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千年女妖
「嗯!」趙清清點點頭。「這就難怪你無法輪迴了。你的陽氣之盛比活人還烈,哪去的了陰曹,不過不是這兩串手珠,你恐怕早被暗星抓去了。對了,你為什麼忽然要違反契約?」天閑問道。畢竟這是天地恆久以來的法則,現在雖然因為暗星的死使得契約失效,但是天閑覺得還是該問清楚。
「星光耀眼,百邪迴避!」花語念出咒語,對暗星打出一把天羅沙。閃著各種光華的天羅沙藉著花語的咒力,暴出七色的寒芒,迷住暗星的雙眼。趁著暗星失明的那一剎那,花語硬把謝雅從暗星的觸手中搶了下來,此刻謝雅已經陷入了昏迷。
「對了,你到現在還沒告訴我,暗之星是什麼意思呢?」聽他左一個暗星,又一個暗星的,花語想起了門上的字。
「你好,我是天閑。」天閑淡淡欠身道。「哦!」彼得很誇張地叫道,「人家愛死你了。」
「絲絲啊,別生氣了。正好,今天就留在這兒陪陪我吧。」彼得很親熱地擁住朱絲。「不要你抱,天閑你抱我。」朱絲把彼得推開,硬擠到了天閑懷裡。
「我知道,你緊張什麼?對了小麗,你是不是又拒絕了哪個公子哥啊?」朱絲問道。其實說起來精英學院的美女很多,之所以被除玉蟾等當選校花,除了美貌外還有就是能力。她們五人多少都有一項特殊的技能,而且家裡也不是很窮,不然普通人誰有心思花那麼多工夫打扮。所謂十八無醜女,只要不是長的那麼歪瓜裂棗、五官不全的,好好打扮一下都不會太難看,當然想要找到特別漂亮也很難。就說這個馮麗麗,其實馮麗麗的相貌並不比朱絲等差多少,可是那身穿著打扮就差了許多,缺少一種貴族的氣質。像馮麗麗這種貧窮出生的女人,自然會引得一些喜歡玩弄女性而又不想承擔責任的公子哥注目。
「沒有那麼複雜,還是讓我來替她說吧。」一個很陌生的聲音插了進來。順著聲音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店裡居然多了一個人,戴著高高的黑禮帽,一身黑色燕尾服,作典型的西方魔術師打扮。不同的是他的臉上還套著一副化裝舞會才會用到的眼罩。
「哦,這樣啊!該送她們回去了,那幾個麻煩你了。」天閑的思維方式有些天馬行空,趙清清愣了愣才回過神來。帶幾個人對趙清清自然不在話下,颳起一股陰風,把謝雅等人捲起,轉眼就到了地面上。
「嗯,是那個叫天閑的救了你們,你們的傷也多虧了他。」趙清清道。
「是啊。」天閑肯定朱絲聽到的。「太好了,陪我去買東西。」朱絲大喜,也不管花語就站在旁邊。「可是……」天閑想叫上花語,卻硬被朱絲拖了就走。對與朱絲換男朋友的速度,吳佩和柴文實在太熟悉了。花語無奈地搖搖頭,天閑什麼時候才懂得說不?還是長不大啊。
「什麼事?」天閑問道。「現在清姐的心結解開了,她已經可以離開這裏了。既然你也沒辦法幫清姐,我想帶她回去給師父看看。」謝雅拍拍自己身上的行囊,趙清清就被裝在那裡面。「也好。」雖然天閑明知趙清清因為長期佩帶那兩串手珠,已經不大可能重新投胎,不過或者謝雅的師父能有別的辦法吧,有一線希望也好。「不需要我幫什麼忙吧。」天閑以前在天外就是老好人,出於禮貌也該問一聲。「你也知道,最近學校不太平,我想請你多注意小文和小佩一點。」謝雅終究還是放心不下這兩個好姐妹。
「傀儡門傳了十六代,數百年清譽,由他去吧。」天閑顯得很悵然。這也許就是人心的悲哀吧,嫉妒,好沒來由的感情,因為這種並不成理由的理由,造就了多少悲劇。
