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八百秦川,據有關中
第24章 益州局勢
算起來劉辯的臣子中有實權的固然不多,袁紹還是沒將這鄴城朝廷變成自己的一言堂的,這樣說來,他完全不必對這句挑撥離間之言做出什麼特別的反應。
他方才說的事也算簡單。
「隨後,就像劉焉和我們所說的那樣,他在前年平定了益州人任岐所引發的判亂。」
可現在又是冬日,不能說忽然在開年的時候再彙報一次去年的畝產,難免過於刻意。
那報信之人未曾想到,他前來彙報的消息居然會得到喬琰這樣大的反應。
袁紹還在思忖到底要如何跟劉辯說,明年要是還有這樣的情況,大可以直接將喬琰的來使攔截在外,免得給自己找不痛快,忽見劉辯轉頭看向了他,問道:「袁青州,為何這并州寫出的樂平月報上說,他們今年慶祝劉幽州即位的祭天典禮所用的太牢禮,那頭豬的重量能達到五百斤?」1
不要隨便給他增加工作量行不行!
他說道:「我們這幾日出去獲得的消息很雜,但是完全可以按照劉焉的人際關係來歸攏。」
「具體表現為——張魯和其母親選擇從劉焉手中不斷謀求權柄,往漢中乃至於武都的方向發展。」
劉焉幼子劉璋:趙韙等對劉焉的抉擇心有怨言的益州人。
他想了想還是又提醒道:「還有兩日就到劉益州和我們約定的時間了,你接下來還是莫要外出的好。」
「局勢已分,誰是最能為我們所用的,也就已經清楚明白了。」
喬琰筆尖一頓,忽然抬眸朝著報信之人看去。
按照他和齊周所說的那樣,反正這個宣旨還要等著各郡太守到達,讓劉焉彰顯一番他和長安之間的友鄰關係,他閑著也是閑著,畢竟是第一次來到益州,總要看個夠本才好。
李儒也是這麼乾的。
「現在我們來看這些人各自支持的勢力。」
對劉辯來說的昭寧一年元月,她送來的年禮是她親手寫的典籍批註,意在勸學,這倒是還勉強算是個正常的。
但今日的情況有些不同。
總算跟劉辯解釋清楚了此事無關痛癢后,袁紹回府就掀掉了桌案。
從對方這種肆無忌憚的炫耀和扎心的表現里,袁紹只覺得自己才因為公孫瓚與他聯盟變得好了不少的心情,在此時又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
她當即從可用素材里翻出了一項,便是那祭天的太牢禮。
田豐抱著美好的希望開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這也很難說是不是劉焉為了讓吳懿此人暫時不在自己的繼承人中站隊。」
袁紹倒是沒考慮過田豐會改投的可能性。
他一邊是在完成自己的任務,一邊其實也是在對喬亭進行指導。
聽袁紹回說近年來風調雨順無需擔憂,劉辯保持著將信將疑的心態,將手中這一份月報中與劉虞登基有關的東西都給跳了過去,而後翻起了下面的,便隨手抽出了其中的一份。
可齊周有啊。
反正對袁紹來說,欠了喬琰這個數額的糧食,與只欠上萬石的情況也沒什麼不同。
一聽這話,袁紹眼前一黑。
蔡昭姬思忖一番,覺得有必要給關中民眾和朝堂新人一點小小的震撼。
眼看他這一副懶散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反覆強化這個印象了,齊周甚至覺得這一點都不算是什麼大問題。
尤其是在關中的增量,需要讓這些投效在劉虞麾下https://m.hetubook•com.com的士人從建安元年的一月開始習慣於這個月報。
然而看到這份年禮是代表長輩贈送給晚輩的壓勝錢的時候,這位在鄴城朝廷中其實也沒有多少權柄的帝王,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他身居現在所在的弘文館,雖然要擔心荀彧和崔鈞會不會突然有一天想到他的身份,可起碼能見到這些往來士人的表現,讓他知道現在又有什麼人加入到長安的建設之中去了。
最後就剩下了三個名字和其所支持的勢力——
劉焉本人:以張魯為代表的益州人,以吳懿為代表的東州士
他神神秘秘地說道:「你知道嗎?那劉益州也得算是個狠人,就在他入益州的第三年,他將對他懷有異心的王氏、李氏等巴郡大姓都給誅殺了,那王李一氏的蜀錦產業也就自然落到了劉益州的手裡,被他轉贈給了次子。」2
得虧劉辯還記得先將使者給送出去,這才問道:「袁青州,你真的欠了那麼多糧食嗎?」
他做出此判斷並不只是因為蜀錦生意,還有作為來使在此地所見的情況。
劉辯安居鄴城才是身為帝王的常態,難道還要讓他到處東奔西跑四處採風不成?
