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吾心安處是吾鄉
第七十八章 慶功宴
傅忠冷笑說道:「我怎麼看你不想見我啊?」
可以說,傅忠今天進退自如。壓力到了何夕這邊。
只是有人不想放過他。
此刻的朱元璋正與徐達對飲。
而傅忠在白石江一戰,算是殺出來。淬鍊出來了。今後不敢說讓獨當一面。但是想來,一二十年之後,擔任一省總兵官,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整個大殿上為之一靜。朱元璋說道:「傅忠你過來。你有什麼話要說?」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朱元璋也放開了。特別是之前將領。特別是那些老將們。一個個都放開胸懷,喝酒猜拳。在原本座位上的也紛紛離席。尋找熟悉的人了。
畢竟,這個時代女子的頭髮與後世不一樣的。輕易是不會截下來的。
今日慶功宴,傅忠是有功之臣,剛剛從死人堆里爬出來,即便今日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朝廷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責罰的。否則只會讓天下人覺得朝廷苛待功臣。
何夕幾個月沒有理髮,頭髮已經不短了。但依然不到能梳髮髻的程度。本來何夕還想與之前一樣,戴一頂帽子出席。但是安慶公主擔心,何夕在宴會上讓人看不起。定要給何夕梳髮髻。
傅忠說道:「並不是臣有話要說,而是何秘書見今日慶功宴之盛大。有感而發,即興抒懷,只是他不敢稟告陛下。只能讓小臣代勞。」
安慶公主站在何夕身後,咬著一個發簪。為何夕梳理頭髮。
何夕起身握著安慶公主的手說道:www•hetubook•com.com「我有些等不及將你娶過門了。好在就在明年。」
忽然聽傅忠如此說。
他看見了,李善長的兒子李祺。還有寧國公主的駙馬梅殷。
傅忠冷笑說道:「這句話好生輕鬆。」
當時的他,不過是紈絝子弟。內里有一種弔兒郎當的氣質。但是而今在生死之間走了一趟。硬生生從死路之中殺出一條生路。整個人從內到外簡直是脫胎換骨的變化。
何夕坐在銅鏡之前,銅鏡打磨得很是光滑,反射出清晰的影像,不比玻璃鏡要差多少,唯獨有一股金屬的光澤,卻揮之不去,好像是加了特別的濾鏡一般。
就這樣一眨眼十幾天就過去了。
越是如此,傅忠越是不甘心。
他其實也做好準備了。
傅忠一激動,頓時抽了一口氣。
再者酒後之言,本就在可論與不可論之間。因為酒後之言治罪,不宜太過。
何夕文章的底稿還沒有打好。沐英等功臣已經從雲南回到的南京。慶功宴正當其時。這樣的事情,何夕是推脫不得的。不說別的。沐英在宮中很有影響力。甚至可以說是安慶公主的義兄。沐英對安慶公主也是很照顧的。即便這一次回京急匆匆的。但依然為宮中所有公主皇子都帶了禮物。
傅忠冷哼一聲,說道:「好,梅兄說得對。我不該亂來。但是賠罪,僅僅一杯水酒是不夠的。」傅忠朗聲說道:「諸位叔伯,陛下。」
何夕說道www.hetubook.com.com:「對不住,有些事情我也是無能為力。今日,我敬傅兄一杯。就當賠罪。」
畢竟他最近一直在忙這個。朱元璋也在期待這個。
傅忠看著何夕,他與何夕也相處了一段時間,自然明白何夕在詩詞上的短板。根本不相信何夕能有什麼出彩的詩詞。傅忠的目的就是要讓何夕在這樣的場合上出一個大丑。
何夕雖然覺得自己食言而肥,有些過意不去。但是一想到安慶公主,這一點小小的詬病,也不在意了。畢竟,溫柔如水的安慶公主,在何夕看來,是他在現代從來不敢想過的女子。也是在這個時代良配。
何夕與兩位見禮。發現兩人都精明幹練,頗有風度,至於相貌自然也不差。畢竟梅殷也是汝南侯梅思祖之侄。而今汝南侯在傅友德麾下,在雲南啃硬骨頭的。
此刻的朱元璋對傅忠還是比較欣賞的。雖然說,大明勛貴二代之中。也有一些成器的。但是少之又少。其中耿炳文就是其中一個。很多人以為耿病文在開國之前,就享有大名了。是開國功臣,其實他是繼承父兄的部署。年紀也比開國功臣要年輕許多,正兒八經的開國二代。
安慶公主頓時滿臉通紅,說道:「小翠,別多嘴。」
這不,不知道安慶公主用了何等妙法。居然真讓何夕頭上出現一髮髻。與尋常明代男子看上去一模一樣。
忽然寫什麼詩詞?根本不大可能,也不符合何夕的性格。
安和圖書慶公主對身邊的宮女很和善。一開始,這些宮女對這位未來駙馬,還有一些擔心。時間長了,也知道何夕性格不壞,這才敢插話。當然了,小翠也是為了安慶公主一片心意。
何夕對鏡看著自己的髮髻,以及看似尋常,卻一點也不尋常的發簪。說道:「公主,你只是變戲法啊?」
而且即便用假髮髻,以安慶公主的身份,弄一些頭髮,也是輕而易舉的。而安慶公主偏偏用自己的頭髮,其中心意,何夕豈能不知道?