說完又伸到花語懷裡摸索著,拿出一個同樣的盒子。在玉髓的神效下,被暗星胃液腐蝕的肌膚很快就收了口。看著眼前這些人還要一會兒才會醒來,趙清清默默站到天閑身後,靜靜地問道:「你不問為什麼嗎?」
「你是傀儡師吧。」天閑不再理會朱絲,問對面的天師。
整個石洞都變成它的身體開始蠕動起來。接著石洞四周的石壁猛然朝中間一合,天閑等人只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也看不到了。「哈哈,你們等著被我慢慢成為我身體的一部份吧。」暗星發出得意地狂笑。「小雅,小文!」趙清清身邊青幽的光芒出現了一次明顯的波動,那些圍繞著她的觸手又逼近了一些,將她四周的光環壓縮的更小。
「你師父還在嗎?」天閑問道。「在,當然在,可是卻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天師並不怕讓天閑知道真相,現在的鍾小燕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欺凌的小女孩了,而且既然天閑知道傀儡門的秘辛,或者和當年的慘案有關,鍾小燕遲早也會找他。「也罷,看在傀儡門數百年清譽,你走吧。」天閑把玩著手中m.hetubook.com•com的人偶,在天師面前,人偶上朱絲的形象慢慢褪去,變回普通的木頭。
「這位是你第幾任男友啊?」出來一個妖里妖氣的男人,不客氣地調侃朱絲。朱絲和他也很親熱似的,重重拍了那男人一下:「你閉嘴,把人嚇跑了我和你沒完!天閑,這是精品店的老闆,彼得。」
「傀儡術?」天閑坐不住了,這一針到底,朱絲可就要香消玉損了。「傀儡門戒律森嚴,你怎麼可以妄動殺機。」天閑飄逸的身形一閃而逝,等回到朱絲身邊時,手中已經握著從天師手中奪過來的人偶。「是什麼,我看看。」朱絲好奇地攀著天閑拿人偶的那隻手,吵著要看。天閑拗不過只好把人偶給她。
「我們來……是有別的事想請你幫忙的。」謝雅似乎不知如何開口。
「嗯,隨便看看。」朱絲示威地勾住天閑的臂膀。說實話,天閑的相貌算不得多俊俏,最多只能算清秀,但是配上他獨特的氣質,來自紅鸞星妖異的魅惑力卻給人一種無法抗拒的感覺。不過朱絲一直都沒發現,天閑瞳孔中不會印出人影的奇相。
「哦。」天閑哦了一聲就沒了聲音。這種事誰也沒辦法說清楚,乾脆不問的好。「對了,你和杜二娘是什麼關係?」正事問完了,天閑開始扯他感興趣的事了。
從此後傀儡門銷聲匿跡,紅塵七傑也以生命補償了對傀儡王的誤解。而傀儡門和北斗七星又有一些很密切的關係,所以天閑才這麼清楚傀儡門的一切。
「她怎麼了?」天閑倒真把馮麗麗給忘了。「你自己看。」朱絲拉出躲在櫃檯下的馮麗麗。
「彼得啊,你這夥計是不是和誰結仇啦?」朱絲不管天閑皺著的眉頭,硬是窩在天閑懷裡用頭不住在天閑身上蹭,閑極無聊沒話找話說。「沒有啊,她能和誰結仇?」彼得對於招募的店員底細可是很清楚的,而且他雖然多少和黑社會沾點邊,偏偏卻怕事,如果馮麗麗有問題,說什麼彼得也不敢用她啊。
「以我天閑之名,毀滅眼前背棄黑暗法則的使徒。暗星之火!」天閑雙手交疊,在半空劃出無數的虛影,形成一些誰也看不明白的字元,對著暗星朗聲念出咒文。
「哦,什麼東西?居然能讓契約者都不敢來。」契約者可不是魔物,不是那些什麼聖物可以逼退的。
「龍陽君?」同性戀的事天閑並不陌生。
