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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謀士不可以登基嗎?

作者:千里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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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二分有漢,戰定河西 第25章 二將抉擇

第五卷 二分有漢,戰定河西

第25章 二將抉擇

所以她並未問及對方到底是如何得手的,也沒問他們為何要背叛韓遂,只是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就連她的語氣里也帶上了不容他拒絕的口吻:「我想請文和先生明日隨我一道,去見一見韓遂的手下。」
但先前被韓遂委以重任的,以成公英、閻行為首,連帶著幾個還未戰死於葵園峽一役的校尉一道,都被關押在了金城的大牢之中,等著喬琰在料理完了手頭的事務后,再對他們做出安排。
這個肯定的答覆,足以讓賈詡判斷出她的態度。
賈詡不愧是賈詡,也無愧於喬琰印象里的毒士之名。
但即便如此,他也並未猶豫地回道:「韓將軍雖不是喬侯親手所殺,卻也是為你所迫而死,我不能降你。」
喬琰道:「願聞其詳。」
在她聽聞了麴演的名字后,她當即以麴義在她手下做事這樣的理由,和這位做了大事的麴演拉近了關係。
西平麴氏的做派比起馬家這種有羌人血統的,其實還要更像是羌人。
樹權威于羌人,在豪族內部舉一壓二、將人往境外丟、先殺幾族為誡——
對這個問題,成公英遲疑了許久才回道:「人總是要做一點傻事的。」
可在清醒地認識到此刻處境的時候,他又不免擔心起了另一件事。
麴氏的所在地就在金城,按照麴義在與她一道前往涼州之前所說的那樣,避禍於涼州的西平麴氏大多數人都居住在湟中,因處在羌人聚居之地,族中便豢養募集了一部分私兵,這也正是為何麴義在跟隨於韓馥之前就有統兵的經驗。
賈詡繼續說道:「其二,君侯既然要用,就要分出個高低來。我說的並不是給湟中豪族和隴西豪族分出個上下來,而是給同族出身的人分出個上下來。比如說,麴義和麴演。」
在聽到喬琰與賈詡的腳步聲傳來之際,他側過頭來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見來者並非是尋常獄卒,而是喬琰本人親自到訪,他當即站了起來。
怎奈隴右群山連綿,讓她在朝著那個方向看去的時候,能看到的也只是山嶺橫于眼前而已。
她不必再多問韓遂到底給了成公英什麼樣的恩德,才讓他這樣死心塌地地跟隨,總歸對一位忠貞之臣她也樂於給出幾分尊重。
得聞這個對他而言的好消息,成公英自從得知韓遂死訊以來便緊繃著的神經終於一松。
比如說——
見他立時表現出了一副緊張莫名的樣子,喬琰不由笑了笑,「先生不必這樣的表情,只是先前說到了韓遂寫的幾封信,寫給馬騰的和寫給漢羌叛軍的都提到了,我便忽然想到,還有一封信也該發揮出幾分作用來。」
韓遂不是羌人,所以他是不應該按照先前喬琰將對手屍體火化來處理的!
但先前的韓遂可以。
太和年間,也就是麴光死後的短短六年之後,西平麴氏的麴英又殺臨羌縣令與西都縣長舉兵反叛,最終被鎮西將軍郝昭所殺。
他更怕的是,因為韓遂和王國等人包圍漢陽才導致傅燮戰歿,喬琰會放任手下的傅干摧毀韓遂的屍體。
見喬琰眸光微動,已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賈詡只簡略說道:「一面讓豪族中想要出頭的儘可能圍攏在君侯選定之人的身邊,如有動亂,將其一網打盡便是,另一方面,涼州人天性好鬥,被壓制的若是立一更大的戰功便可出頭,自然會去爭奪那個第一人的位置。」
見喬琰對這回答頗為滿意,賈詡便朝著喬琰拱了拱手:「君侯既已解惑,那我便先告退了。」和圖書
這好像並不是一件很難選擇的事情。
可麴氏雖有聯結韓遂之事,卻可解釋為自保,有麴義在手,喬琰也不適合對麴氏做出什麼削弱之舉,與此同時,四處動亂的涼州還需要這些地方武裝力量來維繫太平。
不過如今這封信上,還沾了韓遂的血。
七日之後,一條消息在金城傳開。
其中一人回道:「那兩人自稱是閻行的父母,想打聽君侯對這些俘虜打算如何對待。我自然是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還需等州府決斷。」
更何況,韓遂還是死在麴演的手中的。
他們是不是也可以選擇投降,而不是非要跟著韓遂一起死戰到底,最後只能落個「被清剿的叛賊」這樣的名號呢?
