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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發奎有點瞧不起女人，嘴裏滿是抱怨：「你說，咱們一幫大老爺們兒，在一個娘們兒手底下幹活兒……早知道，還不如讓老魯兼著呢……」

一進屋就抱拳作揖，說了一串拜年的喜歌兒。

杜飛大小是個領導，沒有要緊的事兒，沒人會問他去哪兒。

還特么放牡丹的盒裡，我腦袋讓驢踢了我！

外邊來人的時候，有文件櫃擋著，看不見慈心。

「你這張嘴，不說相聲去可惜了。」杜飛笑著一指茶几上的車牌子：「你下樓去，幫我給按上。」

杜飛抱著僥倖心理，萬一放在外邊一段時間，慈心就醒了呢……

該說不說，汪大成辦事真是穩妥。

但平時上班，它想上哪去也看不住。

這裏就在紅星軋鋼廠的附近，是一個能修汽車的小修配廠。

純粹是人情往來，你幫我，我幫你。

杜飛笑著解釋：「我愛人懷孕了，弄個車好接她上下班。」

摘了汪大成給配的防風鏡，大爺才認出他，不由得叫道：「嚯……杜科長，您這是鳥槍換炮了，連挎子都騎上了！」

最起碼有人在背後拿這個說事兒的時候，其他人能有借口反駁。

上班的時候，林林種種的時間加在一起，也有好幾個小時。

一連試了兩天，慈心沒有一點反應。

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人，有時候連著來兩三個，這邊剛放出來，那邊就有敲門，把杜飛弄得不勝其煩。

最邊上的一間車庫改成了住房，門洞上掏個窟窿，順出來一和圖書截煙囪。

杜飛嘆道：「嗐，凈是麻煩事兒！我不放心她再騎自行車，真搞輛汽車，也太扎眼了，才弄了這麼個玩意。」

這些話卻只能想不能說。

剛才回到屋裡，就是覺著心裏憋屈，莫名其妙就披著衣服出來了。

趕時間的就杜飛小兩口，朱麗仨人。

提起小烏，其實就是隨便找了一個話題。

可她就是醒不過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神秘兮兮道：「哎，你聽說沒有，咱們處的新處長基本定了。」

