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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劍！」

玉麒麟大驚，連忙丟了劍上前查看：「表哥！你沒事吧？」

玉麒麟在零落的花瓣中翩翩起舞，興之所致，行水流水，美不勝收。

玉麒麟聽言，朝王老闆走了幾步，腰背挺得直直的，仰著下巴道：「俗話說薄利多銷，我們金府可是大客源。再說，綾羅綢緞進了我們金府，那就是活招牌，免費宣傳。王老闆，你可要好好合計合計啊。」

玉麒麟白了他一眼，自信滿滿地：「我眼下沒有煩惱，我告訴你，壽宴的事都搞定了。」

柳文昭一怔，隨即大笑起來：「爽快！曉萱快人快語，反倒是我太拘謹了。來，咱們喝一杯。」

「元寶發號司令習慣了，你不要怪他。」柳文昭一臉關心的道：「你也不要著急，其實這辦壽宴其中還是有一些門道兒的。比如說這採買環節，如果不看緊點，下人就會大量拿回扣。」

他連忙迎上去，道：「綢緞莊沒多遠，我們走過去吧。」

「你就別嘴硬了，求人又不丟人。」金元寶不敢相信。

看著她微微蹙起的眉頭，柳文昭忍不住問道：「壽宴的事，銀子少，事情大，難辦吧。」

果然，沒走多遠，二人便來到一個門帘極大的綢緞莊，門口掛著一塊一丈有餘的大匾，鎏金的大字明晃晃的，很是氣派。

「我去哪兒還用向你報備嗎？」

「嚇死我了……」玉麒麟隨即發現他頭髮斷了一截，一時間也顧不上男女之別，伸手托起他那縷長發，嘆道：「你頭髮都划斷了。」

玉麒麟得意：「你懂什麼，積少成多，錢都是這麼一點點省出來的。我告訴你，別以為沒了你我就不行。」

她清澈的眸子，在月光下，波光瀲灧，像是一泓泉水，清明得m.hetubook.com.com人心都舒暢起來。

兩人這才發現金元寶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院子里。

柳文昭一早便站在了金家大門口，不一會兒，玉麒麟挎著一個斜包從裏面走了出來。

吟罷了，又突然來了興緻，轉身走進屋中，又取出一把劍與她合舞起來。

金元寶坐在書桌旁，聽到那咔嚓咔嚓的聲音，靜不下心來，乾脆將筆一扔，張了張口，想了想，又做出一副隨口問話的樣子：「剛才聽阿福偶然提起，辦壽宴似乎預算有一些問題？其實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算不上問題……」

二人相對而坐，美酒滿杯。

柳文昭滿眼笑意地看著玉麒麟，玉麒麟一個轉身，耳後赫然一顆紅痣。

柳文昭難以置信地看著玉麒麟，表情複雜。

玉麒麟微微一笑，隨即發現了石桌上的酒杯，問道：「表哥，你在喝酒嗎？」

「好！」玉麒麟豪氣萬丈地幹了這杯酒，和柳文昭相視而笑。

玉麒麟爽朗舉起酒杯：「這杯敬表哥，謝謝你幫我調派人手，籌備壽宴。」說罷，仰頭一飲而盡。

「說得好。」柳文昭贊道。

於是，兩人邊走邊聊。

「表哥太客氣了，還叫我少夫人，這多生分啊，叫我名字就可以了。這些水果都是我親自挑的，你趕快嘗嘗吧。」玉麒麟說罷，挑了一個梨遞給他。

玉麒麟忙了一天回到屋裡，整個人都快累趴下了，軟綿綿的坐在桌子旁，有一口沒一口的啃著水果。

滿樹的杏花綻放，花瓣悠然飄落。

柳文昭也跟著配合的說道：「這可是少夫人第一次走馬上任，幫她樹信立威的人，以後少夫人虧待不了。所以嘛這綢緞質量和價格上，你總要表達點誠意，才好https://m.hetubook.com.com麻煩少夫人以後照顧你的生意。」

