王這次好像志在必得啊！這兩天天天往處長屋裡跑。」

可想而知，她心裏憋著多難受。

秦京茹卻不傻，立馬猜出端倪，追問道：「跟杜飛哥有關？」

不過，張發奎是老機關，城府肯定不用說。

其實杜飛也叫不準，不過這種事兒說錯了又不上稅。

推車子往裡走。

過了一會兒，菜都上來，把酒倒上。

敲門進去，還是那位姓徐的老闆娘。

杜飛報出許大茂的名字。

一進屋就哈哈笑道：「兄弟，來晚了一步，一會兒我自罰三杯。」

提前知己知彼，將來萬一有事，才能心裡有數。

瞞著是瞞著，欺騙是欺騙。

老闆娘一聽，立馬讓到裡邊。

上次是直接坐汽車來的，這次許大茂報了個地址。

等到下班，杜飛踩著點從辦公室出來。

張發奎臉色微微一變，連忙道：「老弟，你……不是知道什麼消息吧？你可別藏著掖著，老哥我謝謝你。」

老大在香港，老二在東洋。

種種問題縈繞在張發奎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