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背叛信仰
「為什麼?」輪到天閑驚訝了。
重新回到自己的肉身,這一來一去花的時間不算很長。所以溫柔等人都沒有發現天閑曾離開過。
看著花語離開,天閑開始運集星神之力,打算將死者之冠摧毀。
在天閑和花語面前,一張石桌上,靜靜地擺著黝黑的皇冠。
「不知道。」天閑道。
「天閑。」熟悉的聲音,白髮蒼蒼的身影。那是水傲。
「這孩子。」天閑的這點小心眼自然瞞不過斗姆,無奈地搖搖頭,斗姆坐在了星帝寶座之上。
看著在夢佳城郊外搭起帳篷居住的那些吉普塞人,天閑感慨萬千,他們不願意住到夢佳城的那些高樓大廈中。
一聲清脆的聲音,招魂鈴啪的一聲碎裂了。所有支撐了人間法術的平衡在這一瞬間被完全打破。
和苗秀打過招呼,天閑讓庫比好好安置那些吉普塞人,這才帶著花語離開夢佳城,往羅得島而去。古老的文明自然有屬於它自己的守護神。所以這次的世界分領,渺小的羅得島並沒有受什麼影響。
「站住,事到如今可由不得你了。」溫柔喝止住天閑偷偷退後的腳步。
「未完的心愿?」溫柔看著忙碌的吉普塞人,詫異地問道。
「好啊,你要去哪?」花語從來都不會對天閑說不。
因為,對神來說,漫長的歲月,早已消磨了他們生的狂熱,反而是人類那種熱愛生命的激|情,可以抵抗死者之冠那不完整的絕望氣息。所以,黃泉讓天閑帶一個他愛的人一同到這裏來。
「你願意,我可不願意。」溫柔沒來由地臉一紅。
所以天閑很快就找到巨像原本的位置。這裏已經變成一片廢墟。
「這些和我無關,我要知道死者之冠的下落。」天閑沒空聽這些舊聞。
接著三人都消失在人間,從此,人類的世界。神慢慢被遺忘了。而在另一個空間,那是個只存在與人們意識中的:夜夢國度。常恨則掀起另一場風暴,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嗯,溫柔,招魂鈴還在你那裡嗎?」天閑問道。
等再次出現時,天閑已經到了夢佳城的正上方。招魂鈴就在天閑的手中。
「天閑,你沒有太多時間。夢佳城最多還能堅持五十年,雖然這對人類來說,是個漫長的日子,但對我們來說,那不過是轉眼即逝,這中間若有變故,時間還會提前。」斗姆絲毫不留情面的對天閑道。
「天閑,找我有事?」溫柔正在幫庫比安置吉普塞人。
走出封閉的空間。「天閑。」這次的聲音讓天閑大喜過望,是語姐,那溫柔恬靜的聲音。
「不,我是盤古。是不過這副外貌可能你容易接受一點。」水傲呵呵笑道。
「會,一切回到那之前。人們所記得的就只是以前的事,這段不該有的記憶將完全被封殺。」斗姆道。
「我要讓一切回到原點。」天閑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一直很不害臊了?」溫柔杏眼圓睜,怒道。
天閑現在還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設下最後的門戶,如果在一切回到原點后,花語,苗秀,依娃……她們還能記住自己,那麼,通往永恆岩的大門就會在她們面前敞開,否則,就讓她們過自己的平凡人生活吧。
「都坐吧。」斗姆擺擺手。本來天閑就不喜歡星帝的寶座,現在斗姆來了,他當然更不會去坐那張看著都彆扭的寶座了,所以天閑直接溜到最下首自己原本的坐位上。
「嗯,如果解去屬於生命祭司的詛咒。或許,瑪雅文明也會恢復舊觀呢。」天閑微笑道。
可是,雖然命運女神離開了。但人間還是有著各種神靈存在。只要還有神存在,人,就永遠無法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
但是,天閑是個重信諾的人,他曾經對自己發誓,再也不讓人分淡自己對語姐,玉蟾等人的感情。所以這會才會這麼為難。
「天閑,在這發什麼呆?我發現你真的很不對勁。」昨晚起花語就不大放心,所以一早就來看天閑。
「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天閑打算開溜。
那假的八卦銅鏡已經不重要了。當人間失去了所有的神通之力后,眾神會到另一個世界,失去死靈塔和這些早該消失在歷史中的種族的幫助,常恨的力量是個普通的高級神祗,這些事還是讓眾神自己和常恨去做了斷吧。
