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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衛民微微點頭，緊接著朝坐在旁邊的那兩名中年男子掃了一眼，也跟著笑了下。

姚衛民神色平靜，淡定的坐了下來。

「你叫姚衛民？」姜社長嚴肅問道。

很快，工作人員帶著那兩個中年男子進了姜社長的辦公室，這次足足過去了四五分鐘，辦公室的門才從裏面推開一扇，那名工作人員朝姚衛民招了招手，「進來吧，領導們都在等你！」

「還有你，姜熊，你特么還真就是個狗熊，當初在部隊上就覺得你小子沒種，怎麼著，姚衛民是不是你手裡的職工？嗯？」楊守望厲聲訓斥，指著姚衛民繼續朝姜熊喝道：「連你自己手底下的兵都不知道愛護，跟外人合起伙來收拾自己單位里的人，部隊上的臉都給你這種玩意丟光了！」

「哼！」陳文江冷哼，「作為採購員這麼重要的崗位，一點兒時間觀念也沒有，你這樣的工作態度，我認為存在嚴重問題！」

那兩名中年男子不敢違逆，連忙接過工作本低著頭離開了辦公室。

姚衛民想了下，「越快越好吧，找您彙報完，我就準備趕過去。」

「行了，姜熊你先出去，鑒於你的工作表現，我會轉告相關部門，對你進行重新審核的，這裏沒你什麼事兒，出去！」蘇沛德冷冷說道，語氣帶著失望之意。

而前一天的夜裡，他冒著巨大風險，把猴子從那間院子里給偷換了出來！

「這兩名是咱們社裡負責紀律的同志，我跟其他站里職工談話，他們也是要到場參与的，你不要多想。」

「姚衛民，解釋下你三月十一號這天為什麼那麼晚才趕到單位的？！」

那兩人聞言不敢怠慢，連忙拿著工作本就要往外面走。

姜社長神色淡漠下來，也不和-圖-書再開口。

合作總社地處木樨園兒，有著獨立的一棟三層辦公大樓。

「……」姚衛民心裏一怔，三月十一號那天他是因為送猴子去火車站，所以是他唯一的一次上班遲到，晚了一個小時的時間。

姜社長手裡的鋼筆『啪嗒』一下掉在了桌子上，面色大驚。

迎面走進來的，除了蘇沛德，還有楊守望，兩人神色冷峻，進來后四下環視，身上氣場全開。

進來后先是沖姜社長點了點頭，隨後環顧四周，看到了坐在沙發上淡然自得的姚衛民。

「情況都交代了么？」陳文江朝姜社長問道。

如果陳文江真的查出點兒線索，不可能會在這裏盤問自己。

姜社長沒說話，只是把姚衛民的工作表現彙報單推給了陳文江，臉上露出一抹為難神色。

「你們這是……你們怎麼來了？」陳文江下意識站了起來，蘇沛德跟他職級差不多，但楊守望就高出他一些，這兩人聯袂怒氣沖沖的趕來，他哪裡還敢坐著？

不大一會兒，兩個神情嚴肅的中年人跟著工作人員從那間辦公室出來了，朝著社長辦公室走來。

說著，他從裏面走了出來，等姚衛民進到辦公室后，從外面把門給關好，火速下樓去打電話了。

他順手再度拿起有關姚衛民的工作表現彙報，隨意的翻動著。

蘇沛德率先開口，朝著那兩個中年男子揮了揮手，「出去！」

除了其中一名中年男子用鋼筆在工作本上寫字發出的細微『沙沙』聲，再沒一絲聲音。

「陳文江，你膽子也太大了吧？都敢跑到合作總社耍威風了！」楊守望絲毫不顧及在場還有其他人，點指著陳文江訓斥起來。

「蘇老，還是跟上次陳俊秀意外hｔｔｐs://ｗwｗ•ｈeｔｕｂｏoｋ.cｏｍ.ｃoｍ流產有關。」姚衛民猶豫了下，再次把當時發生的情況仔細講述了一遍。

哧！

「看什麼看？！你又不是合作社的人，不是外人是什麼？！」楊守望雖然老了，但感應很敏銳，隱隱感受到了陳文江的目光，霍然轉頭又呵斥了他一句。

時間再次過去了十多分鐘，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陳文江大步走了進來。

「是！」姚衛民點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現場沒有人再說話，房間內的氣氛隨著姜社長的目光不斷掃過姚衛民，更加壓抑起來。

不但是他，連姜社長這時候也跟著站了起來，神色微微慌張，再也不復之前面對姚衛民時的凝重威嚴了。

姜社長擺了下手，看著姚衛民說道：「這樣吧，你自己先說說來到採購站上班后，覺得工作方面表現的怎麼樣？」

姚衛民進入辦公室，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巨大的辦公桌，一位留著地中海髮型的老者此時正透過眼鏡皺眉打量著他，而在辦公桌旁邊，之前進來的那兩名中年男子也正襟危坐，神情肅穆，手裡拿著鋼筆，摁在了桌面的工作本上。

「領導你好，我來到採購站馬上半年時間，每次接到工作任務都是認真努力的去完成，也從來沒有違反過站里的相關規定，所以我覺得工作表現方面，還算及格吧。」

姚衛民看出來了，要是沒猜錯的話，姜社長是在等人，等著陳文江的到來。

「還有你現在的態度，平時就是這麼跟領導彙報問題的么？！」他抓住這一點，厲聲喝問道。

「好他個陳文江，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蘇沛德當著姚衛民的面兒，說話一點都不避諱，顯然之前對陳文江的印象就不太好。

