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2章 老婆的名字
「虛無之道很特殊，算是最特殊的一條大道，因為它不存在於世界之中，只存在於世界毀滅之後，只有世界毀滅，萬物歸於虛無，才會誕生虛無之道，此道是我無數次目睹世界毀滅之後，才領悟出來的。」
「原來這就是你一直承受的痛苦嗎？我感受到了，老公。」
（全書完）
沒錯，就是復活。
方休就這樣一拳拳地打著，他的神情愈發猙獰、癲狂。
我已經受夠了這無盡的輪迴，曾經我也恨過你，恨你一次次阻止我，但後來，我漸漸愛上了你，因為每次輪迴，我的世界只有你！
他想不到，這讓他更加痛苦，一開始是因無法報仇而痛苦，現在則是知道了報仇的辦法，卻找不到，這種有希望在吊著你的感覺更加痛苦。
轟轟轟！
當這一拳快要接觸到老婆之時，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這不屬於世界的痛苦之力幾乎沒有絲毫阻礙地就穿透了老婆身上不可被傷害的天道特性。
不知為何，方休此時突然很想笑，笑自己面對仇人卻無能為力，笑自己被人從頭算計到尾，即便佔盡優勢卻依舊無法勝利。
方休的臉色驟然蒼白，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了，為何自己穿越之初，老婆就要派分身殺死自己十八次。
我于輪迴中無數次回眸，而你一直都在。
這一刻，方休身心劇震，因為他發現老婆赫然是從他的內心中復活走出！
破舊的出租屋內，剛穿越過來的方休睜開惺忪的睡眼，如驚弓之鳥般看著天花板上的血色文字，以及屋內陌生的環境。
然而，這一拳同樣落空。
世界開始破碎，時空開始倒流，一切的一切也將如同無數個輪迴般，被淹埋在歷史的廢墟。
我提醒你，不過是想讓你少受點痛苦。」
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愛就是自私，就是佔有！」
無論嘗試多少次，結果還是一樣，老婆彷彿根本殺不死一般。
「痛苦奧義——殤！」
痛苦麻木的方休雙眸中閃過一絲微弱的光芒，他似是想到了什麼。
方休見狀狂喜，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方休毫無花哨的一拳對著老婆的臉頰狠狠打去，上面涌動著濃郁至極的痛苦之力。
這時，被推開的老婆眼中泛著淚光，又跑hｅｔｕboｏk.com•ｃｏm了過來，死死抱住方休。
直視它，彷彿直視深淵，一股難以想象的力量將你的視線吞噬，讓你無法移開目光。
方休身軀一震，雙眸竟有些失神，從我的仇恨中復活，那豈不是意味著……
滾開！」
「原來我很早之前便掌握了真傷的能力，只是我一直都沒有發覺，因為……真傷本就是我的能力！」
曾經白衣老婆問的那句值得嗎？他也終於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
她的臉上卻洋溢起幸福的微笑：「老公，你知道嗎？其實我給自己起了個名字，明明已經告訴你好多次了，可你還總是忘記，下一次，下一次輪迴，你一定要記得哦。」
他想不出答案，因為他每次都會抹除自己的記憶，相當於完全格式化。
到底是什麼？！
數日後，他開始麻木，雙目空洞無神，猶如機器般一拳拳地打著。
老婆沉默片刻，片刻后，她抬起頭注視著方休，朱唇輕啟：「給了你魔血之後，我肯定會被你殺死，我不怕死，但我不想死，因為我死了之後便永遠無法和你在一起。
老婆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老公，你還不明白嗎？我是在你的仇恨中復活的。」
她是在問自己一次次重複輪迴值不值得！
老婆沒有離開，始終陪伴著他，任他打。
千萬不要讓他們知道你能看見！
我一次次抹除記憶，不斷回檔，然後一次次失敗。
這時，老婆突然心有所感，微微轉頭，那眸光彷彿穿透了整個命運長河，落到了某處。
為何自己掌控了老婆的虛化，卻不曾掌握真傷？
死結！徹徹底底的死結！
他找到了，找到了老婆復活的源頭！
「其實我很早就想放棄了，因為我不想看你受苦，但為了你，我不會放棄。」
方休慘笑，雙目中滲出血淚，頭頂的天空早已破碎，大地也逐漸支離。
在億萬黑色顆粒的包裹下，他的身軀緩緩飄浮起來，他的眼中，口鼻中皆是無盡的黑色顆粒。
為什麼？
「我一路走來，終於見到了你，你卻叫我放棄？不可能！我寧願死，也不放棄！」
