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我抽死你!
蕭令先真沒這麼八婆,他是聽了梁橫的小報告,一想,確實啊,這才關心了這麼兩句。再在看池之這個態度,我去,不會是他「不行」吧?他們要離婚,我幫誰?
自己居然吃了流言的虧,鄭琰被氣到內傷:「不要讓我知道是誰乾的!」
梁橫的主意打得不錯,蕭令先不但自己跟池之提了,還讓徐瑩隱晦地提醒一下鄭琰。正好,鄭琰因為採選淑女的事情要入宮商議,徐瑩也就意思意思地提了一句:「聖人昨天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跟我說,你們是不是還沒孩子?」
鄭琰抬起頭來:「咱們現在連少都還算不上。」
「池家就指望著你呢!我不早點兒走,難道要等到七老八十了再被趕出門去啊?嗚嗚~」
抽著抽著,特么就抽得吐了!
哭著哭著,她就抽了,抽得渾身發抖。
「好。」
鄭琰哭累了也趴著休息,池之撫著妻子的背,輕聲道:「你不要把這樣的話放在心上,你的身子要緊。你道一家一姓之傳承靠的就是多生么?多子看似興旺,實則不然。重要的不是孩子多,而是後繼之人要爭氣。生個孩子養不好,辱沒了祖宗還是輕的,抄家滅門的也不是沒有。」
「嘎?」准爸爸傻了,這也太巧了吧?我這兩天白鬱悶了啊?
「你沒得罪人,怎麼會有人說你不好?」
鄭琰的回答就直接得多:「這幾天真是作怪!怎麼一個一個都說這個?真是邪了門兒了!管到我家門裡來了!我絕不容有人亂我家門!」
徐瑩道:「你自己的事兒,hetubook.com.com我且管不著。我只問你,這些日子過去了,你到底有沒有合適的人給我?」
鄭琰從來不知道她的侍婢還有二這個屬性,阿慶開心地道:「是啊,今天娘子哭著哭著就抽了,抽了一會兒就吐了,老夫人不放心,叫大夫來看,這才知道是有了身孕了。」
池之傻坐著,一點也沒發現,倒是鄭琰老羞成怒:「不要再說了!」人家孕吐不都是聞到飯菜味兒啊、累得昏倒啊、渾身無力以為病了啊什麼的嗎?她怎麼就哭得吐了呢?
說到兒子,兩人都沉默了起來。徐瑩道:「你幫我仔細看看。」
「我就是傳個話,隨你怎麼辦,」徐瑩懨懨地道,「只要你與你家池郎不在乎,誰管你?」
鄭琰冷笑道:「聖人都知道了,還說沒人管?這事兒不對啊,必有緣故,幕後一定有黑手!」
池之手足無措,摟著老婆不撒手:「這是什麼話說的?你是我娘子,這是你的家!你要走到哪裡去?」
「你不是獨子么?咱們不是還沒孩子么?嗝~」哭得打嗝了。
看吧看吧,別以為自己生不出孩子就是塌了天了,有時候不是你「遭遇了不幸」就能拿不幸當免死金牌,縮在龜殼子里不出來的,該事情還是得做,明白嗎?
梁橫料定池之不敢納妾——誰不知道本朝貴女彪悍啊——那就要讓他在蕭令先這裏留下一個膽小懼內的印象。蕭令先最討厭的女人,就是飛揚跋扈型的。這樣鄭琰也在蕭令先這裏討不著好,池之也要受連累。如和_圖_書果池之納妾了,且不說鄭靖業饒不饒他,鄭琰那一關就難過。
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你要不樂意就早說啊!我走就是了。」
阿慶在旁驕傲地道:「告訴郎君一聲,娘子有身子了,剛剛診出來的。」
今天被雷劈掉的人真多,饒是池之冷靜自持也被嚇得不輕:「你在說什麼啊?這日子過得好好的,走什麼走啊?」魂飛魄散地抱著老婆,「我們都還年輕呢,不急啊,不急。」
蕭令先果如梁橫所料,問起池之孩子的事,大家都是男人,蕭令先首先想的,還是池之是不是另想別的法子要個孩子。真像梁橫說的,朝廷大臣,沒個兒子不像話。
我去!他怎麼想起這一茬的?池之頭大了一圈兒,老婆跟他鬧,他樂意哄著。他舅媽哆嗦,也算是盡了長輩提醒的義務——雖然他不太領情。蕭令先提起來,特么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么?當下正色道:「我們都年輕,正是為國效力之時,不急這些事。」
「怎麼又哭了呢?」池之手忙腳亂的衝上樓去,「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池之不知道他已經被同情了!皇帝都以為他可能不育了!還冷硬地道:「臣明白。聖人,聖人為天下主,該關心的事情很多,不要總看著臣夫婦的私事。」
「反正不會讓你們為難就是了!放心,以後你還是我師兄。」
鄭琰道:「我剛回來,到哪裡得罪人去啊?」
池之一天都過得很鬱悶,早上被蕭令先這個二貨「關心」,白天忙了一天,又被告知老婆被岳母www•hetubook.com.com給扣了。奔到岳母家裡,發現家裡人臉色古怪得緊!
