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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地獄里的惡魔還好，白芷在阿卡姆見到過不少惡魔，都很有人情味，說話好聽還懂禮貌，買東西的時候甚至還能享受優惠折扣。

錢崇鈞滿臉疑惑地推開窗戶，一眼就看到了半天飛舞的紅色蓮燈，以及遠方黑暗中緩緩移動的巨像，因為距離太遠，他實在看不清楚那是什麼東西。

「大人快看窗外！」

這就不由得讓白芷聯想起那個在天津衛流傳已久的恐怖傳說。

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鬼東西，白芷帶領著手下的紅衣鬼差們剛剛點燃蓮燈，敲響開壇鼓，就遭遇到了日本忍者的偷襲。

午夜時分，持續了數個時辰的暴雨才逐漸停歇，整個天津衛都變成了一方澤國。

那些肉塊剛一落地似乎就誕生了靈智，從體內伸出一根根觸手，與身邊的同類糾纏在一起。一個又一個由肉塊組成的血肉巨人緩緩站起身來，他們嗅到了周圍新鮮血肉的氣息，迫不及待地沖向周圍的居民建築。

和_圖_書石門臉色蒼白，勉強笑道：「主教大人不必擔心，我們手上還有底牌。只是中國人自己的事情，他們自己卻不想出力，反而讓咱們吸引注意力，這實在沒有道理。」

深邃的寒意猶如螞蟻一般在他後背爬行，他只覺得手腳冰冷，頭皮發麻。

劉家媳婦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憤憤道：「你知道個屁！點紅色蓮燈，這就是出了人命的意思。敲開壇鼓，就是召集會中弟子去討公道。你不去，我不去，明天洋人打上門來，搶了你媳婦，弄死你兒子，到時候看你找誰幫忙去！」

林奇主教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回頭對跪在自己面前一動都不敢動的石門說道：「想辦法再爭取一些時間，讓神嗣降臨到凡世。如果你的部下已經死光了，你就自己頂上去吧！」

「多麼肥美啊……」

然而對方也不是全防備過來送死，在他們身後同樣也有某種神秘力量在默默https://www.hetubook.com.com運轉。當那些忍者被斬殺之時，他們的亡魂便會飄向黑暗中的某一個方向，然後徹底消失不見，彷彿被黑暗所吞噬。

就在雨水退去不久，街道上還一片泥濘的時候，突如其來的沉悶鼓聲，將天津人從睡夢中驚醒。

事實上，他們的作用也和錦衣衛沒有什麼區別，而且還沒有明面上的官方身份，更傾向於潛伏情報收集方面的工作。

雙方剛一接觸，這些隱藏在暗處的忍者就損失慘重，土崩瓦解。他們最擅長的隱匿之法，在穿梭陰陽兩界的紅衣鬼差面前無所遁形。其中還有不少人可能水土不服，身體不適，象徵性地抵擋幾下就吐血暴斃而亡。

但就怕不是地獄陣營的，那就未必能賣自家少爺的面子。

劉三水罵罵咧咧地從床上爬起來，推開窗戶向外一看，就見到了夜空中那一盞盞的紅色蓮燈。

「祭品的數量還不夠！」

聽到手下在門外的聲音，和_圖_書剛剛睡下沒多久的錢崇鈞迷迷糊糊地爬起身來，腦子裡面一片空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這是開壇鼓，又點了蓮燈，怕是要出大事！」

就在前方忍者不斷戰死的同時，聖杯教團的教徒們也在有條不紊地割開那些被綁架回來的祭品的喉嚨。剛剛繪製好的法陣張開了血盆大口，貪婪地吞噬起新鮮的血液。

林奇主教高舉起手中的銀杯緩緩傾斜，口中低聲念誦道：「吾主，請您恩賜我以榮耀，允許我在此地為您放牧羔羊！」

以白芷對於神秘學的了解來判斷，這些忍者應該已經與某位魔神級別的存在簽訂了協議，在他們死後，他們的靈魂就會被對方收取。

然而平靜並沒有維持多久。

隨著撕咬吞噬與哀嚎慘叫的聲音此起彼伏，在法陣的中央，一隻沉睡巨獸的虛影也在不斷地膨脹，身軀一點點由虛轉實。

「那是什麼鬼東西？」

「什麼呀，怎麼了？又要燒教堂嗎？」

林奇主教想了和圖書想，點頭道：「你說得對，我們也不能太急躁。」

剛剛抵達天津衛，還沒有時間收集足夠的祭品，就已經引起了對方的警覺，這讓林奇主教感到萬分頭疼。不過好在，這座城市裡的人口規模是如此龐大，根本不必擔心缺少祭品的問題。

聽到媳婦這樣講，劉三水忍不住抱怨道：「介三更半夜的你折騰個嘛，一個老娘們整天信這信那的都不夠你做禍。人家有事跟你有嘛關係，你就去湊這熱鬧，明天不幹活啦？」

她的擔憂很快就變成了現實。

咳血症……

準確來說也不算是偷襲，但那些忍者不知死活地躲在旁邊窺伺，以白芷的脾氣又怎能容忍他們的存在，一聲令下，紅衣鬼差們頓時四散開來，對那些隱藏在暗中的忍者痛下殺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或者也有可能是身為武人的直覺，讓他下意識地不敢仔細觀察。

然而有些出乎白芷預料的是，這些忍者似乎比自己想象得弱了許多。甚至和-圖-書都不能算是武道高手，只是經過訓練的普通人而已。

沉悶的鼓聲驚醒了天津衛，無數頭裹腰纏著紅布的婦女走出家門，手裡拿著家裡能找到的最稱手的武器，舉起火把匯聚成一條條人流，朝著鼓聲響起的方向前進。

聽到身後的動靜，他轉過頭去，看到自己家媳婦正手忙腳亂地穿著衣服，抽出一條紅綾子綁在頭上，就忍不住問道：「你幹嘛去？」

「啟稟大人！紅燈會那邊有動靜了！」

隨著他手中的銀杯傾斜，頭頂上的天空也隨之拉開一道泛著血光的弧線，一坨坨不成人形的血肉團塊從虛空的裂縫中傾斜出來。

天津紅燈會，並非是傳統意義上的宗教組織，雖然也供奉各路神仙，但實際上更接近於互助會的性質。會內宗旨也非常明確，就是姐妹平等，團結互助，抵制洋教。

不過津門水網密集，水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一時三刻之間，街道上的積水就盡數流入河中，匯聚成洶湧浪濤朝著大海的方向奔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