「老公，我說過，你殺不了我，放棄吧。」老婆輕聲安慰道。
方休驟然間想到了辦和*圖*書法，那就是死亡回檔，利用輪迴之力抹除自身記憶與仇恨，再用天道權柄開啟死亡回檔，讓一切回到最開始的地方！
話音落下，她的身影再也難以支撐，最終徹底消散在天地間。
老婆耐心為方休講解，似是不忍心再看方休如此痛苦。
方休目眥欲裂，不可置信地看著笑靨如花的老婆，曾幾何時他利用虛化無數次躲避敵人的攻擊，卻不承想，最後卻面臨別人用虛化躲避他。
迎接她的是痛苦奧義——殤！
「此方世界的任何事物都無法傷害到你？」聽著這句話，方休逐漸冷靜下來。
……
老婆收起手掌，柔聲道：「如你所見，這是一滴血，一滴來自天外的魔血，它彷彿魔之根源，蘊含不可思議的力量，沒人知道它從何而來，只知道，當它到達此方世界的那一刻，天道便不可避免地被污染了。
只聽老婆繼續說著：「你別忘了，我除了是被污染的天道以外，還是污染源頭，你很好奇污染源頭是什麼吧？
砰！
老婆對他眨了眨眼：「我說了，你殺不了我，沒騙你吧？」
放棄？不！絕不！
「好好感受我的痛苦吧！老婆！」
「老公，該吃早餐了。」
他又一遍殺死老婆，然後將意識沉浸在內心世界，終於！
「啊！」
曾幾何時，方休以為自己就是世界上最難殺的人，直到他遇到了老婆。
他看向面帶欣慰之色的老婆，聲音淡漠如神，癲狂如魔，兩種完全不同的聲線從他口中發出。
方休劇烈嘶吼，像是一頭受了傷的野獸，驀地，他身上湧現出一些細小的黑色顆粒，慢慢地，這些黑色顆粒越來越多，幾乎將他全身覆蓋。
方休的神情驟然猙獰，他低下頭，死死地看著自己的胸前，卻見一顆美人頭從中長出。
「老公，我又回來啦~」
難道不在肉身和靈魂中？
千萬不要讓他們知道你能看見！
他想起了真我律令，想起了自己的痛苦之力，也想起了之前白衣老婆所說，為何讓自己穿越過來，為的就是藉助世界之外的力量。
這時，老婆已經來到了方休的身前，緊緊地抱著他，懇求道：「老公，放棄吧，這次你聽我的好不好？」
他半跪著，神情無比痛苦麻木ｗww•ｈeｔuｂooｋ•cｏm.cｏm，可卻如同瘋了似的癲狂大笑。
方休沒有言語，他站在原地，注視著老婆消失的方向，沒有人知道他此時此刻心中在想什麼。
這時，一雙玉手緩緩從方休背後環抱住他，一團溫軟貼在背上。
方休空洞的雙眸中閃過絲絲亮光，他趁著老婆坐下之際，狠狠地朝她打去，他了解虛化，既然對方能坐到椅子上，可能意味著虛化解開了。
世界徹底破碎，一切都被黑暗吞噬。
「只有極致的傷害才能破除虛化。」
結束了嗎？
轟！
老婆的身形開始變得透明，彷彿在緩緩消散，她眷戀地看了方休最後一眼。
這究竟是輪迴了多少次？
億萬黑色顆粒湧入老婆的身軀，她悶哼一聲，臉色變得異常蒼白，身軀不斷顫抖，似是在經歷極大的痛苦，可她卻在笑。
方休的神情愈發冰寒，他不斷地探查自己的身體，想弄明白老婆能不斷從自己身上復活的原因。
隨後，她又將目光投向痛苦的方休，眼中閃過一抹心疼之色。
無盡黑色顆粒湧出，再度將老婆淹沒。
他瘋了一般地推開懷中的老婆，仰天怒吼，一行清淚自眼角流下。
這該死的賤人從最開始就在布局，從一開始她就立於不敗之地！
對老婆的仇恨貫穿了他的一生，根本無法單獨抹除，只能全部格式化。
轟！
雖然可能重蹈覆轍，再次變成如今的死檔，但嘗試才有機會，不嘗試便一點機會都沒有。
轟！
她是為了種下恨！
一念至此，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在無數次輪迴中，其實無論我提醒與否，你最終都會領悟，因為無法報仇的你，最後會陷入極致的痛苦，繼而領悟痛苦奧義，這是必然，無非就是時間的長短罷了。
不！
一次，兩次，三次……十八次！
她紅唇微微勾起，充滿魅惑地開口道：「不可以偷看哦~」
如今我掌控著這滴魔血，而它對應著世間一切邪惡，包括人心中的邪念，所以我可以自邪念中重生，只要世間邪念不滅，我亦永世不滅！
下一刻，老婆如幽靈般從方休身上剝離出來，俏生生地站在他的眼前。
方休慘笑一聲，原來真正的天道都打算放棄了，是自己一直在堅持報仇，一次heｔuｂooｋ.cｏm.com次輪迴，所以白衣老婆為了幫助自己，才選擇每次輪迴都與黑衣老婆對抗。
失敗了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虛化！