「你怎麼放他們走了?」朱絲等人走了才責怪天閑。說實話,她不是很介意那個什麼催眠師,可是對於天師的傀儡術實在讓她心裏發毛。想想看,別人手中捏著的人偶可能就是自己,一不小心就會被人扭成兩斷,這種事,光想就叫人害怕。
「你讓她不要再和那東西打,直接用跑的就是。暗星是因果性的契約者,估計那趙清清和它有過契約,不然不會有這狀況的。」天閑懶懶地道。
「哎呀,好可怕,好可怕,怎麼會這樣?」恢復行動能力的彼得又不知死活地湊了過來,「我的答零呢?那死鬼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麗麗,麗麗你怎麼了?」倒也難為彼得,話頭轉的這麼快,就不知道他累不累。
「她究竟看到了什麼?對方居然要花這麼大的勁對付她。」天閑一臉不解。這是中了失魂術的跡象,比催眠和傀儡術邪惡的多的一種伎倆。中法者就像馮麗麗這樣會慢慢變成白痴,不過這種法術很是危險,如果碰到更高明的人,很容易自食其果。
「不客氣。」天閑不著痕迹地從朱絲懷中抽回自己的手。不是他清高,現在欲魔之力越來越強,從昨晚回來后發生的事,天閑知道,欲魔之力已經開始外溢。這也許是欲魔死不甘心留給天閑的禮物吧!以前在基地,沒有那麼多情慾之火,現在走入鬧市,天閑就好像一個蜂王,人間那些遊離的情慾之火則如同工蜂一般,所有遊離的情慾之火都被天閑吸收,更加強了紅鸞星的力量,所以天閑現在會盡量避免和陌生人直接接觸。
「好了,我忙我的,你忙你的。」天閑打了哈欠,他不習慣晚上睡得太遲,橫抱著花語揚長而去。目送著天閑離開,趙清清有些恍惚。以前她並不知道自己是憑藉著那兩串手珠才能避過暗星追蹤,所以她一直不敢離開地下。現在忽然沒了這樁心事,反而忽然有些無所適從,不知該幹什麼好了。
「那是你們西方的說法,我乃北斗之暗星天閑。」天閑冷冷的道。東西方對於他們這種人的說法不盡相同,雖然職責大體一樣,只不過契約者要受遠古的契約所局限,只要有人提出代價,他們是沒有拒絕的權利的。當然他們也可以無限索取代價,而執掌黑暗法則者沒有契約限制,可以主動執行他認為必要的懲罰,但是卻不能無限地索取人類的供奉。
「這樣啊?我不是說嗎?那東西https://m.hetubook.com.com不是魔物,它正式的名字是『契約者』。只有當人類和它訂立了契約,他才能離開自己的居住地。」天閑很明顯有所隱瞞。「啊!」謝雅終於被暗星的觸手纏住,無數的觸手正試圖把謝雅撕開。花語顧不得再打聽暗星的來歷,急忙縱身出去想救下謝雅。即使不是專業除靈師,但跟著天閑耳濡目染,她多少也學會一些秘術。何況花語本就承襲了鬼谷一門的道統,剛才來這裏使用的那招星辰引路就是一種很高級的咒術。
「走了。付錢吧!」朱絲終試完了衣服。「哦,給。」天閑拿出信用卡遞給馮麗麗。天閑自己從來就沒有錢的概念,因為他是炎龍集團星宗宗主,錢在他看來只是一堆數字而已。「砰!」就在馮麗麗轉身的當口,一發子彈穿過店門的厚玻璃射在剛才馮麗麗站的位置,巨大的聲響嚇得馮麗麗燦爛的笑容立時僵住,粉臉煞白。剛才若不是天閑推了她一把,恐怕子彈現在的落點該是她身上的某個位置。「哎呀,好可怕,好可怕!」彼得拍著自己的胸口,想要朝天閑身上靠,天閑依然還是退後一步,讓開彼得熱情的擁抱。剛才的子彈是通過遠程狙擊槍打過來的,兇手至少在三千米以外。街上已經響起警笛聲,同時街道上也開始戒嚴,所有人都不能離開房子,以免受傷,警察紛紛朝著子彈射來的方向奔去。
