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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金山不是天堂，人間沒有天堂。

正常的海外華人來到舊金山，第一時間考慮的要麼是找工作，要麼是找親友。無論哪一種，都可以輕鬆打聽到辦理居留證的渠道。

嚴夫子不解道：「為什麼要專門防範自己人？」

只有那些聽說華人在舊金山可以拎著麻袋撿錢，腦子一熱就跑過來的，才會被這麼一道簡單的門檻卡住。

他並沒有破壞美國原有的政治生態和社會秩序，而是讓自己手下的華裔勢力學習美國人的生活方式，進入學校、警局、醫院甚至於政府部門。

又或者……懷揣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不願意驚動四海商會，想要私下裡搞事的，他們註定會品嘗到舊金山原汁原味的風土人情。

高手兄怒砸警局，換來的就是一張通緝令。

「談不上什麼故意不故意。」

你說你一個外地人來舊金山，找中華樓做什麼？

所以說，非蠢即壞。

這聽起來似乎有些矛盾，一方https://m.hetubook.com.com面，四海商會在環太平洋地區廣泛吸納華人力量，各地華人積極踴躍投奔而來；另一方面，舊金山市政府依然保持著對於外來移民的高壓排斥政策，在舊金山華人的強烈要求下，對於華人移民一視同仁，甚至歧視程度愈發嚴重。

「什麼正事，非得到中華樓來解決？」

嚴夫子在舊金山駐留了數日，都沒能等到朝廷派遣過來的人手，無奈之下詢問徐世傑，才知道這群人現在正躲在城鄉接合部打黑工。

「你是故意針對他們？」

想要找四海商會辦事的人，肯定有提前預約。

「當然要是真想找中華樓，也不是沒有辦法。」

不僅是錦衣衛遭殃，連帶著韓平那伙人也變成了舊金山街頭的通緝犯。

城市發展早就已經陷入到了飽和狀態，除了目前翻修重建的華人社區之外，舊金山市區早就已經不堪重負，大量的外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移民不僅擠佔了公共資源，還給城市的衛生和安全環境造成了極大的負擔。

徐世傑耐心解釋道：「在四海商會成立之後，中華樓作為商會總部，出於安全上的考慮，就不再對外公布自己的位置。本地華人都被特意叮囑過，不要向外人透露中華樓的具體|位置，尤其是從外面過來的海外同胞。」

包括外來華人。

他在海外留學這些年，學到的一個最基礎的常識，就是破壞容易建設難。

也對，想找徐世傑的人，有很多辦法可以找到徐世傑，哪怕不認識，你正常發電報他也能收到。

但實際上，「排華」只是當時美國推行的排擠外來移民政策的一部分。

劉千戶對此完全無能為力，最後還是韓平找到了老鄉，詢問之後方才得知，他們之所以被警察拘捕，是因為沒有四海商會開具的本地居留證明。

徐世傑搖頭道：「先生，當初咱們來ｈｅtｕbｏok.cｏm.coｍ美國的時候，為那些年幼學子遮風擋雨，是理所應當。你要是為了朝廷的顏面，讓這些成年人產生他們還活在襁褓里，可以安心吃奶的錯覺，那並不是什麼好事。」

同樣也保留了對於外來移民的限制政策。

作為一個移民國家裡經濟最活躍的移民城市之一，雖然舊金山現在已經沒有金山，但每天還是有無數的移民匯聚至此。

以舊金山市警察的武裝水平，自然是抓不住這伙強人。但問題在於，隨著通緝令的擴散，他們在市內再也找不到住處，更不要說什麼正當工作。

天堂之所以令人嚮往，就是因為吹牛逼不用上稅，反正你也去不了，或者說去了也回不來，我就往死里跟你吹。

嚴夫子皺眉道：「錦衣衛最擅長打探消息，舊金山華人這麼多，他們這些天都沒有打聽出來，難道不是你在暗中指使？」

徐世傑一句反問，把嚴夫子給問住了。

簡單來說就是不允許多人租住一個房間和-圖-書。

沒有華人，他們也要排擠黑人、愛爾蘭人、墨西哥人……

「中華樓就在那裡，又沒有長腿跑掉，他們自己找不到地方，我又不是他們的父親，不可能把飯喂到他們嘴裏。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那也不是專門針對他們。」

當時的海外華人認為這是排華政策，倒也沒什麼問題。

總要有一個巫妖王。

「這麼簡單的問題，他們到現在都沒解決。那隻能說明——非蠢即壞！」

對於那些競選時夸夸其談，而上任后又裝聾作啞的市政府領導和議會議員先生們來說，華人只不過是當時最合適的甩鍋對象罷了。

徐世傑並沒有破壞這套遊戲規則。

對於嚴夫子習慣性的譏諷式言論，徐世傑微笑以對。

攔路喊冤告御狀嗎？

徐世傑攤手道：「雖然下了封口令，可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捨得花錢，哪有問不出來的情報？又或者正常辦理居留證，取得合法身份。實在不行，找個洋hｔｔｐs://m.ｈetuboｏk•cｏｍ•com人打聽也可以。四海商會只是對於本地華人進行了限制，又沒封上洋人的嘴。」

美國人早在70年就已經頒布了相關政策，限制外面移民人口規模。其中最著名的法律法規就是《市民居住環境安全條例》，要求所有市民的人均居住面積不得低於25平方米。

雖然這個道理從他這位地獄大君嘴裏講出來，可能會讓人訝異。

感覺有點像是……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做法……

嚴夫子又問道：「那要是對方真有正事要找中華樓呢？」

嚴夫子沉默良久，最後嘆氣道：「差不多就得了，既然你願意與國內合作，那就不要再為難這些辦差之人。實在不行的話，就讓我把他們帶走，不在這裏礙你的眼。」

徐世傑笑道：「您這話問的就天真了，遠的不說，就說這次朝廷派過來的這批錦衣衛，萬一他們圖謀不軌，想要搞破壞，我要是恰好不在這裏，商會裡的普通人該怎麼辦？」

俗稱為良民證……不對，是居留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