喬琰的目光從韓遂的頭顱轉移到了他的臉上。
還有一封信?
最後還剩下的一封信,是韓遂寫給董卓的。
也難怪一個是被圍死在金城,喪命在下屬手中的「左將軍」,一個是引并州鐵蹄入主涼州的驃騎將軍。
而麴演——
喬琰聞聲看向了前方。
然而就在同一年,麴演再次聯絡地方武裝力量興兵,甚至聯結了胡人部落一起劫掠,最終被金城太守蘇則誘殺。
同樣選擇投靠并州牧的韓遂舊人中,一時之間人心惶惶,生怕喬琰因為閻行此舉而連帶著懷疑到了他們的身上。
以這些人看來,那位并州牧確實是給韓遂下達了兩次戰書,可他們與她之間是沒有血仇關係的。
何況,韓遂的部下里人員駁雜得很,有本事的人也並不只是被他委派了要職的成公英和閻行。
這一封信的送信方式必定非比尋常。
無論他們起兵反叛的理由是要維護漢室正統,還是只出於對地方武裝割據的覬覦,對喬琰想要真正掌握涼州地界都不是什麼好事。
這跟收攏馬騰和馬超這樣的存在在手底下還有些不同。
這同時意味著她需要隨時對他們保持提防,也要投入對應的武裝力量進行戒備。
前者必隨喬琰聲名日盛,這位為主盡忠的將領之名也能得以傳揚。後者則是能給成公英確認韓遂下葬之地的恩賞。
喬琰挑了挑眉:「哪怕韓文約並不是個明主,哪怕我比他更合適於暫管涼州,你也是這個不能降我的結論?」
更不用說,如果喬琰只是需要打著個清除後患,以便備戰董卓的理由,她是沒有必要考慮這種長遠之事的。
若她沒有在昨日于城下用望遠鏡來看清韓遂的面容,她可能還沒法確認這一點。
韓遂舊部閻行,在以投效并州牧為名得獲自由后,忽然召集親隨叛逃,將負責看守他的并州州牧假佐賈詡劫為人質,奪了一批坐騎和武器逃走。
喬琰回道:「一個在試圖以自己的辦法和規矩來開闢新路的人。」
喬琰對他給出的這個答案也並沒有太意外。
她說道:「那好,我有兩個選擇給你——」
成公英原本還覺得,他在金城之外還會多待幾日。
「走吧,我們去見見閻行,我想知道,在忠孝之間,他會選擇哪一個?」
這種話只能跟知道她抱負的幾位謀士討論。
而後讓人往金城之東迎接皇甫嵩的隊伍進城。
用更簡單的方式,就是豪族打架喜歡拉外援,可如果她能被這些雇傭軍羌人尊奉為天可汗之類的統率地位,豪族的威脅就會被大大削弱。
在韓遂佔據了金城之後,為了確保族中太平而投效在韓遂麾下,也實是亂世之中、尤其是涼州這種地方的生存之道。
為防曾經為韓遂所掌控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金城裡,有人會幹出將人救走的事情,喬琰專門分出了一支隊伍在此地作為看守。
被喬琰請來的賈詡眼見她憑窗而立,眉目間似有幾分思索之色,便問道。
但如何讓他們是可控的豪強,甚至逐漸被她所吞併,而不是讓他們成為動輒反覆的禍根,她實在是應當先想想。
西平麴氏子弟。
在這張雖是請降卻也能看出幾分本事人矜傲意味的臉上,她還看出了另外幾分熟悉感。
是在金城已經彈盡糧絕到沒有一點辦法之際,等著喬侯的屠刀落到他們的頭上,到了那個時候再認個明主,還是在韓遂還有一拼之力的時候,就先取了韓遂的頭顱,讓城外的大軍可以毫髮無傷地佔領金城,帶著一份功勞轉換陣營呢?