田豐越想越覺得這個情況不太對,字寫得好也不代表他所有的字都會寫,這完全是兩碼事。
「不過這回沒什麼便宜可佔了,我往益州本地人開的酒鋪與東州人所開的都跑了一趟,價格相差無幾。畢竟蜀中田產豐饒,真是一片溝渠脈散,疆里綺錯景象。」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好像還比喬琰大一歲對吧?
袁紹在一旁捏緊了手。
在雙方已經撕破臉皮的情況下,這就是一筆沒有必要再還的東西。
但他以為李儒最後逛的兩日是無功而返,事實上李儒的收穫可一點不少。
李儒笑了笑,「誰跟你說我是要將美酒給帶回去的?你也不想想,我這買了蜀錦應付完了之後總得給自己添點東西吧,若是灑在了路上多遺憾,還不如在這裏就喝完。」
「吳懿的妹妹被人說成是有貴人之相,可惜劉焉的前面兩個兒子都已經成婚了,所以這位吳氏被嫁給了劉焉的三兒子劉瑁。更可惜的是,劉瑁生有狂疾,與繼承無緣,故而吳懿目前依然是鐵杆的劉焉部從。」
李儒拍開了齊周的手,「不與你多說了,我飲酒自醉去了。」
但在劉辯的印象中,除卻那個令人永生難忘的年禮之外,他也不會忘記喬琰當年當庭斥責袁術擁立他為天子時候的口吻。
「不過這樣一來,我們姑且可以將劉焉的三子也劃掉了。」
但喬燁舒……喬琰這混賬!她怎麼敢將這種東西當做并州民眾的讀物?
可昭寧三年的元月年禮,是邙山之上漢靈帝墳頭的一捧黃土啊!
近來隨著弘文館中到訪的士子增多,有些士人為了得到和同道中人更多的交流機會,乾脆也不著急從那四位弘文館館主處得到認可,而是藉著弘文館這地方作為了個論辯的舞台。
蜀中之地最出名的東西莫過於蜀錦,此時雖不是養育蠶桑的時節,卻還是有不少新產出的。
當喬琰的使者在朝堂之上手捧盒中黃土,表示這是替弘農王告祭先帝,一解思鄉之情的時候,劉辯的臉色白了又綠綠了又白,和*圖*書很難理解這位使者到底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且真覺得這是個正兒八經的禮物的。
到了今年,得虧他在斟酌一番后覺得,喬琰應該還沒有因為現任君主是劉虞,就會將先帝的墳給刨了的地步,最後還是選擇了接見她的來使。
這讓劉辯下意識地就擔心起了鄴城的情況。
「而劉焉麾下的東州士,則是試圖在有了跟隨劉焉入蜀地的功勛后,再與之結為姻親,進一步謀求權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袁青州好像時常走在喬并州的後面。
下一日並未出門的窩居中,他就和喬亭一起整合起了手中的信息。
現在才算是讓這個驃騎將軍落到了實處。
而後在上方寫上了他那四個兒子的名字,在下面寫下了「益州士」和「東州士」兩個派系。
聽李儒跟他這麼說,他當即回了個「多謝」,覺得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這個不務正業的同行者,還是稍微有那麼一丁點的用處的。
雖然按照眼下的情況看來,喬琰和劉虞要想穩定關中,並不是在一時之間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但這種相互對峙的局面到底還可以持續多久呢?
