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潛龍在淵
第0859章 前世舊夢
……
坂本一龍也曾經想象過自己死亡的場景,那必然是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之上,自己站在屍山血海當中,被驚恐的敵人團團包圍,放聲狂笑著落下帷幕……
她腳下用力,直接將還在做內心掙扎,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求饒的坂本頭顱踩成一攤血泥。
波斯貓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長毛,轉身消失在一道時空的裂隙當中。
眼前一黑,她又回到了原來的戰場上。
那是一隻異色瞳的波斯貓,不過看體型比哈士奇還要大一圈,說是白毛的波斯豹也沒啥問題。
在真正的戰場上,武士刀並非殺人利器,甚至有些華而不實。一旦遇上使槍的高手,任你劍術如何精妙都施展不開,只能淪為對方的獵物。
一道流光破空而去,壯漢腳下灰塵騰空而起,飛沙走石。
你這射出去的是什麼東西?
正要處理肩膀上被劈砍出來的傷口,李雲鳶心中一動,轉頭望去,就看到不遠處一隻坐在草m•hetubook.com.com坪上凝視著自己的大貓。
壯漢憨笑道:「斷無此理!」
薰呆愣愣地看著自己手中閃爍著青芒的箭頭,以及箭頭之上不斷扭曲的血絲。
李雲鳶不耐煩地擺手道:「沒興趣,滾!」
壯漢擺手道:「布有愧於將軍,事後定當有所交代。不過今日之事,非布偏心,實乃天心民意所向。二位將軍且聽我一言——方才我將大戟立於城門之外,距此已有百丈之遙。我在此只射一箭,若上天有靈,叫那箭射中戟上小支,如此便兩家罷兵。二位與我一同面見天子,歃血盟誓,永不再戰。你做大將軍,她做太尉……」
剛一出門,就看到一名身高九尺的彪形大漢,一手拖著一名女將走上前來。
這裏看上去像是中國古代的軍營,以她的知識儲備,並不能準確判斷出具體的歷史年代,而周圍來來往往的士兵對於她似乎也是視而不見,任憑她糊裡糊和圖書塗地走出了營帳。
啊不對,這是正經的射箭嗎?
波斯貓開口問道:「你還記得你的族親,你的真名嗎?」
剎那間,平地狂風起。
波斯貓漫不經心地說道:「看來你已經忘記了自己血脈中的秘密,不過沒有關係,這並不重要。我是奧西里斯戰團第二大連連長,名叫哈米亞。我欣賞你的勇武血氣,以及對於獵物的殘忍處刑方式。只要你願意的話,奧西里斯戰團的大門永遠都會為你敞開。」
幻夢境的另一個角落,薰一臉茫然地注視著眼前莫名其妙的幻象。
壯漢抽出一支五尺長的巨箭搭在弓上,輕輕一拉,弓如滿月。
波斯貓搖頭道:「中國在五千年前是沒有貓的。」
被稱作太尉的女將冷笑道:「射不中又如何?」
武士的死亡,當如櫻花般凋零……
可惜現實沒有那麼浪漫。
在察覺到這一點的瞬間,她的意識驟然失重下墜。
那就是個箭頭!
那是鑲嵌在長達五和*圖*書尺的箭桿上的箭頭,說是短矛也沒什麼區別。
左邊女將面露不屑冷笑,右邊女將怒道:「好賊子!虧我如此盡信於你,還許你做軍中主簿,你現在倒幫外人拿捏起我來了?」
「你就是李雲鳶?」
吾乃……
她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但那條血絲卻像是收到了什麼信號一樣,猛地蘇醒活躍起來,即使被箭頭死死地釘住,也拚命地掙扎,不惜將自己撕扯成兩段。逃脫出來的半截血絲順著箭頭滑下,靈活地鑽入到了薰的手指中。
恍惚之間,她突然明悟,下意識地向自己手中看去。
薰看得目瞪口呆。
她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識之後過了多久,當她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那個聖遺物……
這得是家裡有櫻花樹的武士才能產生出來的奇思妙想,普通的日本武士別說樹了,有沒有家都不好說。
腳下還踩著西鄉的屍體,身邊是脫軌傾倒的火車,與還和_圖_書在掙扎戰鬥的巨蛇。
李雲鳶伸出兩根手指,怒道:「聽不懂人話嗎?我是妖!你是貓!披著人皮的玩意兒多了去了,那都能算作是人嗎?」
白玉袈裟片片碎裂,散落於地,鋒利的槍尖貫穿了他的胸口,將他高高挑起,然後如同垃圾一般甩落凡塵。
「放你娘的屁!」
李雲鳶將腳踏在坂本一龍的臉上,拔出長槍,歪頭小聲說道:「和當年那些動不動就冒黑煙污染空氣的傢伙相比起來,你這身皮也算是不錯了,也不知道又抽了哪個倒霉蛋的魂魄?你說你們那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算了,跟你說這麼多幹什麼呢?只有死倭寇才是好倭寇。」
根本不是什麼匕首,也不是自家先生說的什麼矛尖。
坂本一龍羞憤之際,可敗者本就沒有為自己分辯的資格。
李雲鳶愣了一下,忍不住皺眉道:「老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李雲鳶!我們中國妖怪都是天生地養,你可別亂認親戚。」
這是正和圖書經的歷史嗎?
一隻沉重的鐵靴踩在他胸口,讓他的肋骨發出如同崩豆一般折斷的聲音,恍惚之中,他又聽到那女人鄙夷與不屑的聲音:「倭寇!」
只見他從旁邊拿過一張大弓,那弓身甚至達到了一丈開外的長度,通體漆黑,弓弦卻血紅如火。
「三百年前我尚未化形之時,就曾受師尊法旨出十萬大山,隨廣西狼兵一道,助戚大帥平倭。寧波一役斬首十二,豐臣秀吉座下南蠻大蟒的右眼都被我抓瞎……」
「別急著拒絕,狩獵的天性會驅使著你加入我們。戰團的下一次狩獵,你會受到徵召,作為免費體驗。」
壯漢停下腳步,鬆開雙手,對兩名女將抱拳笑道:「數當今天下之英雄,非二位之莫及也。如此龍爭虎鬥,唯恐天下生靈塗炭,而後兩敗俱傷,難免為小人所趁。布生平不好鬥,唯好解斗。如今願做中人,為兩位將軍說和,齊心協力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再續將相和之佳話,豈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