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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樓上放哨的女兵突然開口示警。

不是……

也有人說，看到幽靈船在巴黎上空駛過，將死者的亡魂一掠而空。

遇到的居然還是熟人，這就讓德拉庫爾的心防徹底放鬆下來，受傷連帶著驚嚇積累的疲憊一瞬間湧上心頭，讓他頭暈目眩，忍不住伸手扶住門框。

難道昨天晚上他們真的遭受了襲擊？

女軍官想了想，搖頭道：「真要打反衝鋒，奔跑的時候是沒有餘力來唱歌的，能喊出聲來就不錯了。他們那不叫反衝鋒，只是跑都跑不動了，站在那裡唱歌讓自己死得比較有尊嚴而已。」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身邊人推了他一把，這時候他才看到旁邊的樓頂上有位女兵正在朝著他們揮手。

「據我所知沒有，你們就不應該回來。」女軍官毫不留情地說道：「當初我跟你們說什麼來著？留幾把掃帚就行了，你們這些學生哥有多遠滾多遠，現在嘗到苦頭了吧？」

「https://www.hetubook.com.com實在是太感謝你們了……」

女軍官沉默不語。

「這裏沒有藥品也沒有飯菜，各位自己變麵包吃吧。」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有人炸平了整個聖母院大教堂。」

「啊，確實品嘗到了。」

「你們先休息一下吧，我們給你們站崗放哨，而且政府軍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有動靜，你們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轉過頭朝著後面努了努嘴：「那裡還有一個美國傻大個想要加入革命的隊伍，這是新的火種，不能讓他死在這裏。還有咱們撿回來的那兩名受傷的巫師，聽說他們傷亡慘重，不能把他們留在這裏。我們都是窮苦人出身，不懂得如何跟那些什麼組織打交道，這事只能交給你了。」

這份人情欠得太大了，他只是不知道該找誰償還。

可當她的目光離開那些巫師看向他們身後的遠處時，卻忍不住愣了一下。

「要唱歌嗎？」https://www.hetubook.com.com

「有人來了！」

德拉庫爾強忍住倦意，壓低聲音向女軍官詢問道：「團長同志，我們在巴黎還有其他的支援力量嗎？」

當天空泛白，黎明將至，巴黎市區內卻依然寂靜無聲。

「之前皮埃爾和尤加利他們向敵人發起反衝鋒的時候，不就是一邊唱著馬賽曲一邊前進的嗎？聽說那樣可以死得帥氣一點……」

「應該是我們感謝你們才對，我們也沒想到你們居然真能回來。」

「是的，我們昨天晚上撿回來兩個從天上掉下來的孩子，應該是你們的同伴，他們傷得很重，快上來吧！」

可那又能怎麼樣呢？包圍整個巴黎的政府軍有足足二十萬人之多，就算夜襲成功，消滅了他們一個團甚至一個師，那又能怎麼樣呢？

但他始終還保持著冷靜與理智，知道自己現在最需要做的是什麼，那就是儘可能找到並救回失散的同學。

德拉庫爾帶領著倖存下來的同學們在遍和圖書布街壘與屍體的廢墟里艱難跋涉，他一夜未睡，臉色蒼白，雙眼遍布血絲。巨大的悔恨與憤怒壓在他的肩頭，讓他喘不過氣來。

是那個手裡拄著黑檀木手杖的神秘黑髮少年，站在不遠處的街角，摘下禮帽朝著自己點頭致意。

德拉庫爾心裏頓時鬆了口氣。

他也回來了啊……

殘存在市區內的公社成員對於這些似是而非的傳聞不感興趣，他們已經多日斷糧斷水，彈盡糧絕，除了堅持到底的信念之外一無所有。

蹲在女軍官身邊的年長女兵叼著草葉子小聲問道。

「那又怎麼樣？」

女軍官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單純物理傷害造成的傷勢，對於巫師而言算不得什麼，就算沒有被別人傷害，他們自己平時研究魔法也容易炸斷胳膊腿毀個容之類的，那都不叫事兒。

「狗屁的團長！你上次還說我們是革命同志不分上下級呢！」

一群蠢貨！

有人說，昨天公社的敢死隊突襲凡爾賽，燒毀了政府軍用來轟炸巴和圖書黎的飛艇。

年長女兵解釋道。

年長的女兵微笑道：「走吧，我們留下來唱歌，你帶著傷員和新兵轉移。」

「那和我們現在有什麼區別？」

昨天晚上活下來的人比預想中多了不少，這全得要歸功於目前還不知名的友方出手相助，在他剛剛想出辦法下定決心的時候，就已經破壞了反魔法傳送結界的核心，甚至將整個聖母院大院教堂都夷為平地。

「啥？」

雖然他們面對德國人可以成建制的投降，但面對自己國家的首都平民，那絕不可能心慈手軟。

「同志，這邊！」

「你好，同志，我們是布斯巴頓的巫師，請問你有看到我們失散的同伴嗎？」

年長的女兵將手放在女軍官肩上，輕聲說道：「你心裏其實很清楚的，我們不害怕死亡，但真的打不過政府軍。我也知道，你當初帶著敢死隊去轟炸飛艇的時候就沒想過能活著回來。但你確實活下來了，還帶回來一艘船，給我帶回來新的希望。如果真有命運存在的話，那hetubook.com.com你就是命不該絕於此。」

躲在廢墟里的女兵們紛紛睜開眼睛，端起槍進入戰鬥位置。

女軍官抱著雙手，拉著臉冷冷地注視著這些灰頭土臉但依舊嘻嘻哈哈的年輕巫師，不耐煩地擺手示意讓他們趕緊進樓。

傷得很重，那至少說明還沒死。

「我們昨天晚上至少飽餐了一頓！」

尾隨的敵人？

「我才是團長！你有什麼權利命令我？」

他們很清楚今天將要面對怎樣的命運，並且已經做好了直面命運的心理準備，只是有些詫異，對面的政府軍似乎安靜得有些過分。

德拉庫爾點點頭，也不在意她的冷臉，徑直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老子殺不了德國人還殺不了你？

這個時候，哨兵又壓低聲音喊道：「不是政府軍，好像是巫師！」

還有人說，天空中落下血雨，惡魔從地獄里現身，聖母院大教堂被夷為平地，所有神父修女都被血祭召喚出了巨大的怪物，對政府軍發動了攻擊……

女軍官一直緊繃著的嘴角終於忍不住微微上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