本來他以為一切已經都在自己的掌握中,至少他擁有了不下與常恨的力量,但是,現在……天閑真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天閑漫無目的地回到精英學院,天已經蒙蒙亮了。
「早說嘛,嚇我一大跳。」天閑又走了回來。當然,這會他想跑也跑不了。
「劍狂人怕死者之冠被凶靈所得,所以將它鎮壓在羅得島的太陽神巨像下。」黃泉道。
「語姐。」天閑忽然有一種明悟,無論滄海桑田如何變換,人類畢竟是創世三聖的後裔,他們擁有繼承自創世三聖的力量,只要有那種全無保留的信任存在,就一定有機會打破斗姆的預言。
「可是,人間神器那麼,多怎麼可能完全毀掉?」天閑問道。
「嗯,該回去了。我相信你們。」天閑的話有些沒頭沒腦,花語聽的不大明白。但一向體貼的她只是溫順的點點頭。並沒有問,因為她知道,天閑既然不說,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入口在哪裡呢?」天閑想要尋找劍狂人留下的機關。
雖然現在吉普塞人被常恨追的四散,但他們之間自然有一套自己的傳訊方式,因此天閑帶著吉塞爾趕到夢佳城沒多久,分散各地的吉普塞
和-圖-書人也陸續趕到了。當然,在逃避追殺的過程中,也有不少人已經慘死在路上了。
「死者之冠?你找那東西幹嘛?」黃泉一呆,亡靈三器黃泉倒是都知道,下落也清楚。但他和地府沒什麼來往,也懶得去管。
「瑪雅的戰鬥力是來自那些幻法師,這點我想你早就知道。」溫柔道。
「不,我所說的神器是如同創世三聖器,死靈三寶,三大魔器之類的。其餘那些下級神祗的寶物,只要人間一被封閉,自然會失去應有的作用。」斗姆道。
反省后,天閑發覺,原來自己已經辜負了很多人。這才有天閑後來那對自己許下的誓言。
當年作為創世三聖代理人的命運女神太任性,打亂了三聖原本的安排。人類始終無法擺脫神的陰影。神總是可以任意左右人類的命運。直到劍狂人出現,命運女神才退出人間。
「混沌的主宰啊,你的子孫需要您的幫助。帶來血肉相連的契機,讓刻骨銘心的思念擁有破開時空枷鎖的力量吧。」天閑念動咒語,一蓬光雨從天閑的手中散出。
如果能重新讓這三大古文明重新屹立與這塊大地之上,也許對人類的發展會有所裨益吧。
「掌管自然的精靈可以使幻法師的力量無限提升,而生命祭司的責任就是孕育這種生命。」溫柔道。
「最後告訴你一聲。劍狂人一生至情至性,想拿到他的東西。最好帶個情人一起去。」黃泉大聲道。
「語姐,別擔心,我只是有些想你們,所以回來看看。」天閑微微一笑。
「知道了,我去了。」天閑從船上拔身而起。三途河能使別人迷路,卻迷不了天閑,三界之中,哪有他不熟悉的地方。
傳說絕望戰袍乃是太古魔神付火的盔甲,在這盔甲面前,即便是神也會因為充滿絕望而失去反抗意志,反而是血肉之軀的人類有可能擺脫這種絕望。
「斗姆的命令,要將神與人的世界完全分開。」天閑道。
「去找那擺渡的傢伙問問吧,這些死人的事只有他最清楚。」天閑自言自語道。
「聽我說完。」溫柔不高興地橫了天閑一眼。「生命祭司所分管的是欲魔生育後代的能力。所以,要解開第三重詛咒,就必須讓生命祭司孕育出新的生命。」說到這裏,不管溫柔怎麼大方也說不下去了。
「回到原點?我不大明白。」溫柔一臉困惑。
「溫柔,你該知道,雖然承襲欲魔之力,使我有時顯得很風流。但實際上,我是個很重責任的人。以前我總是給自己找一些理由,一再辜負她們,雖然我可以說那都是有原因的。但這對語姐,對玉蟾,甚至對絲絲都是不公平的。除了謝雅那確實是神之法則。包括明心在內,都是我自己放縱自己的原因。所以,在完成混沌,使我可以自如控制心魔之力,而不至於遭到反噬后,我曾經發誓,絕不再辜負她們。溫柔,對不起。」說完這些,溫柔的手也不禁放開了天閑。
(全書完)
「好吧,記住,你的時間並不多。」斗姆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天閑賣關子。
「溫柔,最後的詛咒到底該如何解除呢?」天閑問道。
「當然知道,不過……」溫柔的臉又紅了。
「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孕育出新生命是需要生命祭司孕育出能夠掌管自然的精靈。」溫柔道。