「好漂亮,和我一模一樣。」朱絲驚奇地叫起來。開始不過是只普通的白木人偶,現在居然變成了和朱絲一模一樣的彩色小人。「我留下了。」朱絲只看一眼就喜歡上這個小人,說著想要把人偶收起來。「你還是不要拿的好,這人偶是你的傀儡。人偶有什麼損傷都會反饋到你身上。」天閑淡淡道。朱絲被天閑的話嚇了一大跳,把本來塞入懷中的人偶又拿了出來,遲疑著道:「不會吧。你一定是騙我的。」
朱絲、吳佩就沒那麼清醒了,顯得暈暈忽忽:「這是在哪?」
「什麼?」天閑嚇了一大跳。「瞧把你嚇的,我說住到我們那去。當然如果她一直這樣為了安全就只能暫時借宿在你那了。」朱絲恢復了狡黠,邪笑道。「好吧,既然你堅持。」天閑終究不懂拒絕。
「可是那樣清姐怎麼辦?」朱絲可不比天閑那麼洒脫,和趙清清的感情使她不可能就這麼丟下不管。「誰讓她沒事和暗星定下契約。」天閑無關痛癢地道。
第二天,見到天閑時,謝雅顯得不是那麼自然。朱絲卻反而更加熱情,親熱地勾著天閑的手:「謝謝你昨天救了我,最重要的是你沒讓我美麗的肌膚留下疤痕,這比救了我的命還重要。」朱絲對於自己的容貌一向很珍惜,她可不敢想像有一天自己人老珠黃后的情形,所以她還是蠻感激天閑的。至於被天閑看光的問題,卻不是她要擔心的。她正在考慮是不是找天閑做這段時間的臨時男友。
昨天謝雅沒問明白,趙清清也沒交代清楚,所以她們都認為是天閑替她們上的葯,因此謝雅才認定發生的一切是因為天閑的所為。至於柴文,比起那天的事,這根本不算什麼,加上天閑這次是為了救她,反而不好為此說什麼。吳佩則是天生溫順膽怯,有氣也不會表現出來。
也許這就是心魔之所以危險的原因吧。可是看這種人心,有沒有心魔作祟也沒什麼區別了,再壞還能變成什麼樣呢?天閑迷惑了,真的有必要封印心魔嗎?
「好。」天閑答應下來。「那我就放心了,謝謝你!還有昨天,你……我……」謝雅似乎想問什麼,猶豫半天還是沒有問出口:「算了,等我回來再說吧。」說完謝雅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丟下莫名其妙的天閑、朱絲等人。
「對,對。龍陽君!」朱絲怕彼得聽出天閑的意思,忙接道。「龍陽君是誰?」從小在國外長大的彼得從沒聽說過這個人物。「哦,龍陽君啊?龍陽君就是以前中國古代一個很了不起的人物。」朱絲胡謅道。「哦?」彼得恍然:「你太誇獎了。」說完捏起蘭花指衝著天閑點過來。天閑不動聲色地退後一步,「朱絲,你慢慢挑吧,我在櫃檯等你。」「好!彼得,來幫我挑衣服。」朱絲急忙把彼得拖走,對於天閑到現在她還揣不到底子,不過對於天閑的能力她倒清楚得很。她可不想嘗試天閑的臨界點是哪。「你是誰啊?」門前的迎賓小姐很熱情的和天閑聊天。「我是天閑,你好!」天閑對誰的態度都是一樣,不卑不亢。「天閑,你穿這身裝束真合適,不像那些人。」迎賓小姐由衷地說。「哦,有很多人這麼穿嗎?」天閑約略聽朱少鋒提過這事。「是啊,以前玉蟾學姐拍的一部片子,男主角就是穿這身衣服,後來弄的學校男生都穿成這樣。就不知道他們穿著有多難看。」迎賓小姐https://m•hetubook•com•com道。這話倒不是胡說,這種寬大的袍服,和一般的睡衣差不多。一般人穿著多少顯得有些懶散,只有配上天閑本身飄逸的氣質才恰倒好處。「哦?你也是學院的學生嗎?你叫什麼?」天閑剛看到朱絲進更衣室,看她手上那一大包,估計一時半會是出不來的。
