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有一個泛酸的聰明岳父
鄭靖業眼睛一閃:「快了。可惜定不下來。這些事兒你就先不要想了,想想怎麼給那小子餞行吧!」語氣酸酸的。
池之啼笑皆非:「我又不是領兵殺敵,放心,有人護著,聖人也給派了護衛的。」
鄭琰忍不住啐了一口:「呸!我連你那份兒一起想了,你在外頭可別分心。」
靠!這是我「命」你的嗎?是嗎?鄭靖業不淡定了。
皇帝很是苦惱了一陣兒,要讓大家討論吧,少不得是一場亂戰,然而新太子又必須是各方差不多能夠接受的一個人選,至少得有一個正當的名份。不讓討論吧,像這種立太子,是要走程序的,必須得大臣,至少是宰相同意,不然他們就不給你寫詔書,不簽字,不執行。當然皇帝可以強硬表態,那後果就不好說了。
于諸王生母中擇一人立為皇后,這是一個好主意,但是……立誰呢?皇帝看向鄭靖業,鄭靖業坦然道:「如今朝中紛擾,諸王不相膺服。聖人若還沒拿定主意,不妨多看看。袁曼道是一片公忠體國之心不假,然東宮,國之儲貳,不可輕率行事。」知道這回事兒,著手辦就行了,用不著馬上給結果,皇帝又不是自動販售機,就是自動販售機,投了一塊錢也只會吐出一瓶礦泉水而不是一瓶可樂。
「你就光等著么?」
鄭琰還是不放心:「常用的葯呢?算了,我已經打包好了。我聽說貼身穿著綢衣,縱使受傷也會輕些,有十件兒做好的也放到包袱
https://m.hetubook.com.com里了。你到底用什麼兵器啊?我從我爹那裡拿了把劍,說是什麼古劍,我試過了,砍起來倒順手,你該下手時就下手,別心軟。」
「好歹抽點兒空想想我啊!」池之一臉的不正經。
皇帝對蔣卓的印象還算不錯,眼下的問題是先把亂子平下來,蔣卓有這個作用,為什麼不用呢?也答應了。
鄭靖業道:「有嫡立嫡,無嫡立長。」便再不言。
皇帝也苦逼了一回,拿不定主意就召來很相信的忠臣兼智囊鄭靖業詢問——朝廷的工資可不是白給的,你得幹活。鄭靖業責無旁貸:「聖人心中可有人選?」
農民起義,或者用目前朝廷的官方說法叫做「流民為亂」,最終的撲滅方式被確定為分頭並進,反正國家行政資源還是很豐富的。為防止星星之火去燎原,皇帝一方也是很努力地採取了積極措施。朝廷一共派出了四路安撫使,池之與蔣卓都赫然在列,這也從另一個側面表明,這場流民之亂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嚴重,否則不會用一半的新手出去。
池之抽著氣:「好狠。這下我放心了,聽說老婆手辣,家業興旺,我一準兒前程似錦。噝……」又被不輕不重地撓了一下,低下頭,兩人的高度差恰方便他在小女友的額角上偷香,「現在就開始想了。這種事兒卻是替不得的,誰替我,我跟誰急。」
這邊這兩隻周圍在冒粉紅泡泡,那邊鄭老頭兒https://www.hetubook•com•com正在邊走邊捲袖子,渾小子,你抱得也太久了一點吧?渾蛋!你還親上了!
鄭琰頰上一紅:「女兒遵命。」
這事兒主要是太打臉,還打出了太子的旗號,才引得京師震動。而且京師的震動也不是為了這三三兩兩的小股流民,為的是藉著這一次流民之亂的東風各方勢力的角逐。大家都想藉此撈點兒好處。
親戚總要相處,尤其池外婆跟池之還有血緣,鄭琰也料到池之出京肯定會放心不下外婆,送別的時候就攬下了差使:「得空我就去看外祖母,你在外面不要擔心。」池之感動得幾乎要流淚:「你也不要累到了,得空看看,別出岔子就行,最遲到夏天我就回來了,回來我再收拾。」
鄭琰臉一仰,恰是四十五度角:「但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鄭琰念叨完了一大通,才覺得自己好像說了廢話:「哦。我等你回來就是。」聲音低低的。
有一個泛酸的聰明岳父,池之與未婚妻的告別過程就很驚險。鄭靖業不許女兒往池家跑了:「這個時候多少雙眼睛盯著他,你們還未成婚,平日見見就罷了,這會兒可不許落人口實。」
意外地,蔣進賢居然沒有攻擊鄭黨,也沒拿池之說事兒,楚賁很中肯地道:「流民布兩州,只派一人,恐難支應,臣請陛下速戰速決,勿成蔓延之勢。不若派幾路使者,分別撫民,也好配合進剿。」這主意不錯,皇帝略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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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讓大家推薦幾個人。鄭琰抬頭,不明所以,難道要我跑去找你啊,你不會這麼天才吧?
