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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過兩天。」

「都接回來啦，你先洗臉換衣裳，等他們來了，你又不得安生了。」

池小正太的小臉被他姐戳得一凹一凹的，睡夢中皺起了小眉毛，嘴巴撇一撇，好像要醒。池小蘿莉心虛地收回手指，小臉上又掛上了可愛的笑容，一副「我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看得鄭琰扯起她兩邊臉頰拉了又拉：「還學會裝蒜了你！」

「也好，你有什麼合適的人選沒有？」

「嗯。你也留意一下。」

考慮到你剛才的行為，這句話真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啊！鄭琰戳戳女兒的臉。

李莞娘自己也想吐血：「怎麼就弄成這樣了啊？」

池之心疼地看著兒子：「他還小呢，你要是不方便，咱們也不是養不起一個好乳母。」

「這還用說？說起來聖人也該延師入學了吧？他以前沒讀過書，現在都六歲了，再不讀書就晚了。」

兩個小孩子委委屈屈地吃完一餐飯，好吧，也不是特別委屈，在青菜之後池小蘿莉吃到了喜歡吃的魚丸，池小正太也吃到了有奶香味的米糊糊。吃飽之後，兩個小傢伙就開始點頭打瞌睡，正合了父母的意。鄭琰今天有事情要跟池之商量。

「哦，我沒說不回家，我說，什麼時候能看外婆？」

鄭琰道：「別人的我不管，我的那一身兒，明天就要見到，我進宮得穿，加你兩倍工錢，給我趕出來，郎君和兩個孩子的，你可三天後交。」

丫頭，你一定不知道什麼叫約數。

「有！」蘿莉搶答。

鄭琰道：「你怎麼還這樣忙呢？李hｅtuｂoｏk.coｍ•cｏm神仙掌鴻臚的時候，應該是井井有條的，難道他走了還坑你一把給你個爛攤子不成？」鄭家池家跟蕭令先都沒有什麼了不得的親戚關係，早就不用按點兒跟著哭了，池之現在要接手鴻臚的事情。

鄭琰心說，叫你們樂，吃飯的時候我叫你們哭！

池之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認真地道：「好！」頓了一頓，「咱們以後會有很多孩子的，找個有真學問的人，就供奉在家中吧。」大家族裡都有族學，世家更是如此，有些世家自家資源過剩，乾脆就是自家人教自家人。池家原是世家，圈養老師的事情很拿手。

「喜歡外婆也要回自己的家啊。」

「別說一個，就是十個也養得起。丫頭那時候你就嘟囔，現在又來了。」鄭琰堅持讓兒子斷奶，不吃母乳的孩子容易不健康，但是長時間吃母乳的孩子也會不健康，那麼長時間了，奶水裡的營養已經不多了，必須吃飯才能補充。現在還只是一半母乳一半吃飯呢，頂多再過一年，就要徹底斷掉。

鄭琰道：「這樣做很對，除開留下一些釀酒，其他的都入庫存好。釀酒的事我等會兒就辦，你去點人，要快！」

「委實清不出來了。」到了年底了，窮人是年關難過，地主們就是各種豐收歡快，家中倉庫堆滿了民脂民膏。

裁縫又問了料子，說三天之後先交每人一套，其餘的要十日後才能取：「先帝駕崩，做衣裳的人多哩。京里的宗室比往年都多呢，他們得穿孝，又想穿得好些m.hｅｔｕbｏoｋ•ｃｏm.ｃom，要做的活計就多，小老兒的生意比往年都好。累哩。」

鄭琰道：「那就緊著做吧，一併掛賬，過幾天你來府里一併結賬。」

葉遠不知道鄭琰為什麼要急著釀酒，但見鄭琰有這樣的準備，還是認真執行去了。

池長生咬咬手指頭，果斷地跟著點頭，雖然他是聽不特別明白啦，不過這個時候點頭准沒錯。

「這樣……也先釀著酒，家裡放不下，叫阿肖帶人押車放到北邊兒宅子里存著。」那一處是鄭琰陪嫁的房產，比現在住的地方還要寬敞，地理位置也更靠近大正宮，庫房地窖自然也更大。

池之答應一聲，衣服將將換好，池家兩個亂神就一塊兒來了。池小蘿莉聲音軟糯：「阿爹～我好想你啊～」胡說，明明白天還想著要去外婆家當大姐頭的！

池之道：「不是他，是北邊的事兒。」

因蕭令先逝去，近期都要穿些素服，鄭琰原本準備的冬衣顏色未免鮮艷，當年老皇帝駕崩的時候的喪服已經不能穿了，現在穿的是臨時趕製的兩套衣服，因喪期事忙，一直就湊合著穿了。如今略閑了，當然要做幾套精緻些的衣服。

池之一手抱著一個：「今天有沒有很乖？」

池之摸摸下巴：「她還略小，要不開春再說？」

蕭令先死了，天朝死了一個皇帝，按照規定要周知各藩屬，由於空間距離遙遠，這裏面有一個時間差，京里喪事辦得差不多了的時候，還要有一個小高潮，這就是接待各弔唁使節，池之正在做這項準備工作。

「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是讓她現在就讀書，咱們這幾個月也要打量打量了，開春暖和了，先生拜好了，就送她去讀書。」