「好。告辭。」看到這一手,天師知道自己絕不會是天閑的對手。很乾脆地抱拳告辭。除了施術者本人,想要破解傀儡門的傀儡術至少要有施術者十倍的功力,這也正是傀儡門遭人嫉妒的原因,想想看,傀儡門十年修為,抵得靈界其他人百年苦修,又怎麼可能不讓別人眼紅,如刺在喉呢。如果不是靈界中人,那更是連一點機會也沒有。
「我叫馮麗麗,你叫我麗麗或者小麗都可以。精英學院的條件是全國最好的,不過費用也高,我就趁著沒課時到這來兼職。這裏很多學生都是的呢。」馮麗麗是個很活潑的女孩子,很快就和天閑混熟了。兩人天南海北地閑聊起來。天閑發現,對比朱絲等同齡人,這個馮麗麗顯得太老成了。
這也正是天閑的職責,天界群星又怎麼會有真正不承擔職責的,只不過人間需要黑暗法則的機會畢竟太少,天閑又習慣閑逛,即使一時看不到他,也只會認為天閑不知又轉到哪去了。因此除了星帝天外,根本沒人知道天閑的職司。
「形式主義。」朱絲很不高興地嘟起嘴。這麼一戒嚴,至少得兩個小時,可能還更久,把她的計劃全打亂了,每次都是放馬後炮,誰放了一槍還在那等你去抓啊。自從狂虎事件以來,只要一有事就是區域戒嚴,弄得正常的次序全被打亂。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精英學院可都是未來的精英,既然沒能力緝拿兇手,通過戒嚴盡量減少傷亡就成了他們唯一能做的。
對面的魔術師擺出一個西方典型的紳士禮,躬了躬身子,很有禮貌地道:「幾位好,我是偉大的催眠師拉卡爾。很抱歉,我是來取你們性命的。」
「星光護體,魂兮歸來!」天閑將一隻手懸空罩在馮麗麗頭頂。
「等等,不要!」暗星試圖做垂死掙扎,可是天閑已經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白色朦朧的光芒從天閑身上閃現。地洞中屬於暗星的一切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似乎暗星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算了,不想了。」趙清清重新將謝雅等人捲起,經冷風一吹。她們也紛紛醒來。謝雅畢竟見過了這種事,首先搞清楚狀況:「我們怎麼脫險的?」
「我,它……本來我答應用生命作為代價。可是,它……它要我嫁給它。」雖然趙清清是鬼,不會臉紅,不過仔細點還是可以找到趙清清的羞態。
「哼,我可不是你,沒事就知道耍酷,不死算你命大。」來的人不客氣地道。當然說歸說,這人似乎也很在意拉卡爾說的「上面怪罪」。
「好睏哪,啊嗚……」依稀的聲音隨風送來,又隨風而散……
當天閑問出這樣的話時,對面的天師發出幾聲顯得有些失常的笑聲,冷冷地道:「清譽?還有什麼清譽。家師被紅塵七傑搶出,可是卻被交到一干禽獸手中,當年家師才十二歲,十二歲!可是,那群平時道貌岸然的傢伙,因為害怕傀儡門的絕學,竟然使盡卑鄙的手段,逼迫家師交出秘籍。家師受盡屈辱,忍辱偷生。他們就是用我傀儡門無數生命換來的武林正道豪傑,傀儡門的清譽還有什麼價值?」
天閑探手到懷中摸出那盒玉髓,拋給了趙清清,頭也不回地道:「那幾個交給你了。」
「你去死吧。」站在一邊的朱絲對於拉卡爾目中無人的態度早就不滿,飛起一腳踢在拉卡爾的小腹上。「嗚,你……」拉卡爾優雅的動作再也維持不住,痛苦地捂住小腹,「你,你該動不了才是。」
「她,她是我娘的好朋友,也是我師父。」趙清清先是一呆,隨即恍然。這個時代知道杜二娘的人太少了,不過想到天閑的身份,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你究竟是誰?」暗星一直沒有注意天閑,他的注意力始終集中在充滿靈力的謝雅和花語身上。
