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情報的作用太大了!
到了朱雀門前,警衛們才認真履行起職責來,攔人的攔人,警戒的警戒。池之下馬,正一正衣冠,看在有心人眼裡頗覺惋惜。池之的笑容已經不見了:被砸成這樣,身上真心疼啊!幸虧還沒娶媳婦兒,要是成了親,晚上這一身的青紫,會被罰跪床板的!
慶林長公主對鄭德謙招招手:「來來來,五郎跟我說會兒話罷。」
池之拎著支帶花兒的箭一路招搖過市,唇邊的笑意真心了幾分,看到圍觀群眾眼裡,又是一陣尖叫。他人已經被蓋戳了,還是收到了不少心意,本以為鄭琰一箭穿心之後,圍觀的人應該收斂了,沒想到群眾們或許是被他們的舉動刺|激到了,大家迸發出了更大的熱情,扔東西扔得更熱情了。
鄭德謙很開心地答應了,八卦,我來了~
「哪有?我今天可正經啦!」
鄭琰被她打趣慣了,搖搖頭:「我就蹲您門口兒也能見著他,現在還真是為看師母來的。」
鄭德謙心裏拚命暗記:小話嘮顧寧經常把他弟弟給逗哭掉!
鄭琰想了想,又問:「你還知道什麼?」
「要看也是看先生和師母的面子,還輪不到我呢。再說了,我也不是為著求人辦事兒才對人好的。誰又是傻的呢?真心假意,多少還是能分辨得出的。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平日不澆水,渴了餓了想吃果子,不是白日做夢么?」
「是傅家的小娘子,聽說要說給夏家,正在合生辰,」鄭德謙答得好開心,又附贈,「是那位父親過世了的小娘子,啊!她的母親是成國公家的女兒,論起來還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吳姑父的表妹。您去看姑母的時候沒聽說過么?」
鄭德謙點點頭,放了幾分心,看這樣子他小姑姑似乎對八卦也感興趣,鄭德謙開心了,就說嘛,剛才他那不是說漏了嘴,而是聞到了同類氣息之後的正常反應啊!
這也是鄭靖業的目的,所謂做人、所謂教導,並不是天天上課就能教出來的。試卷上寫著愛國,現實中領五美分的也不是沒有人。所謂言傳身教,指的就是現在的這種情況。尤其是鄭德謙兄弟幾個的父母,規矩是夠規矩了,依舊略有些呆,鄭靖業希望孫子們能夠圓滑一點。
「走吧。」未婚夫安然回歸,又在自家內部挖掘出來了一個小八卦電台,鄭琰懸了幾個月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琢磨著顧家的廚房,裏面的原料也是充足的,正好先到一陣兒,去做個青糰子啊、荷葉羹啊什麼的等著池之過來了好投喂。
鄭琰找到了她德謙侄子除了當護衛之外的另一個用處了,這樣的傢伙不拿來用,真是浪費了資源!情報的作用實在是太大了!
鄭德謙回答得十分小心:「哈?您要問什麼?」他開始後悔剛才八卦勁兒上來之後說漏了嘴。心裏已經抽了自己好幾個嘴巴,怎麼就多嘴了呢?怎麼就不小心了呢?
鄭德謙放心了,凝目一望:「哎呀,說了這麼長時間的閑話,池郎君都走遠了,那邊人多,咱們不太好擠過去。」
鄭德謙還要解釋一下:「我就是閑著聽聽,沒把這個當正事辦的。」
慶和-圖-書林長公主說笑過了,問起正事:「給宮裡進了酒了么?」
鄭琰到慶林長公主家跟進自己家也沒太大的區別,公主府家令看了他都不用進去請示的,一面通報,一面把鄭琰姑侄二人給迎了進去:「長公主還說,今天七娘不定會過來呢,沒想到竟真的來了。」
「咦?我看五月節要到了,給您送雄黃酒來,您提池郎做什麼?」
慶林長公主最近在家的時候比較多,時近五月,馬上就要過五月節了。五月節要準備很多東西,雖不用長公主自動手,清點核查的工作她是要最後把把關的。過了五月節后就要集體搬到熙山去避暑,今年她家又添了一口人,還是只粉|嫩的糰子,更需要小心照顧。
家令把人送到後院兒門口,接著就由慶林長公主的侍婢把人給迎了進去:「公主說,五郎還小呢,也不是外人,叫一起進來。」鄭琰忽然想到,如果現在鄭琬也在,為了區別這兩個人,德謙只好叫「小五郎」,肚裏不由悶笑。鄭德謙不明所以,奇怪地看了鄭琰一眼。
鄭琰帶著鄭德謙往後邊走,邊走邊說:「是阿寧沒逗他弟弟吧?」顧寧小朋友自從當了哥哥,每每想擺出兄長的架子來,他弟弟顧寬,到現在才兩個半月大,真真正正一個小P孩兒,能聽懂什麼?被他騷擾得只好大哭。
「哪能忘呢?」
鄭德謙被鄭琰看得更害怕了,鄭家的家教還是比較嚴格的,鄭琰年紀雖小心眼兒一點兒也不少,還是他長輩,有權利管他,還可以直接向他爹、他爺爺建議封殺。鄭德謙這點https://www•hetubook.com•com兒特殊愛好,實在是有「不君子」的嫌疑,還是挺怕被鎮壓的。沒有八卦的人生是慘淡無光的,鄭德謙不希望被勒令不許八卦。
慶林長公主手裡的團扇蓋到臉上:「總是說不過你。還有啊,你這話怎麼越聽越像是小郎君哄小娘子的呢?你在宮裡就是這麼哄貴妃的吧?」
鄭德謙認真記錄中……
真的震驚了有木有?鄭琰從來不知道鄭德謙還有這等種族天賦,這裏面最難得的不是他的小八卦屬性,而是他對於信息的識別能力。鄭琰摸著下巴打量鄭德謙,連池之都不去看了,鄭德謙心頭一顫:「我沒幹壞事兒。」
這樣畫蛇添足的解釋讓鄭琰會心一笑:「知道啦,跟我說實話,總不叫你吃虧就是了。」
鄭琰:「……」你家是奸臣好嗎?幹壞事是本份好嗎?你這副弱受樣子想幹什麼啊?好歹有點職業道德啊親!
