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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只有一班車啊？我還尋思著咱們今天就能坐上車呢，那……」季富龍聽到這話神色有些猶豫，話說到一半兒說不下去了。

姚衛民認真分析著說道。

「鏈子哥，你聽到了嗎，二哥說了，猴子兄弟還有機會見到！」三兒使勁眨巴幾下眼，仰頭望天，眨眼不是要傳遞信息，而是不想讓眼裡的淚水淌出來。

「明白！二哥你看我們表現吧！」花黎抹了把眼淚，「明天就跟季富龍見面，爭取讓二哥你返程前兒，多帶點兒野山參回去！」

姚衛民決定讓他跟三兒和老黑立即啟程，趕到這邊兒來跟他匯合。

「二哥，你接洽的那人准成么？要不要我們哥仨再去探探底兒？」花黎壓低聲音謹慎問道。

嘩啦！

院子里寒風呼嘯，姚衛民入鄉隨俗，盤腿坐在炕上，喝酒吃菜，炕下燒著木頭，熱的他都有些冒汗了。

「那哪兒成，又不是你家地里長的，都是鑽老林子挖的值錢玩意兒，我必須得給錢，放心吧大龍哥，幾十塊錢我還是有的！」

「不能這麼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至少你家還是父慈子孝，家庭和睦，這已經比大部分家庭要強了！」姚衛民想起了自己家那攤子爛事兒，認真安慰道。

但村裡人自己去賣，一方面是到了大城市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還得自己花錢找地方住，再一個更重要的，找不到門路，新鮮的野山參雖然做成參包子也能放一兩個月，但從山裡出來，再長途跋涉趕到大城市，時間至少也有半個月過去了，如果長時間賣不掉，那就會影響品相，哪怕帶回來，再想去賣給有關部門，價格就不上去了。

最近花黎的傷勢恢復良好，可能跟喝了靈泉水也有關係，目前除了胳膊還不能動之外，其他方面都已經跟正常人差不多了。

姚衛民擺手拒絕，得知季富龍的家庭情況后，他不忍心免費白拿白要。

接下來的幾天，姚衛民感受到了東北人的熱情好客，幾乎每天晚上都有當地採購站的人找他喝酒，在跟這些人的聊天中，他對東北這邊的物資分佈有了直觀的了解。

同時姚衛民也知道了當地野山參的大概賣價，從三花子依次到燈檯子這四種年份的參，價格分別是五塊、八塊、二十、三十元左右不等，除了年份還要看新鮮程度以及完整度。

大猛一縮脖子，聽話的轉身進院，朝著屋裡跑去了。

老黑率先衝著姚衛民跪了下去，用手捂著臉，身體抽搐著無聲流淚。

當然像那種忽悠外地人，故意把價格抬高的情況，姚衛民也不想做冤大頭，因此決定以季富龍的名義在本地收購，然後安排花黎接收，最終轉交給自己。

「哦？」姚衛民心裏一動，不由露出了詫異神色。

等茶水沏好后，他示意姚衛民坐著等會兒，轉身掀開布帘子出去了。

「……」姚衛民更加覺得奇怪了，當初聽陸冬青說過，季富龍每次進城賣參，應該是賺到些錢的，不至於連幾毛錢的客車都捨不得坐吧？

「二哥，這事兒交給我你放心，保證不會再有上次那樣的事情出現！」他聽完后，全都記了下來，可話剛說完，便又想起了那晚的和-圖-書事兒，神色快速黯然下來。

花黎邊認真聽著邊不斷點頭，神色凝重，生怕錯過什麼重要信息。

噗通！

「行了，都給我放鬆下來，不是讓你們去茬架！」姚衛民也喝了杯子里的酒，收斂了笑意，「花黎，你以後的工作，就是帶著三兒和老黑，長期駐紮在這邊兒，有問題么？」

「來，大猛，叔叔給你買了好吃的！」姚衛民從挎包里拿出了一袋子膠皮糖，笑吟吟的遞給了大猛。

這還是在當地的賣價，如果是背到大城市去，價格怎麼也得翻一翻。

「記住這種感覺，以後做事兒要時時刻刻保持謹慎理智，你現在縱然沒了以前在四九城的風光，但身邊兒還跟著兩個好兄弟，別讓他們成了下一個猴子！」姚衛民嚴肅提醒道。

「衛民，不瞞你說，用你們四九城的話說，我來找你啊，就是腿著來的。」季富龍另一隻手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不為了省錢嘛，再說像我們這些經常進山挖參的人，走點路根本感覺不到累，早就習慣了。」