可見朱元璋選女婿的眼光其實很挑剔的。
所以,何夕即便不給別人面子,今日沐英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何夕到沒有動。
當日,與傅忠說過的話,一一在耳,只是事情到了今日這個地步,只能說天意弄人。何夕說道:「傅兄,好久不見。」
而沐英的卻是可以的。
這次慶功宴要比上一節給徐達等人的接風宴要隆重許多。
傅忠說道:「一杯酒就當賠罪了。我傅家的面子,就這麼不值錢嗎?」
畢竟君臣有別。當年,朱元璋也是會與老兄弟們痛快暢飲。但是而今他在的時候,下面的人都放不開。與幾個老兄弟喝上幾杯,他就回去了。
一時間,兩人說僵了。
只是傅忠既然當面說出這樣的話,朱元璋不管怎麼樣,也要問一問。朱元璋問道:「何夕,你有什麼好句?說來聽聽?」
決計是不可能讓人的。
一時間,https://m.hetubook.com.com何夕有些慚愧。
對何夕,朱元璋可是很了解的。詩詞什麼的。何夕僅僅會讀,決計不會寫的。而且朱元璋也知道,何夕最近在做什麼,說何夕現在想上萬言書。如王安石的《上仁宗皇帝言事疏》一樣的大文章。是有可能的。
何夕說道:「事已如此,已經不能改變了。傅兄,是我對不住你。我再次向你賠罪。」何夕舉杯說道:「對不住了。」
用心做事情的話,時光是很快的。
別人的禮物是送不進宮中的。
但是大部分勛貴子弟都不如自己的父兄,而且是大大不如,耿炳文這樣的是少數的。
安慶公主頓時受不住了,害羞的難以自持。說道:「你說什麼胡話的。快去快去。」
京中勛貴幾乎都來了。各部文官也都到了。整個奉天殿上,座無虛席,甚至還有一些擁擠。而這一次何夕的位置,與皇子們也很接近。但卻是在駙馬之列。
即便這樣,也耽擱傷口愈合。此刻一生氣,感受到傷口上火辣辣的疼。
畢竟,他熟人不多。他只想將眼前的局面應付過去。回去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傅忠夠了。」梅殷說道:「這裏不是你亂來的地方。你難道不知道,安慶公主一直不屬意你?何夕或許有食言之處,但敬酒賠罪已經夠了。你還想怎麼樣?」
「何秘書,不,何駙馬。好久不見。」聲音從何夕身後傳來。何夕猛地一回頭,發現不是別人。正是傅忠。
此刻的兩人都大有不同了。何夕內心
m.hetubook.com.com之中有了變化,雄心壯志在胸,在待人接物上有很大的不同,這種不同也體現在氣質上。遠不如當初的謹小慎微。而傅忠何嘗不是。
一旦何夕答不上來,他就立即請罪。併為何夕開脫,說一些為何夕著想的話。別人只會覺得,何夕辜負了朋友的期待,或者有人也能看出來傅忠專門來針對何夕的。
朱元璋一聽,就知道不對。
何夕說道:「傅兄,你應該知道,此事決定權不在我手裡。」
奪妻之恨,很難有男人能承受。如果是別人尚安慶公主,傅忠固然有不甘,未必不能接受,但是何夕,這口氣傅忠就去不了。
安慶公主最後將嘴中的發簪插在何夕頭上,退後一步說道:「看,這就好了。」
其實,這個時候朱元璋已經準備離席了。
朱元璋對這個新鮮出爐的功臣還是有優待的。
何夕這一段時間反覆思考未來的施政。朱元璋也召見兩回。見何夕思路還不算明晰。也就沒有追問。畢竟這一篇大文章不好寫。朱元璋自己也是明白的。
安慶公主旁邊的侍女,笑道:「姑爺,這才不是什麼戲法。是公主將自己的頭髮截下一段,給你做了一個假髮髻。」
但是看出來又怎麼樣?
「是嗎?」傅忠說道:「你為什麼不推辭?」
白石江之戰中,傅忠傷勢不重,但並不代表沒有傷勢。本來傅友德想讓他在雲南休息。但是他內心之中憋著一口氣。這才要這樣從雲南趕回京師,好在出了貴州,就能乘船一路南下。也不算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