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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中華樓，來到不遠處街邊的一家小餐館。

支開這個愣頭青，他小聲對老警官說道：「去跟中國人談談，他們不能用一顆人頭就把我們打發走。」

他帶著老警官走進唐人街，經過中華樓門口。老警官不動聲色地往裡面掃了一眼，當場就忍不住爆了粗口。

來到中國人建造的街壘前，他轉身轉了一圈，示意自己沒有攜帶武器，對剛才那個將人頭扔出來的年輕人說道：「我要見張，我們是老朋友了，我每個月都來中華樓吃飯，這裏的夥計都認識我。」

「好笑嗎？」

當地居民對於中餐館的印象基本上就是報紙上所描述的場景：「沒有中國人不喜歡吃的動物，而且他們對於所有可食用的部分都來者不拒。拒他們將肉切成小塊盛滿盤子端上來，然後大家一起動手，狼吞虎咽大快朵頤，把骨頭扔得滿地都是。」

看到坐在窗前安靜喝茶的少年，老警官心裏就開始打鼓。

「不，愛爾蘭人。ｍ•hetuｂｏｏｋ•cｏm.coｍ」

過去為什麼華人飽受欺凌？因為華人寧願忍辱受屈也不敢反抗。

老警官懶得理會這個傻子，叼著煙捲湊到副局長身後小聲說道：「上個月有一艘中國軍艦到港，從十七號碼頭倉庫那邊帶走了不少軍火……」

如果換作別人說出這種話，老警官只會當他是嗑藥嗑壞了腦子。但是剛剛路過中華樓，往裡面看的那一眼，實在無法不讓他將這種威脅當真。

年輕人不一定都那麼愚蠢，但年輕人最不好打交道。

很多看過這篇報道的華人都在互相打聽，這說的是哪家館子？

這不叫善良，這就是傲慢。

黃阿九下意識地想要低下頭，但還是強作鎮定地伸手笑道：「請跟我來。」

總是抱有天真的幻覺，去自欺欺人地相信所謂人人生來自由平等的謊言。

「我現在就非常尊重你，徐，不用這麼恐嚇我。」老警官無奈道：「還有別的選擇嗎？」

徐世https://m.hetubook.com.com傑點頭說道：「我們已經知道是誰在暗中挑撥是非，專門針對我們了。另外一個選擇就是我們合作把這個幕後黑手給幹掉。」

「什麼內鬼？不，我當然不是！」

老警官拿起桌上準備的點心咬了一口，攤手說道：「報紙上的新聞我也看了，我知道你們現在很緊張。但是你們不能殺警察，這事兒你們不給出一個交代，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的。」

老警官聳了聳肩，將手裡的武器遞到旁邊同事手裡，攤開雙手，不緊不慢地邁步走過十字路口。

他們真的準備了一支軍隊！

「嘿嘿嘿，別這麼激動好嗎？能用錢解決的問題，為什麼非要搞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呢？」

看到周圍同事不動聲色地與自己拉開距離，年輕警員頓時慌了：「你們不會真相信報紙上那些鬼話吧？難道你們不知道這些黃皮佬平時是什麼德行嗎？」

說實話，在剛看到那些人的時候，他心中的想法https://m.hetubook.com.com和老警官基本上是一樣的。

「白痴，最近這兩年招的新人真是一屆不如一屆。」

「不管是誰的腿，都比咱們的腰粗。」

「也不知道這些中國佬抱上了誰的大腿。」

「讓他自己來唄！這場面看他能不能壓住。」

副局長摸著下巴上的胡茬，還在猶豫之中，就聽身後那個年輕警員小聲說道：「咱們可以換一條街進去，迂迴包抄他們的後路！」

「他父親是檢察官。」

像這樣面積不過五七十平米的小餐館，在舊金山大街小巷裡遍地都是。其中有一大部分都是義大利人和中國人開的。

徐世傑笑道：「無非是死點人而已，我們人多死得起，哪怕是三換一。而這些微不足道的代價，可以為其餘的同胞換取到足夠的尊重，這筆買賣非常划算。」

「不，還是有好處的。」

弱小不是原罪，傲慢才是。

副局長看了一眼前方建築窗口伸出來的一桿桿長槍，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身邊m.hetubook.com.com的老警官嘴裏叼著煙捲，斜著眼睛不屑地送給他一個白眼。

後來才知道這是老歐洲貴族的傳統用餐方式，將沒啃完肉的骨頭扔到地上賜給僕從，以此顯示自己的慷慨。

「誰把他招進來的？」

副局長回頭招手：「吉姆，你回一趟局裡，去請局長過來。」

周阿生死不瞑目的人頭滾落在長街上，頓時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是的，我也認識你，傑森先生。」

「徐，好吧，現在這裡是你說了算嗎？」

一名年輕警員忍不住笑道：「他們害怕了……」

他環顧四周，卻發現沒有人跟自己一起笑。

「當然有。」

「……局長那邊怎麼辦？」

「所以你也是內鬼？」

「邪教徒？」

「如果把舊金山的警察都殺光，那就不用給你們交代了。」

「謝特……」

「這是邪教徒安插在唐人街的內奸，被我們抓出來了。你們想要殺人兇手，就當他是吧！」

副局長捏著手裡的獵槍沉默不語。

「王德發！你們真要開戰？這和圖書是他媽的舊金山！」

他首先自報家門。

一般情況下來說，人無法想象出自己從來沒見過的東西。

「徐世傑。」

老警官連忙俯身過來，壓低聲音說道：「差不多得了，徐，真打起來對你們有什麼好處？咱們不妨把話說得明白一些，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徐世傑放下茶杯，看著眼前的老警官，和顏悅色地說道：「一個警察的撫恤金是多少，麻煩你幫我算一下，這筆錢我們願意出。」

弱小者可以通過努力奮鬥去變強，但明明身為弱小者卻沒有自知之明，還抱著僥倖心理希望能夠享受到與強者相同的待遇，這就叫做傲慢。

黃阿九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因為他只負責領路。至於說要不要跟洋人打的問題，他覺得自己可能沒這個本事，徐先生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另外找了一批老傢伙。

年輕警員乾笑道：「我了解中國人，他們只是虛張聲勢，不敢開槍的。」

「舊金山警局，托馬·傑森。」

他很熟悉唐人街，以前絕對沒有這麼一號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