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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曾經深入了解過乙太網的運作原理，徐世傑對於幻夢境的存在略有所知，那是人類集體夢境的世界，也可以說是現實世界的鏡面倒影。

娜娜的驚慌倒不是因為被她嚇到，而是要收拾自己身上多出來的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好不容易把手手腳腳塞回到衣服裏面，掏出粉餅重新給自己打了個粉底，這才將注意力轉移過來，嬉皮笑臉道：「小貓貓，你家大人是誰啊？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不過在恍惚之間，曾經背誦過的一首詩詞悄然浮上心頭。

至於說為什麼能夠如此精準地透過夢境看到她隱藏於心中不為人知的秘密……那就得問問某個熱愛看戲無辜路人了。

吃瓜子的路人依舊是一副無辜的嘴臉：「難道你就不應該捫心自問，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才讓這個可憐的孩子回想起過去嗎？」

但還不是真正的現實世界。

白芷從深層的夢境中蘇醒過來了。

周圍所有的異象瞬間https://m.hetubook.com.com消失無蹤，三人又回到了企業號的客房中。

躺在它背上的少女額頭上閃過一道浸透著亘古蒼老氣息的血色篆文，緩緩睜開眼睛。

小乞丐搖頭道：「我不嫁人了，哥，你把我賣了吧。」

被石蘭兮帶杜衡，折芳馨兮遺所思……

大乞丐領著小乞丐從明月樓前路過，小乞丐停下腳步，看著樓上濃妝艷抹的女人若有所思。

「這什麼……」

小乞丐捏著饅頭，猶豫了一下，搖頭道：「還是哥你吃吧，我跟他們一起吃大鍋的……」

徐世傑冷聲問道：「現在什麼狀況，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裏？」

徐世傑低頭看去，只是眨眼之間，他的腳下就已經長出了鬱鬱蔥蔥的青草。

大乞丐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頓時暴怒，一巴掌甩在小乞丐臉上：「你再說一遍試試！我抽死你！」

看著從天花板上垂落的一條條腫脹觸手，地板上肆意流淌的污濁黑泥和_圖_書，以及自己屁股底下的骷髏京觀，徐世傑心裏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幸虧他媽的沒有外人在，要不然真解釋不清楚了。

以人類的理解力來說，距離現實最接近的維度，就是幻夢境。

小乞丐捂著臉哭道：「哥你把我賣了吧，我不想做乞丐了！你把我賣了換成錢，咱倆都能過好日子！」

夢境破碎。

看這架勢，難道說二十八宿裏面的哪位大佬？

藍天、白雲、崇山峻岭、青草小溪，原始的荒野在一瞬間取代了熟悉的街道店鋪。

從企業號沖入暴風雨的那一刻，他就察覺到了異常。

話音未落，一株碧綠的嫩芽從她腳下的牆壁裂縫中舒展開來。

他本想問是不是你搞的鬼，但就算是這樣問，娜娜也絕對不會承認，她永遠都是個無辜的吃瓜路人群眾。

徐世傑是真的不知道，他一直以為自己家養的就是普通的妖怪。

徐世傑點了點頭。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

既含hｔｔps://wｗｗ.hｅtｕｂooｋ.cｏm.ｃoｍ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眼前就是熟悉的明月樓。

徐世傑很輕鬆地從夢境之中蘇醒過來，並且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特殊狀態。但白芷並沒有這種知識的積累，所以到現在還沒有蘇醒。

妖怪就是妖怪，還能有什麼來歷根腳？總不能是財神爺坐騎的私生女吧……

想我徐世傑謙謙君子，溫良恭儉……

「我不知道啊！」

大乞丐臉色變了又變，一腳將小乞丐踹倒在地上，抓著她的頭髮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你放什麼屁呢！臉都不要了嗎？再說一遍試試！再說一遍我就送你去見你爹娘！」

黑貓瞳孔收縮，死死盯著一臉驚慌之色的娜娜，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天魔！」

娜娜捧著瓜子蹲在房頂上，臉上寫滿了意猶未盡：「下一集呢？你還有多少集才登場啊？」

他們實際上是身處於白芷的夢境當中。

「我們並不在『這裏』，只是我們醒的比較早而已。」

「這是和_圖_書什麼神？」

徐世傑站在旁邊，默然注視著乞丐的施暴，聽到身後嗑瓜子的聲音，忍不住冷哼道：「看夠了嗎？」

娜娜微笑著回答道：「至於說現在是什麼狀況，我想應該是羅亞先生的大儀式終於進行到最後一步了吧。」

通體烏青的巨虎背負著酣睡的少女從山崗上落下，輕盈的腳步與凜然的威壓形成的錯位之美，無需任何語言，就能讓人理解到「山君」一詞的由來。

娜娜哇的一聲尖叫著跳開，就像是天真無邪的少女遇到了老鼠的反應一樣。

這裏並非現實世界。

娜娜躲在徐世傑身後，用手指捅著他的腰，小聲問道。

一聲虎嘯，山林震動！

神秘源自未知，反過來說已知自然就沒有神秘。

這年月乞丐多了去了，也不是說當乞丐就能討到飯吃。更多的時候，是連泔水都要跟別人搶的，還不一定頓頓都能搶得著。

乘赤豹兮從文狸，辛夷車兮結桂旗。

……

「日有所思，才夜有所夢。」

不是「山君」，和*圖*書而是「山鬼」嗎？

那不是普通的暴風雨，以他貧瘠的魔法知識無法準確描述這個概念，只能將其理解為虛幻與現實的交界帶，相對於物質界來說的「界外之地」。

現實在這裏發生了扭曲，與其他維度的世界相互貫通。

這地方徐世傑可熟得很，別說這明月樓，整個縣城對於他來說都跟家裡後院一樣，閉著眼睛都知道哪條街有多長，誰家的鋪子剛開張。

走進小巷子里，大乞丐從懷裡面掏出半個黑饅頭，遞給小乞丐，冷聲道：「吃，吃完再回去！」

青綠的藤蔓拔地而起，在山澗中互相交織，凝聚出野獸的身軀。

以他那貧乏的知識積累也只能聯想到這兒，超出西遊記和封神榜的範疇，別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就在徐世傑心中明悟的那一刻，那如虎似豹的凶獸猛然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長嘯。

大乞丐沒好氣道：「讓你吃你就吃！那他媽大鍋里有人吃的嗎？你天天吃那玩意兒長一身癩瘡，以後怎麼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