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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二排的士兵們發起衝鋒，甚至還沒有衝到矮牆百米內的距離，矮牆后的倖存的土匪已經跑掉了大半，後半段的衝鋒過程中，沒有哪怕一個土匪對他們進行射擊。

那土匪們還在納悶呢，先頭沒發現那些官軍有炮啊，這炮彈那裡來的？

只不過時間這麼長讓人無法感覺到而已。

短短一分鐘，魏安坡的迫擊炮隊一共打出了將近七十五枚炮彈，這一分鐘里每門迫擊炮平均發射了十二枚炮彈，一時間那段只有數百米的矮牆前後都是被硝煙所籠罩。

這讓已經習慣了火炮每分鐘兩三發射速的第三混成協軍官們大為震驚！

如此也就讓席鶴知下意識的認為這一地的屍體都是炮兵的傑作！

所以席鶴知已經再一次揮起了他手中的指揮刀，口中大喊著：「兄弟們，趙大人養我等多時，平日里為了讓大夥養家糊口，這糧餉可是分毫都沒有少過，現今趙大人需要我等效命的時候到了！」

魏安坡放下望遠鏡，隨即又是轉頭吩咐幾句，根據首發炮彈的彈著點修正射擊諸元，而這個時候，開炮的並不是只有兩門了，而是六門迫擊炮一起開火。

儘管沒有事先的步炮協同安排，上頭一開始只是讓他們進行火力偵察，並沒有下令讓他們去攻克陣地，但是身為一個合格的基層軍官，看到了機會後就不可能放棄！

身邊的韓多田也是一臉激動高喊：「衝過去就殺他娘的，我要給大虎報仇！」

席鶴知再一次環視一圈，然後口中大喊：「上刺刀！」

但是和圖書就算威力沒有TNT炸藥那麼猛，但這好歹也是炮彈啊，落在附近爆炸的話，不說衝擊破之類的，單單是炮彈的破片就夠你受的了。

他還想著，如果以後的戰鬥自己的第一營後頭能夠跟著這麼一個迫擊炮隊，還不得戰鬥力飆升啊！

席鶴知繼續做著最後的士氣鼓舞：「現在對面的那些土匪已經被我們的炮兵兄弟給打散了，只要我們衝過去就能夠勝利！」

而架退炮時代一般而言最高速射很難超過每分鐘三發，這年頭除了法國人的最新式火炮能夠做到一分鐘十多法的射速外，其他火炮基本都不行，北洋從德國訂購的克虜伯75毫米1903型野戰炮的射速也不過每分鐘八發左右。

「土匪就是土匪，再怎麼樣也不經打！」席鶴知心中對這些土匪充滿了鄙視：「要知道早知道會這樣，一開始我就帶著人衝上來了！」

剛才那長達一個小時的對射中，也許一個士兵感覺好久才能打中一個，甚至有些士兵從頭打到尾都沒有取得任何的命中，但是基數大了后哪怕命中率再差，也能夠取得擊斃二三十人的戰果。

隨著士兵們把刺刀從腰間抽出來插入槍口的刺刀卡槽上，席鶴知也是吹響了銅哨！

這個時候遭到第二排發起的衝鋒，殘餘的土匪里儘管有少數幾個人開槍反擊，但是大部分人看到那些似乎漫山遍野衝過來的北洋士兵，一個個都是心生驚駭，一些膽小的人甚至已經是轉頭逃跑了。

先不提孟恩遠在那裡胡和圖書思亂想，其他的大小軍官們也一個個是目瞪口呆，前天的劉富有從望遠鏡里看見那幾乎每一米都被炮彈炸過的矮牆爆出一個粗口：「這狗日的炮兵真他媽猛！」

迫擊炮不過百公斤而已，而且還是分成了三大部分，完全可以用馬匹馱運進行高速機動並跟隨騎兵作戰，並不會比裝備機槍麻煩多少，如果自己的騎兵有了機槍和這迫擊炮，以後就能夠具有獨立的支援火力了。

這些土匪納悶著的時候，劉富有的第一營後頭數百米，魏安坡正在拿著望遠鏡觀察炮彈落點，對於第一發炮彈沒打中他並不感到意外，他手下的迫擊炮炮手雖然在之前就已經開始訓練，並且也進行了多次的實彈訓練，但是到底是還沒正式成軍，處於試驗、編練狀態的迫擊炮隊自然也就不能指望他們能夠打的多麼快，多麼准了。

尖銳的哨聲在水溝響起，第二排的士兵們端著已經上了刺刀的步槍相繼爬出水溝，然後朝著前方發起了衝鋒，席鶴知也是揮著手中的軍刀衝出了水溝，口中不時喊著：「沖啊！」。

可惜他提醒的時候已經晚了，甚至在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那炮彈就已經落到了矮牆附近，隨即就是傳來一陣沉悶的爆炸聲，爆炸掀起了大片泥土煙塵，雖然炮彈沒有直接擊中矮牆後頭，但是靠近的幾個土匪依舊被震的有些腦袋發暈，身上更是落滿了爆炸后從天而降的泥土。