這種事情在整個三國的歷史中並不少見。曹操就被人這麼騙過。
這少年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眉目間還殘存著幾分跳脫張揚,和在涼州地界上養出的野性特質。
其他豪族姑且不論,西平麴氏和曹魏之間的鬥爭,喬琰卻還勉強記得些,也不由她不生出警惕的情緒來。
意識到這一點的賈詡面色微怔。
就是那以斬首計功為標準而劃分出來的小隊。
在拿下隴西郡,前往金城郡的路上喬琰就考慮過這個問題。
擔憂麴氏反覆是一回事,將他們的力量化為己用是另一回事。
算起來這對他來說也還算是個仁慈的終結。
而當韓遂也自身難保的時候,他們自然要先考慮自己的命。
如果給他在韓遂身邊更長的時間,讓他看到涼州的弊病不是靠著韓遂的起義造反就可以解決的,又如果喬琰恰好不是正面造成韓遂之死的元兇,他或許會換一個答案。
成公英朝著喬琰深深行了一禮,開口回道:「我選後者。」
見交談無果,這二人頗為垂頭喪氣地離開。
不過大概不是他的錯覺,在他說到「天性好鬥」四個字的時候,喬琰朝著他投來了意味深長的一眼,分明有幾分調侃挖苦的意思。
馬騰是逆賊降服,在喬琰已經解決了涼州境內最大麻煩,極有可能要在下一步征討董卓、還都天子的情況下,他身上那個被董卓敕封而來的前將軍位置,非但不是什麼榮耀的象徵,反而是個要命的東西。
反倒是麴氏內部得當心著點她的分化壓榨手段。
甚至很有可能是比替她駐守在媼圍城,從葵園峽以北指揮進攻還要麻煩的事情。
哪怕這其中還有對韓遂心心念念的,在共同吃住的小隊內其他士卒看管之下,也掀不起多少波瀾。
又示意麴演帶路,在她點齊了兵將后,進入了那金城之中,接管了這座原本屬於韓遂的城池。
比如韓遂所寫的其中一封書信,送交給的是漢陽楊氏的楊秋,此刻便募集了一群好手,身在隴縣。
「今日韓遂斃命,君侯令人往他書房中搜羅過一番,搜出了幾封書信來。」
「一是你死在我的槍下,成全你的忠義之名,二是我令人將你送到韓遂的墓前,你自戕在那兒,你選哪一個?」
被從葵園峽處帶回來的韓遂手下中,尋常兵卒已直接被混編進了并州軍的小隊之內。
他們會選擇反對朝廷,是因為這東漢末年,大漢中央早已經失去了對邊地的掌控,更不能在天災面前給他們拿出足夠的補償,讓他們維持一套生存下去的辦法。
在他們并州軍抵達金城之下的時候,韓遂還未徹底完工的幾封書信,現在確實都在喬琰的手中。
「其四和*圖*書——」
他們果斷選擇了後者。
只可惜這樣的本事人還有著一樣品質。
「用!」喬琰堅定地回道。
在喬琰這甫一會面的評判中,他顯然並不像是麴義一樣,已經在洛陽和并州的這一段經歷中,對眼下的世情有了幾分適應,而更像是……
馬騰的將軍府長史龐德不幸成了她測試特殊弩箭的犧牲品,讓喬琰沒能見到其臨戰之間的風采,非要說起來也是有些遺憾的。
這本不應該是個剛解決掉涼州一個大麻煩、甚至可以誇大幾分來說,已經有了取下涼州資本的人該有的表現。
卻不想短短一夜之間,韓遂被刺殺,首級被人獻給了喬琰,金城易主。
只聽他接著說道:「其中寫給馬騰的那一封便不必說了,馬氏父子該如何安排,我想君侯比我清楚,我要說的是寫給成宜、梁興等人的。」
人求生存,乃是本性。
而在歷史上的情況也同樣如此。
他一聽到這句「非先生不可」便直覺不妙。
歸降?
後面的聲音,成公英就再聽不到了。
喬琰頷首認同他的這個說法。
那是忠誠。
這在名字從他的口中說出不足為奇。
好在喬琰並沒有一棍子打翻一船人的意思,只讓他們繼續各司其職,不必多想。
他也必須在隨後寧可保安定富貴,而不要什麼平步青雲,以免被翻舊賬落個討不到好處的結果。
所以這些有私兵、有勇力、也有膽魄的豪族,她必須要用。
「君侯是在考慮要如何對待麴演?」
喬琰拊掌贊道:「先生這四說令我受益匪淺。」
此刻策馬往長安方向行去的閻行,似有所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在金城郡的州府之內,她見到了韓遂的屍體。
地牢陰影投射在他還帶著傷勢的臉上,卻並不難讓人看出他臉上的感激之色。
當然這種遲疑,她並未在白日里表現出來。
在金城告破之後,這對他來說已是最好的結局。
這聽起來可不像是被丟到哪個崗位上掃尾之類的事情!
