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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嘩」的水聲再度響起，童子樁有成后，只需聚精會神，他便能感受到體內的異象。

「嘗試一下，能不能將大摔碑手和二十四節鞭融合成一套合擊打法，就像五象館的虎豹合擊和熊經鳥伸，可惜還是少了些韻味，畢竟人家是古拳種嘛。」

「轟——」

「人家可是吃了仙草的。」

「老八你跟五象館的人交過手，應該明白這種養身的厲害。」

「不說這些玄而又玄的東西，古拳術還有一個最大的優點，便是養身煉體，不是普通的養身，是極限的養身，將身體某一部分器官，強化到極限。」

「大師兄你剛剛在做什麼？」寇立好奇地道。

寇立看著熟睡中的鄭寶兒，皺了下眉，將小衣內的那串琥珀念珠翻出，他有某種預感，寶兒的昏迷不醒，跟這念珠應該有某種聯繫，就像是無字圖對於自己。

「但打法有一個缺陷，只殺敵，不養身，所以便有了以道書丹道為基礎的拳術，好比你的猛虎拳，但你也該明白，拳術的養生效果，畢竟是有局限的，能養身，終不能改造身體，所以修鍊這種拳術，不可能達到大成境界。」

預想中的劇烈疼痛並沒有傳來，而且精神出人意料地好。

不是一場比武的傷勢，而是這些天中，連續廝殺造成的積累，「入微」能力不是萬能的，那十補玉膏同樣如此，這種皮肉筋骨的疲憊，只有靠時間來彌補。

他嘗試過用「入微」的能力去檢測這念珠，但卻沒什麼收穫，這一次也只是死馬當活和*圖*書馬醫。

一個是變態，一個是天才，那能比嗎？！

「所以我用背肌吸納周身血氣，轉移了著鋼球的勁兒。」羅嚴宗示意腳下，果然另一隻腳下，多了個半寸厚的腳印，腳印陷處，濕漉漉的全是汗珠。

而同一時間，羅嚴宗的姿態似乎更加放鬆，肩墜于腰，腰墜于跨，胯墜于膝，就像是老人散步一樣。

但他不知道的是，傳說之中，這兩道字元是刻在如來胸前的，是瑞相，意指「其光晃昱，有千百色」。

寇立心中一緊，還沒來及提醒，羅嚴宗彷彿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雙手一展一提，好似鷂子翻身，順著翻身式，鐵球在背部一抵一滑，滾到腳背時腳尖一點，無半點動靜，順利地落在地面上。

也正是在這顆冰珠的作用下，自己才能施展那種冰封手段，也才能凝練出冰血，騙過所有人。

寇立剛想看仔細，那股溫和的力量主動將他推了出去，瞬間彈回到自己的肉身。

終於觸摸到了霧氣的邊緣，寇立咬了咬牙，精神壓縮到極致，就像是燒紅的烙鐵，那種疼痛，就算他意志堅定，也不想再多承受一刻。

見寇立滿臉詫異，羅嚴宗忍不住失笑道：「別看你二師兄五大三粗的，論起拳術天賦來，不比任何人差，若不是心中有憾，被這套拳術給耽誤了，成就未必如此。」

而再看那念珠時，「卍」字元文時隱時現，彷彿被開了光，片刻后才隱去。

再這樣下去，不過兩三個月，他就要被徹底放棄和圖書了，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寇師兄。

「原來如此，所以猛虎拳是遺失了拳術中的練法嗎？」

但能明顯感受到，溪水流淌的速度要慢了許多，而且水位要低上兩寸，血肉器官河道呈現在外，還有些許的裂口，這無不表明，自己這副身軀受傷不輕。

雖然寇師兄又凶又狠，但人家有凶的資本、狠的霸氣，再說寇立賣相又不差，鷹眸犀利，氣質淡漠，自然能吸粉。

那是一個巨大的「卍」字。

他也不是來給自己檢查身子的，用精神將這種內部景象擴散后，很快就感應到另一套溪流，只是要模糊十倍，而且被朦朧的霧氣所覆蓋，這是鄭寶兒體內的景象。

寇立點了點頭，這天地造化的變化，應該就是武術和仙術間的關聯，或許跟武叩仙門也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而不知何時，溪流的上方，多了一個金色小點，整個小點正不斷向自己放大，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幾乎遮住了所有的視線。

無聲的巨響，寇立終於真正闖入鄭寶兒的身體核心，與之前幾次一樣，並沒有顯出什麼特異來，堅持到極限，依舊沒有收穫，正當他想要撤離之時，忽然感到精神上傳來一股溫暖，這種暖洋洋的感覺一出來，痛苦居然消減了幾分。