八十毫米的迫擊炮炮彈裝藥量可不低，如果使用進口TNT猛炸藥的話，htｔps://wｗw.ｈetｕｂｏok•ｃｏm•ｃｏm這爆炸起來威力甚至比七十五毫米的野戰炮還要大一些，不過趙東雲手裡錢有限，TNT猛炸藥又貴得很，用來給正規的野戰炮、山炮用都嫌不夠，那裡還會給定位於廉價營級步兵支援火力的迫擊炮用啊，所以裝葯還是古老的黑色火藥，這爆炸威力只能算一般。

手中的軍刀還時不時做出向前揮下的動作，率領著數十名第二排的士兵們發起衝鋒，衝鋒過程中，不時有人輪換停下以半蹲的瞄準遠方的矮牆頭開槍射擊，以進行火力的壓制。

雖然隔著三百米遠，但是從望遠鏡看去對面是一片硝煙，七十多枚炮彈在短短一分鐘內落在一段不足三百米的矮牆防線上，而且對面的矮牆又不是那種具有完善防炮擊的戰壕工事，這被七八十枚八十毫米的迫擊炮炮彈犁一邊后，估計也剩不下幾個人了。

那些事情對於他來說還太過遙遠，現在他沒有去想為什麼迫擊炮會這麼猛，他只知道對面的土匪絕對已經是被打愣了。

矮牆後頭的那些土匪們在遭到剛才的那一輪炮擊后，幾乎是被打愣了，在他們的土匪生涯里，和官軍干仗也不算少了，也不是沒經過官軍的炮擊，但是今天的這種炮擊和以往他們所遇到的炮擊卻是遠遠不同。

這個時候，席鶴知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而戰場逃跑這種事，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然後就是成片成片的往後逃了。

「我如今總算是知道統領大人為什麼要買這迫擊炮了，就憑這個射速就值了和圖書！」孟恩遠說著這話的時候，甚至已經是開始考慮起來怎麼才能夠讓自己的騎兵標也裝備上迫擊炮了。

而這還沒完呢，這一輪炮彈剛落下不久呢，又一輪的炮彈呼嘯而來，由於不需要擔心對方進行遠程火炮反擊，魏安坡自然也就用不著時不時的轉移炮擊陣地的迫擊炮隊，在後方安然指揮炮擊的魏安坡不但給呂雙槍手下的土匪們展現了什麼叫大規模炮擊，更是讓孟恩遠以下的一群步騎軍官們目瞪口呆，讓他們知道了什麼叫做迫擊炮的急速射。

而在戰鬥前線的席鶴知更是臉色通紅，他只是個最低級的軍官而已，可沒辦法去幻想自己的部隊裝備了迫擊炮后怎麼樣，也更加沒去想這種迫擊炮大規模裝備后對第三混成協的戰鬥力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這些炮兵，可真夠狠的！」席鶴知還以為這些都是炮兵的戰果，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裏頭傷者固然都是炮兵的戰果，但是那一地的屍體裡頭，有半數都是他第二排的戰鬥。

又是六發八十毫米的迫擊炮炮彈飛向空中，然後越過將近兩千米的距離后落在了那道矮牆附近，隨著炮彈的相繼落下，儘管有四枚炮彈都落在了矮牆的外側，但是有兩枚卻是落在了矮牆的內側，並且距離那些土匪不遠，於是乎當這兩枚炮彈爆炸后，散發出來的破片瞬間就是吞沒了不遠處的三四名土匪。

當代里雖然說已經有最新式的管退炮，但管退炮目前還算是最先進的技術，現在連日本陸軍也沒有裝備，而北洋軍裡頭只有少量和*圖*書的格魯森火炮是管退炮，其餘大部分包括最近從日本購進的大量火炮都還是架退炮。

然而當席鶴知率領矮牆后，看見滿地的屍體和哀嚎不已的傷者，一時間竟然是再也說不出話來，這粗略望去，至少也有五六十號人躺在這裏啊。

而這個迫擊炮，卻是在首次實戰的時候就爆發出了每分鐘十二發的射速，要知道這還是非常保守的射速而來，那幾個福元機器廠的技|師一直擔心射速太快會造成炸膛或者出現其他事故，所以一直不允許爆發最大的射速，不然的話一分鐘打出去十五發炮彈都是可能的。

方才密集的炮彈落下來后，給沒有防炮擊工事的近百名土匪造成了嚴重的傷亡，短短一分鐘內，土匪已經是再一次倒下近半，整個矮牆後頭幾乎鋪滿了屍體，鮮血橫流，被炮彈破片擊傷的土匪們發出痛苦的呻|吟，那些被炸斷腳的人在地上爬行著，那些腹部被彈片劃破的人流了一地的腸子，有個人甚至一邊尖叫著一邊試圖把自己的腸子塞回去。

這讓已經準備好承受傷亡的席鶴知感到非常意外這一次衝鋒彷彿不像是衝鋒，而更像是武裝郊遊一樣。

甚至在過去的將近一個小時里，他手下的炮兵還差點發生事故，導致他的炮擊支援不得不延後了大半個小時一直到現在才進行。

如果和什麼敵人打仗的時候，這騎在馬上用馬刀能砍贏最好，但是對面如果是好幾千的俄國騎兵，用騎刀砍不贏的話，自己也完全可以下馬步戰嘛，有迫擊炮和機槍在手，那還不得來多少死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