另一人問道:「那麼喬侯覺得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然而他剛要走出房門,又忽然聽到喬琰說道:「先生且慢,還有一事我想請先生為我去做。此事也非先生不可。」
喬琰眼見這一幕,神情也依然沒有任何的變化,而是讓人將韓遂的頭顱和身體縫合,置於堂上。
不過他們先見的並不是閻行,而是成公英。
這句話還當真切合喬琰的想法。
但白日里是這麼一出不錯,此時並無外人在場,她卻可以表現出幾分自己的態度了。
眼下只是死了個韓遂,並不代表著金城郡內韓遂的勢力已經徹底消散,故而喬琰以需要麴演繼續提供幫助為由,令他和傅干一起奔赴湟中,完成對韓遂駐紮在金城深處隊伍的清剿工作。
被人套上了鐐銬從牢中帶出來的時候,成公英聽到喬琰漸漸變輕的聲音里,正在與她身邊同行之人說道:「這世上總是不缺能為忠義恩情之說而付出性命之人,我敬重這些人,卻並不打算讓自己成為這樣的人。」
這位出現在他面前的并州牧,並不如他想象得因為逢戰必勝而張揚跋扈,卻在這一個照面之間,讓他清楚地意識到,韓遂與對方之間,光是在氣度風儀上就有著不小的差距。
他那具無頭的屍體依然躺在榻上,足以讓人看出他是在睡夢之中,被急於求生的下屬給了結了性命。
而韓遂的長史成公英,倒是在被皇甫嵩擒拿之前,表現出了他何以能得到韓遂器重的本事,幾乎是戰到了無www•hetubook.com.com力舉刀之時方才被擒獲。
也難保就會被人抓住可乘之機,來上一出哄騙入城、擒賊擒王的戲碼。
至於馬超,一個孤將而已,喬琰自恃還能握得住這把刀。
賈詡回道:「涼州豪族,包括董卓在內,都有結交羌人的舉動,為的是他們跟周邊的勢力發生摩擦之時,這些向來不顧惜生命的羌人可以為他們所用。但如果君侯先一步將羌人掌握在自己手中呢?他們所保留的私兵所能產生的破壞力是相當有限的。事實上君侯在抵達涼州后,先殺后募的政策落實得就很好。此為其一。」
那馬超也在喬并州的麾下,似是頗得重用的樣子。
當他被人押送進金城的時候,心中充斥著茫然的情緒,完全不知道為何一切都會變化得這樣快。
無論西平麴氏在涼州的屢屢叛亂到底是如何發生的,但若因為這個結果便畏首畏尾裹足不前,那麼她還何談將自己的勢力從并州擴展到涼州,甚至想要憑藉涼州特殊的地理位置攥取到更多的資源。
他對上了喬琰那雙眼睛,見其中一改先前的平靜,而有若急湍蟄伏于橫波之下。
這就是喬琰在今日見到麴演的時候最直觀的感覺。
世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豪族,所以這個問題不能用來問荀攸。
這兩種不同的對待方式,決定了對涼州豪族的定位。
這種何人該被擢拔,何人該被適度地壓制,不是賈詡應當插手太多的事情,而是喬琰需要考慮的。
而他此刻跪地于喬琰面前,看其身量筋骨,也宛然是個武將好手。
出現了這麼個小插曲,她便沒急著下到地牢之中去,而是先與賈詡在此地翻閱了一番留存的金城郡犯案卷宗,等到親隨來報,這閻行還算是個孝子,她目光中閃過了一絲瞭然,這才示意賈詡與她一道去見一見人。
看看馬騰的情況吧。
麴義的族弟。
為此,剛從媼圍城這一路當了好一陣軍師的賈詡又被她給抓了壯丁,成為了她諮詢的對象。
在他衣衫之中夾帶著的,正是韓遂寫給董卓,請其出兵為援的信。
這還偏偏是個名正言順的出手。
他的主公必定喜歡這項本事,他主公的對手卻大概不會喜歡。
又何談想在四年後的長期大旱到來之前,先將並、涼二州的水利發展起來!
他心中思量間忽聽喬琰問道:「若我說,我已將韓遂下葬,並未對他有何折辱之處,你可願意歸降於我?」
比如說現在出現在喬琰面前的這一位。
在方今這個入土為安才是正道的規則下,成公英作為韓遂提拔上來的心腹,必須為其爭取到下葬的待遇!
麴演。
這四項舉措齊下,如能落成,她倒也不必對西平麴氏如此擔心了。
這個「錢袋子人力」的評價,在他沉穩的語調中,聽來有幾分玩味之意。
可顯然韓遂此時的情況並不是被騙,而是當這金城再不能表現出「固若金湯」的狀態,還被左右合圍的時候,韓遂要為如何尋找到一個破局的關鍵而憂心忡忡,他的下屬也必須儘快給自己謀求一條出路。
這便是閻行要按照喬琰的計劃,帶給董卓的信物!
