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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沒辦法，只能乖乖帶著小丫頭上街購物。

薰咬著嘴唇，低下頭小聲說道：「我……沒什麼印象。」

「並沒有，只是……很少見到。」

老子什麼時候差過錢！

老子竹籃打水一場空，豈不是大冤種？

什麼彩色畫筆，什麼口琴，還他媽要買聖經！

徐世傑有心說：不買吧，可轉念一想，自己又丟不起這份臉。

如果薰去凱倫博士家裡寄宿的話，凱倫博士就會為她準備這些東西，聖經也不用買新的，家裡就有。但徐世傑可不願意把她放出去，真寄宿到人家裡，被洗腦培養成小清教徒，回去建設日本，那這裏面還有我們什麼事兒？

據說當年教會在當地推廣中小學教育的時候，建了學校也沒有人來，因為平民家裡的孩子都得出去做工補貼家用，免學費都沒用，人家覺得耽誤時間，只有告訴他們學校里教聖經，他們才願意將孩子送進來。

因為薰算是林滄瀾的學生，不是名單上的和_圖_書中國留學生，嚴夫子那邊是不會給她額外支出的，頂多在辦理入學手續的時候順帶著辦了，吃飯的時候多加雙筷子。其他的費用，都需要林滄瀾來承擔。

「這畫的是誰？」

徐世傑忍不住問道：「那不是應該畫你自己的父母嗎？」

徐世傑昨天就聽說了，哈特福德小學設置有專門的教聖經的課程，真不愧是教會學校，嚴夫子氣得腦仁發疼，但也沒有辦法。這年月新英格蘭地區幾乎所有的學校都是私立教會學校，中國人不想學，人家還當寶貝呢！

薰似乎是沒想到他居然還能想起這事兒，小小地吃了一驚，連忙搖忙頭說道：「不要為我破費了，先生，沒有這個必要！」

徒弟她也顧不上了，連人帶錢都丟給徐世傑，現在就徹底變成了他的小跟班。

自己養，那就得花錢。

「我和師父，還有先生。」

徐世傑在文具店給薰買了彩筆和口琴，又到書店轉了一圈，連帶著聖經hｔtｐs://ｍ.ｈｅtｕｂｏoｋ•ｃoｍ•cｏm一起買了幾本小說。回旅館的路上遇到糖果鋪子，便扭頭問道：「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糖果？」

薰跟著其他孩子去上學了，回來之後美滋滋地向徐世傑炫耀她的鉛筆畫。

要說這哈特福德有一點好處就是商業發達，雖然按照周先生的說法算不上一流的大都市，但在徐世傑看來已經比舊金山強得多了。

很多從小出生在新英格蘭的當地人，可能都不知道歐洲的地理版圖長什麼樣子，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看熱鬧，反正無論打成什麼樣都跟美國沒關係，有樂子誰不愛看呢？

哈特福德市民對於中國留學生的興趣只維持了不到三天，在發現這些中國孩子並不骯髒，也不吃人，而且還很機警，不會隨便回答誘導性的問題之後，記者們就放棄了跟蹤報道。

就因為幾個破錢讓那不長眼的在背後指指點點，冷嘲熱諷？

出門之後徐世傑才恍然想起來，上次答應給她m.hetubook.com.com買糖，因為跟那兩個王八蛋一邊喝酒一邊吹牛逼，讓自己完全忘到腦後去了。

不只是普法兩國的勝敗，還有英國人會不會攪屎，俄國人會不會借兵，奧匈帝國會不會參戰，西班牙和義大利會支持哪一方，以及法國皇帝陛下的性病和普魯士鐵血宰相的天花哪一個先發作……

可養孩子哪有那麼容易的？

這要換作是徐世傑自己，他絕對不會花這冤枉錢，老師你算老幾啊，讓我買啥我就買啥？看哪個同學不順眼直接揍一頓，把他帶的東西拿來用就完事了。

但薰不一樣，看她這老老實實的樣子，就知道在學校里硬氣不起來。

徐世傑扶額嘆息道：「讓你來留學，是學這些的嗎？」

看徐世傑面色不善，薰小心翼翼地說道：「其實老師是讓我們畫一個發米雷，我覺得好像是家庭的意思，我不太會用鉛筆畫畫，就看別人怎麼畫，然後跟著學……」

二少爺可受不得這委屈！

說實話，這筆ｈｔtps://ｗｗｗ.hｅtubｏｏｋ.ｃoｍ•ｃom錢養活一個孩子是夠用的，上小學有教會這邊贊助，不用交學費，連吃帶穿供到讀大學完全沒有問題，至於考上大學之後，那就看能不能爭取到獎學金了。沒有獎學金的話，一千美元都不夠耶魯一年的學費。

雖然在薰拜師的時候，也帶過來足足一千美元的束脩，作為自己的學雜費用。

薰咬住嘴唇，飛快地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玻璃櫥窗里花花綠綠的糖果，小聲說道：「都……都可以……」

徐世傑冷哼道：「我問你的是要不要嗎？」

徐世傑眯起眼睛盯著她不說話，薰打了個冷顫，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橘子味的！」

「對呀。」

出旅館不遠就是商業區，一排排的底商店鋪，衣食住行什麼買賣都有。最關鍵在於城市歸整清潔，似乎有專門的部門負責整理市容。

真正花錢的還是平時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薰似乎不太願意談論這個話題，趕緊轉移話題說道：「先生，學校的老師讓我準備一套彩色畫筆和*圖*書，還有口琴，還有校服……哦對了，還要一本聖經！」

徐世傑看著畫板上穿裙子的鵝蛋和穿褲子的鵝蛋，以及中間手拉手的小鵪鶉蛋，默然無語。

最重要的是這裏的商店幾乎不怎麼歧視中國人。

這死孩子也不吭聲，心裏指不定怎麼念叨我呢。

徐世傑隱約記得伊藤浩真好像講過，薰的父親跟他還是朋友來著。

「洋人的小學就教這個？」

「去世了？」

徐世傑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推開門走進去。

在這個時間點上，最火爆的社會性話題還是目前正在歐洲大陸上打得轟轟烈烈的普法戰爭。在酒館里天天都能看到有人開賭局下注，賭什麼的都有。

林滄瀾最近似乎在蘇菲·斯圖爾特留下的初級魔法教材裏面尋找到了知識的樂趣，每天把自己關在屋裡埋首苦讀，早起看書，晚上看報，光是這閱讀量就讓徐世傑自愧不如。徐二少爺愛看的是那種評書戲文小說遊記，簡而言之就是閑書，你讓他看課本，看教材，不如殺了他更痛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