「哈哈……要的就是你這個本事！」姚衛民大笑，隨後又補充道：「你這麼的大龍哥，明天去了你家呢，這件事兒暫時先保密，畢竟我就是去當面兒看看新鮮人蔘長什麼樣兒的，具體怎麼合作，還是等那人來了你們談，我就是幫你牽根線兒，咱們的親戚關係在這兒呢，聽說伯母多年卧床，我其實也挺想幫你一把的！」

旁邊三兒和老黑不敢怠慢，也都效仿花黎，喝完酒後，臉色都板著，就跟立馬要上戰場去拼刺刀的狀態一般。

「找你們來，是有件事兒需要你們配合我。」姚衛民笑著看向三人，率先端起了酒杯。

想了想后又補充道：「但是衛民我告訴你哈，以後想買人蔘就來找哥哥，你們四九城市面兒上賣的所謂百年老參我去看了，按照我們這兒的標準評級的話，頂多也就四品葉的等級，跟我給你看這個差不多！」

「你還別不信，我能騙你嘛，只是人家包裝的好，又是放在高檔的玻璃柜子里，那價格就上去了，標價都敢標到五百塊，看得出來，你們城市裡的人真不缺錢！」季富龍微微帶著不屑之意搖起了頭。

「不用，大龍哥你該怎麼賣就怎麼賣，價格方面按照你自己的來就行，另外我覺得吧，如果你方便的話，我倒是可以跟那人說下，讓他給你個賺錢的差事兒。」

進屋后，季富龍又給姚衛民介紹了家裡人，他父親進山腿摔斷了，拄著自製的拐杖跟姚衛民打招呼，母親躺在床上，兩眼發直，跟她說話幾乎沒有一點兒反應。

大猛頓時不怯生了，驚喜的接過來后，拎著就衝出了家門。

「我在這邊兒認識一個挖參的人，目前準備從他手裡收購野山參，運回四九城去！」

聽著季富龍的描述，姚衛民想到了自己的空間，那裡面可以保鮮，即使不用經過技術處理，也能一直保持著人蔘的新鮮程度，這將會為他帶來巨大的便利。

「放心吧衛民，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你這樣，我們村到市裡交通很不便利，等你說的那人到了后，你給鎮上這個號碼打電話就ｍ•ｈｅｔuｂｏok•ｃｏm.cｏm成，他家是我們村的，基本上每天都會回來，到時候讓他帶個話，我去城裡見你們！」

季富龍用兒子的鉛筆寫了個電話號碼，從作業本上撕下來，遞給了姚衛民。

這三人都不是傻子，能救出猴子的，只有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不知道費了多大勁，擔了多大風險，但二哥，做到了！

姚衛民看了下時間，發現交通不便真的很影響效率，郵局早就下班了，只能等明天一早再給花黎發電報。

第二天姚衛民沒有繼續待下去，跟季富龍全家告別後，又單獨跟出來送他的季富龍囑咐道：「我城裡還有工作要忙，最近可能沒時間來你這裏了，你這幾天先去跟其他手上有參的人通個話兒，別讓他們賣給別人了，等我聯繫的那人趕到，你就開始著手收購，沒問題吧？」

「二哥！」花黎興奮中帶著一抹期待，一隻手用木板固定著，吊在脖子上，用另一隻手從三兒捏著的煙盒裡給姚衛民拿煙。

「衛民，我給你說的是咱們這邊的價格，要是外地人偷偷來收購的話，價格肯定還得在這個基礎上漲個五六成，但你認識那人要是能把我家裡的全帶走，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會少要他一點兒，你看行嗎？」

「這口福我還真享用不了，你抽吧，不礙事兒。」姚衛民擺手，給季富龍泡了茶水，兩人又聊了起來。

猴子的事兒讓他們一直難以釋懷，本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償還了，結果現在姚衛民竟然告訴他們，猴子還能見到！