「由他去?你說的輕鬆,可是小麗怎麼辦?」朱絲可不知道天閑現在在想什麼,她關心的是自己的朋友。
「我也不是很清楚,自從家父留下的遺物被人搶走後,那東西才找上門來。」趙清清道。
天外星神都是與世無爭的人,而天閑尤其如此,對於這種事,天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才好。強扭的瓜不甜,那是誰都知道的,偏偏人們就是看不清這最淺顯的道理。
「走?我都已經等了一千年,好容易這麼多人送上門來,就讓我好好吃一頓吧。」暗星絲毫沒有放人的意思。「嗯?」天閑猛的轉過身來。在他身後的花語等還不覺得,暗星卻是首當其衝被一股霸烈的氣勢逼得呼吸一窒,退https://m.hetubook•com•com後一步。
「暗星,你這算什麼?」天閑難得動怒。他身上一點被暗星胃液腐蝕的痕迹都沒有,一身白色的長袍無風自動。
「哼,你是什麼東西。」暗星想是也發現自己這樣太示弱,想藉助發怒掩飾自己的膽怯。
「嗯,可以說嗎?你的契約明明是生前所立,怎麼會拖了這麼久?」天閑一直到確定花語的傷勢無礙,才直起身子問道。
文雅的動作,謙讓溫和的聲調,偏偏說出冷酷無情的話。「哇,好,好有型啊。」彼得那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來,捏著蘭花指,搖擺著貓步迎了上去,一把拉住那催眠師的手,「答零,你好。我叫彼得。」邊說還邊拚命眨著眼睛。拉卡爾只覺得渾身毫毛都豎起來,忙一把掙脫彼得的手。彼得的眼中開始閃現妖異的光芒,「答零,為什麼我動不了了?」彼得想是還沒搞清楚狀況。
「嗯?」天閑一呆,難道說鍾小燕還在世?當年鍾小燕隨後就忽然失蹤了,對於越是久遠的事,天閑知道的越清楚。可是隨著人間越來越污濁,天閑也漸漸失望,不再使用星眼俯瞰人間。
被朱絲硬拖著的天閑第一次去精英學院的高級精品店,路上多數學生看到被美女拖著的天閑,不但沒有羡慕的表情,反而充滿同情,沒說出來的意思是:「這又是一個黑寡婦毒網下的犧牲品。」
此刻的馮麗麗彷彿是剛出生的小孩,臉上滿是驚恐,正含著自己的拇指,畏縮地看著天閑,嘴裏還在一個勁地念叨:「小麗很聽話,小麗很乖。不要,不要。小麗害怕,好害怕!」
「傷?」謝雅以最快的速度摸索著自己的身體,在進入暗星腹中時,暗星胃液腐蝕謝雅身體時那種灼燒的痛楚,並沒有讓謝雅失去知覺,謝雅很清楚的知道當時發生的一切,只是因為靈力體力消耗太劇無法清醒罷了。當時身上的傷該布滿全身才是,怎麼現在卻一點都找不到了。謝雅看著衣衫已不能蔽體的姐妹,再看看自己幾乎已經全|裸的身體,她按住左肩一處似乎是剛剛浮現出來的模糊不清的胎記,忽然變得面色慘白。
「破。」就在暗星洋洋得意的時候,包住天閑等的肉壁忽然響起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從裏面掉出渾身沾滿黏液的花語等人。現在花語等都因為惡臭和窒息而暈厥過去,身上的衣袍也遭到腐蝕,連皮膚都有腐爛的痕迹。
「好了,我們走吧!」擺脫了天羅沙的暗星剛想攻擊花語,天閑不知怎麼就擋在花語和暗星之間。