池之膽子一向不小,伸手把個面紅耳赤的小女友給抱了個滿懷,輕輕拍著小姑娘嬌嫩嫩的後背,鄭琰的手也緩緩環上池之的腰。只聽池之道:「嗯,我不想你。嗷!」腰上的軟肉遭到了毒手。他該感到榮幸的,鄭琰凶名在外,直接動手這還是頭一回,就貢獻給他了。
鄭琰正拎著裙擺,聞言一轉頭:「呀,阿爹回來了,正好,不用等您就可以開飯了。」
皇帝皺眉,狐疑地看向鄭靖業:「尚無。」他是對廢太子作出了妥善的安排,新太子人選還在猶豫之中。
鄭琰猜得沒錯,這邊兒撫慰使一出京,那邊兒朝上就有人忠心耿耿地提議:「今日之亂,皆由儲位未定,逆賊乃竊據正義,請陛下早定儲位,以安民心,使有心人無隙可乘。」提議的是袁曼道,他這個提議可以說是沒有私心的。此言一出,很多人響應。
皇帝眉頭皺得死緊,過了好一會兒,心有靈犀技能才生效,展開眉頭:「卿言甚是。」
這是理由么?鄭琰腹誹著,只好把見面地點約在了顧家。池之臨走的時候,是要接受官方送別會的,鄭琰那個時候出現就說不了什麼悄悄話,也做不了什麼事。
鄭琰是看池家外婆去了,她的消息靈通,隔兩天就去池外婆那裡通報一下池之的現狀。想念一個人的時候,能從別人的嘴裏他的名字也是一種安慰,和圖書鄭琰認識的人里,會一直念叨池之的就是池外婆。鄭琰也就帶著「從阿爹那裡打聽到的消息」常去看池外婆。
池之是帶著興奮與緊張的,被鄭琰這樣一鬧,緊張的心情飛了大半,按著鄭琰的肩膀:「阿琰,阿琰!聽我說,我會小心,你不要太擔心。嗯?」
不出意外,各黨都有人選被推出,有老有少,比較晃眼的是蔣卓。關於他的話題已經冷卻,他本人又得了好名聲,兼之出身世家。又有池之在前面戳著,年齡不是問題。池之比他強在有大理寺的斷案經驗,即使是政敵方提起來也少不得說一句「狡猾,眼裡容不得沙子」,有好感的人就說是他「明於事理」反正就是不好哄。蔣卓也有個優勢「名門貴胄,可連絡士紳,保境安民」,世家出身,人脈廣。
「……」不要轉移話題!
鄭靖業騎著馬,肚子里哼著家鄉小調下班回家,一路上都是開開心心的。到了家門口卻冷下臉來,對著正在下車的鄭琰吹鬍子瞪眼睛:「你又到哪裡去了?」
皇帝略有老花眼,隔得越遠看得越清楚,很清楚地看到底下許多人在交換著眼色。只憑一句「使有心人無隙可乘」,皇帝就說袁曼道此舉是出自公心,至於別人是怎麼想的,就不好說了。皇帝也想到了,此事一出,必有人藉此生事。太子的旗號一打出來,朝上必然要討論由此引發的一系列問題。
「我還道你不會問了呢?」鄭靖業一捻須,「那是聖人的兒子,還是太子的時候m.hetubook.com.com,臣下有什麼話還能說,現在要說什麼呢?賜死廢太子?」能說么?
鄭琰低頭一想,輕聲問道:「有沒有趁勢請聖人早定儲位以安民心的?」
自打兩人認識,這是頭一回如此分別,鄭琰擔心不已:「外面世道亂,你帶兵器了沒有?」
「容朕三思。」
鄭靖業鄭重地告退,皇帝要思考,就會拖延時間。如果先立后就需要爭吵,等立完了后,再立儲,放心,還是會爭吵的。即使不立后,還是要吵。在這種時刻,最能看出一個人的素質來了,也最容易把不喜歡的人幹掉了。
鄭琰撇撇嘴:「他們可真會順著竿子爬!」猛地一頓,「這回是有人打著太子的旗號?聖人有沒有說如何處置太子?旁人又怎麼說?」
慶林長公主的肚子已經很大了,預產期就在二月:「我身子笨重,就不湊這個趣兒了,你們有什麼話要說,趕緊說吧。明兒之就要啟程了。」因為是平叛,政府效率還是挺高的,旨意一下,手續辦得飛快,從確定方針到池之出京,一共只有三天時間,這還包括了在各種憑證上填上池之的名字等活動。
君臣二人都想到了遠在司州的齊王,如果立儲的話,他已經是有望被立為太子的諸王里的實際上的長子了,是繞不過他的。而齊王,跟太子對著乾的時候他鬧得最歡,皇帝當時是為了保全他才把他踹走。現在斷不肯再立他為儲君的,立了他,廢太子以後如何自處?皇帝廢了太子,並不代表他就會狠心地想這個兒子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