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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兄的意思，我基本上明白了。」

人家穿著飛魚服，挎著綉春刀上門來找你的時候，根本就不用編瞎話騙你，沒那個閑工夫。

徐世傑點頭笑道：「不過要說合作，還請張兄見諒，我對國內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並不是很感興趣，更不是你們所想的魔教餘孽，也沒有扯旗造反的想法。我知道你不會信……」

徐世傑拿起桌上的信件笑道：「但這誠意，我倒是沒怎麼看出來。生意當然可以做，但這是和張家做生意，跟錦衣衛有什麼關係呢？」

「誠意，我是感受到了。」

他一邊說，一邊又從懷中掏出了第三封信件，雙手遞送過來。

張贇苦笑道：「只可惜無論是家裡的支持，還是衙門口的經費，都不允許我如此浪蕩。除非……能在徐先生你這裏討碗飯吃。」

徐世傑笑了。

張贇目光閃爍，摸了摸自己嘴唇邊的鬍子，試探著問道：「我聽人說，舊金山固然繁華，但在和_圖_書這美利堅合眾國只能算是邊陲小鎮？徐先生你旅居海外多年，可否跟我說句實話，這西方世界，當真如此繁華富庶？」

「第一、由我們幫白姑娘培訓一些專業人手，無論在戰場上，還是官場上，都有用得著的地方。當年慕大將軍麾下，就有一批錦衣衛專門幫她訓練出來的密探。後來也是多虧大將軍出手庇護，我們這些犯官後代才得以保全。」

徐世傑欣然應允：「你幫我做一件事，而且這件事肯定是你最擅長的那個方面。做得好了，在我這裏想吃牛排吃牛排，想吃魚翅吃魚翅！不管你要名，要利，還是要為後代子孫打算，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有這個能力！」

徐世傑驚訝道：「張兄這話說得有趣，只是未免有點……愧對這身公服了吧？」

只有暗樁、密探嘴裏才沒有實話，畢竟是工作需要。

對付這種人，徐世傑的經驗特別豐富。

「沒問題www.hｅtｕbook.cｏm•ｃｏｍ啊！」

張贇豎起三根手指，正色說道：「第二、還是南方的生意。我知道徐先生您去過上海，現在確實還比不上廣州那邊繁華。不過，作為長江的出海口，又有深水良港，江南士族一致認為此地大有可為。有錦衣衛的支持，徐先生就不必擔心國內出什麼問題了。另外，朝廷之上還有一種聲音，準備等大將軍從西北騰出手來之後，再重建福州軍港。您如果有意，咱們也可以提前布局。」

「說實話，我倒是很想留下來。」

但……如今的錦衣衛，終究不是過去那個錦衣衛了。

無論這傢伙真實意圖為何，能說出這種話來，就證明他確實不是個普通人物。

錦衣衛過去不屑於說假話。

張贇點頭道：「徐先生所言極是，無論江南人、福建人、廣東人還是南洋華人，在洋人眼裡其實都是一個模樣，沒有任何區別。如果我們自己還在糾結分身地位ｈｔｔｐs://wwｗ.heｔｕｂｏok•cｏｍ•ｃｏm問題，不團結合作的話，那就只能是親者痛，仇者快了。」

徐世傑點頭道：「說是邊陲小鎮有失偏頗，但其價值，也就如同上海一般。未來也許會有發展潛力，但確實不是美國人的精華薈萃之地。」

徐世傑收起笑容，正色說道：「我不管你心裏如何想，但就憑你剛才說出來的那句話，咱們日後打交道的時候，我會讓你一次。只是不知張兄這一次來美國，是想要留在這裏打天下呢？還是看看情況就回去復命？」

張贇拱手說道：「我知道徐先生不信我，但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徐先生您不信我很正常，但也沒必要故意跟我說假話。畢竟像我所依仗的家世和身份，在您面前不值一提，完全沒必要對我多浪費一點心思。」

因為他們奉旨辦案，先斬後奏，皇權特許。除了皇帝本人之外，誰有資格讓他們講假話？

張贇搖頭道：「俗話說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們錦www.hｅtuboｏｋ•com•ｃoｍ衣衛奉旨辦案，既不怕死，也不怕背黑鍋。可同樣的黑鍋讓我們再背第二次的話，那是純純的不拿我們當人啊！您說人活在這世上，要麼為名，要麼為利，要不然也該為子孫後代著想一下，總得有個念想才行！你啥也不給就讓我們送死，那這活兒根本沒法干！」

徐世傑擺手道：「別的不說，單憑張兄你這份隨機應變的能力，徐某還是很欽佩的。在國內的時候，你是官，我是匪，身份不同，互相算計也無可厚非。但這裡是美國西海岸，舊金山距離上海足有萬里之遙。身在異國他鄉，只要是中國人，都可以算作是同胞血親，應該團結一心，互幫互助，一致對外才是……有些人不懂這個道理，是因為沒被洋人欺負過，又或者是欺軟怕硬，不敢招惹洋人，只敢對同胞撒氣。」

「我信！」

張贇嘴裏的話，徐世傑半個字都不信，但這也影響不到他們之間的正常溝通交流。

這番話說的是情真意切，https://m.hetubook.com.com就連眼睛都紅了，可徐世傑依舊不信。

「那倒也不至於……」

說到這個第三，張贇咬了咬牙，壓低聲音說道：「此處也沒有外人，有些話我就直說了。徐先生你和白姑娘的出身，錦衣衛已經調查得清清楚楚。要說你們能受朝廷招安，這話大概是連鬼都不信的。如今在官面上，也都把你們列為反賊。不過反賊，和真正起事造反，終究還是有所不同。如果二位有這方面的心思，我們錦衣衛……其實也能幫上一點小忙！」

「至於第三嘛……」

徐世傑打開看了一眼，忍不住笑道：「有點意思。」

張贇點頭道：「徐先生您有這種顧慮實屬正常，畢竟錦衣衛衙門的名聲和風評，沒有人比我們自己更清楚了。但我們這邊所求也不多，就是想從白姑娘這裏尋個活路。幾位千戶大人的意思是，拿出足夠的誠意作為見面禮，先與二位建立起最基本的信任。」

「既然張兄如此坦誠，那我要是再矯情下去，反倒要讓你看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