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光影交錯
第0439章 故事的前提
富蘭克林摘下眼鏡，拿出手帕擦了擦鏡片，重新戴好，聳肩說道：「沒關係，我說過這裏很安全。」
懲惡揚善不僅撈不到錢，也沒有績效考核指標。
「獵魔人」這個職業的全稱是狩魔獵人，而不是惡魔獵人，這中間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而有良心的獵魔人，基本上都活不到「經驗豐富」的那個歲數。
「這確實是個漏洞。」富蘭克林點頭笑道：「不過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獵魔人的主要工作是依靠自己的知識和裝備，處理那些涉及超自然力量的問題。
徐世傑面無表情地說道：「現在我可以單幹了，你還有什麼價值呢，富蘭克林先生？」
徐世傑笑道：「說得真好聽，我差點就信了。」
「但是在他這些朋友當中，有一個詭計多端的惡魔，看穿了他的想法，把這個秘密泄露給了他的敵人。而他的敵人，比方說過去跟他打過交道的老朋友，又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實現這種美夢呢？」
徐世傑冷m.hetubook.com.com哼道：「我就是當事人我還用得著猜？我和他第一次見面是在火車上，獵魔人是從芝加哥站上車的，那個時候連我都不知道哈特福德是個什麼鬼地方，他就能提前十來年跑到這裏來留個種？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你還需要一位專業的商業顧問兼代理律師，這才是我的本職工作，給產品找銷路只是附帶的。」
「但他並沒有掌握一個最關最鍵的信息，也就是這一切的真實性都必須建立在一個非常簡單的前提之上……」
菲歐娜·艾倫對於自己的實力水平抱有充分的認知，這對於獵魔人來說屬於最優秀的品質。至於其他方面，比如邋裡邋遢，不講衛生，神經粗大，貪財又貪吃……這都不算什麼問題。
富蘭克林點頭道：「非常合理的推斷。」
徐世傑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小聲問道：「繼續說下去也沒有關係嗎？」
富蘭克林攤手道：「除了錢之外，別
hetubook.com.com的都沒問題。」
「……可他們過去吃的虧太多了，就算得到消息也不敢輕信，生怕是獵魔人給他們布置的圈套，所以他們又派出自己信得過的人手去偵察，結果發現那個渾身惡臭的獵魔人，居然把自己打扮成西裝革履的正經模樣去偷偷約會，看來確實是真的陷入了愛情的旋渦……」
只要不把她當成女人來看就好。
那是教會所屬的「驅魔人」的工作。
徐世傑撇嘴道：「這個前提就是，他一直住在哈特福德這裏。」
富蘭克林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您有什麼可擔心的呢？您的威名在新英格蘭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現在從紐約到波士頓的惡魔都將您視作為比惡魔領主更可怕的存在，沒人敢忤逆您的意志。」
富蘭克林從臉上擠出一個標準的商業化笑容，態度也變得懇切起來：「聖殿騎士團的代理團長閣下，您當然需要一位專業人士幫您打理生意上的瑣事，除了我之外，難道您還有更合hｔtps://ｗｗw.heｔｕbｏｏｋ•cｏｍ•ｃom適的人選嗎？」
「本來就是這樣的道理。」
雖然說以普遍理性而論，惡魔也應該被劃分到「超自然力量」的範圍里。
兩人對視片刻，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徐世傑聳肩道：「沒有什麼蹊蹺的，非常合理，一切都順理成章。弗朗索瓦先生愛上了一個女人，還有了孩子，於是決定急流勇退，享受天倫之樂。但他這些年幾乎沒留下什麼積蓄，所以只能想辦法搞一票大的，於是就約上了幾個朋友，準備做個局搞一票大的。」
「那是別人。」
「不，生意還是可以做的，我拿到了弗朗索瓦的秘方，也找到了一條銷售渠道。」
不出意外地，晚上徐世傑就收到了富蘭克林的邀請。
就好比方說熊貓不是不能吃肉，餓急了也吃，但費盡心思去狩獵小動物，哪有躺在竹林里一邊曬太陽，一邊啃竹子這麼爽呢？
徐世傑搖頭道：「我對聖殿騎士團不感興趣，你要和-圖-書想繼續跟我合作的話，必須得拿出點誠意來才行。」
「看來這個生意是做不下去了，這年月想空手套白狼確實不容易啊。」
徐世傑與富蘭克林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言。
但眾所周知，大熊貓和小熊貓雖然都叫熊貓，但並不是一種動物。
富蘭克林點頭道：「沒錯。」
徐世傑不置可否地看著他，沉默了片刻之後，低聲問道：「你對於弗朗索瓦的死亡怎麼看？」
看著依舊面不改色的富蘭克林，徐世傑呵呵笑道：「即使得到了這樣的情報，依舊不足以讓狡猾的惡魔領主相信這個故事的真實性，也不知道獵魔人過去給他留下了多麼深刻的心理陰影。他不僅不相信獵魔人，也不相信那個透露消息的惡魔。直到最後一刻，直到那個惡魔試圖趁亂救出那對母子的時候，他才徹底放下心來。因為他確信，以這兩個人渣的本性，是不可能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去拯救兩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哪怕是女人和孩子——因為沒有任何好處。」
那些經驗豐富的獵魔人確實可以處理惡魔的問題，但沒有必要。
徐世傑搖頭道：「確實沒有更合適的，但我不信任你啊，富蘭克林先生。就算我是個沒見識的鄉巴佬，也知道跟惡魔打交道沒什麼好果子吃。」
正如夫妻肺片裏面沒有夫妻，老婆餅里沒有老婆一樣，獵魔人的工作範疇里實際上也不包括惡魔。
努不努力全憑良心。
富蘭克林推了推眼鏡，裝模作樣地嘆氣道。
富蘭克林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抬手扶了扶眼鏡框，同樣壓低聲音反問道：「你認為……有什麼蹊蹺的地方嗎？」
富蘭克林收起笑容，正色說道：「你已經打出名號了，徐先生。這年月的遊戲規則就是勝者為王，強者為尊，早知道你這麼能打的話，咱們可以省不少力氣。如果你要是白種人的話，這個聖殿騎士團代理團長的名號直接轉正成大團長都沒問題，反正他們的大團長都是批發的……」
這傢伙居然還沒跑路，也是真的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