「溫柔,你以前可是從來不會臉紅的。」天閑很老實地道。
「這……」總算知道為什麼以溫柔的為人也會臉紅了,她此刻所謂的「借」和以前在亡魂之森育練精靈是一樣,需要得到本原之力。
「語姐,你先出去吧。」天閑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嗯。」花語從來不會對天閑說不。所以她很溫順地退了出去。
「天與地啊,以我天閑之名。開啟亘古的神通,屬於混沌的精靈,逆轉時間的巨輪。歲月的洪流,停止你奔騰的步伐。天地無神!」天閑將自己所擁有的混沌之力毫無保留的發散出去。
「好吧,我陪你去就是了。」花語不再追問。
「天閑!」還有依娃。天閑順著聲音看去。這一看卻嚇了一跳。
「語姐。」天閑獃獃地看著花語。多年來,歲月絲毫沒有在語姐身上留下痕迹。「天閑,你怎麼了?怎麼這麼看著我?」花語見天閑只是獃獃地看著她,臉又紅了。
但是,神又是什麼?和人類比起來,神只是更強大的生命罷了。難道說只因為神是更高級的生命,就能踐踏人類的尊嚴?
「回到從前?」若是以前的天閑星君,對於斗姆的話,天閑絕不會違背,但現在的天閑星帝卻猶豫了。因為,如果一切回到從前……
「只剩下招魂鈴了。」天閑看看死者之冠變成的碎屑。轉身走出了甬道,頭也不回。甬道口,花語恬靜地站在那,像一朵空谷幽蘭,充滿誘人的芬芳。
出去了兩趟,這次回到夢佳城時天已經亮了。天閑走出房間的時候,人們都忙碌開了。
在這裏一時也沒別的事。天閑元神再次脫出肉身,這次不上天,而是入地,天閑往地府去了,沒有走黃泉路,過奈何橋,天閑直接來到三途河的岸邊。
「什麼?」天閑一呆。
「三重詛咒的開端是因為三名侍奉神的黃金祭司失去貞潔引起的。所以詛咒的力量都集中在了三名祭司身上。庫比小妹繼承了希望之力,所以她需要你的認同,而風之一族的祭祀以死亡證明了自己的決心。她的族人只需要你的原諒,詛咒就能被解開。這兩重詛咒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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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已經以自己的生命做出了補償。而生命祭司一族,卻因為我根本就是繼承了生命祭司的一切,因此這最後一重詛咒的解開也就顯得特別的困難。」溫柔正色道。在斗姆發話后,北斗七星紛紛醒了過來。「母親大人。」畢竟都是生命無限的神,倒沒有世俗母子久別重逢的熱情,只是很恭敬地打著招呼。
「我來幫你找吧。」花語湊過來,兩人難得有這種閑情,天閑握著花語的手,一同來到廢墟的中央。
天閑靜靜地仰躺著,對了,七星入定,不知道得出結論沒有。
「我該怎麼做?」天閑覺得思緒很亂,想藉著別的話題暫時拋開那種失去愛人的恐懼。
「謝了!」天閑的聲音傳來,人卻早已經消失了。
「哈哈,我想通了。原來淡漠其實也是一種逃避,語姐回去吧。我想我知道該做什麼了。」天閑一把抱起花語,也不管花語如何掙扎,兩人衝天而起。
「母親,那我們要做什麼?」武曲開陽第一個急道。
「救命啊!」天閑總算領教了什麼叫眾志成城。
「取一件東西。」天閑不想讓花語擔心。
一道新的門戶,還是兩行字:「入此間生死由命,來我處人定勝天。」
「嗯,你要它做什麼?」溫柔奇怪地道。
「天閑,你是不是決定了什麼事?」花語太了解天閑了。
「後來的人,我不知道你是誰。能來到這裏,至少說明你心中有很多牽挂。那麼,你該相信他們,不是嗎?」就在天閑即將衝出秘室時,一個帶著幾分狂傲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是劍狂人留在這裏的最後信息,當年奇迹大神也曾告訴劍狂人,要毀滅支撐人界神力的法寶。但劍狂人和天閑不同,他本就是至情至性之人。很多事他是不會也不肯去做的。
「哼,不是最好。」溫柔別過頭去偷笑,她剛剛那麼說只不過是借題發揮,掩蓋自己的羞澀而已。倒是讓天閑莫名其妙地吃了一頓排頭。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她是女人,而天閑是男人呢?
