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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杜仲卿上船，掏出金針，一針就給紮好了，看得徐世傑頭皮發麻。

古人說天上一日，人間一年，多喝一杯茶的工夫，唐長老的孩子都生出來了。有樵夫入深山，見兩位老人下棋，他站在旁邊觀看一局，轉頭回家時卻發現自己手中斧柄已爛，這就是傳說中的爛柯棋局。

所謂的「浮空」，本質上是裹挾著企業號在另一個維度移動。

「實際上這是兩個問題。」

「你要是這麼理解的話，其實也沒什麼問題。」

「簡單來說，根據現代醫學研究，在人體內存在著許多與人體共生的益生菌群，比如說大腸桿菌，就是在你的腸道里幫助你吸收消化食物。如果你不了解這些知識，直接用魔法巫術一刀切來解決的話，一旦魔法失效，那麼你首先要面對的就是自己身體的機能紊亂。」

不是浮空裝置本身出了什麼問題，而是它設計的密封性太好，在規則不同的遠東地區就變成了和_圖_書致命的缺陷。沒有那遁去的一，就如同便秘一般卡在洞口生不如死。

都說老中醫包治百病，但你這業務範圍也太廣了一點吧？

白芷身體出現的癥狀，讓他聯想起當時在廣州外海突然失靈的企業號浮空引擎，也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一下子就宕機了，連羅亞都看不出是什麼問題。

直到今天聽傅大夫給他講解病理，突然之間回想起這件事，頓時恍然大悟。

以太本身就是含有空間屬性的元素，所以才擁有無限拓展和跨越維度的特性，貓女士更是以此編織出隱藏在淺層夢境中的乙太網。

「不用擔心，不是肺結核。」

簡單來說，如果將海面之上和海面之下比喻為兩個維度，美國人實際上就是製造了一艘在海面上航行的船，企業號則是船上的貨物。雖然船身浸沒在海水當中，但船上的貨物並不會接觸到海水。

「對，因為魔法力量也是客觀存在的事物ｈｔtｐs://ｍ•hｅtｕbｏok.ｃｏm•cｏm，科技削弱的不是魔法本身，而是魔法的邊際效益。」

傅俊青拿起鋼筆在紙上飛快地畫出一道符咒：「舉一個例子來說，你看這道符上面寫著保家護宅，人畜安寧——這就是一張目的非常明確的鎮宅符，這種魔法在波士頓可以生效。但如果換一種寫法，比方說祈福，求財，這種符咒就很難生效。」

後來直到企業號擱淺在波納佩島，浮空裝置扔在船艙底無人問津，他找機會過去仔細研究了半宿，這才弄明白其中的奧妙。

當時徐世傑並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主要是他對於那個浮空裝置的運作原理也不太理解。

但即使是搞清楚了它的運作原理，徐世傑還是不明白和什麼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到底有什麼關係。

傅俊青朝著旁邊一臉心虛的白芷說道：「她現在不是肺的問題，咳嗽只是表象，真正的問題是以前可能處在一個無菌的環境保護httｐs://ｗｗｗ.ｈeｔuboｏｋ•ｃｏｍ•cｏm下，現在魔法保護失效，吸入空氣中大量的細菌和工業粉塵，身體自然就會產生排異反應。不要喝洋人給你們開的咳嗽糖漿，那裡面罌粟含量太高了……就是鴉片，容易上癮。我給你開的是葯膳的方子，回去燉雞，燉豬骨都行，連肉帶湯一起吃，每天都要補充肉蛋奶，然後多鍛煉，半個月個就沒問題了。」

安和堂的坐堂大夫名叫傅俊青，三十歲出頭，相貌清秀，文質彬彬。去年在波士頓醫學院考取了碩士學位，同時也精通中醫，專治各種疑難雜症，在波士頓小有名氣，有不少外國人慕名而來。

「對，因為施術者自己心裏可能都不清楚，到底什麼才算是福，到底多少錢才算是財。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就是這個道理。」

徐世傑點頭道：「略知一點皮毛，美國人更喜歡稱之為魔法與科學。」

「只是限制和削弱，不是完全抵消嗎？」

把過脈之後，和-圖-書傅醫生便做出了判斷，轉過身來拿出鋼筆，在紙上寫了一副方子，吩咐那禿頭後生去後堂拿葯，然後才對徐世傑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尊夫人以前修鍊過神通道法之類的東西，對吧？」

傅俊青微笑著豎起兩根手指說道：「徐兄弟可知道唯心與唯物的區別？」

後來他向杜仲卿詢問那一針的原理，杜仲卿笑著說，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美國人做得太絕，一點生機都不留，早晚要出問題。

聽出他話裡有話，徐世傑趕緊虛心求教道：「還請大夫指點迷津。」

「如果沒有足夠的知識積累，簡單粗暴地祛除一切病症，對於自己的身體來說，玩兒不是好事——比方說尊夫人，她感染肺病的原因固然有波士頓環境污染的因素，但更主要的原因，我認為是她太乾淨了。」

徐世傑連忙道謝。

企業號上的時間流之所以會如此詭異，就是往來穿梭不同維度所導致的現象。

「同樣的道理，如果在別的地方hｔｔps://ｍ.ｈeｔｕbook.ｃom.cｏｍ，你有宗教信仰，向神明祈禱可以獲得庇護。那在這裏你就必須明確庇護的具體內容，比方說我在一年內不生病。但這又帶來了一個新的問題——怎樣定義生病呢？在你身上產生的某些癥狀，只是你生病的表現，而不是病症本身，比如說發燒。」

徐世傑驚訝道：「大夫明見，確實如此。所以我一直懷疑，是不是波士頓這裡有什麼古怪名堂，抵消了護體之法，才突然病成這樣。」

美國人是將以太做成了一個全封閉的空心體。

傅俊青點頭笑道：「正是如此，如果說魔法的本質是心想事成，那科學的本質就是客觀存在，一個唯心，一個唯物。波士頓雖然被早期的清教徒稱作為上帝賜予他們的應許之地，但實際上經過兩百年的發展，這裏已經成為美國最頂尖的科技文化中心。換句話說，神秘的超凡力量在這裡會被科學的真理限制和削弱。」

「因為目的不明確？」

雖然大夫說得複雜，但他發現自己竟然能夠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