花黎一愣，他就是做個比喻，沒想到二哥還真有這個打算……

「衛民，來吧，給你看看真正長在咱長白山裡的寶貝！」季富龍此刻眼裡帶著一抹虔誠，挑選了一個看上去還算很新鮮的參包子，慢慢解開了紅線，一圈圈取下后，小心翼翼的攤開，推到了姚衛民近前。

「大龍哥，走，先回招待所。」他沒有多問，領著季富龍進了招待所。

這樣一來，不但規避了很多麻煩事兒，也能保證野山參的品質與新鮮程度。

「熊孩子，就知道吃！」季富龍在大猛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抬了抬腳想踢，但最終還是放下了，沒捨得真踹。

姚衛民笑笑，此刻心神都放到了那根四品葉上，仔細按照昨天季富龍說的辨別方式一一去比對，發現果然所有特徵幾乎都能應對得上。

花黎重重點頭，沉默了下來。

「不需要你寫寫算算，會花錢買參就行！」姚衛民自己也點了一根煙捲兒，「是這樣的，你不是本地人么，由你出面在當地悄悄收購，然後讓那人每月按照跟市裡老師傅一樣的等級開你餉錢，這樣一來，你們兩個等於都不吃虧，他拿到了當地的賣價，你每月多了一筆收入！」

姚衛民見狀不由搖頭笑了起來，他能感覺到花黎的心情，在鄉下憋了那麼多天，迫切想找點事兒做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第二天姚衛民帶著季富龍去旁邊客車站買了車票，坐了一上午的車，又從鎮上步行了兩個多小時，終於抵達了季富龍所在的村子。

晚上姚衛民到外面兒買了些熟食和饅頭，兩人在招待所又喝了點兒酒，一直聊和圖書到了十一點多，這才各自上床休息。

「二哥，具體是做什麼事兒？」

姚衛民擺手，說到最後朝季富龍笑了起來。

兩人酒足飯飽，下樓結賬的時候，季富龍非常熱情好客的搶著付錢，但姚衛民還是堅持把錢給了，並且特意從飯店裡買了十斤散酒，裝了滿滿一大罈子，讓季富龍拎在了手裡。

季富龍的媳婦兒是個地地道道的北方婦女，頭上包著像枕巾一樣的花布手巾，見到姚衛民后局促不安，快速打了個招呼就低頭出門了。

「衛民，我家這情況讓你見笑了哈，老人生病，媳婦兒愚鈍，兒子調皮搗蛋，這人世間的苦，哥們兒算是佔全了！」季富龍帶著自嘲搖頭笑道。

「哎，可惜了猴子那麼好的兄弟，結果為了救我，丟掉了性命！我花黎這輩子都忘不了這件事兒，當時鄭家兄弟特么要對付的是我啊！」他哪怕現在想起來，都難以釋懷，覺得是自己的大意才連累了猴子。

第二天姚衛民發完電報，便去了當地的兄弟單位，對長白山出產的特產物資做了常規洽談，四九城每季度都會從這邊兒調配物資，尤其一些比較緊俏的山貨物資，需要提前洽談部署，不然全國那麼大，根本就不夠分的。

