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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聖一邊兒調笑八戒，一邊兒為他解惑：「你可還記得你昨夜最先頂不住，因而昏睡去？」

自然也就未曾多言。

師徒五人依舊是白日行走，夜間修行。

法海也難得調笑：「或許平日里瞧著還要更累些，今日反倒覺著他還有些餘力。」

尤其是他師父的激將法。

唰——

一時間袈裟內靈元鼓盪，金缽里佛焰焚燒，那九環錫杖上的配環叮噹作響，被八戒當成扁擔的飛龍杖龍形隱現——

……

「哈——」玉帝打了個哈欠，擺擺手，道：「你去一趟華山，把他叫回來……」

也是小白龍昨日硬生生受著大師兄的經文，雖沒有什麼大礙，但一夜疲憊是免不了，故而以龍族深眠之法恢復精力，因此才最後醒來。

「說。」

八戒聽了小白龍之言稍稍一愣，這話他聽得似懂非懂，好一陣兒迷糊，他忍不住問道：「你不是沒有去探路么，怎知道前方有崗哨？」

「記得。」

師徒兩個雙目對在一處，一時間便燃起了熊熊戰火，誰也不肯認輸。

「還愣著做什麼？難道還得朕給你下一道旨意，才能叫得動他？」

藤攀葛繞，柏翠松青自不提，可這路也是愈發難走，松林叢簇，樹木森羅……這眼前其實都沒有個正經道路。

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聽猴哥誦經聽得神魂震蕩，缺失了一段兒記憶。

八戒聽了這話，也不氣惱，反而是小聲：「呀，這般大事兒猴哥未曾不早些告訴我？若www.hetubook.com.com因我露出馬腳，豈非壞了大事？」

師父一句話，師兄弟兩個是跑不了，甚至可以說最近一段時間之內，他們也得跟著一同來修行定力。

「師父。」大聖稍觀望了一陣，走到師父身邊兒開口說道：「按照之前那老漢說法，此處大約就是黑松林了……已經是到了那妖怪的領地。」

八戒與小白龍想要逃之夭夭，不想受到無辜波及。

「哈哈哈。」法海笑道：「你只管念就是了。」

「不必管他。」玉帝往後一靠，道：「哪吒呢，這幾日怎麼不見他上朝？」

小白龍眨眨眼，啞然失笑：「小弟見二師兄一路上扮個虛弱模樣惟妙惟肖，還說閑暇之時向二師兄請教……原來竟不是演出來的。」

便是法海這般定力，也險些讓他生出降魔之念。

「阿彌陀佛。」法海念了一聲法號，一時神情複雜，抬頭望著漫天的星斗，心中漸漸出現了一個念頭：冤有頭，債有主。罰這猴頭念經頌佛這報應，終究還是落在了自己身上。

這「大聖雷音」其實也有個名堂，也是悟空悟性超絕，竟果真讓他化龍吟與佛門獅吼於一體，再結合他本身猿嘯之勢，修成了這般一個神通法門。

「犬子無狀，素來野慣了，這多日也不曾著家……」

「師父，這……」

八戒：……

因此他才來尋師父試法。

之所以說拿悟凈與八戒施法不見成效，也有個因果。

八戒快被他們兩和-圖-書個繞暈了：「什麼計劃？我怎不知還有這一節？」

托塔天王李靖：「啟稟陛下，下界梅山山神傳訊。」

……

八戒更摸不清頭腦了，「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有……我醒來時分明見你還在睡著……」