傷心的感覺在天閑心頭流轉,一種悲涼的安寧開始在空氣中瀰漫開,充斥著吉普塞人的部落。
「哦。」天閑有些失望。
「不是,你別這樣。」想不通,為什麼溫柔對誰都溫柔,對自己總是那麼凶。
「是斗姆。您老人家都去了哪裡?」天閑看到星神殿外站著慈眉善目的斗姆。自從當日西崑崙一別,天閑一直就沒見到過她。「我能去哪裡。北極終於還是做出了最大的讓步。從小他就讓著紫薇的。」斗姆有些傷感,經天人五衰而輪迴的神,即使以斗姆之力也找不到一絲的蹤跡。北極星帝畢竟是斗姆十月懷胎所生。天人五衰是福是禍,誰也不知道。
「這麼快?」花語驚訝地問道。
「怎麼?你不肯?」溫柔可沒有庫比,花語她們扭扭捏捏的那一套,見天閑猶豫,劈胸就揪住天閑長衫的衣領,惡聲惡氣地道。
「對,只有你。只有你能將一切恢複原狀。」斗姆點點頭。
古今以來這種悲劇已經太多了。可悲的吉普塞人還要再承受多久的漂泊?
「語姐。」天閑笑了,剛才他好傻,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對所有神器。」斗姆慎重點頭:「一件也不能拉下。」
「劍狂人離開人間時,將東西留在了人間,不過你能不能拿到,那可就難說了。」黃泉想了想才道。
「不!」花語輕輕搖頭,給天閑一個溫柔的笑容。就在花語綻放笑容的一剎那,黑暗的通道忽然變的明亮起來。
原來天閑的心中藏著這麼多事,以前,天閑總是用一雙冰冷的目光看著世界。在法則允許時,才偶爾伸手幫幫別人。
天閑只是脫力而已,所以回到永恆岩后很快就醒來了。
「別那麼肉麻了。」花語嬌嗔道。
「誰啊?」三途河中響起一陣木槳划水的聲音,接著一艘不起眼的小船出現在天閑眼中。
「那,我,我要想想。」天閑猶豫著道。
「我知道了。」天閑默默站起身,也沒有和北斗七星道別,一個人走出了星神殿。
等到七星全部落座,斗姆才慢慢開口道:「我這次來其實是有很重要的事。你們都知道,現在世界出現了創世以來從未出現過的現象。白銀和黑鐵這兩個絕對不能共存的世界居然同時出現在了人間。兩個世界本原之力是水火不容的。現在還有夢佳城那特殊的地方阻隔著。但當夢佳城被完全吞噬后,兩種水火不容的力量將正式交鋒,那時候……」下面的話已經不用斗姆說了。即使是兩個力量相反的神祗交鋒,那造成的破壞也是足以毀滅龐大空間的,更不用說是兩個截然相反的世界。
離開星神殿,天閑心裏很亂。他不知道該做什麼,又不該去做什麼。斗姆的話讓天閑有不知所措的感覺。
「好狂的口氣。」天閑自語,憑這兩句,衛青冥果然不愧狂人二字。
「死者之冠?那是很厲害的法器嗎?為什麼亡靈三寶,它會被排在第一位?」天閑問道。
「不為什麼,不願意就是不願意。」溫柔不肯說。
「自己出去看看吧。」是天閑的母親,帶著寵溺的笑容看著天閑,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孩子,哎!」
似乎感應到天閑的意圖,死者之冠忽然爆發出比剛才強烈千輩萬輩的絕望氣息,衝擊著天閑的心靈。
「溫柔,這種事是不能開玩笑的。」天閑尷尬地道。
但是,天閑知道一件事,他絕不能將死者之冠和-圖-書帶出這裏,否則那產生的後果絕不是他可以預料的。
「死者之冠,死者之冠,原來如此。」天閑喃喃自語。
「對。」這本就不是什麼秘密,姆大陸以反重力戰鬥單位和漂浮槍手作為軍隊,阿特蘭提斯則是以基因勇士作為戰鬥力,而瑪雅大陸的戰爭,就靠那些擁有魔法之力的幻法師。
天閑收起招魂鈴,將這最後的法器摧毀,然後天閑在徹底將混沌之力催動。一切的一切都會回到眾星神入世之前。人間將再也沒有法術這回事,而他則要回永恆岩去了。
「天閑,你怎麼忽然回來了?」花語有些驚訝。
想到這裏,天閑坐直身子。雙腿一盤,兩手在胸前一合。元神便離開了肉身,向著星神殿而去。「天閑。」慈祥熟悉的聲音,就在星神殿門外叫住了他。
「哪,我不是這個意思。」天閑沒想到溫柔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連忙解釋。
不一會,溫柔就拿著招魂鈴回來了。
