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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公點頭道：「如果這麼簡單的苦肉計就能管用的話，哪還用得著老祖宗同時點你們三個人的將？不過也說不準，如果真能起效的話，就用不到你了。」

三叔公展顏一笑，頷首說道：「沒錯，就因為你們聽話。楊家這一代本宗分支加起來三十五個孩子，你們不是最優秀出彩的，但唯有一點好處就是謹守本分，乖巧懂事。家裡需要你們去做事的時候，能把腦子放在該用的地方，不會問這問那，也不會自作主張，這很重要。」

楊頌賢點點頭，繼續啃雞爪。

楊頌賢壯著膽子探過頭去，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內容，小聲問道：「苦肉計？」

三叔公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輕聲說道：「你問我，我還想問老祖宗呢。這次事出蹊蹺，老祖宗閉口不言。但其實不說話也是一種態度，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能想明白一些東西。」

三叔公點頭道：「這隻是做最壞的打算，到時候就需要你做內鬼博取他的信任，其實不只是和-圖-書這一次的安排，如果他要問你，只要是你知道的你都可以說。如果他什麼都不問，對你毫無興趣，那蘭心就會當著他的面以清理門戶的名義除掉你，你可以反抗，最後誰活下來都行。」

「我是第三件禮物？」

「然後讓蘭心接替錦香，做第二件禮物。」

楊頌賢笑道：「苦肉計需要時間。」

楊頌賢大驚失色道：「三叔公此言何意？」

三叔公的聲音越發陰森：「記住了，你和錦香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錦香死後你大受刺|激，跑去告訴那位公子，這一切包括你自己在內都是楊家安排好的節目，就是為了殺人誅心。除了我現在跟你交代的這些之外，其他包括老祖宗找了哪幾個人，做了什麼安排布置，甚至包括我，你都可以如實交代出去。」

三叔公點頭道：「當然是優點，否則老祖宗為什麼要單獨給你們幾個孩子開小灶？咱們家大業大，有人做面子，有人就得做裡子。都說金玉其外，敗絮https://ｗwｗ•ｈｅtｕｂｏｏk.ｃom•ｃｏm其中。這面子好做，裡子卻不好找。真到了關鍵的時候，比如說現在，可不就得指望你們幾個了嗎？」

「已經耗了整整一個時辰沒動靜，錦香在做什麼？」

楊頌賢忍不住笑道：「這也算是優點？」

「但她沒有時間。」

楊頌賢吐出雞骨頭點頭道：「知道，因為我們聽話。」

這道茶點做工複雜，價格昂貴，他從小到大都沒吃過幾次，這一次趁著有人請客，那自然是要吃個盡興。

三叔公點頭笑道：「自然是天機不可泄露，否則也不至於嚴重到要讓老祖宗重新出山掌舵，敲響七次金鐘，親自執棋入局。你我身為棋子，按照老祖宗的意思做好事情即可，越是這種情況，就越忌諱多想多問。錦香與蘭心的任務，就是傾盡全力去結交那位小公子，而你則是備用的一手。不要去猜測探尋那位公子的真實身份，好好完成老祖宗交代的任務，其他的事情自然有其他人去做。切記切m.hetubook.com.com記，不可越俎代庖！」

這時一隻信鴿落在窗前，三叔公伸手摘下信鴿腳上綁的紙條，只掃了一眼便皺起眉頭。

此時此刻，三叔公正不斷摩挲著他那雙白皙肥膩的手掌，兩眼直勾勾地盯著空無一物的牆的壁。楊頌賢當然清楚他並不是在看牆，而是在看牆外。在他所看的方向，隔著足有兩條街之遠的那家客棧裏面，楊家這一代最出名的才女楊錦香正穿著女僕的服飾，如同最卑微的奴隸一樣跪在走廊裏面。

楊頌賢挑眉道：「天機不可泄露？」

至於人家會不會笑話那已經無所謂了，吃完這一頓還有沒有下一頓都不好說呢。

請客的人是本家的三叔公，一個在家族裡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神秘傳說。這人已經隱藏在暗處太久太久，甚至都沒有人知道他原本的姓名。

三叔公一把摁住他的肩膀，沉聲說道：「老祖宗火眼金睛，挑出來的自然都是最合適的人選。讓錦香去伺候人是因為她那張小嘴真的會哄人，讓蘭心去殺hetubook.com.com她是因為蘭心真能下得去手，讓你做內鬼，那還不是因為你一直都有這念頭？這次給你機會，你可別把握不住！」

三叔公陰沉著臉，冷聲說道：「等到晚上十二點，如果她還進不去那個房間，蘭心就會去殺她，然後告訴那位小公子，楊家送的禮物不隔夜。」

楊頌賢驚訝道：「全都如實交代？一點不遮掩？」

楊頌賢放下筷子，正色說道：「三叔公，我知道不能亂問，但這次實在是太突然了，就算您讓我做好準備，至少也得跟我說說往哪方面去準備吧？我倒不是怕死，只怕耽誤了正事。」

楊頌賢下意識地張了張嘴，但在三叔公的冰冷眼神注視下，又硬生生地把話咽了回去，改口問道：「然後呢？」

有這個必要嗎？

「知道為什麼要選你們幾個人嗎？」

楊頌賢給自己點了整整四份豉汁蒸鳳爪。

三叔公笑道：「你還想怎麼演？收斂著點就行了！」

楊頌賢咽了口唾沫，由衷感嘆道：「老祖宗這番操作著實令人嘆為觀止，不要m•ｈｅｔｕboｏk•ｃｏm.ｃｏm說外人了，我自己都看不懂。不過您剛剛說這是最壞的打算，那最好的打算又是什麼？」

三叔公突然回過頭來，輕聲問道。

「不，你去給錦香收屍，然後把真相告訴給那位公子。」

楊頌賢沉默片刻，咬牙問道：「您的意思我基本上明白了，無論我扮演什麼角色，最終的目的都是把老祖宗安排這六個人的計劃透露出去，讓他相信我背叛了家族。但如果……我是說假如他真要是對咱們家有什麼意圖的話，我要演到什麼程度比較合適？」

三叔公笑道：「最好的情況自然就是錦香憑藉自身本事就能贏取到那位小公子的信任，到那時蘭心不會出場，你等第二天再以表兄的身份去拜訪那位小公子，任務也是一樣，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他，贏取信任之後再找話題與他攀談結交。那位小公子穿西裝，留短髮，似乎對於西洋事務很感興趣，你應該很容易就能跟他找到共同話題。」

吃完了四份雞爪一份蝦餃，又喝了一杯熱茶，楊頌賢感覺自己此生已經了無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