「剛才那家店的老闆說，只要貨能送進金府，賺不賺錢不重要。」

玉麒麟連忙問道：「那我應該怎麼辦？」

「曉萱客氣了。」柳文昭也一飲而盡。

看著金元寶抱著玉麒麟一步一步向外走去的背影，柳文昭心中酸澀難耐，一揮劍，反手砍下一截樹枝……

說罷，玉麒麟便飛身過去，嗖地一下抽出寶劍，鋒利的劍鋒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王老闆連忙恭敬的鞠躬道：「少夫人好！」

而此時，金元寶眼裡要冒出火來，怒不可遏，他箭步上前一把扯過玉麒麟的手腕，拉著她就向外走去。

店老闆一見柳文昭，便慌忙迎了上來：「柳管家好，好久不見了，這次需要點什麼？」

不知不覺間，兩人挨得很近。

柳文昭看了一眼，只這一眼，他就不由得心突突的跳了起來，低吟：「低身鏘玉佩，舉袖拂羅衣。對檐疑燕起，映雪似花飛。」

「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我告訴你吧，這當家呀，可有學問了，比如這採購吧，門道兒就不少。以前你們金府，一樣東西，只由一個人負責採購，他報價多少，就可以從帳房支走多少銀子。現在呢，我把所有需要採購的東西列出單子，多找幾個人負責採購，讓他們貨比三家，然後回來報價，誰報的價格低質量好，就讓誰負責採買。誰的報價被採納，給他一定的獎金鼓勵。你知道光採購這一項，就比去年省下多少錢嗎？」

「表哥？」

「放開我！」

玉麒麟捧起果盤，笑道：「今天去採買時看見這些水果很好，我特地給你買了些，東西不貴，是我的一片心意。這段時間，多www.hetubook.com.com虧有表哥幫忙，壽宴的籌備才能這麼順利。」

「那也分求誰。」玉麒麟撇撇嘴，啃水果。

柳文昭一笑：「這事司空見慣，為了避免下人拿回扣，採買環節你要分組，要比較，還要自己時不時到現場看看，了解一下行情，這樣他們就騙不了你。」

電光火石間，一個片段閃入了他的腦海。

……

「好！」玉麒麟仰臉微笑。

「這杯敬在這麼美的夜晚你我能在此相聚暢飲！」柳文昭晏晏一笑。

「你去哪兒？」

月色如水，柳文昭獨自坐在院中小酌，遠遠的看到一抹窈窕的身影走來，不禁心花怒放，連忙迎了過去，「你怎麼來了？」

玉麒麟說罷，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笑道：「既然我們是賞月喝酒，那這杯就敬這麼美的月亮，這麼美的晚上。」

玉麒麟沒想到他會突然停下來，劍招一時沒收住，劍光閃過，恰恰划斷他鬢角飄起的一縷黑髮……

說話間，她啃完了水果，擦了擦手，想了想，伸手去端那果盤。

「嗨！」玉麒麟豪爽的一拍胸脯，「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我陪你。」

太好了！玉麒麟高興得恨不得跳起來，可卻依舊壓著笑容，慢慢的穩穩的道：「王老闆真是個敞亮兒人。以後金府採買綢緞一定先選你家。」

玉麒麟卻壓根沒多想，反而儘力寬慰：「表哥我看你是心思太重了，人活一世，幹嘛把自己弄得那麼累，快活自在就好。」這時，她瞟見他擺放在桌上的寶劍，便笑著說道：「就像這把寶劍一樣，裝在劍鞘里被捆著綁著，不過就是一個擺設，劍嘛，就應該拔出鞘，用在該用的地方。」

「王老闆好！」玉麒麟回了個禮，隨即作出一副大搖大擺的樣子，在店和_圖_書裡走了幾步，朗聲道：「王老闆，聽表哥說我們金府一直是用你們的綢緞，實不相瞞，最近我操辦老夫人的壽辰，需要很多綢緞。」

