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買人
賓主坐定,池之舉杯:「我夫婦新婚,先謝諸位到賀。」眾一起舉杯,痛快地幹掉了,朱寰一抹嘴,嗯,這酒喝起來果然痛快。池之的第二杯酒,是為大家的友誼乾杯,第三杯,乃是展望未來。
「李京兆幫忙辦過事兒,阿舅家素來待我不錯,還有老哥哥老嫂子,唔,張亮那小子我也挺熟的哩!」
鄭琰瞪著他:「我可不一定比衛王世子妃強到哪裡去!不對,只會更壞!」
「嘿嘿!你別忘了日子啊,到時候一塊兒去!」
「那便好。帖子已經送了出去,除了十一郎都說要來的。」
李沛年紀大,回神也快一些,低頭咳嗽一聲作為掩飾:看這樣子就知道,是個能跟太子妃打起來的主兒。
一個一個的,她都能找出話來,多是拉拉家常,對這些人的親戚都能說出一二來,不由讓人心生親切。
「十一郎可為你出了不少力了,他究竟是有什麼緣故呢?」
池之道:「不好的怎麼敢帶到娘子面前呢?」
蕭深被掐了個哆嗦,郭靖已經按著他的腦袋去瞅地了:「快拜嫂子。」你妹!老子只想蹭頓飯,結果遇上你這個二貨,坑爹啊!這頓飯吃不好了,還得看著你!
蕭深強忍著抬頭的衝動,甩開郭靖,彎腰一禮,完全說不出話來。鄭琰大大方方地還了一禮,笑語盈盈:「當日真是有勞了,郎君還說,要是沒有十一郎,他真沒法兒囫圇個兒到我跟前了來。我們娘家人,有這麼凶么?八郎,我五嫂不凶,對吧?」
阿肖來報:「娘子,準備好了。」
鄭琰掩口而和-圖-書笑,池之復為她一一介紹。李沛年紀最長,鄭琰笑道:「外祖母家見過尊夫人,是極爽快的一個人呢。」蔣睿又是另一種不同,鄭琰敢打賭,他腰間那塊玉佩,歷史起碼五百年,而且,這五百年間這塊玉佩都姓蔣:「許久未見阿寶了,她還好嗎?」
池之嗅著鄭琰身上發出的馨香,嚴肅地保證:「我做丈夫,肯定比世子靠譜!」
池之想起鄭琰提到教坊時不太善良的目光,再看看大舅子扭曲的面孔,突然覺得自己的腰上也有點疼。
這幫子老老少少的男人,看到鄭琰的出現也安靜了好一會兒。婚禮的時候這些貨都在,也看過鄭琰長什麼樣,再次相見,震憾依舊不減半分。新婚少婦,更添了幾分風韻。鄭琰今日大紅的高腰長裙,上身米色的短襦,臂上鑲金玉釧,八對如意雲頭簪,耳垂明珠,項上一串紅寶石鑲就的鏈項,越發襯得肌膚如雪。與新婚時那凝重的色彩截然相反,又是另一種的驚心動魄。
蕭深冷了臉:「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池之現在住的這個別業是慶林長公主送的,她手上沒有差的東西,亭台樓榭,無不軒麗,花草樹木盡皆珍奇。內有活水,還有一個大大的池塘,估摸著得有十畝的面積,一大片的荷花。
「哪裡啊,是我要請京兆再給幫個忙呢,阿湯想與弟弟團聚,求到了我,我想,家裡有個木匠也是不錯的,平日用到什麼匣子啊、架子啊,都不用到外面去買了,樣式還合意呢。」
這也是為什麼和_圖_書說「女人的生活從婚後開始」,到了婚後才能見更多的人,不但是指女人,還指男人。女人婚後出軌神馬的,不要太方便!
行到鄭琬處,這貨捏著個酒盅,原是要難為一下妹妹、妹夫的,這會兒碰了個杯,低聲問道:「這是教坊里的擅笛者元娘罷?」話音一落,腰間軟肉被郭氏狠掐了一把:「你知道的可真多!」
池之長出了一口氣,把鄭琰攬到懷裡:「辛苦娘子了。離了岳父岳母,我們確是要多多用心才好。」以他的聰明,如何不知鄭琰這是在給他拉關係呢?
笑語入耳,蕭深覺得腿上從骨頭裡往外泛酥。郭靖道:「十一郎見到漂亮娘子害羞了。對,我七姐一點也不凶,她殘暴不仁。」
池之在他老婆身邊,那就是雷達全開,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兒,十一郎的小眼神兒小表情,尼瑪太熟悉了!當年池之自己,就是這麼過來的。爪子里捏了一把汗,再看鄭琰,她還沒什麼察覺,在問于鎮海家七歲的小女兒于菁:「都幹什麼呢?什麼時候帶來我看看。」
池之給鄭琰的名單上列了二十來個人,鄭琰把這張名單又另給謄了一份,留著以後交際的時候可以用。指著上面蕭深、郭靖等人的名字道:「你認識的才俊還真是不少。」品級還挺高的哩!
