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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過去黑暗時代里那些焚燒女巫的無知村民一樣。

至於人……雖然只是在空中隨意地一撇，但徐世傑確定自己絕對沒有看錯，就在企業號剛剛駛過的那片原野上，正好有一個位於城郊的垃圾填埋場。一輛卡車正在垃圾場的大坑邊卸貨，數十具身穿著破舊工裝，看起來像是工廠工人的屍體從貨櫃里傾瀉而下，跟其他的垃圾一起被拋進坑中。

耳邊傳來羅亞的聲音，徐世傑扭頭望去，看到他走過來，停在自己面前輕聲說道：「如同蜂巢一樣擁有嚴謹的秩序規劃，讓上百萬人口聚集起來為工業革命提供動力的超級都市，這是地獄對於新倫敦的稱呼。人類在某些方面創造出來的偉大奇迹，就連惡魔也不得不為之驚嘆。」

老教授雖然脾氣倔強，性格孤僻，說話生硬愛得罪人，但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有真才實學。經過幾天的閑聊下來，徐世傑心中的許多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按照西方人m.hetubook.com.com的理論，人類對於世界的認知可以分為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

還未抵達倫敦，徐世傑就已經敏銳地察覺到了空氣中的異常。

企業號保持著二十二節的低效航速，用了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才從紐約抵達倫敦。雖然從地圖上看，這兩地的距離似乎並不遙遠，但實際上足有五千五百公里的路程。

但這樣不僅會危害到你自身的安全，也會影響世界整體的穩定性。

能聽得出來，這已經是他盡量在用最簡單的語言來解釋了，徐世傑勉強能夠聽懂，但對於那些普通的導遊來說，這些奇談怪論簡直就和天書無異。

考慮到他們的脆弱心理和承受能力，老教授並沒有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有人將倫敦稱作為霧都，但實際上那一直籠罩在天空經久不散的濃霧，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從工廠中排放出來的工業廢氣。

……以上只是令人驚嘆的一面。

從普利茅和圖書斯再到南安普敦，沿途所見，大地上都是整齊排列的工廠廠房，無數的煙囪就像是刺蝟一樣筆直刺入天空，日夜不休地噴吐著濃煙。

個人無法接受，不代表它不應該或者不可能存在。

甜粽子和咸粽子都是可以吃的食物，只看個人的口味選擇。

但在真正擁有智慧的專家學者看來，這兩種工具其實並不衝突。

老教授攤手說道，如果你把企業號當作是一個微觀的世界，那此時此刻的我們就停留在這個世界的其中一個維度當中。我們在這裏看不到世界的全貌，我們的所作所為也只能影響到這個維度，對於世界整體而言毫無影響。這個世界的唯一真神，就是企業號的擁有者，威廉·愛德華先生。凡人都以為自己對於神很重要，但神根本不在乎凡人的個體行為，不管我們在這裏聊天還是睡覺，神都不在乎。

「巢都。」

羅亞聳肩說道：「人類親手創造出來的天堂和地獄，可比上帝和_圖_書的造物有趣得多。」

他們只聽懂了老教授要縱火。

一百年前的一場大火幾乎吞沒了整個倫敦舊城，同時也阻擋住了鼠疫蔓延的腳步，如今的倫敦就是在那片廢墟上重新建立起來的新城。新城區的建設幾乎貫穿了整個日不落帝國的維多利亞時代，得益於皇家海軍從全世界殖民地掠奪回來的財富，建築師們得以充分發揮自己的腦洞，將這座城市建造成為自己心中理想國的模樣。

一個是客觀存在，一個是主觀思想。

位於泰晤士河畔的最高建築是一座宏偉壯觀的方形鐘樓，被英國人稱作是倫敦塔，也叫做時鐘塔。這裡是英國魔法部的總部所在地，從外表似乎看不出任何的異樣，但只要接近就會發現，時鐘塔附近的時間和空間都出現了輕微的扭曲跡象。換句話說，這座用肉眼可以觀察到的宏偉建築，並不一定存在於現實世界的維度當中。

在美國紐約還屬於未知新鮮事物的機械人偶，如m.hetubook.com.com今在倫敦街頭已經隨處可見。各種身穿著女僕裝的女性化機械人偶挎著菜籃子在街上像正常人一樣行走。同樣還有另外一種可以自由活動的古代鎧甲，手持著長柄重武器與警察一起在街上巡邏。

除非你點一把火。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兩者是完全對立水火不容的存在。

俗話說越求知就會發現自己越無知，徐世傑在了解到維度的概念之後，雖然解答了自己過去的問題，但心裏又產生了新的疑惑——比方說維度是如何產生又是如何劃分的呢？

在來到英國之前徐世傑以為這隻是比較誇張的說法，或者是美國人專門為了諷刺英國人而編造出來的段子。可等他真正來到倫敦的時候，才發現美國的段子手還是太天真太善良了。

而科學與魔法，則是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建立世界認知的工具和手段。

徐世傑笑問道：「您的意思是說，這裏比地獄還要恐怖嗎？」

英國人喜歡穿著深色調的衣裝，出門隨時攜和_圖_書帶雨傘，據說就是因為淺色的服裝根本無法承受隨時隨地落下的，含有大量煤灰與硫化物的腐蝕性酸雨。

要不是被羅亞及時制止，這些導遊說不定就要一擁而上把老神父給壓倒在地，將他亂棍打死。

一棟棟哥特風格的高聳尖塔建築組成了倫敦市中心最獨特的風景線，空中軌道蒸汽列車穿梭在建築之間，各種以鉚釘鑲嵌連接的金屬管道在大街小巷縱橫密布，為倫敦市民提供充足的水電煤氣能源。足有五層樓高的巨型機械傀儡驅動著猶如蜘蛛般的四足節肢在城區之間緩緩移動，背後彷彿管風琴一樣的排氣管道噴發出大量的白色蒸汽，在空氣中迅速冷卻凝固，化作雨水降落到地面。

而在另一方面，這裏的空氣污染程度已經達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陰沉的濃霧盤旋在城市上空經久不散，倫敦人一年都年未必有幾次能看到陽光的機會。許多路上的行人都佩戴著鳥嘴面罩與防毒面具，甚至就連某些身體部位也換上了機械義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