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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妲在旁邊做出非常專業的點評：「而且換衣服的動作還要快，觀眾真正喜歡看的不是她們身上的肉，而是露肉的那一瞬間……」

林滄瀾搖頭道：「我這種俗人，雅不到那個層次上去，咱們還是去看那個世俗的藝術展吧。」

故事非常有意思，簡單來說就是一對小情侶因為隔壁的人偶酷似真人而產生誤會，最後真相大白歡歡喜喜去結婚的戀愛喜劇。

林滄瀾對於傳說中的芭蕾舞還是很嚮往的，畢竟最近這兩年，美國一直在流行所謂的現代芭蕾舞風潮。大小報紙上連篇累牘，將芭蕾舞演員描繪成挑戰封建保守觀念的先鋒代表。而與此同時，這些所謂的現代派芭蕾舞也遭到了保守派人士的大力抨擊。

總而言之，這個時代的芭蕾舞劇目在美國就屬於勉強登得上大雅之堂，但體面人家的好孩子一般都不會去學的尷尬狀態。

日本人等到薰介紹完了，才向林滄瀾伸出手來，用生硬的中文說道：「鄙人河野一郎，想必您就是伊藤先生為雨宮薰聘請的先生吧，這兩年來，hｔｔps://ｍ•hｅｔｕbｏｏｋ•ｃom.coｍ雨宮承蒙您關照了。」

有低俗的，也有高雅的，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人家做不到。

因為她只是低頭而沒有鞠躬，日本人頓時皺起眉頭，沉聲訓斥道：「果然是你，來美國這麼久杳無音訊，現在就連最基本的禮貌教養都沒有了嗎？」

其中有很多節目都是不能放在檯面上公開表演的。

她在腦子裡想了半天，才想起來眼前人的身份，連忙低頭行禮道：「河野先生！」

林滄瀾和薰看得面紅耳赤。

林滄瀾疑惑道：「我在船上好像沒有見過這位先生。」

林滄瀾看了看他，小聲問薰道：「這是你的師長嗎？」

艾妲帶著林滄瀾師徒來到一家小劇院，欣賞據說最近新出的芭蕾舞劇目。

波士頓作為歷史悠久的美國文藝之都，那各種歌舞喜劇，音樂美術表演項目自然是不可或缺的，走在路上都能看到抱著樂器吹奏的流浪歌手，還有給行人畫像的街頭畫家。

薰轉頭望去，就看到一名西裝革履的日本中年男子，拎著和-圖-書公文包走到自己面前，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

與之對應的新自由派不僅不解釋，反而還要變本加厲地宣傳——對啊我們就是這麼自由，這麼前衛！這是對於封建禮教的宣戰！這是以實際行動對於保守主義清教徒發出的蔑視！老東西們，沒見過這場面吧？你們不願意砸窗，那我們就直接把房子推了！

河野點頭道：「鄙人不才，與這裏的少主人有些生意上的來往，今天特意趕來捧場，沒想到會發生此等悲劇。這展覽會看起來是辦不下去了，如果先生沒有別的安排，中午可否由我做東，大家坐下來吃頓便飯？」

美國人和法國人在嘲笑英國人這方面總能達到驚人的默契。

但報紙上幾乎不會報道這種言論，因為讀者不愛看。

「雨宮？」

林滄瀾和艾妲並沒有尾隨徐世傑一路同行，而是自己去看了攢勁兒的節目。

「那你就說高雅不高雅吧！」

「這就是高雅的節目？」

林滄瀾笑道：「幸會，幸會。河野先生今天也是來看藝術展的嗎？」

其中受到質疑最多的一和圖書點就是芭蕾舞男女演員之間的淫|亂關係，據說芭蕾舞演員為了保持形體美感，平時練習的時候只能穿連體緊身的白絲綢襪，裏面不能穿內衣褲，甚至連體毛都要剃乾淨。練習的時候男女搭檔緊貼在一起，男方就很容易把持不住。甚至為了增加搭檔之間的默契度，在上台表演之前還要同吃同睡，進一步互相增進了解……

眼看著裏面人都往外走，林滄瀾也失去了興緻，正要和艾妲討論中午去哪裡吃飯，就聽到旁邊有人用日語喊了一聲薰的名字。

「當時使團一分為二，河野先生並沒有上船。」

但是沒關係，觀眾愛看。

《葛蓓莉婭》據說是去年由法國編劇創作，一經問世就飽受好評，曾經風靡巴黎各個社會階層。不過隨著普法戰爭爆發，法軍一敗塗地，巴黎被圍，表演也隨之中斷。一部分演員直接擼起袖子去參加了公社，另一部分演員則將這部劇目帶到了美國。

劇本上寫的是人偶，但也不知道法國人是怎麼想的，在舞台上愣是把木頭人偶換成了英國那邊的機械hetubook.com.com人偶傀儡，也不想想一個小村子里的人偶師，是怎麼手搓出來這麼精密的鋼鐵零部件的。

讀者就愛看那些不正經的。

曾經有不少舞者站出來解釋，說訓練的時候大家都累得跟狗一樣，上台之前也都是在心裏默背跳舞動作，生怕哪裡出問題，釀成舞台事故，根本沒心思想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三人來到展覽館門口，正好看到一副蓋著白布的擔架從裏面被人抬了出來。聽周圍人竊竊私語，說是本次展會的舉辦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咳血不止，倒地身亡。

「我給你們講，重點還是要看身材，身材不好，脫|光了也沒人看的。看芭蕾舞最重要是看腿，上半身沒什麼好看的，專業的芭蕾舞演員上半身都是搓衣板。」

脫是真的脫，現場脫，現場換，一邊脫一邊跳，而眾所周知芭蕾舞演員不|穿內衣褲……

一場攢勁兒的節目下來，林滄瀾和薰都有些承受不住，快步走出門來，呼吸了兩口冰冷的空氣，這才慢慢恢復冷靜。

「雅！太雅了！」

艾妲帶林滄瀾看的這個就屬於比較小清新的和*圖*書類型，在市面上的口碑良好——主要原因是由女演員反串男主，和同一時代的中國戲曲，由男子扮演旦角截然不同，現在西方世界的潮流時尚是讓女人演男角色。保守派人士對此的質疑聲音較小，似乎是覺得兩個妹子在台上親親抱抱舉高高的場面，比一對狗男女不知羞恥地拉拉扯扯更賞心悅目一些。

「噫——！」

更架不住還有不少豬隊友，本來還不知道，一聽說居然有這麼刺|激的玩法，就迫不及待地親身體驗一把——文藝圈歷來都是這麼烏煙瘴氣，打著尋找靈感的名義嗑藥開淫趴的屢見不鮮，而且跟過去那些主動感染梅毒的老前輩們相比起來，完全不值一提。

整個劇目最精彩的地方就在於第二幕的高潮前奏——女主角把人偶的衣服脫下來穿在身上，將自己偽裝成人偶，去調戲被人偶誘惑的男友。

舉辦人都死了，那這場展會自然也就辦不下去了。

艾妲奸笑道：「歡迎來到現代社會！」

薰趕緊介紹道：「這位是日本教育部的河野一郎先生，之前專門負責我們那批留學生的出國準備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