一轉眼就回到了夢佳城,天閑放下花語,沒有多做解釋,而是直接找到了溫柔。
「斗姆來有事嗎?」北斗七星,北極星帝以及勾陳大帝實際都是斗姆所生,來看看兒子也沒什麼奇怪的,倒不需要什麼特別的原因。
「黃泉,躲在哪呢?」天閑在岸邊大聲叫道。
一般而言,人類死後,總是要經黃泉路,過奈何橋,飲孟婆湯才能投胎的,但有些傢伙偏想躲過喝孟婆湯那一關,黃泉的存在就是為給這些人提供一個機會。只要他們能達到黃泉的要求,就有機會保留宿世的記憶。
「嗯。進去說吧。」斗姆點點頭。率先走進了星神殿,北斗七星這會還在入定中。
看了溫柔一眼,天閑轉過身,默默離開了溫柔的視線。這次,溫柔沒有再留天閑。
「是啊,我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不可以不信語姐,以及為我輾轉千年的依娃。」天閑重新將死者之冠拿到手裡,這次沒有絲毫的猶豫,死者之冠在天閑的手中變成一堆碎屑,原本附著在其中的靈也隨之飄散出去。
「你們什麼都不能做。解鈴還需系鈴人。能阻止這悲劇的只有天閑。」斗姆看著坐在最下首的天閑。
「孕育新的生命?」天閑呆了呆,女人生孩子能說生就生嗎?何況這也離譜一點。
死者之冠是充滿了血腥的法器。所以只要一出現,就會被神所封印,但當年劍狂人卻不同,擁有浩然金身的他,即使神也不放在眼裡,加上他本身怒魔之心的掩蓋,衝天的魔氣之下,也很難發現死者之冠的絕望之氣。直到後來劍狂人用它和大天使米迦勒抗衡,雖然最終劍狂人還是因為命運女神從中作梗輸掉那場戰爭。但米迦勒帶到中原的天使卻都被劍狂人變了吸血鬼。
「呸,誰是你的。」花語紅著臉道。
「不,不」天閑忽然叫出聲來,瘋狂地甩開了死者之冠就想向外面衝去,落地的死者之冠飄散出一縷無形的煙霧遁入了地下。
「會對你造成傷害嗎?那就算了,我只是隨便說說。」天閑見溫柔說的這麼嚴重,忍不住插嘴。
「羅得島?去那做什麼?」花語有些奇怪。
「我知道,這事讓天閑很為難。但只有他,才擁有完整的混沌之力。所以,不管他多放不下,還是要去做。對月形單望鄉戶,只羡鴛鴦不羡仙。情為何物,情為何物。」斗姆的眼中升起一點水霧。
黃泉曾說過,死者之冠其實就是太古時絕望戰袍的頭盔。
「天閑,剛才出了什麼事,我忽然覺得心裏好難受。害的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呢。」花語焦急地問道。
「斗姆,我想回去好好想想。」天閑抬起頭。
「對,因為我相信語姐永遠是我的。」天閑大聲道。
而天閑呢,力量的無限運用,使得他因為脫力暈了過去。人間再也不能使用神力,所以天閑從高空向地面墜去。
天閑是在一個完全被隔離的空間中醒來的,這空間充滿了壓縮的能源,在迅速補充著天閑的體力。
屬於太陽神的鎮壓之力也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
「不用奇怪,本來思念契機是不能使用你那麼龐大的力量的,可是你偏偏將力量使用到極限,所以連擁有契約關係的夜女神也被你招來了。至於妙縴手,因為你沾染了她的血。所以也沒能跑掉。而且你沒事去當什麼影視明星。若不是你爹替你善後,那些瘋狂的追星族能將永恆岩給擠炸了。」
「沒事是不會來麻煩你了,你也清閑好久了吧?」天閑坐在船頭。
就在天閑即將落地時,天閑的父母又出現了:「孩子,回去吧,你做的很好。」
「說個地方。」天閑不耐煩起來。
「不用怕他,玉蟾妹妹,大家一起揍他。」溫柔出壞點子,接著花明心第一個跑出來響應。
「聽說你小子下凡很久了,沒事幹嘛來麻煩我?」黃泉的棺材臉對誰都那德行。
「死者之冠!」斗姆道:「當年劍狂人被命運女神設計,而被他的結義大哥風月流所傷。劍狂人為此遠走西域,若不是這死者之冠,劍狂人早就死在異域了。所以,死者之冠一定在劍狂人最後出現的地方。」斗姆肯定的道。
當然了,那很難,千古以來,能得到這個機會的人可謂屈指可數。
「語姐,讓你擔心了。我只是忽然想通了。」天閑微微一笑。人不該被命運左右,但有些不該得到的還是不要強求的好。不是屈服與命運,而是給自己一點空間。活的何必那麼累呢?
