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鯤鵬振翼
第0190章 唯心論
「哇！你真厲害，居然能猜到！」
小霍在心裏嘆了口氣，走過去扶起躺平擺爛的吸血鬼少女，語重心長地勸說道：「不要就這麼輕易放棄啊，朱莉婭，這就是你的極限嗎？我以為你還可以做得更好一點！你要放開思想，要突破自我，這樣才能發掘出自己真正的潛力。不要害怕，反正都已經讓你禍害成這樣了……我的意思是說反正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如果這樣輕易放棄，那之前所做的一切不也都白費了嗎？如果這樣還抓不住那個入侵者你要怎麼對埃德蒙先生交代？再想想，咱們還有什麼能用得上的東西？」
「嚴格來說，魔力對於儀式魔法並不是很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信仰。」
如果那本書的作者真是從三國演義裏面摘取出這一段進行藝術加工，翻譯成拉丁文再翻譯成法語，變成這麼詭異的咒語是完全可以解釋得通的。
莫雷爾小姐一邊準備一邊為小霍解釋。
隨著她一點點擰動魔方，房間四周的牆壁里，頭頂
m.hetubook.com.com上和腳底下都傳出了如同古老機括轉動摩擦的悶響。「在農曆二月初二，彗星沖日之時，三名道士發起了被稱作為蛾賊的黃巾起義。在那個古老帝國的殘酷壓迫之下，失去了最後的食物與土地，只剩下絕望與憤怒的農民們摧毀了古老帝國的穩固基石……」
所以說是個傻子啊。
在小霍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房間天花板上垂落下來的電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脫落，轉化成為一顆鮮活的心臟。而那連接著電燈的電線，也轉化成為了扭曲蠕動著的粗壯血管。
這些傷感情的話完全都沒必要講，畢竟她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察覺到「關係並不算太熟的朋友突然間知曉自己真實身份還不驚訝」這樣的異常。
窗外既沒有陽光也沒有天空，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個房間的窗口。
趁著吸血鬼少女不注意，他悄悄將窗帘拉開一條縫隙向外望去。
不過莫雷爾小姐的話卻給小霍提供了wｗw•ｈｅｔｕbooｋ.coｍ.ｃom一條很有價值的線索，即「儀式魔法需要以信仰為基礎」。
再回過頭來時，莫雷爾小姐已經癱倒在地上，擺出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動彈了。
真就只是因為懶得多走幾步路？
只是推斷出來的結果令人不忍直視。
莫雷爾小姐的巢穴中，由電燈轉化而成的心臟已經膨脹到籃球一般的大小，又好像是孕育了至少五個月大的胎兒，已經開始出現微弱的顫動。
空氣中瞬間瀰漫起一層模糊的血霧。
眼看著莫雷爾小姐用這麼一桌子菜加上磕磕巴巴的拉丁文咒語完成了整個儀式之後，詭異的血色光芒居然真從她身體中綻放出來，籠罩在自己的巢穴當中。
吸血鬼少女說到這裏，張開嘴向小霍顯露出自己的虎牙：「我猜你心中對於血族的固有印象一定是用獠牙咬人脖子來吸血的吧？就算我給你解釋你也不一定會信，但這確實是一種誤解，也就是偏信。」
感覺到自己智商受到侮辱的小ｈｅtuｂooｋ.cｏｍ•ｃｏm霍這時候心情十分複雜，不過這個時候他還沒有完全放棄自己的推論。
在他目光之外，一根根蠕動的血管從天花板上垂落下來，悄無聲息地纏繞住地上的昏迷者，以及死人——無論死活，只要身體里還留存著尚未凝固的血液，都會成為那些蠕動血管無差別捕獲的目標。
小霍自認為已經理解到了第三層，但回頭一看，人家居然還在地下室里。
莫雷爾小姐取出一隻魔方，一邊瘋狂地翻書一邊給小霍解釋道：「簡單來說就是心誠則靈，哪怕你心裏對於臍橙能不能象徵臍帶還抱有哪怕一絲懷疑，都無法完成這個儀式。」
如果按照這個角度去理解，那召喚蛾神的條件自然也就十分清晰了。
「至於扭曲畸變的惡魔之心……」
小霍緊皺眉頭，揉著太陽穴強忍住去研究那顆詭異心髒的衝動，轉過頭去向吸血鬼少女虛心求教：「為什麼這樣都能完成魔法？是因為你擁有魔力嗎？」
合著原本就是做了一桌子的菜嗎？
所以河邊天然暴露出來的嬰兒屍骨並不是你們故意安排的催化劑嗎？
但是真的可以。
「雖然我們不這麼講，但你要這麼理解也沒什麼大問題。有很多簡單的儀式魔法無需魔力也能夠施展，依靠的就是信仰，或者更準確一點來說是偏信。」
作為一名職業偵探，無論條件有多麼荒謬離奇，在已知X和Y的情況下，推斷出Z並不困難。
「巨龍蘇醒之日，按照明國的農業曆法是在二月初月二。明人在這一天梳洗沐浴，修剪頭髮，所以反過來說的象徵物就可以是剪髮。或者食用薄餅和豬頭肉也可以滿足要求，但我這裏沒有。」
「只是唯心論？」
後續呢？繼續啊！
所謂召喚蛾神的儀式魔法，本質上就是激發底層民眾的暴力革命——以理性視角來推論的話，本應該得出這樣的結論。
《血蛾》里記敘的ｈｔｔｐs://wｗｗ•ｈetuｂｏok•coｍ.ｃoｍ魔法無論是用法語還是拉丁文，小霍早就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他一直認為這些咒語中隱藏著某種隱喻。按照他的理解，那句話的真實含義應該被解釋為——
小霍微笑不語，他當然不會告訴這個傻子，如果自己對於吸血鬼沒有足夠的了解，根本不可能有勇氣和她獨處一室。他當然知道吸血鬼使用獠牙撕咬受害者的喉部只是個人愛好，而獠牙本身不能吸血。真正具有威脅的是她塗抹抗凝血毒素的鋒利指甲，以及具有天生魅惑能力的眼睛。
小霍依靠在牆壁上，一隻手扶住床頭才勉強穩住身體。突如其來的失衡感讓他的胃部一陣陣抽搐，差點把早餐都吐出來。
「這個我猜出來了，是烈酒吧？」
基於偵探的基本職業素養，小霍對此抱有極度消極悲觀的態度。
這樣就能行嗎？
莫雷爾小姐艱難地念誦完咒語，雙手抓住魔方送到心臟下方。那顆心臟緩緩蠕動著噴吐出一縷黏稠的鮮血，滴落在看似平平無奇的木製六色魔方上面。
畢竟有些事情依然是解釋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