長生小朋友語言表達能力有待提高，只好在榻上跺著他的小軟腿以增加效果：「阿爹阿爹阿爹，想想！」

池蘿莉撲到鄭琰懷裡撒嬌：「我也疼弟弟的。」

這一天，池之回來得略晚，臉上略有倦意。

與所有正常的小朋友一樣，這兩個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孩子也有挑食的毛病。池長生現在正在斷奶，尤其可憐！池春華不喜歡吃青菜，池長生現在只喜歡吃奶，坐在桌子上，看著自己面前每餐固定的一碟青菜，小蘿莉一張好看的小臉皺成了包子樣。小正太則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渴望地、不含任何其他色彩地看著他母親的，咳咳，胸部……

池之笑笑：「孩子們呢？」

池之閉嘴，在孩子的問題上，男人總是很難爭得過女人的。

鄭琰摸摸鼻子：「他們也就嘴硬罷了，尤其是現在，天寒地凍的，他們更不想打呢。」

葉遠退下，阿肖又來：「娘子，裁縫來了。」

鄭琰幸災樂禍地道：「叫你護著他們。」語畢，把臉一板，兩個因父親好說話而想哼哼唧唧的孩子馬上乖乖坐好。池小正太被他娘抱在懷裡，一小隻胖手已經很不良地摸上了不該摸的地方，現在又乖乖縮了回來。池小蘿莉苦逼著低頭咬青菜。

到了家裡，葉遠在大門上迎候，目光含蓄又熱切地看著兩位小主人。哎呀，池家有后了，都很健康的哩！收回目光，跟著鄭琰進m.hetubook.com.com屋，向鄭琰彙報：「今年莊子上的糧食都收了上來，並沒有送去折賣。」

今年這項工作尤其重要——剛剛議和完的狄人也會派使節過來，沒人能夠保證他們不會趁此機會做出些什麼來。打仗是不會了，打嘴仗是少不了的。

得到滿意答案的小蘿莉開心地戳她那又睡著了的弟弟的胖臉：「過兩天又能見外婆了喲，你開心吧？」其實小蘿莉自己也很開心，她有許多侄子供蹂躪，玩得不亦樂乎。而在自己的家裡，只有一個弟弟可以玩，雖然弟弟也很好玩啦，不過……人多熱鬧嘛。

鄭琰道：「再多釀出三、四十壇來，釀好了密密地封好，你把家裡的地窖再清出些空來。」

池之支起手肘撐著額頭，臉對著桌子悶笑：「別逗孩子了，給長生換牛乳粥吧，」米糊糊里摻著去掉腥膻味的牛乳，小正太還是肯吃的，「春華，你至少要吃半碟菜。」

葉遠不明就裡：「過年的酒，已經開始準備了。」蕭令先死在冬天，現在葬事都過了一半了，也快到新年了。雖然死一個皇帝不能大肆慶祝，年貨還是要置辦的。作為一個合格的管家，葉遠自然不會忘記準備過年，尤其是在男女主人都有事要忙，而小主人還很小的時候。

鄭琰估算了一下，連年對狄作戰，雖然已經議和了，國內戰略資源還是消耗了不少。又有，前面一連幾年收成了不是特別好。兩樣加在一起，糧食就比較緊張，為了緩和這種壓力，也是為了做出姿態來，政事堂最近可能要禁釀酒以節省糧食。這個禁令還不知和-圖-書道什麼時候會解除，當然要先做些準備了。這是她的猜測，不能四處宣揚，只好自己心裡有數。

「嗯啊！」

小蘿莉用一種「你很坑爹」的譴責目光看著池之，抗議道：「我又不是兔子！」老子歷經千辛萬苦爬上食物鏈的頂端可不是為了吃素！

「你還問別人呢！」鄭琰恨得戳她的腦門兒，起身拍了拍裙擺，木著臉道，「我得回去了。」她是不知道要用怎樣的心情來面對這一對二貨夫妻！李莞娘是個一根筋，難為鄭德良也跟著她鬧騰。

池家用的裁縫是京中有名有號的好手，一個師傅帶著兩個學徒，取了一家四口的尺寸，便請鄭琰示下要什麼樣的衣服。鄭琰已有腹案：「我與郎君的只要暗紋，大郎與大娘的不能太素也不能太艷。樣式不用過於別緻，袖口都要收得小一些。」

「我也是才想起來，這丫頭要跟兒子一樣的教，女兒教不好，要命的日子在後頭呢。」

「唔，叫他們進來吧。」

小丫頭騰出一隻手來，曲了兩根手指，認真點頭：「好，兩天。」

「春華這都三歲了，這兩個月忙的我們都沒留意，是不是要給她開蒙了？以前都是我胡亂教著她認字識數，現在可要立起規矩來了。」

帶著女兒、撈著兒子，坐在燒了炭盆的馬車裡，暖暖和和地回家了。春華雙手拽著鄭琰的袖角：「阿娘，咱們什麼時候再看外婆？」仰著張小臉，跟鄭琰看了個對眼。鄭琰笑道：「你喜歡外婆？」

老裁縫想了一想，點頭道：「成，小老兒回去連夜趕製，賺夫人幾個辛苦錢好存老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