「我警告你們仨，這事兒就當不存在，如果你們在這邊兒再出什麼岔子，沒人能救得了你們，那樣的話再想見猴子，就只能等猴子老死後到下面找你們去了！」

「衛民，你看這多不好意思，來到咱東北了還讓你花錢請客，哈哈……」季富龍心滿意足，拎著一大罈子酒，臉上帶著感激的笑。

「少，那種已經算得上極品野參了，不過只要出得起價錢，也是能收到的。」季富龍笑著說道。

姚衛民心裏琢磨開了，按照季富龍的說法，五十塊買進，賣到五百塊，這中間的利潤簡直太大了，只要操作得當，這條賺錢的路子還是能搞一搞的。

到了四品葉能賣五十，五品葉最少八十塊，六品葉沒有一百五根本買不到。

等到了房間坐下之後，季富龍掏出旱煙笑著問道：「衛民，來兩口這個？勁兒大，抽著比你那煙捲兒帶勁多了！」

季富龍把獸皮攤開，裏面是一個個用紅線捆紮好的參包子，外面的樺樹皮有些都風乾了，隱隱掉落出一些枯黃的苔蘚等植物碎屑。

「放心，這方面沒問題，你要做的是跟我配合好，不要整岔劈了！」姚衛民語氣加重，把如何跟季富龍對接，中間要注意哪些方面不能說漏嘴仔細交待了一遍。

除了各種山貨，東北的林木也有著豐富資源，出產的木材運往全國各地，價格方面，如果條件成熟，將會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行了，別站著了，到另一個屋裡坐吧，今兒個晚上讓你嘗嘗俺們東北的豬肉燉粉條兒，再來個紅燜狍子肉，燉條鯉魚，俗話說棒打狍子瓢舀魚，東北別的不多，這野味兒管夠！哈哈哈……」季富龍心情很快恢復，拉著姚衛民去了另一間屋子。

「真的？那太好了！」季富龍神色振奮，連忙問道：「什麼差事兒？我除了敢進山挖參，也就是個莊稼把式，寫寫算算的可不會啊！」

「現在沒必要m.hetubook.com.com，以後會安排你去的。」姚衛民認真說道。

姚衛民帶著三人沒有去上次吃過的那家飯館兒，而是往前多走了一段距離，重新找了家飯館，四人要了個包間，等酒菜上齊，這才開始正式說事兒。

「姚叔叔好！」大猛抹了把凍得流出來的鼻涕，帶著怯怯的眼神躲在季富龍身後，朝姚衛民喊道。

看得出，上次吃了那個虧之後，他的警覺性再次拉滿，回到了之前掄著車鏈子茬架爭地盤的時候了。

「大龍哥，六品葉的人蔘你接觸的多嗎？」姚衛民好奇問道。

當初他跟三兒守著昏迷過去的花黎，眼睜睜看著猴子孤身一人，引動鄭援朝一群人衝進了樹林里，那個場面到死都忘不掉。

「老黑，你這幹嘛呢？趕緊起來！」姚衛民板著臉沉聲呵斥，「還有你倆個，坐下！」

「咱們沾親帶故又是好哥們，這不都是小事嘛！」姚衛民回應，帶著季富龍出了飯館兒，「大龍哥，我查過了，從市裡到你們鎮上的客車好像一天只有一個班次，我看啊，晚上你就住我們招待所，反正有兩個床也還算方便，咱哥兒倆晚上再好好嘮嘮，明天一早坐客車回村，你看怎麼樣？」

沒多會兒，季富龍就抱著用獸皮包著的一捆東西回來了，示意姚衛民跟他進裡屋。

「嗯，我心裏有譜，誰都不會告訴的！」季富龍認真點頭，旋即目送著姚衛民漸漸走遠了。

「回來！那麼多你都拿出去幹嘛？先給你奶奶抓一把再出去顯擺！」季富龍厲聲大喝道。

姚衛民半調侃半嚴厲的叮囑道。

姚衛民適時把包里買好的禮物都拿了出來，吃的喝的一大堆，走出屋遞給了季富龍的父親，使得老人家臉上掛滿感激的笑意，不斷說著客氣話。

「好好乾，以後……說不定你們還能見到猴子。」姚衛民本來不打算告訴花黎有關猴子的事情，因為牽扯太大，萬一走漏風聲，他將很難把自己擇乾淨。

季富龍臉上帶著自豪神色，感慨說道：「這人蔘的生命孕育時間跟咱們人類是一模一樣的，也是270天，要不怎麼會叫它人蔘呢，哎，可惜人的命可就沒它們的命金貴嘍！」

「二哥！這是真的嗎？真的能再見到猴子？」老黑尤其激動，任由眼裡流出淚來，攥緊了拳頭不敢置信的問道。

這天傍晚，花黎三人準時抵達，在招待所里見到了姚衛民。

「衛民，那這事兒哥哥可就拜託你了！」季富龍把煙袋鍋子朝腳底板上磕了磕，倒出煙灰后，興奮的又裝滿了旱煙葉子，「這個你放心，要說辨別野山參品質年份的話，不吹牛的說，我聞下參包子裏面的土，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沒問題！」花黎毫不猶豫的回應，「二哥您就是現在讓我去老毛子那邊兒長期駐紮，只要過得去，我都沒問題！」