多年以來,他們繼承風之宿命,始終無法安定hetubook•com•com下來,每天都過著漂泊不定的日子。
平凡的外表,和外面的甬道一樣沒有任何奇特的地方,但看到他,就會使人心中產生心灰意冷的感覺。
永恆岩恐怕不會再平靜了……
「再見,溫柔。」天閑對著溫柔露出笑容,接著人就融化在空氣中。
劍狂人最後的話語對天閑造成了不小的震顫,這是他唯一不如劍狂人的地方。劍狂人比天閑更相信感情,無論是兄弟之情,還是男女之情。所以,除了唯一的一次……他從來沒有放棄過生的渴望。
還有五十年的時間,與其永遠在猜測,不安中度過,還不如早見分曉。無論還有幾人能記得自己,至少,語姐會永遠相伴。
「五十年。」天閑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街景,五十年啊。對於他來說,五十年真的算不了什麼。既然遲早要做個了斷,還是早點去吧。現在天閑所缺的只有最後一件亡靈法器,死者之冠而已。可是對這件東西,也是天閑知之最少的。
在遇到庫比之前,天閑從來沒想過替瑪雅人解開已經沉寂了四千年的詛咒,等到現在想到,卻已經失去了欲魔的記憶。
解開詛咒的吉普塞人終於肯接受妙縴手的安排而住進了夢佳城。庫比也得到消息,帶著一些白侏儒趕到這裏。
「斗姆,那現在的人會忘記我們嗎?」天閑問出了他最擔心的,如果一切回到從前,語姐,秀姐,玉蟾都會和自己行同陌路的話……
看著天閑沉重的背影,北斗七星的大哥貪狼星君忍不住對斗姆道:「母親,難道一定要讓天閑去做嗎?」
「怎麼會這樣?」一群不該出現在永恆岩的娘子軍出現在天閑面前,除了那些和天閑有肌膚之親的,居然連愛麗娜,十二夜女神,溫柔,以及妙縴手都在,至於精英五毒更是一個都沒少。
「那,那不關我的事。」天閑大叫。
「小子,你可別胡亂失望,還有麻煩等著你呢。」是花綵衣,也就是女媧娘娘。
溫柔獃獃地看著這一切。「你在做什麼?」
「我想知道,死者之冠的下落。」知道黃泉是個直來直去的人。天閑懶得拐彎抹角。
「語姐,累嗎?」天閑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這條路其實並不長,但不知為什麼,卻給人很疲倦的感覺。
海嘯,地震,火山,狂風暴雨在一瞬間爆發,這是真正的水深火熱,如果沒有混沌之力的幫助,這隻是又一次的大滅絕而已。
「天閑,我改變主意了。」看到這溫馨感人的一幕,溫柔哽咽著道。
沒等兩人細找,在他們的前方卻出現一道門戶,門左右出現一行發光的字體:「有情人請入此門,無心魄自求多福。」
「天閑,你……」花語顯然誤會了,以為天閑又受了什麼傷。那次為救玉蟾,天閑分出一半功力時,已經讓花語很擔心了。
「哦,你知道如何解除最後的詛咒?」天閑沒有覺得傷感,相逢的喜悅使他很欣慰。這可能就是天閑與眾不同的地方。在大多時候,天閑都可以站在很客觀的角度看待人和物。
雖然白侏儒和吉普塞人以前從未有過來往。但身上流淌著的同一種血使他們自有一種親近的感覺,這種互相的吸引,倒是成就了不少對戀人。
「我,天閑。」天閑走上黃泉的渡船,黃泉同樣是個很閑的傢伙。他的法則也是一種公正法則,不過比起天閑的黑暗法則要殘酷的多。
「算了,我也只是隨便說說。能不能解除這最後的詛咒還難說呢。」得到完整的混沌之力,使的天閑擁有了和創世三聖匹敵的力量。但因為混沌之力的融合,原本屬於三大心魔的意識便被吞噬了,一些屬於心魔單方面的記憶,也從天閑的記憶中消失。