「當人間沒有光明,當世間變的污濁,來自黑暗之地的使徒啊,請用你獨特的方式,清洗這個世界。」這是一個在靈界流傳了千萬年的歌謠,靈界傳說,當光明的法則已經無法再制約這個世界,就會有執掌黑暗法則的凶神出現,與心中有怨的人類訂下契約。直到光與暗達到一個新的平衡。
「你不信?」天閑從朱絲手中抽回人偶,輕輕在人偶頭上敲擊起來。「停,停,我信了!」朱絲呼痛地大叫起來,剛才天閑的每一下都彷彿打在她頭上似的。
「朱絲小姐,你好!我是鍾天,茅山大天師。你怎麼可以下這麼重的手?雖然他確實很欠揍。」鬼臉人語帶嘲諷道。「你認識我?」朱絲被叫出名字顯得很詫異。「哦……朱絲小姐的大名誰沒有聽說過?」天師回答得很不自然,語氣轉的甚是生硬,「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是不關你們的事,可是你們來的實在太不是時候了。我會讓你們死得完美無暇的。」天師不給朱絲思考的時間,默不做聲地從懷中摸出一個木人偶,遠遠以人偶對著朱絲,另一隻手中捏著一支足有三寸長的細針,衝著人偶的心臟扎了下去。
說起傀儡門那是個歷史很悠久的宗派,最早可以追溯到三茅真君的時候。茅山開山以後,因為一次變故,分裂成三個部份。勢力最強的還是佔據著茅山,他們也自視正統。另外的兩個教派一個流落到湘西,變成所謂的趕屍人,還有一個就是這傀儡門。傀儡門的道法別走蹊徑,威力極大,不過修練時對徒眾的資質要求很高,不但生辰要正好符合,而且方位也不能出錯,加上傀儡門第一代祖師知道傀儡術所傳非人造成的後果,所以對於傀儡門弟子的心性要求更嚴,為此傀儡門一直人丁稀薄。也因為傀儡門太過神秘,一度被江湖人當作是異端邪教,受到各方排斥,當時最反對傀儡門的就是有名的「紅塵七傑」。因為他們都曾親眼目睹傀儡門弟子殺人的方式,那本不是憑人力可以抗衡的。一個名震一時的超級高手,面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頑童,那頑童不過是折斷手中一個脆弱的人偶,那高手也當場慘死,變成了兩截。當然,傀儡門弟子最戒殺生!傀儡大法本就是一種盜取天地法則的方法,用來控制他人的傀儡術必須將對方魂魄的一部m.hetubook.com.com份拘提到手中的人偶之中。若是被傀儡大法控制的人一死,那傀儡上的魂魄就會變成怨靈,而衝擊施術者,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而且使用傀儡術的人心中是不能有愧疚的。從這方面說來,傀儡大法倒是和黑暗法則有些相似。記得當初趕屍人因為收徒不慎。出現了所謂的「殭屍門」,造成天下一場浩劫。茅山正統在這次衝突中幾乎全軍覆沒,而普通武林人士對於殭屍又毫無還手之力。當時第十六代傀儡王,帶著全派幾十名弟子,抱必死之心,硬闖進殭屍門總舵,以傀儡大法控制住趕屍人,使得殭屍失控,殭屍門立刻變成一片森羅地獄,失去控制的殭屍開始攻擊所有活物。直到此時,紅塵七傑才感嘆傀儡王的一片苦心,於是紅塵七傑拚死殺入殭屍門,用最後的力量,終於從殭屍門的混戰中搶出當時還未成年的傀儡王之女鍾小燕。
催眠術最大的弱點就是對於意志力很強的人,根本無法發揮預期的作用。朱絲的意志力或許不是很高,但她習慣了任性妄為,拉卡爾一時沒留神就讓她掙脫了控制,而且最要命的是,催眠師想要催眠別人首先要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可是現在小腹的劇痛讓他說話都困難,哪還能使用什麼催眠術。