即便他真會做出這種選擇,他也會名正言順地成為喬琰的下屬,而後讓喬琰來跟他談談將家人也接過來的情況,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連人都不見了。
但聽到他第二日又去採購蜀中美酒了,齊周差點一口氣沒有喘上來。
所以現在,在他面前的紙上變成了四個姓劉的名字,以及東州士和益州士,其中前者被描深了一道,意為其更得劉焉的看重。
他話剛說出,來使就朝著他投來了一個彷彿在看蠢蛋的眼神。
再倘若,他那遠在鄴城的明公能稍微有一點政治上的敏銳,想到將人派遣到此地來打探消息,或許他就能將這些收集到的情報給一股腦地送回去了。
這少年沉默文靜,全神貫注地聽著那些人的交談,偶爾還與諸葛亮交流兩句。
「一類是劉焉的親眷子嗣,一類是劉焉的下屬。」
「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打聽到的消息。你想想,這就是個無本買賣,價錢自然要比別處低一點。這種恩怨跟咱們來宣旨的人沒什麼關係,反正東西正適合我們這種手頭錢財不多的,也好跟家裡有個交代是不?」
李儒一邊說,一邊在面前的紙上居中位置寫下了劉焉本人的名字。
可這種指責也未免過於無稽之談了一些。
比如說,蜀中奉行的鬼道和占卜之事。
在益州那邊,李儒也同樣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他恐怕得做好田豐已經遭遇到不測的準備。
喬亭並未猶豫,在面前的名冊上畫出了一個圈。
李儒擺手回道:「那是自然的,我這腿腳原本就不算大好,這幾日也就是圖個新鮮勁,現在可該躺著了。」
李儒剛一回來,他就抓著對方問道:「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是如何抵達成都的?這一路上穿過了斜穀道,漢中郡,巴郡,廣漢郡,然後才到達蜀郡的成都,路途顛簸,帶些蜀錦回去也就算了,哪裡是能把酒水也給帶回去的!」
「在這場交戰中劉焉甚至本人親自督戰,在背部還中了一道流箭,這就是被益州人開辦的酒館所偶爾談及的事情。」
連齊周這邊的許可也得到了,李儒就徹底成了個閑人。
但和田豐這種工作方和_圖_書式不同,他是帶著喬亭四處遊玩的。
劉焉長子劉范:理法上來說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偏偏寫出這篇記載,又將涼州并州二地水利工程介紹而來的伏壽,和劉辯有著相似的當年印象。
這還並不是只有一個特例,而是并州在畜牧養豬行當的發展下所形成的普遍成果。
發覺此物的規格比尋常的豬要重很多的,只有當日行到明堂辟雍參加典禮的人。
他覺得自己大概沒有聽錯,在這句話中分明是有一番給他上眼藥的意味。
而當從那種涌到頭頂的狂怒中收回了幾分神思后,袁紹又忍不住想到了另外的一個問題。
就連第一日聽到他不買東西了,而是帶著他身邊那姑娘一起出去走訪,齊周也沒覺得有什麼可奇怪的。
君侯派遣他陪同而來,就是不想要搶奪了齊周作為天子使者的風光,他總不能連這點淺顯的道理都不明白。
那就只能用近期發生的事情。
想到喬琰對諸葛亮的重視,加之那出言一爭結果的少年好像也非池中物,身在一旁的崔鈞連忙讓人給喬琰報了個信。
他便又重複了一遍:「那少年自稱名叫龐統。」
這個反應讓他很難不揣測,這個消息或許是真的,否則他往後大可以拿著這個喬琰送來的假消息去反擊。
被圈出來的這個名字,是益州人趙韙。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好像是哪位到訪此地的文士將自家的子侄輩也給帶上了。
「你說誰?」
劉辯真是做夢都忘不了這個場面。
別以為袁紹沒聽到來使在一開始就對這些月報的性質做出了解釋!
