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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眼前這個男人還真是一隻怪物。

凱倫先生盯著他咬牙說道：「我當然不會拒絕，但又是誰把消息透露給惡魔的呢？你和那位惡魔領主達成了什麼協議？想必沒少從中撈取好處吧？」

夏日盛典百貨大樓正門口對面的義大利餐館里，凱倫先生正強忍著怒火坐在餐桌邊，盯著對面慢條斯理咀嚼牛排的那個男人。

下一刻，一把餐刀從背後探出，抵在了他的脖頸動脈上。

白色的男人將目光轉移過來，停留在凱倫先生的臉上：「然後就是聖殿騎士，想必無論出於何種理由，曾經發誓守護哈特福德的聖殿騎士，不會對褻瀆聖地的惡魔視而不見吧？你的任務就是幹掉那位惡魔領主，這種工作我相信你不會拒絕的。」

白色的男人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外之音，皺眉道：「伊芙摩尼的巫師也想來摻一腳？哈特福德什麼時候變成了任人來取自由的菜市場了？」

凱倫先生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和圖書。

凱倫先生冷笑道：「那是痴人說夢！」

那是一個穿著打扮猶如葬禮神父的中年男子，從衣衫到鞋襪都是樸實無華的黑色，但他本人，無論是頭髮、眉毛，還是鬍鬚都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雪白。

白色的男人搖頭道：「第四十六號仿品，威力差了點，也足夠幹活了。如果你還有別的法子，可以省下來不用的話，那也可以留下它作為報酬。」

「喬恩·亨利和山姆·彼得羅夫分別隸屬於不同的隱秘結社組織，前者在十年前就已經加入石工會，而後者在繼承了養父的遺產之後，成為了薔薇十字的外圍成員。你聽說過這兩個組織嗎？」

普通人用肉眼觀察不到的是，在他頭頂上方，正懸浮著一枚光暈暗淡的圓環。

「我派出去的兩支小隊已經全軍覆沒了，看來今天晚上還有別的朋友到場。」

白色的男人咽下嘴裏的牛肉，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語氣和*圖*書平靜地說道：「如果不是接受了惡魔的庇護，當年殘存的聖殿騎士團根本延續不到今日。從這個角度來說，你有什麼理由對我報以如此的敵意？」

白色的男人不緊不慢地解釋道：「兩者都很危險，但相對來說，激進者的危險更大一些，就像是手裡持槍打開保險的孩子。神秘主義者至少還知道什麼叫做謹言慎行，而資本家眼裡只有利益。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喬恩·亨利居然試圖篡奪外神的權柄，他只看到了權柄的好處，自以為是找到了沒被人動過的蛋糕，根本不考慮這塊蛋糕之所以沒有人吃，是不是因為裏面藏滿了毒藥。」

「無所謂，反正他已經付完全款了。惡魔那邊也收到了消息，他們對於喬恩·亨利先生的神奇寶物非常感興趣，據說今晚會有一位惡魔領主到來，在喬恩·亨利完成他的計劃之後，搶奪他的勝利成果。」

「聽說過就好，這兩者的區別在於追求的目標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同，雖然都是隱秘結社，但前者更傾向於『資本主義』，後者則傾向於『神秘主義』，一個過於激進，一個過於保守。」

如果不是此時此刻周圍至少有五支槍口對準了自己，凱倫先生說不定會跳起來摘下他頭頂上的環塞進他的嘴裏，然後用最誠摯的美式祝福問候他的家人。

他盯著凱倫冷聲說道：「聖殿騎士團什麼時候擁有了這麼強力的盟友？你？們和薔薇十字勾結在一起了嗎？」

聽到他這樣說，白色的男人臉上終於露出一抹微笑，伸手從內衣口袋裡掏出一枚銹跡斑斑的青銅短矛，放在桌上，推到凱倫面前說道：「那不重要，只要你能盡忠職守，完成你應盡的義務就好。」

那個白色的男人這一次卻沒有立刻說話，一名手下教士走過來，在他耳邊輕聲低語了兩句，他臉上的肌肉微微顫抖了一下，不動聲色地搖搖手指，讓手下退開。

時至今日依然有不少美國和圖書人將白化病患者當作怪物來看待——事實上在那些人眼裡，任何與自己長相不一樣的，都不能算人，哪怕是親媽也不算。

白色的男人舉起紅酒杯，繼續說道：「今天晚上喬恩·亨利的妻子會在這裏舉行一場異端祭祀，表面上是召喚貓神貝斯特，而實際上則指向蛛神阿特拉克·納克亞。參与祭祀的信徒全都會變成蛛神的祭品，而喬恩·亨利自認為有辦法能夠在蛛神降臨之後竊奪神的權柄……」

凱倫先生用大拇指在矛尖處磨搓了兩下，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又追問道：「那你們呢？你帶來這些人馬，總不至於只是站在旁邊看戲的吧？」

「我們沒必要把關係搞得這麼僵硬，凱倫先生。」

「山姆·彼得羅夫？他現在可是在參加市長選舉呢！」

他很艱難地忍耐住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凱倫先生詫異道：「他在背地裡搞什麼陰謀，你怎麼能知道的這麼清楚？」

凱倫先生笑而不語。

白色的男人聳肩道：「和-圖-書他花了五萬美元，雇傭我們來哈特福德幫他清理對手，我們又不是傻瓜，該問的情報當然也要問個清楚。」

白色的男人揮手斥退手下，用眼神瞟了一下對面的百貨大樓，以及從遠方零零散散靠近過來的女人，沉默了一下，低聲說道：「你可能還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我給你解釋一下。」

「那不是更好嗎？盼著他消失的人就更多了。」

凱倫先生拿起短矛看了一眼，驚訝道：「朗基努斯之矛？殺一個惡魔領主是不是太寬裕了？」

是天使，但又不是真正的天使。

凱倫先生冷哼道：「天使是天使，惡魔是惡魔，聖殿騎士是聖殿騎士，而你，只是個混血的雜種！」

凱倫先生一臉的莫名其妙，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笑道：「雷米爾，現在都已經快到二十世紀了，就連利欲熏心的商人都敢竊取神的權柄，那些巫師都開始研究現代科學，你不會以為如此盛大的晚宴，還能局限在天堂與地獄的紛爭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