「和-圖-書今天的談話內容不允許泄露，這是為你們的姜社長好！」他說著，『撕拉』幾聲，把工作本上記錄的紙張直接撕了下來，在手裡揉成團后，扔到了姜社長的辦公桌上。

聽他這麼一說，姚衛民心裏反而絲毫不慌了，正準備開口駁斥之際，就聽到辦公室的門傳出『嘭』的巨響，被人從外面大力的一腳踹開了。

他知道姜社長是在故意冷場，想用現場的壓抑氛圍擾亂自己的思路，但這對他來說，根本就形同虛設，起不到任何作用。

姚衛民心裏快速轉動，鎮定的迎著陳文江審視眼神，淡淡說道：「無可奉告！」

「進來！」裏面一道渾厚中年男性聲音說道。

……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合作總社？」他帶著怒意問道。

楊守望露出不耐煩神色，索性一步邁到他們近前，拿過了那兩個工作本。

說到這裏，姚衛民觀察了下蘇沛德的臉色，繼續補充道：「其實去總社接受問話我一點兒都不慌，畢竟自認為平時工作上也沒犯什麼錯，可我就不明白了，陳文江又不是我們合作總社的領導，為什麼他能越權干預到我的工作呢？」

他強忍著內心怒意，朝其中一個中年男子不耐煩揮了揮手，等那人起身後，徑自坐到了姜社長旁邊，冷冷瞪了遠處坐著的姚衛民一眼。

「呃……」兩人不解，不知道首長這是在向他們索要什麼。

「我是咱們合作總社的社長，我姓姜，今天叫你來呢，沒別的事兒，就是隨便聊聊，你也不用太緊張。」姜社長把眼鏡摘了下來，放到桌子上，雙手交叉，此時面向姚衛民的臉色隱隱露出了一抹淡笑。

陳文江沒有去看桌子上的彙報單，而是怒目瞪向姚衛民，冷冷質問道。

和圖書有了蘇沛德的保證，他心裏一點不慌，猜出戴眼鏡的老者應該就是姜社長，而比他先進來那兩名中年男子，應該是社裡負責審查的同志。

蘇沛德聞言神色凝重起來，不過並沒有立刻回應姚衛民，而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淡淡開口問道：「你怎麼確定你去總社接受領導問話是陳文江的命令呢？」

他的話說完，辦公室內安靜了下來。

「是！」姚衛民站起身，大聲回應后，轉身走出了房門。

「蘇老，陳文江當時去採購站的時候，我們總社的姜社長陪著一塊兒去的，見我不在，他當場發布的命令，讓站里的肖站長轉達給我的。」

「嗯，你該去還是要去，我隨後就到！」蘇沛德果斷說道，神色冷冽，「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搞出什麼幺蛾子！」

「坐那兒！」戴眼鏡的老者指了指一個準備好的椅子，朝姚衛民命令道。

姚衛民認真說道。

不對！

莫非……陳文江真的查到了些什麼？

姜社長煙抽了沒一半兒，開始漸漸感受到了壓力，當那兩名中年男子也偶爾轉頭看了他幾眼后，便把煙頭掐滅，朝著姚衛民來了一句，「我先忙一會兒，你去那邊沙發上坐著好好想想，看還有什麼忘記彙報的。」

隨後無奈笑笑，「我從頭到尾都是被動參与了整件事兒，可現在陳文江抓著我不放，前幾天還親自跑去採購站找我了，因為當時我在出差，所以讓我們站長轉達我出差回來第一時間去總社接受領導問話。」

姚衛民趕到這裏后，把自行車停好，信步上了台階，直奔樓里走去。

「在這兒等著我叫你！」帶著姚衛民上樓的工作人員面無表情的吩咐一聲，轉身輕輕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姚衛民見狀內心冷笑，毫不ｗｗｗ•heｔｕbooｋ•coｍ.ｃoｍ避諱的迎著姜社長的目光，也上下打量起來，眼神坦然，神色平靜。

慢條斯理的從上衣兜里掏出香煙，撕開煙紙，捻出了一根煙捲兒，划著洋火點燃抽了一口。

而陳文江也瞬間愣住，旋即之前的氣勢快速消退下去，下意識的直了直身子，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工作人員聞言慢慢推開門走了進去，約么不到一分鐘后，辦公室的門從裏面打開，那名工作人員沒有理會姚衛民，而是快速沿著走廊去了另一間辦公室。

足足過去了好幾分鐘，姜社長帶著恍然神色猛地抬起了頭，「說完了？沒有其他要彙報的了么？」

蘇沛德皺起眉頭，看向姚衛民道：「說說看，具體怎麼回事。」

說完，把姚衛民的工作表現彙報單往旁邊一放，索性忙起了案頭工作，不打算再跟姚衛民耗下去了。

姚衛民迎著那兩人的冷冽眼神，神色淡然若定，沒有絲毫被影響到心緒。

「等下！」楊守望喝止住了他們，緩緩伸出了手。

進了大廳，當說明自己的身份，立刻有人帶著他上了三樓，沿著長長的走廊走到盡頭，在一間辦公室門口停了下來。

這讓他心裏更加安定下來，聞言起身走去了旁邊會客的沙發旁，坐下后神色更加淡定悠閑。

「……」

姚衛民沒有回應，只是平靜的點了下頭。

姚衛民平靜回應，隨後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可能我對自己的評價帶了一定的主觀成分，如果領導能抽時間指出我工作上的不足，我也會記下來並認真改正的。」

姚衛民淡定坐著，呼吸平穩，臉上無波無瀾，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姜社長不知是故意還是怎的，一直低頭翻看著他的工作表現彙報，身上散發著隱隱的氣場，令房間內的氣氛有些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