「那你還哭!有這時間,不如跟我多下下功夫唄~」
鄭琰拿袖子抹抹眼睛:「我不管,我跟你說,我絕不許你三心兩意!你要是想要孩子,我生不出來,咱們就離婚,還是好聚好散,你要是背著我胡來,我抽死你!聽到沒有?」
欲言又止的樣子,讓蕭令先也關心起池之的身體狀況來了。
然後再說,「也許是臣得不對,是他們夫婦感情太好,韓國夫人無子,池少卿不肯納妾呢。可是畢竟是朝廷大臣,總這樣被人說道也不是個事呢。」
「你願意要世家女么?」
「在這宮裡,寵愛是次要的,第一是兒子,第二是品級。」
無論如何,對於池氏夫婦來說,孩子這事兒,算是雨過天晴了,哪怕頭胎是個女兒也沒事兒,接著生唄。瞧瞧宜和大長公主,不還是生齣兒子來了嗎?
蕭令先非常好脾氣地道:「你說的是,你說的是。」
池之頗有一種劫后重生之感:「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舅母那裡我去說,家事上面,你不要再聽她的話了。她要是個頂用的人,哪裡用我們到舅家奔波,你還就信了她的話了。」
「怎麼也是長輩啊。」
梁橫這貨下舌頭也會下,他跟蕭令先說,他還挺擔心池之的:「鄭氏素來多子,何以韓國夫人下嫁池少卿至今尚無消息?反是池氏,血脈單薄,這個……」一個生不出孩子的男人「沒種」!
杜氏笑道:「阿琰還在她原來的樓里住著,你去看看她hetubook•com•com吧,路你是熟的。」
池之心裏火氣很大,你妹,管天管地你還要管到我床上來了!語氣生硬地道:「臣亦然!」都別TM添亂了行不行?夫妻感情好你們也要管?有沒有節操啊你們?
鄭琰這幾天突然覺得壓力很大!尤其是孩子的事兒,這才二十歲啊,你們急的什麼鬼啊?可轉念一想,最近一、兩年她都順其自然了,還是沒有,怎麼會……昨天池之剛剛安慰過的,今天又提起這個來了,彷彿這五年的著急,全要在這兩天給補上似的。
池之也快要哭了:「你一向是不聽舅媽的話的,怎麼這回就認了真了呢?」
池之滿腹懷疑地去看老婆,正聽到他老婆在開罵:「你妹!我這哭了好幾場是為了什麼啊?」罵著罵著又流下了眼淚。
他的話說得顛三倒四,全借「流言」之口,把對池氏夫婦的攻擊全說了出來。在他看來,池之這個走狗屎運的傢伙,真是個大障礙,蕭令先居然一直在想著他!梁橫是準備自己做蕭令先的肱股之臣的,池之比他還有派頭,這怎麼行?萬事需要早料一步、早做一步,梁橫當然是要當縫插針地破壞池之在蕭令先心中的印象。池之那個金手指外掛,也是他的打擊對象。
「也不用盲從的。」
事情到這一步也就算了,坑爹的是第二天蕭令先把池之給找了去,特意關心了一下池家下一代現在何處的問題。
她又忍不住了:「我們兩個人還沒怎麼樣呢?怎麼所有人都催逼了起來。」掉起眼淚來,越想越委屈。
杜氏看她哭了,也不捶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了,改而為哄:「這不都是為了你們好嗎?」哄來哄去,也不見鄭琰止淚。
池之真是「一天的疲勞全都不見了」,急的!「我是獨子不假,咱們只是現在還沒生孩子,以生的日子長著呢。你……不用這樣沮喪啊。」
想到這裏,蕭令先咳嗽一聲:「雖然如此,也要上上心呢。阿琰也不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
「只怕比不得徐四。」
吐完了直捶胸口,把杜氏嚇得不輕,見她情緒不穩定,死活不肯放她獨自回家,讓人告訴池之:下班後過來領老婆。然後火急火燎地把大夫給拎了來給鄭琰診治,這又抽又吐的別是有什麼病啊!
終於隱諱地提了一句:「你也不要累得虧了身子,手上的事情暫緩兩天也沒事兒,多陪陪阿琰吧。」
杜氏這兩天火氣也上來了,開始看鄭琰難過,她忍了,現在女兒女婿雨過天晴,她又怒了,把鄭琰一頓亂捶:「你又亂撲騰!生個孩子出來,就什麼流言都不怕了。」不許丈夫偷嘴的女人多了去了,鄭琰且還排不上號呢!
事情是梁橫給挑起來的。李神策看人還真准,他說梁橫與賈正是一路人,他們還真TM是一路人,就是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誰比自己好了,他總忍不住要酸上那麼兩句。現在他做了御史,更是以打小報告為職業,忙得不亦樂乎。池家剛剛因為沒有宴請他而得罪了他,不給池之下點絆子他就不是梁橫了。
鄭琰心情不好,很快就退了出來,也不想回家,直奔娘家去了。到了娘家,杜氏嚴肅地問:「你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