鄭德謙「噯」了一聲,抖一抖韁繩:「那咱們先往先生那裡去等著了?」
「師母今天專派人在門上等我,我怎麼敢不來喲~」
鄭琰震驚了,忙問:「你這消息確切么?」
「嘿……唉,咳咳,大郎手足情深……」
「沒事兒,已經看過了,他到宮裡必不能立時出來的,使人到他那裡說一聲,想見他,到先生那裡就能見到。他回來了,必要先往先生處問安的。」
鄭德謙緊張得拉緊了馬韁繩,胯|下的棗紅馬不安地打了個響鼻,原地晃了和步,鄭德謙也是一臉緊張地看著鄭琰,比較害怕這位小姑姑會對他做點什麼。這種弱受的眼神讓鄭琰非常不hetubook•com•com爽,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好吧?對自家侄子,她一向很愛護的好吧?
「罷罷,不跟你磨牙了。之今天回來,要陛見,朝上不定有人要問話,聖人保不齊還要私下召他,心情好了,說不定還要留他一起用膳,你可有得等了呢。」
「就你機靈!之這一回來,要是有什麼事兒,你只管去求聖人去,你既送了禮,看在酒的份兒上,聖人也要回護一二的。」
「哼唧。」
「他離京前我又忘了誰了?」鄭琰一臉的冤枉相,「現在說這個話,真是傷我的心。」
「嗯,聽了一耳朵,就是不好問到人家面子上,這才問你的嘛。」
「咳咳,」更不好意思了,「就是認識些御林的人,大哥在親衛,有時候我也跟著他們一起出遊,還有於家……」鄭德謙一一細數他的消息來源,「有時候還有一些別的人,大家玩得熟了,就會說一些,我愛聽這個,就記下來了。」
慶林長公主撇撇嘴:「你就接著裝吧。他回來了,你還能想著我啊?」
而且,皇城門外的熱鬧不算熱鬧,皇城門外的歡迎也不代表著朝廷就是同樣的態度。真正得一結論,還要看下面的表現。
到了朱雀門前,池之的帽子已經被扔過來的果子砸歪了,沒想到這帽子一歪,給這張看起來「帶著點兒禁慾誘惑」的臉添了幾分風致,居然還有男子解佩扔了過來,場面一片混亂!
「罷罷,見著你就要笑上一回,你阿娘到現在看著還這樣年輕,是天天被你給逗得吧?哎呀,我什麼時候也生個小閨女就好了。」
「那您可得防著她長大了使您的廚房做青糰子餵www.hetubook•com.com了不知哪家小子。」鄭琰丟下一句就輕快地跑去借廚房了。
「那就是以前對人家貴妃不正經。」
慶林長公主作勢要掐她的嘴:「你又練出來了。吃了你不少青糰子,看來我今天是非得把之給留下來讓你們見上一見了。」
慶林長公主正悠閑地點著單子:「喲,你今天還要過來?」
鄭琰的道理張口就來,還說得特實在,一點兒也不摻水份。比如皇帝,要不是平常混得很熟,哪鄭琰哪能告狀一告一個準呢?都是靠日常中的小事積累起來的好感,等她告黑狀、說壞話的時候皇帝才會比較認真地聽,而不是先懷疑。不能說沒有利用的成份,平常的接觸里卻也是比較誠懇。
「就快收拾好了,二郎這幾日不哭也不鬧,公主很放心。」家令引著鄭琰熟門熟路地往後走。慶林長公主按制建有前殿,俗稱叫銀安殿,銀有七間,中間也設寶座,儼然一個小朝廷。慶林長公主平日卻極少在這裏出現,只有在重大節日又或者是自己的生日這樣的時間才過來見客、受賀。這正殿的使用頻率還不如鄭琰自己院子里那五間正房。
鄭琰到慶林長公主家也沒空著手,路過自己的私宅還順了兩罈子雄黃酒帶上。
「大概吧,總有個七八分兒,他們說的時候也不在意,我能分辨一些。」
鄭琰也順口問:「師母還在忙呢?」
鄭琰先挑了幾個她知道的比較確切的來問:「傅家人進進出出的,聽說他們家有喜事兒,又沒有人說,你知道是誰么?」鄭瑜婆家的姑母是嫁給傅家的,現在正在吳家居住,這個消息鄭琰從鄭瑜那裡得到過確認,比較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