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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設那隻水晶鞋沒有附加什麼自動認主的功能，那必然有很多女人都能穿上。辦事的官員要如何進一步鎖定目標呢？他們就會詢問王子那個姑娘的更多線索，於是王子回憶起，那是一個年齡不超過二十歲，但也不低於十歲的白種人少女，她有一頭燦爛的金髮，一雙迷人的灰藍色大眼睛，右眼角下方還有一顆淚痣。」

「但他們直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有人正在這座城市裡隱秘地布置著儀式魔法。這個儀式的具體內容不得而知，但規模一定達到了非常驚人的地步，我甚至懷疑這個儀式針對的是整個哈特福德市。而好巧不巧的，咱們研發出來的產品剛好滿足了這個儀式中的祭品必須的某種條件，取代了施法者原來準備好的象徵物。」

「那就是咱們沒聽說過的新神。」

富蘭克林點頭笑道：「沒錯，這裡是哈特福德，對於那些當初被流放到這裏的清教徒來說，是可以與迦南相媲美的應許之地。這裡是ｈttps://ｍ.heｔuｂoｏk.cｏm•ｃｏm他們的聖土，堅決不容異端染指。」

富蘭克林拿起桌上的化妝品玻璃瓶嘆氣道：「坦白說，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拿化妝品供奉神明的，不得不說這個思路很棒，下次有機會也許應該試試。不過就以現在來說，我更傾向於認為，這隻是一個單純的誤會。對方如果不是資深的專業人士，都未必能發現貢品被替代的問題，更不用說進行占卜了。或者再簡單一點來說，不到真正獻祭貢品的時候，他們都未必能發現問題。」

「還是用王子和水晶鞋來舉例，如果王子想要找到水晶鞋的主人，他對於那個姑娘的相貌特徵描述越準確，手下找人的效率也就越高。但如果他描述的線索從根源上就錯了，比方說水晶鞋的主人實際上是一個偽裝成美少女的，笑容爽朗的黑人壯漢，那他的手下就算把全國都翻個底朝天也別想找到目標。」

「有可能……」

富蘭克林坐直和-圖-書起身來，絞著手指低聲說道：「貓薄荷只是一個引子，而問題的關鍵在於，咱們仨搞出來的這個產品，不知道滿足了什麼條件，現在已經上升到了『祭品』的位階。」

弗朗索瓦忍不住翻白眼道：「神經病啊，這玩意兒在菜市場論斤賣的，充其量也就是條件之一，咱們肯定還滿足了其他的條件。而且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到，哪個神靈會要貓薄荷做祭品？」

「而這個必須條件，我猜就是貓薄荷。」

富蘭克林用漆黑的指甲輕輕撩動著酒精燈上的火苗，口中輕聲念誦著某種陰森而又詭異的語言。良久之後，他突然劃破自己的手指間，用血液熄滅了燈火，將白紙團成一團扔進廢紙簍里，捂臉嘆氣道：「是貓薄荷。」

「只是推測。」

富蘭克林攤手道：「目前擺在咱們面前的只有兩個辦法，一個就是放棄這條錢途光途明的大好生意，不給自己招惹麻煩。要麼就是……在麻煩找上門來之前，把這個麻煩和_圖_書給解決掉。」

「這隻是推測？」

富蘭克林搖頭道：「那就不清楚了，如果不是瑪利亞下訂單的話，那也就意味著……你是專家你應該懂的，咱們有可能搶走了別人的象徵物，徐，你知道儀式魔法嗎？」

富蘭克林攤手道：「我給你舉一個例子，就好比方說王子在相親宴會上遇到了自己一見鍾情的女子，那個女人在與王子共舞之後立刻離開，沒有留下姓名和住址，但卻留下了一隻水晶鞋。於是王子就派人挨家挨戶尋找水晶鞋的主人，想要迎娶她為王妃。」

富蘭克林眼睛一亮，脫口而出：「貓神？」

弗朗索瓦驚訝道：「這裡是哈特福德！祭品上貢給誰？耶穌他老媽也要用化妝品嗎？」

「別說那麼不吉利的話啊！」

富蘭克林愣了一下，想了想搖頭道：「那倒不會，如果占卜術這麼簡單的話，科學家就沒必要反覆做試驗了。一般來說，無論是哪種占卜術，都需要遵循一個最基本的原則，那就是結果越精ｈｔtｐs://wｗw.hｅtｕbｏｏｋ.ｃｏm•ｃｏm確，需要付出的代價就越高。所以占卜術的要點就在於，如何在占卜之前精確地描述問題，而不是在占卜之後尋找精確的結果。」

弗朗索瓦抓著頭髮抱怨道：「你說這叫他媽的什麼事啊？咱們鼓搗個化妝品都能撞到人家槍口上！這生意接下來還怎麼做？」

弗朗索瓦伸手從他的煙盒中拿出來一根香煙給自己點上，吐出一個大大的眼圈，惡狠狠地說道：「你們都知道我是個能不惹麻煩就不惹麻煩的人，所以才能平平安安活到現在。但現在不一樣，現在我很需要錢。」

「——現在咱們遇到的問題就是，根據我剛才的占卜結果顯示，咱們秘密研發出來的產品莫名其妙地變成了某個正在進行的魔法儀式中的象徵物替代品，準確來說就是準備供奉給某個不知名存在的祭品。」

「換句話說，就是在官員找到的符合條件的女人當中，王子遵從內心的意願，選擇了胸部發育最好，而不是那天晚上陪他跳舞的姑娘。」

富和-圖-書蘭克林也是一臉的沮喪，掏出煙盒點燃一根香煙，開始吞雲吐霧。

弗朗索瓦不解道：「所以呢？貓薄荷到底有什麼問題？這不是很常見的藥材嗎？」

弗朗索瓦冷哼道：「這裡是哈特福德。」

弗朗索瓦搖頭道：「你說貝斯塔嗎？埃及神哪有勇氣來挑釁基督徒的？」

富蘭克林驚訝道：「你要退休嗎？」

徐世傑默默聽了半天，在心中思索片刻，開口說道：「我對魔法不太了解，就是假設說現在咱們設計出來的這款化妝品，真的符合了某種條件，取代了別人準備好的祭品的話，對方會通過占卜之類的手段找上門來嗎？」

徐世傑點頭道：「聽說過，但並不算了解，能麻煩你簡單解釋一下嗎？」

「如果辦事的官員按照王子回憶起來的這些線索，找到了一位完全符合條件的少女，不管她是不是那天晚上與王子跳舞的女人，僅從官員的角度來說，他確實是完成了任務——這就是儀式魔法的本質，以象徵物滿足所有概念要素，即可發動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