旅遊到異地應當做的是什麼?大概有一件事放在現代和古代都是一樣的,就是購買當地的特產。
這樂平月報的一月刊,按照喬琰給昭姬提出的要求,需要同時面向并州涼州與關中的「讀者」。
彼時的旱災蝗災讓三輔之地的流民陸續湧入京畿,在宮中也能聽到人心浮躁之言,空中成群的飛蝗也顯然不會避讓開宮室,只因對它們來說無處不可去。
但只要有「人證」就好辦了。
「但也正是因為這種地理上的隔斷,讓有些人的做事變得肆無忌憚了些,使得我們獲知對應的消息變得更加容易,用來作為你的第一課正好。」
只是他顯然不能在此時將自己說出的話收回去,只能硬著頭皮保持著面色從容。
按照他的說法就是,據說最擅長占卜的兩位呢,一個人已死了,一個自從斷言與劉焉一道進蜀中的吳懿之妹有貴不可言的面相后也消失了,其他的,按照他多年間和江湖騙子打交道的情況看,大概都是假的。
這弘文館,畢竟是往來者甚眾的地方!
劉辯在剛聽聞樂平侯送來年禮的時候,其實還有點心理陰影。
「而後,一部分收繳得到的蜀錦生意被他交給了他的次子劉誕,言外之意就是讓他有個安身立命的本錢,餘下的便不必多想了。這位二公子也確實沒有什麼大志,早早就當個富貴閑人去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袁紹坦然地看到劉辯從面前的樂平月報中取出了一份,將其鋪展開來。
李儒說道:「益州與外界隔絕,局勢的變化傳到長安早已經過了一番說辭上的掩飾,也難怪君侯要讓我們先分析清楚此地的局勢再行決斷。」
李儒將筆遞交給了喬亭。
這種融合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少大消息的東西,即使田豐想要先去確認真實性,到了如今也早應該有消息傳回來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就彷彿在世上人間蒸發了一般。
「趙韙在劉焉剩下的兒子中看好他的小兒子,覺得對方脾性懦弱,很容易為自己所拿捏,能扭轉益州人的劣勢局面。」
他當即回道:「紙上所書,陛下不可盡信,此妄言也。」
「從蜀錦的情況我們可以看到,劉焉在益州士和東州士之間是偏向于東州士的,事實上巴郡的王李二氏並不是被劉焉在鎮壓謀反中處死,而是他為了在益州為了樹立權威而殺的。」
「入鄉隨俗嘛,」李儒聳了聳肩膀,面露無奈,「雖然看出了他們是騙子,我也沒打算當面拆穿。也算是我給益州人面子了不是?幸好我前幾日已將銀兩都用來買蜀錦和買酒上了,本來是為了砍價才跟他們多說兩句的。」
演變到最後,竟成了在其他人中途停頓的時候,那陌生的少年忽然要求和諸葛亮來上一場辯論,為他們方才沒能說服對方的話題找出個結論。
在她寫下這些文字,以讓關中民眾生出信心的時候,其中種種陳述對司隸人士來說的代入感不是一般的高。
這麼一想,這種差了輩分的既視感倒也沒錯。
這就意味著,光是將關中這裏的登基典禮情況告知于并州,並不只是這期月報的全部。
「……」齊周沉默了許久,更加慶幸對方不是此番來蜀的主使。
聽對方說,他今天不打算買實物的特產,去體驗體驗蜀中的人文風物。
齊周既覺得「李蒙」說得有點道理,又覺得對方好像是在忽悠自己。
李儒說到這裏,將劉誕的名字從紙上劃去了。
可他拿起的,大概也是袁紹最不想看到的一頁。
之前連袁術都知道了這件事,還從遠程表達了對他的嘲笑也就算了,這件事他原本是瞞著劉辯的。
以他的年紀雖然還不算學成,但在先有荀彧指導,後有樂平書院上課的培養下,對大多數言論已經有了一套自己的評判邏輯,故而喬琰也不太擔心他被人給帶歪了。
這報信之人聽喬琰問出這話,還當是自己說得急了口音有點重。
然而也不知道是這兩個少年交流到了什麼話題,忽然就小聲爭執了起來。
唯恐自己再來一出派遣人手後有去無回的情況,袁紹當即拒絕了這個建議。