她與賈詡人還未走到門前,便遠遠看到一對夫婦正在試圖與之交談。
等喬琰和賈詡行到看守身邊的時候,順口問起了此事。
他現在不就是參与到了喬琰攻伐涼州的隊伍之中,此刻也正在那金城以東,從葵園峽的方向而來。
在眾人的目光中,她下達了追擊指令后,便登上了金城的城牆,朝著南面望去,似有幾分悵然之色。和*圖*書
涼州跟隨韓遂起義的這些人是很現實的。
城頭觀望之人所見的場面里,他因為協助著皇甫嵩將成公英和閻行等韓遂部下俘獲,而頗有一派立功之後的耀武揚威。就算不能叫做耀武揚威,總還是體面的。
那年紀不大的騎兵朝著她回道:「在下麴演。」
那隨著染血包袱展開露出的,確實是韓遂的頭顱。
他們呢?
她原本還覺得可以晚些再考慮此事,但麴演的出現讓她不得不將其提上日程。
反正他們也不過是在韓遂手下混口飯吃的,並無太多立場可言,現在換了個上司,算不得大事。
建安年間,麴演與酒泉、張掖、武威等地的各方勢力聯合,佔據所在郡縣後起兵造反,一如當年韓遂殺死北宮伯玉和邊章的情況一樣,在造反后不久這些人就彼此攻殺,直到被鎮壓,麴演投降。
這些人里,除了羌人之外也是有豪族的。
喬琰先取阿陽後走冀縣,恰好和他們沒撞上,如今也算是要做出個掃尾了。
可是如今,他並不打算更改這個回答。
可只有喬琰知道,她在看的還有些別的東西。
哪怕他只是出城而來敬獻韓遂的首級,但他可以不至遭到城門守關之人的阻攔,得手之前也並未在城中製造出什麼動靜,已可讓喬琰看出,他絕對不會是個簡單的角色。
這位對涼州豪族知之甚多的謀士回道:「既然要用他們,將他們當做錢袋子人力,最符合君侯的利益。」
賈詡這隻老狐狸輕咳了一聲,當即轉移了話題接著說了下去:「其三,涼州境內豪族大多定於州內他處任職,這確實可以避免在當地過度積蓄勢力,但也讓州郡內豪族互惠之事不少,比如安定梁氏與敦煌張氏之間就有姻親關係。若以敦煌人治漢陽,以漢陽人治北地,都不能讓此等盛行之風稍有中止,我聽彥材說喬侯對參狼羌所在之地的西宮鹽池有興趣,不妨以湟中豪族為助力。」
黃初年間,同樣出自西平麴氏的麴光率眾殺害西平郡守反叛,時任涼州刺史的張既以分化羌胡招安的決策,成功讓麴光的部下將其殺死,送上首級請罪,就像是今日韓遂所面臨的情況一般。
以他所見,喬琰絕不可能只是要好心將韓遂生前沒有成功寄出的那些書信,都給送到該去的人手裡,就像是她給韓遂準備了擦眼淚的絹布一樣「尊敬長者」。
但他站起來並不是希望給自己求情或者是求索自由,而是語帶急促地問道:「敢問喬侯,我家將軍屍體而今在何處?」
「眼下君侯取馬騰、韓遂如此之快,想必這些人還未曾反應過來。便請君侯將他們以勾結韓遂之名盡數誅殺吧,也好給有些蠢蠢欲動、以為君侯全靠他人相讓才能破城之人,開一開眼界。」
所以在見到她出現后的第一時間,他便問出了這個問題。
賈詡摸了摸鬍子,沉思了一番后問道:「君侯是打算用他們,還是不用他們?」
程昱和戲志才等人都不在金城郡,也只能讓賈詡能者多勞了。
麴義的麴。
若他們跟馬騰馬超的處境一樣還更好了。
喬琰腳步一頓,轉頭對親隨吩咐道:「去打聽打聽,閻行此人和其父母的關係如何。」
只是在拿下韓遂之前,喬琰還可以暫時不必考慮西平麴氏這種武裝宗族在地界上的影響,在韓遂已死的情況下卻不得不注意這個問題。
喬琰指尖輕叩著窗欞,開口問道:「以文和先生所見,西平麴氏是什麼樣的存在,或者說,涼州這些以武裝力量著稱的家族,都是什麼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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