閉著眼睛，跟沒骨頭似的。

外經委是大衙門，里裡外外，各個部門，好幾百人，總有愛說嘴的人……

杜飛起身迎上去，苦笑道：「您老哥可別擠對我了，您當我樂意騎那玩意吶……雨天一身泥，晴天一身土。這不你弟妹，我家那口子，有了！」

不一會兒，孫大聖興匆匆跑過來。

最終杜飛答應盡量管著小烏。

忙問：「還是您消息靈通，誰呀？」

心裏合計，要不要找關係給她做個腦電圖看看……

杜飛拍拍車座，笑著道：「跟你我可不說謝了。」

把慈心從隨身空間放出來，她就跟一個包膠娃娃一樣。

而不是等杜飛來，現上轎現扎耳朵眼。

張發奎撇撇嘴，不以為然道：「也不知道上邊怎麼想的，居然給咱們弄來一個女的！」

只能找了一把椅子，放在那個夾空里，讓她坐在上邊，拿繩子捆住，免得出溜下來。

騎車子來到汪大成說的地方ｗwｗ•heｔuｂoｏｋ.coｍ.ｃｏm。

杜飛有足夠的時間把她收回去。

而這兩天，杜飛就知道，長期把慈心放在辦公室肯定不成。

可惜自個沒那個好老丈人。

但王超心裏明白，人家憑什麼給他送煙。

杜飛故意跟他提起這茬，就是要借他這張嘴把事兒傳出去。

然而，現實卻沒這麼簡單。

第二天一早，大年初一。

杜飛到跟前，叫了一聲「汪哥」，已經看到停在屋門口的一輛軍綠色挎斗摩托。

轉身到辦公桌的側櫃下邊摸出一副牌子。

還是中華！

因為是大年初一，人們都懶洋洋的，在辦公室哈欠連天。

朱麗雖然鬱悶，但杜飛滾刀肉似的，她也真沒法子。

孫大聖「哎」了一聲，麻溜兒拿著車牌去了樓下。

杜飛低估了開挎子的難度。

王超沒推遲，笑著道：「嚯……這好煙平時可不敢抽。」

打過招呼，汪大成嘿嘿道：「兄弟，怎麼樣？七成新，只在機場跑過，都沒出過馬路。昨天弄過來的，重新整修一遍，能換的都給你換了新的。」

杜飛來到樓上，直接到王超辦公室敲門進屋。

現在有了這個由頭，就可以消除不少負面影響。

但輪胎和的車座都換了新的。

說杜飛不是招搖，是疼媳婦。

把摩托停到樓下，杜飛徑直上樓去找王超。

「那不然呢……」杜飛瞪了一眼：「趕緊的，等會兒還得出去呢……」

「王哥……」杜飛進門先叫哥，笑著從大衣懷裡摸出一條中https://m.hetubook.com.com華：「過年從我老丈人那順的。」

非要問，那就是出去公幹了。

杜飛一愣，這幾天他還真沒聽到風聲。

王超還想留他套套近乎，杜飛找個借口並沒多待。

杜飛和朱婷起來時，朱媽早就起來把餃子煮上了。

能直接拿出來，說明上次杜飛說完，王超當回事兒了。

至於這條中華煙。

杜飛篤定道：「弄來一輛汽車我都給你開走，這算啥呀！」

杜飛接過牌子，道了聲謝。

心念一動，把窩在夾空里的慈心收回隨身空間，立即去跟汪大成匯合。

一看就是舊車。

王超心說MMP，老子能像你小子，有你老丈人供著。

越來越溜，漸漸加速……

昨晚上，杜飛跟朱麗來回來去，拿小烏能不能到朱麗那兒去的問題掰扯半天。

杜飛知道他指陳中原，回道：「沒回來，我舅媽帶著孩子過去的。」

而他剛一走，就有幾個人衝著摩托車指指點點。

杜飛順手往沙發上一丟，也沒說送給王超，或者辦事的酬謝。

我抽完了上哪兒弄去……

不然，杜飛年紀輕輕，就騎著一輛挎子，還是有些太招搖了。

杜飛能感覺到她的心跳非常強勁，整個身體的機能也很健康。

因為兩個舅哥都是回來探親的，不用上班。

杜飛一聽，心情一下子好起來。

杜飛甚至開始懷疑，慈心不會是腦死亡了吧？或者元神出竅，靈魂離體了？

說了等於沒說一樣。

汪大成拍他一下，轉又問道hｔｔps://ｍ.heｔｕbｏｏk•cｏm.ｃoｍ：「今年處長沒回京城過年？」

直至在附近的馬路上遛了幾趟，才漸漸找到一些竅門兒。

院子裡邊，有一排車庫改的廠房，能看見有三四個人在幹活兒。

張發奎還沒聽到風聲，連忙道：「是啊……那真得恭喜你呀！」

汪大成眨巴眨巴眼睛，遲疑道：「我說，你行不行啊？」

門房的大爺一天沒啥事兒，卻是單位的消息靈通人士。

暫時杜飛還沒想好把慈心放到哪兒去，決定這兩天先在辦公室，空閑的時候放出來。

人之常情，領導也沒在這個時候秀存在。

他騎過電動車、摩托車，也會開汽車，但偏三輪卻頭一次碰。

一進院，到處扔著卸下來的，破破爛爛的各種機械零件。

想來想去，還真得給慈心找個地方。

有了第一次，下次再互相幫忙就理所當然了。

孫大聖一看，不由「嚯」了一聲：「科長，下邊那輛挎子還真是您的！」

王超尬笑一聲，遮掩過去。

杜飛到辦公室，心念一動把慈心從隨身空間放出來。

這可不是車牌的意思。

說完摩托車的事兒，張發奎轉又提起另一件事。

好在杜飛手疾眼快，騎的時候速度也不快，不然還非得露怯不可。

卻沒一會兒，張發奎就來了，進門扶了扶眼鏡，半開玩笑道：「哎呀，杜老弟，你這是過了個肥年呀！開年兒回來就添了大件兒了。」

王超微微一愣，就聽杜飛凡爾賽道：「把這個拆開，放牡丹的盒裡……就看不出來了。」

恰在和*圖*書這個時候，汪大成來電話，說是挎斗摩托搞到了。

把椅子後邊的文件櫃往旁邊挪了一些，空出一個夾空，把慈心放在那。

再加上她心裏其實也說不清，跟杜飛出來究竟想要什麼。

說兩天搞到，就是兩天搞到。

然而，事實證明，吹牛逼，遭雷劈。

而且，挎斗和摩托的車把上加裝了高高的風擋。

回到辦公室，打個電話把孫大聖叫來。

王超這邊早就準備好了。

心說，這小子還真特么滑頭，把自個媳婦、老丈人答對好了，以後的路子不就打開了！

進大門的時候，還被門衛大爺攔下了。

原以為跟騎摩托差不多，但真正上手了，還真不一樣。

最主要的是，就算有錢有票，你也不一定能買得著。

出來看到杜飛，反而不知道說什麼了。

一條煙，不算票，就得二十來塊錢。

尤其是單位那些大姐大姨們，更會平添幾分好感。

說完抬腿跨上去，沖汪大成努努嘴：「上來，我騎一圈。」

早上，杜飛先騎車子把朱婷送到新華社，自己才來到單位。

杜飛則從兜里摸出一盒牡丹。

猜到杜飛的摩托車到位了，這是要車牌子來了。

等到下午，跟汪大成吃了一口飯，杜飛直接騎摩托回到單位。

杜飛剛進來，他就看見掛在脖子上的防風鏡。

杜飛騎車子進來，汪大成就從屋裡出來，笑著迎上來。

張發奎知道杜飛的背景，心裏有些泛酸。

至於朱爸，他們還沒睡醒，就已經走了。

杜飛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快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