「若您受不住的時候，提前說一聲……好叫俺老孫有個心理準備，別老孫還在這邊兒念得起興，一轉眼不是入了師父的金缽，便是被師父袈裟收了去……」

尤其是八戒，哭喪著一張大臉，眼中滿是懇求。

悟凈天生不懼他大師兄的「索命梵音」，是越聽越有滋味；而八戒，只聽一句就直叫喚，半真半假，也瞧不出個所以來。

法海的腳步也不快，瞧起來倒也有幾分虛弱，似乎是昨夜聽悟空念經消耗了不少心力。

李靖腦門上冷汗密布。

或許是悟空的「大聖雷音」修鍊到了瓶頸，亦或是拿悟凈與八戒試法根本瞧不見生效，後來便斗膽尋到了師父這裏。

「走吧。」法海目光注視著這黑風林道：「入林，咱們也去會會這山中老妖，瞧他是何方神聖。」

兩人沒走出兩步，便聽到了師父的聲音，兩人身形頓時一僵，不情不願的回過頭來。

自己第一次教這猴頭念經頌佛，是個什麼緣故來著？

「本也無人瞞你，可你昨夜睡得太死，一直也未能將你叫醒……今晨好不容易將你叫起……俺老孫想著，若把這事兒告訴你，豈非讓你明目張胆耍懶？不過現在知道也不遲。」

啟和圖書程向西，終於走出了白虎嶺，師徒幾個入眼之處，則是一片林丘。

玉帝瞧了他一眼：「楊戩在什麼地方？」

小白龍則一旁笑道：「二師兄這話說的早了……此地雖也有些妖氣，但並沒有埋伏著妖魔，這話他們聽不見……二師兄該入林深處再說，那裡有一處小妖的崗哨。」

八戒醒來之後瞧見全員萎靡，只說昨夜師父心太狠，又見小白龍比他還不濟，他都醒來了，小白龍還在沉睡當中……因此還是八戒去叫的小白龍。

報應，全都是報應。

本應在前往探路的小白龍，似乎並沒有什麼心氣；

「繼續念吧，別停下。」法海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讓悟空別停下。

「壞了。」老豬驚叫一聲，一旁埋怨：「都怪師父昨日硬要拉著我聽猴哥念經，說是鍛煉什麼定力……弄的咱們一個個全都精神不濟，若當真有什麼妖精來劫道，這如何能敵？」

「其實昨夜你徹底昏迷之後不久，我等也差不多到了極限，只因今日要降妖，自是點到為止……而後我與小白龍兩人為伴，一同去探了探那碗子山波月洞……這波月洞與咱們以往遇見的妖怪頗為不同，一來是妖兵眾多，且訓練有素，不似那散兵亂將；二來那賊首法力不俗，似乎身懷異寶……連我也不敢輕言勝之。」大聖稍頓了頓，「當時我與小師弟皆不是全盛，也不好擅自動手，以防打草驚蛇。因此回來之後同師父定下了一個誘賊出洞的計謀，又怕www.hetubook.com.com這賊首見著我等師徒路過，不敢出手……才說裝作這般虛弱模樣，且看能否引那賊首上當。」

八戒就更不用說，半個身子掉在沙師弟身上，似乎隨時都會丟了魂兒。

小白龍則是看向了大聖，心中瞭然，「大師兄，原是你不曾將計劃告知二師兄。」

天庭。

「還在華山未動。」

「八戒，敖烈。」

悟凈根本不用招呼，他早早就坐在了一旁，十分期待。

「機會難得，一同修行。」

也正是如此，后醒來的小白龍只當二師兄已經知曉計劃，且演技通神——

「呵。」法海笑了一聲：「難道你上了靈山，就對靈山的真佛菩薩們念這七八句經文？若是連一整篇經文都無法誦念，不如趁早熄了那個念頭……你大聖無意現丑，為師卻也要些麵皮。省的傳揚出去，三界都說唐三藏教徒無妨，走了十萬八千里的路，他門下弟子卻連一篇完整經文都誦不出。」

昏過去這事兒八戒自己是知道的，可以說是半真半假順水推舟……只不過昏昏迷迷之間，猴哥那念經的聲音更是摧人心魄，也不知怎麼的便沒了意識，再次醒來的時候，便是猴哥一臉精神不振的叫自己上路。

大聖想了想，道：「勉強念個七八句。」

遠處捂著耳朵的小白龍與二師兄長舒了一口氣，卻是身邊的悟凈有些意猶未盡，又念著才提起了些興緻便戛然而止……頓覺索然無味。

大聖有個不算毛病的毛病，便是受不得激將法。

「曰。https://m.hetubook.com.com」

可沒想到，這才一開口——

「呼——」

八戒拉著小師弟，稍稍離這悟凈遠了一些，這傢伙壓根不是人。

「嗯？」小白龍聽了撓撓頭，道：「小弟昨夜與大師兄一起去探的路……二師兄難道不知？」

「ke——」

沙師弟看著還在自己身上掛著一半兒的二師兄，飄出一道執念之靈，開口道：「二師兄，你這虛弱勁兒還用裝么？」

一夜之後，除了悟凈精神抖擻，剩下的師徒四人皆是一副萎靡不振之態。

「說那梅山兄弟調齊了一千二百草頭神，一路向西牛賀洲而去。」

「此實大修行。」法海看著悟空，認真說道：「以這般神通誦念經文，你念得幾句？」

便是連大聖自己都是雙目眩暈，面色蒼白……他瞧著師父這邊兒不太對勁兒，連忙閉了口。

「師父……」悟空小心翼翼湊上前去，若是剛才他沒有看錯，師父有那麼一瞬間想要超度了自己。

他跳在師父身前，雙手互撓了一陣，在胸前打了個花手，道：「弟子念得，師父您老人家也聽得……可有一件兒事兒，師父您答應。」

猴哥也在一旁笑道：「你以往總在前鋒探路，因而不知……他尋常時候裝起勞累嬌弱來，比今日也不遑多讓。」

小白龍也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只是一時口快言語了一句「龍吟八音」，便要先於靈山諸佛菩薩們享受。

往常總是想著要搶了小白龍探路先鋒這活兒的大聖，如今也是一顛兒一顛兒的走在一旁，哪有往常的精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