玉麒麟當即便掙紮起來：「金元寶！你干什嗎？放開我！」

千嬌閣中，他問老鴇「楚楚」姑娘的模樣時，老鴇回答的便是：「耳朵後面好像有一顆小小的紅痣。」

「今晚月色不錯，我正好沒什麼事就在這兒小酌幾杯。」

「滾開！」金元寶眼如寒冰包裹著炭火，「我們夫妻倆的事沒有你插嘴的份！」

「都是應該的。」

兩人配合得完美無瑕。

柳文昭猛然回神，連忙接過那果盤，笑道：「舉手之勞而已，少夫人天資聰穎，那套培訓方法也讓我大開眼界。以後有什麼我能儘力的事，少夫人一定要告訴我，我定當全力以赴。」

「還能省多少？一千兩？」金元寶沒放在心上。

「想不到閨閣深院中也能養出你這樣的女中豪傑，行事雷厲風行，敢想敢做，我真羡慕你，活得這麼自在。」他頓了頓，眯著眼試探著問道：「你在閣老府時也這樣嗎？」

柔美的月光下，兩個人的動作珠聯璧合，飄飄欲仙。

柳文昭欣喜地接過，嘗了一口：「很甜，謝謝你。」

看到她這揚眉吐氣的樣子，王老闆也在心裏暗自腹誹了一下，金府可是大戶，既然是少夫人要用來立威的，那可不能得罪了。當即便拱手笑道：「小的明白，金府壽宴用的東西，只要小店有的，一律按進價出售。少夫人以後也好多多照顧我們店的生意呀。」

三杯過後，玉麒麟一時沒了措辭：「呃……這杯敬……」

金元寶心裏驚訝，卻還是嘴硬道：「才五千兩而已。」

玉麒麟點點頭抱怨：「是呀，我現在已經手忙腳亂和-圖-書了，還要每天聽那個大少爺嘮叨各種要求。」

一陣微風拂過，月色明暗，照著她臉側一道柔軟的弧線和一縷細細的碎發。

柳文昭卻不接話，只是將手在玉麒麟面前一比劃：「王老闆，這位是我家少夫人。」

玉麒麟點頭。

「一成？」玉麒麟看了王老闆一眼，微微一笑：「一成誠意上好象差了點。表哥，剛才前面那家店怎麼說的來著？」

柳文昭也連忙辯解：「元寶，少夫人只是來給我送水果的。」

王老闆忙不迭的點頭：「那是自然，質量上不用擔心，送到金府的自然都是最好的，價格嘛，為表達誠意，比以往再減一成。」

可是，玉麒麟越掙扎，金元寶的臉色就變得越來越難看，乾脆直接一個公主抱將她抱起，抬腿便走。

玉麒麟伸手，亮出巴掌：「這個數！比去年節省了整整五千兩銀子。」

「那我要好好認識一下。」

金元寶不甘心地繼續問道：「預算的事兒，你是怎麼解決的？莫非你能變出銀子？或者是去地下錢莊借高利貸？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柳文昭堪堪緩過神：「哦，沒事。」

被玉麒麟噎了幾句，金元寶難得的沒生氣，循循善誘：「有錢有什麼不好？有錢就能解決煩惱，比如你眼下的煩惱。」

「這杯敬表哥支持我晨練，給大家做了好榜樣。」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冰冷的聲音：「一雙璧人月下舞劍，真是好興緻啊！」

「一會兒我帶你去的這家綢緞莊，咱們府上的綢緞基本上都是他家的。」

金元寶見狀，便伸手要拿水果，玉麒麟卻輕巧地躲他的手，起身離去，「不是給你的。」說著，便捧起果盤向外走。

阿福？偶然？玉麒麟冷嗤：「果然是飽漢不知餓漢飢，跟你真是沒法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