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牛天亮翻白眼道：「那不是廢話嗎？！人家是倭寇武士家庭出身，從一開始我就打不過啊！」

「這和你是不是正當防衛沒有關係，那是警察關心的問題。學校方面的意思是，如果這件事傳揚開來，會讓其他學生家長產生憂慮，同時也會給咱們其他的學生帶來負面影響，所以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鄧庭遠笑了笑正要說話，突然聽到門外腳步聲，趕緊衣襟正坐。

「不是給你削的。」

「可你看這才來了多久？劉鴻洲在船上大病一場，要不是林兄悉心照料，恐怕都撐不過來。秦子安已經張口閉口耶穌基督，恨不得把十字架掛在胸口招搖過市。你就更不用說了，看見人家把刀拿出來還敢拚命，你是忘了自己這條性命有多金貴了嗎？」

徐世傑正色說道：「學校這邊的事情我來處理，你們就不用管了。主要是牛天亮你自己，周先生跟我說，你在學校的成績好像有點掉隊？」

牛天亮猛ｈｔtｐs://ｍ•hｅtuｂook.cｏｍ•com然抬起頭來，大聲說道：「我去！」

徐世傑皺眉道：「雖然被你殺的那個人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街頭幫派成員，但不管怎麼說，終究是造成了惡劣的影響。周先生跟我說，學校那邊的意見很明確，你恐怕只能退學了。」

鄧庭遠並沒有看他，只是一心一意地削著蘋果皮，嘴上淡定地說道：「更何況，萬一你被退學，捲鋪蓋回國，咱們天各一方，說不定這輩子都見不到了。現在能多看你一眼，也是好的。」

牛天亮委屈道：「我沒有死要面子啊，可那時候我都被他們堵住了，拿刀出來威脅我，你說我怎麼辦？」

鄧庭遠點點頭，繼續說道：「出國之前，嚴夫子千叮萬囑，要我們萬事以學業為先。我們簽了生死文書，此身已許國，雖九死而不悔。但這種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十年寒暑，人心易變，誰敢說自己能始終不忘初心？和_圖_書咱們第一批學生三十人里，最後能有十人學有所成，報效家國就很不錯了。」

「我知道事有蹊蹺，但你殺人是事實。」

鄧庭遠撩起衣襟，從褲兜里掏出手槍拍在桌上，看著牛天亮問道：「誰是老子？」

徐世傑點頭道：「我知道，周先生也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只是跟我說，你是船家子弟出身，對於航海，船隻，機械這方面似乎更感興趣。現在正好趕上這個機會，我想徵詢一下你的意見，是換一所學校繼續讀書，還是找找別的更適合你的出路。我有個朋友在波士頓那邊擁有一家船廠的股份，可以介紹你去學習……」

「能說點好聽的嗎？！什麼就讓我回國啊！而且你根本就沒在看我吧！」

鄧庭遠面無表情地說道：「該認慫的時候要學會認慫，保全性命，活著回來我們再從長計議。都在一個學校里上學，早晚能收拾他們。就算咱們做不到，還有徐大哥，還有周先生。幾個小混混和*圖*書算什麼東西，他們全家的性命都值不得你挨這一刀！」

牛天亮面紅耳赤，口中訥訥不能言語。

鄧庭遠將完整剝落的蘋果皮放在病床旁邊的床頭柜上，自己拿起蘋果啃了一口，轉頭看著牛天亮說道：「你知道你錯在哪裡嗎？」

鄧庭遠滿意地點點頭，收起手槍說道：「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情，記住了，跪的利索一點，然後記住他們長什麼模樣，然後回來找我，咱們從長計議。」

「所以不要對外國人抱有什麼幻想，別看他們表面上跟你如何禮貌客套，實際上從骨子裡就沒把咱們當成人來對待。沒有黃種人，他們也會歧視黑人，沒有黑人，他們自己內部也會分出三六九等，這就是他們的土匪文化內核。」

牛天亮大驚道：「他們幾個人拿刀來捅我，難道我不是正當防衛嗎？為什麼讓我退學？」

鄧庭遠忍不住說道：「想要這件事壓下去，就讓我們來背鍋嗎？」

「你怎麼還不走？」

「你ｍ.ｈeｔｕｂoｏｋ.ｃom•coｍ別著急，可以好好考慮一下，到那邊不是讓你去享福的，那不是學校，你只能做學徒工，又苦又累……」

「哈？」

牛天亮吞了口唾沫，低頭小聲說道：「您是我老子。」

「從長計議是這個意思嗎？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

「不用考慮了！徐大哥！我現在就想去！」

「我在這裏，他們才能放心睡覺，不會偷溜進來看你。」

牛天亮羞愧地低下頭去，鄧庭遠卻解釋道：「周先生所言有失偏頗，那只是跟我們比起來稍差一點，比起其他同班同學還是綽綽有餘的。」

牛天亮挑眉道：「你要我給他們下跪？開玩笑呢？鄧庭遠，換你跪一個試試，老子還真沒看出來……」

夜色已深。

牛天亮倚靠在枕頭上，看著坐在旁邊不緊不慢削蘋果的鄧庭遠，眼角微微抽搐。

鄧庭遠吃著蘋果，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我看薰的身手很好，偶爾還能看到徐大哥給她喂招，教她各種擒拿功夫，你現在是不是連她都打https://m.hetubook.com.com不過？」

「那你為什麼不找徐大哥討教，讓他教你幾招真功夫？」

鄧庭遠咳嗽一聲說道：「徐大哥，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樣，這次事有蹊蹺……」

鄧庭遠想了想，點頭道：「說的也是，不過你既然有這種自覺，就更不應該好勇鬥狠了。書讀不好，武功也練不好，然後還死要面子……」

「還行，沒有蠢到以為自己錯在打架。」

牛天亮忍不住吐槽道：「我不想吃蘋果，別削了行嗎？」

牛天亮搖頭道：「你說得簡單，徐大哥練的是少林拳，需要從小打好基礎，長期堅持鍛煉才能有效果。我又不是什麼武學奇才，你當我能一學就會啊！」

牛天亮欲言又止，猶豫半晌，小聲說道：「是我太衝動了，中了他們的算計。」

「跪下來求饒啊！」

徐世傑推門走進來，看了他一眼，走到病床邊搭住牛天亮的手腕，把了把脈，點頭道：「還好只是皮肉傷，沒有傷及肺腑。你很厲害啊，讓你去學校讀書，你連街頭幫派都招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