花黎和三兒也都忍不住了，神情無比激動的情況下，也要起身下跪。

「這是最近進山挖到的四品葉，瞧瞧，葉子只有一點點打捲兒，土都還沒幹透呢！」

此刻為了能讓花黎儘快從那件事中走出來，決定坦誠相告。

一路腿著趕到鎮上，坐上了客車，到了晚上，才回到市裡。

季富龍m.heｔｕｂｏｏk•ｃoｍ•cｏｍ抽著煙袋鍋，認真說道。

「成，那以後咱們就這麼聯繫，記住，這件事兒盡量不要告訴別人，免得人多嘴雜，影響了收參的事兒。」姚衛民再次叮囑道。

「……」花黎聞言猛地抬頭，漸漸的身體有些顫抖起來，臉上帶著濃濃的震撼與驚喜，彷彿是他自己剛剛經歷過死裡逃生一般，看著姚衛民久久說不出話。

姚衛民算是弄明白了季富龍捨不得花錢坐客車的原因，母親常年卧病在床，他之所以打小跟著進山挖參，也是為了籌錢給母親治病。

季富龍的眼睛亮了起來，這對他來說就跟天上掉餡餅差不多，搖身一變每月也有了固定收入，雖然私底下收購野山參會冒著一定的風險，但為了賺錢連老林子都敢鑽的人，那點兒風險不算什麼。

「先不抽了，走，帶你們去吃飯。」姚衛民擺擺手，示意幾人放下行李，出了招待所。

晚飯很豐盛，季富龍的媳婦兒別看人有點兒木訥，但炒菜手藝還行，味兒道不錯。

花黎見狀連忙也拿起酒杯，認真說道：「二哥，但請吩咐，萬死不辭！」說完，單手把酒杯放到嘴邊，一仰脖喝了下去，臉上此時竟然浮現出一抹決然神色。

姚衛民望著這三個神情激動的傢伙，沒有回應，只是緩緩點了一下頭。

一進家門，約么七八歲的一個小男孩就跑了出來，臉上全是興奮神色。

「大龍哥，你昨兒個下午來市裡找我，不會是沒坐客車吧？」姚衛民訝然的看了他一眼，「怎麼客車時刻表你還沒有我清楚啊，哈哈……」

「衛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季富龍滿臉感動，微微沉吟后說道：「這樣，不管這差事兒我干不幹的下來，你明天跟我回去了，我送你一根馬掌子，拿回去泡酒喝，可帶勁兒了！」

一夜無話。

姚衛民說著看了下三人的臉色，見都有些愣怔，便繼續說道：「這事兒跟之前售賣香蕉的合作方式正好反著來，由你們在這邊兒根據我的電報需求數量收購，然後派三兒或者老黑坐火車一刻不耽擱的給我送去四九城，接下來如何售賣，就由我來負責。」

離開季富龍的村子后，姚衛民沒有取出自行車，這邊兒村裡幾乎都沒有自行車，他不想太過招搖，盡量怎麼低調怎麼來。

晚上他被安排到了單獨一間屋裡睡覺，聽著外面的風聲以及隱約傳來的獸吼聲，漸漸進入了夢鄉。

「衛民，這是我孩子，叫大猛，今年八歲，剛上一年級，嘿嘿……老媽常年卧床，結婚有點兒晚。」季富龍解釋完后，又沖小孩子瞪眼，「大猛，平常怎麼教你的？趕緊叫叔叔，這是咱們家在城裡的親戚，是你姚叔叔！」

這跟在南方收購香蕉菠蘿不一樣，那個都是地里長得，而像季富龍這些挖參人，都是鑽老林子拿命換回來的，應該給的錢必須要給。

這個年代東北這邊的管理稍微落後一些，尤其像季富龍他們靠近大山腳下的村子，村裡人進山挖參，然後賣錢，人們早已習以為常，只要不是因為挖參而發生惡性的打架鬥毆事件，一般都相安無事。

姚衛民決定等回到四九城，先把那邊兒的環節打通，再考慮涉足木材市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