「我看還是讓她這樣好了,不然可能還會有人來找她的。有時做傻子未嘗不是好事。」天閑沒有理睬彼得。「不行,這樣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太殘酷了,我想小麗她寧可選擇清醒的死亡,也不要這個樣子混混沌沌地活著,最多讓她搬去一起住。」朱絲執拗地道。
「哼,就你那種低級的催眠術?本姑娘才不放在眼裡。」始作俑者得意地看著自己的成果。
「啊!」朱絲嚇了一大跳:「死人,這個不是給你的。」原來這彼得是個同性戀。以往朱絲也和彼得搞過一些惡作劇,一般很多被朱絲甩掉的「才子」,最後都被這彼得給拐成了同性戀。
「不錯,沒想到在這裏居然還有人知道傀儡師。」天師回答道。「果然,你這麼做不怕毀了傀儡門幾百年清譽嗎?」天閑悠悠地問道。
在朱絲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一間漂亮的精品店。
「手珠?扶桑。」天閑兩眼神光一聚,變成兩道光柱,照在趙清清身上,良久,才收回目光:「原來是他。難不成你死後一直帶著那手珠?」
許是朱絲經常來這裏,門外的迎賓對朱絲似乎很熟悉,遠遠就替她打開了門:「朱小姐,今天想看點什麼?」
「好了,回去吧,好冷啊!」
暗星開始擔心了。同為契約者,天閑既然可以將氣息完全隱藏,實力絕不會在他之下。
馮麗麗此刻臉上一片煞白,好像看到了十分恐怖的事情一樣,嘴唇不停蠕動,卻說不出話來。「哎,好可憐的孩子!」拉卡爾走到馮麗麗面前,修長的指甲摩擦著馮麗麗動人的臉龐,「為什麼要反抗我們呢?哎,現在卻要我來做這辣手催花的事。如果你就這麼忘記所有事不是很好嗎?」拉卡爾拇指泛著藍光的指甲,順著馮麗麗的臉移到咽喉,眼看只要劃破一點皮膚,馮麗麗就要喪生在拉卡爾手中。
「我是執掌黑暗法則的人。」天閑冷冷地道。所謂執掌黑暗法則,其實和契約者是同一個意思,他們都是遵從人類的企求而來的凶靈。人類因為怨恨、不甘、痛苦和他們訂下契約,以驚人的代價,換取他們的幫助。他們只有在世間公道不在,人間充滿不平的時候才會出現。
朱絲笑嘻嘻的和那店主說笑,最後一句卻是對天閑說的。
「是兩串手珠。當年父親救了一個扶桑來的僧人,手珠就是那僧人送給父親的,也是父親留下的唯一遺物,可是前些天被兩個蒙面人搶走了。」趙清清提到失去父親的遺物時顯得有些傷感。
暗星的胃液腐蝕力極強,而且還有劇毒,天閑的當務之急是要把花語等的傷勢治好,不能讓毒性侵入內臟。
「天閑,做我臨時男友吧。」朱絲也真敢開口。「好啊。」天閑很爽快地道。「真的?」朱絲本來還以為天閑會借故推脫。在她的感覺中,天閑是個很保守的人,卻不知道天閑只是不願意用強而已,融合欲魔之力的天閑哪會排斥送上門的女人?
「我就說你不行,看來還是需要我啊。」今天這裏似乎熱鬧得很,那一槍彷彿只是為將警察引走而已,這些人才是今天的主角,嘲諷拉卡爾的是另一個穿著奇裝異服的人。淡青的袍子比天閑的還寬上好幾倍,特別是兩隻袖子,幾乎有三尺寬。臉上一樣矇著一張臉譜,看不清本來面目。「你不要……說……說風涼話,我不過……不過是一時失手罷了,真要這次任務出了差錯。上面歸罪,你……你也跑不了。」拉卡爾還沒從朱絲剛才致命一擊中回過神來。
趙清清的身影從空中慢慢飄落下來。天閑這會兒反不急著看她了,轉身走到花語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