「我明白了。」方休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來告訴你，這便是污染源頭。」
那是痛苦，是極致的痛苦之力已然實質化。
白衣老婆的話回蕩在耳邊。
他清楚地感覺到老婆真的死在了痛苦奧義之下，可對方卻不斷地復活了。
老婆就這樣坐在寶座之上，蹺著二郎腿，赤著足，玉手托腮，慵懶地注視著方休，彷彿怎麼看也看不夠。
沒有絲毫意外，老婆又從方休的身體中長了出來。
說話間，老婆環抱方休的手掌輕輕打開，一滴晶瑩剔透的血滴出現在手中，那滴血十分瑰麗，彷彿世間最珍貴的紅寶石。
老婆似乎早已預料，她只是緊緊抱住方休，享受這最後時刻的溫存，淚水無聲滑落。
老公，你明白了嗎？哪怕你毀滅了全世界，但只要你心中還有恨，就永遠無法殺死我。」
這也就意味著，老婆在虛無之道上的造詣要比自己還高，想利用虛化反制虛化根本做不到。
原來……那椅子也被虛化了。
她看著大仇得報的方休，笑得越發凄美燦爛：「你終於還是領悟，這本就屬於你的能力，我的真傷也是從你身上領悟的，不過終究還是不如你。
強悍的拳印撼天動地，卻撼動不了你。
「既然如此，那我便用來自世界之外的力量！」
那種心裏的痛苦與身體的痛苦截然不同，像溺水，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沉落海底，越來越深，四周越來越黑，連聲音都逐漸消失，一片死寂，四面八方的窒息感撲面而來，痛到不能呼吸。
他的痛苦奧義源於仇恨，放下仇恨老婆固然會失去不死之身，但放下仇恨等同於放棄痛苦奧義，沒有了痛苦奧義如何殺死老婆？
不久之後，一道溫柔的女聲傳入他的耳中。
黑暗中，隱隱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輪迴嗎？
「至死不渝……」
此時的方休早已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他只覺得心裏好痛，痛不欲生。
死亡回檔！還有死亡回檔！
因為，他這一拳打到了空處。
可能是站了數日有些累了，她緩緩往下坐去，霎時間天地間https://m.hetubook.com.com的物質法則翻湧，在她即將摔倒之際，一座暗金色刻滿玄奧花紋的寶座憑空出現，接住了那團柔軟圓潤。
我還沒輸！還有機會！
正當他準備發動死亡回檔之時，卻猛地愣住，白衣老婆和黑衣老婆的話語一幕幕回蕩在腦海。
最可怕的是，他能感受到，老婆用的不僅僅是虛無法則，還是虛無奧義！
他將全身審視了無數遍，依舊找不到老婆復活的源頭。
老公，未來的路，你陪我一起走下去好嗎？放棄仇恨吧！」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巧笑嫣然，正是老婆！
他動用痛苦之力，一拳一拳地打在老婆身上，哪怕明知是無用功，可他依舊沒有停手，他也不能停手。
隨著最後一拳的轟出，痛苦之力全部耗盡，崩潰的方休彷彿失去支撐般摔倒在地。
他想到了曾經老婆展現出的兩個能力，一個是虛化，一個是真傷，一個絕對防禦，一個無視防禦。
「老公，你就聽我一次行不行，不要想著報仇了，咱們一起煉化了這滴魔血，然後超脫這方天地，從此超然於世，獲得大逍遙，大自在，當一對神仙眷侶不好嗎？
方休的血色雙眸越發赤紅，他死死地盯著老婆，心中恨意在翻騰。
原來我已經無數次陷入到這般境地，然後從頭再來嗎？
方休神色木然，雙目通紅，他失聲地笑著：「哈哈哈……放下仇恨我才能殺死你，可放下仇恨我又如何殺你！
即便世界終焉，走到最後的也是你我。
痛苦如萬蟻噬心般折磨他，自從他經歷了無盡痛苦之後，便很難再感受到痛苦了，可現在，這種痛苦又切切實實地回來了。
此仇……至死方休！」
而方休體內的痛苦之力急劇消耗，這一拳拳的全力爆發，痛苦之力終究是見底了。
曾經預見的未來畫面，終究還是毫無意外地上演了。
虛化是虛無之道，那真傷是什麼？
驀地，他用手掌輕撫老婆的臉頰，柔聲道：「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愛我，那又為何要抵抗？為什麼不把魔血交給我？」
方休的神情逐漸變得冷漠：「這便是你的答案嗎？既然如此，我也告訴你我的答案。
「我叫不渝。」
死亡回檔發動。
如果就此放棄，那這一路走來所受的痛苦算什麼？算自己活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