舉重若輕，概莫如此，而寇立也看到，這位大師兄的背部鮮紅一片，應該是用勁力將氣血逼到了後背，硬扛住這些重量。

「沒錯，少的是活樁的一半，以及呼吸法的全部，而作為猛虎拳十和-圖-書七式總綱的虎撲，其實就是你岳師兄將定樁和活樁的一部分雜糅在一起，所創造出的招式。」

「過去和未來之間，那不就是現在了，果然是這念珠搞的鬼。」寇立喃喃自語。

「小師兄剛開始練，也比你好。」

「……擁有完整的定樁、活樁以及呼吸法，能將人體與拳術合二為一，舉手投足，乃至使用其他拳術時，也能施展出勁來，這就是拳種，以身孕育拳勁種子。」

「老八，稍等。」

「天地造化？」

「說到古拳種，就必須要先分清打法、拳術和拳種之間的差異，字面上意思，打法就是殺敵比武的手段，可以是拳術招式的組合，也可以是兵器軍械手段一類，甚至包括暗器，只要是能殺敵的手段，武行里都能稱為打法。」

「這是我聽魯行的某位前輩所說，不知真假，當時那前輩說，當今拳種，都是循丹理所創，能養身練身，唯獨少了些氣魄，而這氣魄，就是天地造化的變化，這種變化，只有古拳術擁有。」

龐大的金光，幾乎填充了寇立所有的精神，那股力量，龐大、洶湧、浩如煙海！

但旁邊的一口至少千斤鐵球，正隨著步伐轉動，那就比較恐怖了。

雖然他看不懂那兩個符文，但他卻能驚訝地明白這兩種符文的意思，「過去」「未來」。

……

霸王舉鼎時，應該都沒有這麼瀟洒。

而在他離開之後，鄭寶兒的眼皮卻是眨了眨，似乎是要睜開眼。

而且看樣子，對方還並沒有使出全力，只是轉到了和*圖*書頭頂上時，這股黏勁才斜了開來，鐵球以墜馬的速度砸下來，要是砸實了，腦漿迸裂是必然的結果。

但也覆蓋著一種善，眾生的善。

「師兄，什麼是古拳種？」自打寇立知道，這猛虎拳有被自己推演補全的可能，就一直十分關注，畢竟按照五象館的說法，虎拳也是古拳術的一部分。

終於，大師兄踩足了二十四步，一吸一吐，居然噴出一口白線落在球身上，雙臂內旋，一搭、一提、一放，只是多了個起手式，這水缸大的鐵球，居然硬生生地被提了上去。

羅嚴宗說這話時，雙手正搭在那顆水缸大的精鐵大球上，一搭一松，鐵球便「嗡嗡」作響，里足直出，外足微扣，足扣小，足擺大，步如趟泥，一步一拍，鐵球就越發響亮，而且開始微微轉動起來。

「原來他也想要補全這套拳術，不過這拳種和古拳種，到底有什麼區別？」

同一時間，寇立的腳下，同樣多了個相同的字元，只不過它是反過來的，也就是「卐」。

「師兄今日還不來嗎？」蝦頭有些緊張道，按照學武的年齡來算，他已經不小了，同年的姜水遠，也已將股本培元樁站出了火候，而他卻遲遲入不了勁。

溪流潺潺，不見源頭，不知其尾，朦朦朧朧間，上空的白色氣流匯聚成團，好似遮天的大雲，更不知是不是錯覺，這溪流變得要比以往寬了一些？

雖然沒有拜師宴，稱呼上也沒什麼變化，但是接下來的幾天，武館學徒們本是鄙視、厭惡、無視的眼神，變成了敬和圖書畏、忌憚，還有那麼一絲絲崇拜。

兩種巨大字元反方向旋轉著，而鎖在字元中心的那道小小身影，正是鄭寶兒。

「可是八師兄也沒從小練武。」蝦頭認真道。

羅嚴宗擦了擦手，叫人燒了壺茶，分賓落座后，師兄弟二人才開始正式的交流，畢竟這已經屬於傳道授業的範疇內了。

「幸好第一次煉體是煉肉，煉肉必然帶筋，由筋發力，不然還真不好亂動。」羅嚴宗笑呵呵地道。

甭管怎麼說，五象館的弟子，可又是敗在了燒身館的門下，若不是咱們武館低調，那可是轟動整個廣州武行的大事！

「對了，師兄你不是還在百日換骨的過程中嗎？還能練武？」寇立心中一動，問道。

既然知道鄭寶兒是受念珠的影響，而非是肉體上的創傷，寇立終於鬆了口氣，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那上面同樣掛著一顆冰珠，只是由以前的龍眼大，化作了小拇指左右。

只是，這種手段怕是沒多少次可用了。

「這師兄我就真不知道了，而且就算知道也說不明白，或許只有師弟你有機緣補全猛虎拳時，才能真正悟透吧。」

這種能力，寇立也是偶然間琢磨出來的，保持時間並不長，專註精神，霧氣漸漸變得清晰，精神的壓力也在層層疊加，就像是手舉越來越重的鐵石。

姜水遠一噎，道：「懶得理你。」

「別想了，站不好就是站不好，這是個人的能耐水平，什麼年齡幹什麼事，不是我說你，趁早回家打漁吧，還能多賺些銀錢。」姜水源忍不住潑冷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