齊周見他一邊往回走一邊又補了一句「我那酒還沒喝完呢」,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出來。
但讓他有心理陰影的,可不是喬琰對他給出官職的拒絕,而是她送的年禮。
在劉辯的記憶之中,還有對當年三輔蝗災的印象。
李儒甚至還跟他建議道:「如果你想要買到性價比更高的,就選我去的那幾家。」
在袁紹聽到劉辯驚呼出了「袁青州」三字的時候,袁紹心中一緊,陡然生出了個不妙的預感。
這也就是為何喬琰會將諸葛亮給塞過去旁聽。
但在經歷了先前的那些背運之後,田豐又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再因為說出了什麼話,被塞到了另外的奇怪地方。
劉辯將這枚壓勝錢放到了一邊,將視線挪到了盒子中摺疊整齊的樂平月報上,聽得來使在下方說道:「我們君侯的意思是,弘農王年已不小,不能只將目光放在鄴城,放在魏郡,或者是小小一個冀州,大漢和*圖*書十三州中各有風物,若為人所掩蔽事實景象,遲早將為井底之蛙,何能堪配先帝子嗣之名。」
偏偏在這個時候還有下屬問詢,是否要讓人前往長安,去那招賢的弘文館一探究竟,看看對面打出的招賢招牌到底發展到了何種地步。
李儒領著喬亭挑選了相對價格低廉的兩家購買了幾匹錦緞。
到時候,就連他自己也有了脫身的機會。
「這蜀地位處南方,除了種黍麥之外大半種植的是稻米,故而此地的酒中也有以稻來釀的,此酒最大的特點便是辣喉,和那北地烈酒各有滋味。」
「現在我們開始歸納這幾日間聽到的消息。」
樂平月報這種東西,若是真的如送年禮的使者所說的那樣容易獲得,從田豐出發往并州到如今的時間也不算太短了,他早應該看到此物的才對。
當年他剛在鄴城登基的時候,其實是對她給出過這個驃騎將軍名號的,可惜喬琰顯然並不打算站在他的這一邊,對這個委任擺出了一副拒不接受的狀態。
以劉辯的經驗,他無法給出一個明確的回復。
「劉焉有四個兒子,長子劉范,次子劉誕,三子劉瑁,四子劉璋。」
這個輩分到底是如何拉開的?
他其實應該說自己沒法做到全部記錄才對。
按照這位報信之人所說,今日旁聽的人里還多出了一個和諸葛亮年齡相仿的少年人。
但這幾日確實也沒什麼要事,便是讓他出去晃晃也無妨。
李儒哪裡有什麼家裡需要交代,他就是個一人吃飽全家不愁的狀態。
他又哪裡知道,田豐因為一手字寫得還算出色,被迫繼續留在弘文館中,負責協助記錄這些往來士人的言行,此時正在滿心期待著他的營救呢。
這個消息對於有人證的關中來說,聽起來都有些匪夷所思,更何況是並未親眼看到這一幕的袁紹。
這份在元月中旬才送到鄴城來的禮物,在送禮人的身份上寫著大司馬驃騎將軍的名號,以七個字的官職宣告著她的立場。
在將東西搬回驛館的時候齊周朝著李儒打量了好幾眼,覺得對方購買的數量和品質倒是也對得起他的財政狀況。
他在此時又聽劉辯說道:「這上頭還說,天下旱情大多有周期循環,為防近年內再出現旱蝗之禍,并州涼州已陸續完成了開鑿水渠的事宜,如今將發展到關中。」
「劉焉的部下,我們也按照最直白的方式劃分分成兩類,一類是益州本地人,比如支持他進入巴蜀的董扶,比如被他委派到了武都郡的張魯,以及還留在劉焉麾下的趙韙。一類是益州之外的人,也就是被稱為東州士的,比如說跟隨他進入巴蜀的吳懿、龐羲。」
這種旁聽更像是拓展視野,聽聽同時期的其他聲音。
然而在看到月報上的內容后,劉辯當即瞪大了眼睛。
喬琰領軍入主長安的時間還短,並未來得及將一系列的種田畜牧框架搬到關中來,現在正好藉著祭天之禮來上一出對外的宣傳。
發展樂平月刊到如今,蔡昭姬對「新聞」素材的敏感程度已經很高了。
但接連出去轉悠了兩日,齊周聽得對方得算是無功而返。
李儒在這張紙上一邊寫一邊說道:「這些人都是屬於劉焉的毋庸置疑,但是因為劉焉對東州士更為看重,意圖用來制衡益州本地的勢力,所以益州人士也要給自己謀求一個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