鄭靖業看女婿十分照顧女兒,杜氏見別業里乾淨整齊,趙氏見僕役進退有度,都很滿意。到這個時候就能看出鄭家有多興旺了,長子次子未到,還能塞了滿滿一屋子的人。須知慶林長公主素喜招人飲m•hetubook•com.com宴以慰寂寥,那場所不是一般的大。
紗簾后,細細的笛聲響起,主人夫婦開始勸酒。鄭靖業沒喝都覺得醉了:「好!好!這樣我就放心了。」杜氏笑看女兒女婿:「你們日子過得不錯,以後也要這樣才好。」
鄭琰跟于鎮海聊了幾句,亦是舉杯:「我在這裏,你們怕也不得放開了說話,我去看看廚下酒食。」說著,一飲而罷。又一福身,微笑著扶著侍女出去了。
池之也想到了衛王家的有名八卦事件,深深地覺得:「阿琰,我有你可真好!」
這一場家宴,稱得上是賓主盡歡。臨結束前,鄭靖業夫婦給元娘等人賞了不少。是以下一場宴請池之的同事的時候,教坊諸人頗為賣力。
「我看過了,牙人都是靠得住的。」
鄭琰推了他一把:「我可又想起一件事兒來了,除了他們,我還有些人要請的。」
「這才像個樣子嘛!他娘子還特意弄了元娘過來呢,有耳福了喂!元娘最是搶手,我已錯了四回沒有聽到,正可一飽耳福。」
鄭琰見蕭深端方君子樣,在場人也多,也不好意思拿人家好孩子開玩笑,只聽郭靖苦哈哈地道:「小時候頭上七個姐姐,再加一個娘,你知道有多慘么?」苦逼死了,十一郎你欠我人情欠大發了,我拿自己的苦逼史來替你拉注意,你要繃住啊!
蕭深一聽到「池之他娘子」還管什麼元娘啊?腦子裡就浮現出鄭琰那小臉兒小身段來了,想得出了神。郭靖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好幾晃,一臉猥瑣地道:「想什麼呢?元娘在教和-圖-書坊又跑不掉,你要喜歡,也不是弄不來嘛!」
池之與鄭琰一齊稱是。鄭琛夫婦也是一般的規勸,讓兩人好好過日子一類。趙氏格外誇了鄭琰治家有方:「別的都是虛的,人守規矩,家才能規矩得起來。七娘這樣很好。」
「哎~對了,又買了三十個伎人,二十個女的,十個男的,還要從教坊里聘教習呢。」
再說蕭深,接到了帖子他就心神不寧。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大問題!去幹什麼呢?看人家秀恩愛?豈不傷心!不去?又想再看一想心上人。轉念一想,如果露了出來,讓人看出來了,豈不尷尬!再一想,這樣大好的機會,不多看一眼真是傻子。
到場的除了這倆,還有十九娘安康公主的駙馬齊驤,又有于元濟的兒子于鎮海,還有池之在大理寺時候的同事、現在在吏部任郎中的李沛,又有御史朱寰等人。別看池之現在背著不太好的名聲,世家裡居然也頗有幾個佩服他的人,這其中,鄴侯嗣子,蔣卓的弟弟蔣睿,跟池之的關係就特別好,他也來了!
蕭深那顆猶豫的心,被他攛掇得堅定了:「去就去!」
鄭琰作為女主人,並沒有躲到一邊。事實上,只要你的地位夠高,身為女人,完全可以出現在這樣的場合。公主們經常以自己的名義辦各種宴會,出席的可不止是貴婦貴女,還可能是各式才俊。
郭靖是一點猶豫都沒有地要去的,跑去找到了表弟蕭深:「十一郎,接到池郎的帖子了么?你會去吧?你家裡能有什麼事兒啊?去吧去吧!池之那貨,每天晌午的飯有多好吃你又和-圖-書不是不知道!還有好酒呢,咱們一起去,總要搶兩罈子酒回來的!」大力地攛掇。
「還有誰?」
「他也沒說死了不來,只說,家裡有事,不定有沒有空閑。若有空,便來。」
鄭琰又邀大家入席。
李沛個老八卦老人精,當然看得到蕭深的樣子,這個表情,嘖嘖。池之娶了個好老婆啊!唔,池之長得也不壞,大概能守得住這個老婆吧……真是的,如果不是丞相的閨女,誰家有這樣一個老婆,都要擔心被人惦記吧?
鼓樂齊奏。
鄭瑞對池之有心理陰影,只好對妹子說體己話:「總找教坊不是個事兒,在家裡養些家伎吧,也不費什麼事,還是捏在自己手裡的。」
蕭深渾身都僵硬了,眼皮都不眨一眨,郭靖連戳了他好幾下,心裏咯噔一聲:你妹,不會看上了吧!郭靖得承認,鄭琰很漂亮,他也,咳咳,不可說。不過,因為事先知道這是親戚,已經有了一點心理防線,暫時還把持得住。咬咬牙,一手拉拽著蕭深,一手瞄準了蕭深背面中間鼓出的曲線上狠命一掐,口中還說:「新婦快來看看,這是當日的男儐相。」
侄子們就不用一一地勸了,集體一舉杯,自然有人過來串場。看到鄭德平的時候,鄭琰驚悚了一把,這就是個懶貨啊!他居然過來了!池之看到這尊大神也有些頭疼,這等懶貨都過來了,這是在示威啊!真是的,老子娶個老婆真不是用來虐待的,你們這些娘家人不用這樣炫耀武力。
「他們來歷清白么?」
「衛王家也是夠嗆了。」鄭琰想到了韋氏。
「這個你作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