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春之篇·雨唄
第八節 妄想
仲雪大張著嘴——一個真相，就這麼簡單而硬邦邦地砸了過來，像一個被禿鷲扔向光溜溜石頭的烏龜，好砸開烏龜的殼吃掉裡邊的肉，而這光溜溜的石頭就是仲雪的頭。
「可以來見你的母親了。」神巫簡略和圖書地一揮手。
終於可以拜見母親了！
所以參見母親，其實就是觀看這一儀式。
許多人對仲雪提起，她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大女巫。即便母親是一個脾氣暴躁、每天都啃雞爪的老婦人，像父親和_圖_書一樣掉光了頭髮，仲雪依然會深深愛她。
「……哦，我從沒見過這麼慈祥、無暇的白骨。」仲雪怔怔地說。
「不可思議的越國！」
仲雪看到任何一個女巫的笑靨，都覺得像母親，尤其是手和*圖*書捧一套炫美盔甲沉入海水的小女巫，她的笑容多麼清朗……啊！母親將是他的人生新意義，他將聽取她的建議，為她調製飯食。為她揉肩搓背，讓她的餘生快樂安康，他幼年缺失的幸福，在她老年時相互彌
https://m.hetubook.com.com補……
你母親去年離開人間，無杜告訴他，屍骨埋在海岬下。一年後拾出骨頭，用海水洗去皮肉，骨頭燒成灰。全灑入海洋，才算真正死去，「安眠海底，每個黎明，和歷代女巫一起，將沉入冥府的太陽神送回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間。」
見面儀式定在海邊，仲雪留意到不少女巫站在海邊礁石上，對著升起的太陽唱歌，唱給沉入海底一夜的白晝之神聽，唱給化作泡沫、升上天空、在海浪中溺死或與鯊魚搏擊而死的男人聽，海風吹動衣裳，緊緊裹在她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