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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瑩代答道：「瞧姑母說的，我與美人一見如顧歡喜得緊呢。」

慶林大長公主一笑：「今天難道發生了什麼大事么？」人家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

闞霖送的禮物尤其重，水晶盞、瑪瑙杯，玳瑁之簪，紫金之釧，磨美玉為飾，串明珠為衣。這其中又以一匣十二顆徑半寸的黑珍珠尤為罕見。

顧寬左看看右看看，對徐瑩道：「阿嫂不用擔心的，才人有聖人疼呢。」

因著榮安長公主逗顧寬說話，鄭琰對翠微宮又生出兩分厭煩來，又因生日到了，跟徐瑩請了個假，先養養胎再說。

她不招惹人，人還不肯放過她呢。嘖，就你好強，等級尊卑就管不著你？挺著肚子就要轄制於人，等你生下來了，還有沒有別人活路了？饒是行事手段比較溫和的世家女也受不了這個。誰不是嬌嬌女？論起來人人都比徐少君尊貴，現在她挺著個腰杆子示威似的，還要讓蕭令先以為別人欺負了她。誰被黑了不還手？

慶林大長公主道：「我心裡有數。」

冬天，鄭琰生下長女的時候，闞霖果然厚加孝敬，翻一翻，夏天的那些東西都在賀禮里，還加厚了幾分。

「喲，還真知道啊？來告訴阿姐，你都知道什麼了？」榮安長公主撈過她表弟，給他揉臉頰。

阿肖道：「去去去，跳來跳去像什麼話，快要做新娘子的人了，娘子自有分寸的。」

慶林大長公主與顧美人是親戚，跟徐瑩寒暄兩句又讓鄭琰不要離冰盆太近之後，就問顧美人：「你伺候娘子可還好？」

因說到孕婦，就見夏美人先和-圖-書開口說到了孫氏：「你也要小心呢，我看你的氣色可不如徐才人，把心放寬些，養得好好的。」眾位美人一齊關心孫氏，把徐少君給晾在了一邊。

在闞霖要絕望的時候，她答應了下來：「回去等信兒吧。」闞霖與闞妹夫欲再送禮，鄭琰卻是一點也不接。轉頭她就去散播謠言：「梁橫不過是個不頂用的東西，就會打打嘴仗，拿雞毛蒜皮的小事來說，實則貪慕虛名，不肯真心為百姓說話。京中和買擾民，他P都不敢放一個，其實是個怕閹人的軟貨，比閹人還軟。真是丟天下御史的臉！」

鄭琰見也要大吃一驚：「東西不對！他當有事相求。」

徐瑩忽而正色道：「都不要笑啦，徐才人都不好意思了，聖人恩寵是好事。」

鄭琰略知道一點這件事，以前宮裡做得還不是很過份，怎麼現在弄到商人要下血本求援助了？

說得知情者都吃吃地笑。

不知不覺間，梁橫把宦官同志們給得罪了。蕭令先的耳朵里，慢慢縈繞著梁橫的一些壞話。

顧寬在慶林大長公主的手裡拚命掙扎：「阿姐救命！」

鄭琰熱鬧也看過了，又怕顧寬再童言無忌些什麼出來，乾脆裝疲勞，慶林大長公主與她一對眼色，也借口照顧鄭琰，撈起兒子辭了出來。端豐長公主姐妹也跟著出來了，還對慶林大長公主道：「五娘還是這樣討人厭。」

生了個女兒，杜氏心裏難過得緊，家裡孫子一大堆，就盼望著來個孫子，卻總是盼不來。鄭琰跟池之這兩口之前正需要兒子，頭胎又生和*圖*書了個女兒。這都叫什麼事兒啊？杜氏一時間百感交集，認為老天爺真是跟她過意不去。

瑞豐長公主伸手刮刮鄭琰的鼻子：「我的兒，你有我～」

室里靜了一下，徐少君低下頭來，徐瑩看了慶林長公主一眼，輕笑道：「是么？」

鄭琰跟顧寬兩個互相撓爪，抽空看了宮妃們的互動。

這一回過生日，鄭琰著實發了一筆小財。以她現在的財力，說是發財，那就是真的發財。池之在太府，雖是少卿，卻權柄甚重。太府是管什麼的呢？除了府藏，還管著市場！尤其是京中東西兩市。現官不如現管，池之即是現官又是現管，那還了得？

鄭琰亦道：「阿肖說的是，你去看你的嫁衣去，此事，我自有主張。」

坑爹了！所謂和買，就是有一些宮中、政府需要的東西，但是官方不方便造，又或者貢品不足，要向市場購買。與後世政府採購不同的是，刨去彎彎繞繞的東西後世政府採購利潤很高，這裏，是用極低的價格去強買高品質的東西。被相中了，恭喜你，抽中王簽，立馬就能破產！

鄭琰暗思，徐少君的人緣兒，可真不怎麼好！大凡寵妃，人緣好像都不怎麼樣。尤其是喜歡搞特殊化的寵妃。卻對慶林大長公主道：「小孩子慢慢教，這不還有師父師母嗎？」

「疼得撕心裂肺。」

心口遺憾，臉上還要笑著安慰鄭琰：「你們還年輕，養好了身子，再生一個啊～」甚至動了歪腦筋，要不要給池家大娘起個名字叫招娣？

瑞豐長公主也不惱，笑嘻嘻地道：和-圖-書「我心疼還不好么？」

原本懷恩在的時候，宮中還算有節制，也是先帝不容易被人忽悠。現在蕭令先於民生俗務就是個菜鳥，底下人可不就要撈了嗎？

闞霖倒是頗有手足之情，再三懇求：「夫人高義，幾年來庇護我等，全家感恩戴德。小人只得此一妹，縱使傾家蕩產，也要她過此一劫。與其便宜了旁人，不如孝敬與夫人。」說得淚流滿面的樣子，連傳話的阿崔都被感動了。