一個人回到炎龍集團位與夢佳城的酒樓。天閑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裡。
「徹底摧毀死靈塔,借那股力量,使一切回到三魔亂世前。回到你們星神下界之前。」斗姆沉聲道。
船上一個身材中等,戴斗笠,穿蓑衣的人划著槳,他就是黃泉擺渡人,也是衛山口中最了解死人的傢伙,他的名字就叫黃泉。
「你今天怎麼了?這麼奇怪。」花語推了推天閑,卻發現天閑此刻是以元神態出現。
「地中海羅得島。」天閑道。
「那和你無關,說吧,找我幹什麼?」黃泉道。
「那……據我所知,創世三聖器已經被三聖帶回永恆岩了。三大魔器也隨著心魔的消失而失去了原本的力量,至於死靈三寶,喪鐘已毀,招魂鈴也不成問題。但另外一件是什麼?」天閑思索著道。
白金祭司的第二重詛咒,風之詛咒被解開了。忙碌的吉普塞人心中第一次生起家的依戀,他們疑惑的看著四周的人,發現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樣,臉上滿是溫柔,那是吉普塞人從來都沒有的戀家之情。
「那,我該怎麼做?」天閑問道。
「糟,這是怎麼回事!」天閑一時未加提防,居然被絕望之氣衝進心房。一種悲傷的感覺從天閑的心中湧起,天閑眼中熱淚頓時奪眶而出。一個意念不停地在天閑心中盤旋:「如果毀了死者之冠,毀了招魂鈴,她們會忘記你的,會忘記你的。所有刻骨銘心的感情都會不負存在……」
天閑捧起死者之冠,這件寶物的威力絕不在創世三聖器之下。真要徹底摧毀它,天閑還真有些捨不得。
當年三大祭司背叛信仰,並不是他們的錯,可是,神的尊嚴是不容褻瀆的,即使是只能算邪神的心魔,也無法免除這種無謂的堅持。
當然,除了被天閑佔便
www.hetubook•com•com宜的那種方法外,還有很多方法比如天閑當日分出一半修為給玉蟾就是一例。但那些方法對於天閑本身而言,其實是有很大傷害的。
「好了,我要回去了。」天閑道。
「不知道?那我告訴你,它最後是出現在劍狂人衛青冥之手。也就是那個敢把命運女神那捍婦弄回家的傢伙。死者之冠是亡靈三寶之祖。喪鐘和招魂鈴都是吸收了死者之冠的力量才那裡厲害。死者之冠其實就是太古時絕望戰袍的頭盔。」黃泉將船駛到河中央。在三途河上,除了黃泉,根本沒人可以不經奈何橋渡何而不迷失的。
躲在姆大陸的常恨也發覺了一這一點,不等他反應過來,給他無窮力量的死靈塔就完全的崩塌了。
「因為它是亡者至高無上的信仰。就如同法則天平對契約者,死者之冠是所有亡者的皇冠。擁有它的人,就可以操縱所有的亡者,甚至可以將活生生的生命變成吸血鬼,殭屍……連喪鐘和招魂鈴也要臣服在它的威力之下。」
「玉蟾,你別跑。」天閑一眼看到縮在最後的玉蟾。
接著他自己也被拖入一股洪流,所有稱為神的生命,都被這洪流拖向另一個空間,接著整個地球都彷彿發生了一次大爆炸,一片強烈的光華過後,一切都回到了原點,還是那個污濁的世界,一切的一切,彷彿都沒有改變。
溫柔是個很漂亮的女人,而且很懂得把握男人的心理,說天閑一點都不喜歡她,那無疑是騙人的。
「師父?」天閑一呆。
黃泉也到人間去過一趟。也就在那時認識了天閑。
「也許,我們可以嘗試完成心魔未了的心愿。」天閑感慨地道,其實當初三大心魔創立三大古文明,只是想證明他們比創世三聖更強罷了。
「語姐,和我一起去個地方好嗎?」天閑心中一動。
一層渾濁難明的光霧順著地面鋪散開去,無限制地向遠處延伸著,很快竟然覆蓋了整個地球。
「我們自然有請了。」天閑微微一笑,和掛著幾分羞意的花語走進了門戶,剛跨出一步,他們就進入一個全封閉的黑暗空間。
「好吧,我去取給你就是。」溫柔繼承了生命祭司的肉身,招魂鈴放在身上會有嚴重的相剋現象,所以她一直都沒放在身邊。
北極星帝還在的時候就曾對天閑說過,並非心魔就是邪惡的。這個世界為了生存,就必須要有屬於惡的一面存在。否則,當一個世界開始一成不變時,他也該走到盡頭了。
因此他將這責任留了下來,希望後來有人會代他完成,沒想到這一等就是數千年的時光。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溫柔說那些話,或者因為溫柔身上充滿真實的生命之氣吧。
天閑下意識地來到玉蟾她們住的地方。伸出手,想要敲門時,門吱噶一聲打開了。開門出來的是花語。
難怪剛才那條並不太長的甬道會使天閑都覺得累,因為那裡面充斥著絕望之氣。
「找個情人一起去?」天閑想著黃泉說過的話,天閑的情人太多了,但帶誰去好呢。
這是天閑第一次到永恆岩來,彷彿夢一般的世界讓天閑敢到那麼的不真實。
闊別四千多年的族人重新相見,那種感覺是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所謂乍見翻疑夢,相悲各問年。
繼續向里走,沒有任何的裝飾,只是一條平凡無奇的通道。遠出一點亮光,看來似遠又近,乍一看以在眼前。但細看來又似乎很遙遠。
「都起來吧。」斗姆的聲音不大,但因為她和北斗七星有著血肉之親。所以母子連心,因此這聲音可以直接傳進北斗七星的腦海中。
「哦,這樣啊。你該知道死者之冠最後是在誰手裡的吧?」黃泉問道。
「我,我那時侯也不知道。」被點到名的玉蟾僵在那裡。
她大約可以猜出天閑心中所想。斗姆本是周王的愛妃:紫光夫人。愛本就是最難割捨的,當初上天庭時,她又何嘗不是猶豫再三?
矗立在島上的青銅太陽神巨像其實早就倒塌了。但屬於神的力量卻還存在著。
忽然被點到名,天閑有些吃驚,剛才他彷彿又回到很久以前。星神大會上,天閑是唯一有座位而不用做事的,所以天閑正在習慣地東張西望:「斗姆,我嗎?」
「所有神器?」天閑問道。
「嗯,」天閑默默點頭。「我需要借你的力量。」溫柔繼續道。
只有吉塞爾沮喪的很,以他族長的身份,本來追求庫比是正合適的。問題在於,庫比早就是天閑的女人。吉塞爾耍了半天寶,庫比只是回以他禮貌的笑容,等後來知道庫比和天閑的關係,吉塞爾已經累的快動不了了。
看著天閑的背影,溫柔第一次發現,原來天閑的身影並不像看上去的那麼洒脫,在天閑的肩頭,擔負著多少東西呢?恐怕誰也說不清。
「自從當年劍狂人替人類贏回自己的命運后,本來所有的神靈都該進入沉睡,或是到別的世界去,將一個完整的人間還給人類。可是劍狂人太暴躁了,他沒有耐心完成這一切,在擒下命運女神后,便帶著所愛之人消失無蹤。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替他做完那些本該由劍狂人去完成的事。毀去存在與這世間的神器。」斗姆正色道。
但自從遇到語姐開始,這一切就開始改變了。接二連三的是玉蟾,明心,苗秀。這些傑出的女人,讓天閑失去了原本完全公允的立場。北極星帝的話又使天閑有了顧及,種種原因加在一起,使天閑曾一度被困在自己設下的圈套里。直到真正了解混沌,天閑才破開這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