鄭琰道：「正是，這裏還有一個我呢。」

「娘子，娘子幫了闞霖一個大忙，怎麼還文分不取呢？」阿慶略不解。

陳美人笑問：「有多疼啊？」

「這卻不是他的事。」鄭琰決定還是謹慎一點的好，她罩著闞霖，又不能罩闞家九族，這一次答應了，以後就沒完沒了了。縱使和買擾民，她看不過這樣的事情，也不能因闞霖一求就答應了。

室內一片寂寞，然後就爆笑出聲。笑聲中，慶林大長公主一把揪起顧寬的衣領：「你怎麼還學不好？」

「宮中和買，主力是太監啊！」鄭琰笑得頗為陰險。

鄭琰的月子是在自己家坐的，孩子當然也是在自己家生的，整個過程由杜氏全程陪護。有了杜氏在，池之也可以放心地在外奔波了，太府的事情現在是他在挑大樑，卻又不同於自己主管，他還得顧及蕭文的感受。

鄭琰想了想，傳話出去：「我不要他的家產，他那點家業，還是自己留著吧！和買的事情，我已知道了，我還要再想想。把他的東西退回去！」

「不要啦！看她多可愛啊，叫和*圖*書寶寶、貝貝、寶貝兒都行啊～」

當下涼涼地道：「那是當然，妾在入宮之前就聽說了，聖人疼愛才人，才人一開口，聖人就賜了繚綾二十匹給才人裁衣。可惜我一直就沒得見，好姐姐，哪天穿來我看看吧～」

「呸！哪裡學來的胡言亂語？」

鄭琰炸毛了，親外婆都這樣，我的女兒好可憐，我一定要好好地疼她！不但孕婦的精神很奇特，產婦也是，鄭琰沒有產後抑鬱，她產後亢奮了！

「聖人很疼才人的！」

闞霖此後數次相求，一月之間七次登門，再不說什麼舉家行賄之類的話，最後都要賴在鄭琰門口不起來了。鄭琰這邊也沒閑著，派人去打聽了事情的始末。卻是因為宮中添了人口，不但是宮妃，還有宮女，反正雜七雜八地加起來，要添不少東西。不但是珠寶首飾，還有什麼衣服綢緞、胭脂水粉……

「我知道。」顧寬小聲嘀咕著。鄭琰氣得捏他的嘴巴，這熊孩子，你少說一句會死啊？

闞霖可不敢誤了孝敬的，隨便找個旁的由頭就能再把這謝禮給送還了回來，還不招是非。宦官們只記恨梁橫，梁橫也不知道謠言是誰散播的。

女人扎堆兒，熱鬧就多，談話的話題無非是衣服首飾化妝品還有孩子。正好又有孕婦在，說了許多宜忌。徐少君一直沉默不語，她受到了不小的打擊，蕭令先自然是慕少艾的，雖然徐少君還不是個黃臉婆，新美人更新鮮不是？尤其，世家的光環，真的很招人垂涎，蕭令先也不免猥瑣一回。吃了兩回虧，徐少君更加小心謹慎了。

鄭琰捏著他的鼻www.hetubook.com.com子：「你又知道了？大人說話的時候插嘴的小孩子都要變成小結巴的。」

宜和大長公主亦有相善之後宮，也寒暄著。

確實不對，闞霖的妹妹也嫁與一珠寶商人，京城生意多，也構不成太大的競爭威脅，大家一起混口飯吃唄。不幸的是闞妹夫沒找到闞霖這樣的靠山，抽中王簽被迫和買！

同一批入宮的，除了幾位世家女，亦的勛貴之女，這其中也有性情不是很得蕭令先喜歡的，比如征西將軍的小女兒賀氏。賀氏雖然也是土鱉，好歹比徐少君這個「賤仆之女」好太多，結果蕭令先更喜歡徐少君，徐少君還懷孕了，還有不行禮的特權。一口氣如何忍得下？

杜氏扶額：「叫個招娣，以後給她生個弟弟，只是小名兒，大名兒再好好起不就行了嗎？」

徐瑩道：「你們可別光顧著一個倒忘了另一個。」意指徐少君，眾人看向徐少君一笑，也不搭話。

徐少君為爭一時之氣，把繚綾給裁了做衣服，卻忘了她是孕婦，身材會變的，如今都穿不得了，一時成了宮中笑柄。徐瑩也厲害，用各種理由，把繚綾分了個差不多，只餘一些給蕭令先做衣服穿，至少今天是再沒有多餘的給她了。

鄭琰的宣傳多給力呀，那是在鄢郡實戰演練出來的。沒幾天，梁橫就上本了，直參宮中和買致人家破人亡。此事引起了蕭令先的高度重視，因事實俱在，能退還的退還，不能退還的從內庫里拿錢補貼。一補貼才發現，他爹臨死把內庫花了一半兒，這一補貼出去，他的錢袋子未免有些空，開始提供宮中生活儉樸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