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鱉哥一愣，然後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

「這個刁奉聖！」

以對方的拳術，加上巔峰的體能，簡直可說是萬無一失！

「嘔！」

「這還多虧了岳師兄，是他將當初融合虎撲總綱的經驗傳給我，不然我也不會在這麼短時間內，就練成兩重勁。」

「吼！」

「阿翼，別再胡說了，上一次你就被龍頭責罵了一頓，這一次還想犯渾嗎？」鱉哥無奈地勸道。

那隻剩骷髏的面孔，依稀還有幾分當初紅眼使者的模樣。

雲從龍，風從虎。

「嗯，一種是以五花坐山架、五花虎暴捶為核心，夾雜猛虎拳的一些打招，練出的爆炸勁，還有一種便是以打虎式和騎虎抓毛為基礎，提煉出的擰旋勁。」

在火焰的繚繞下，這隻大黑眼，似乎全部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然後，同時眨了一下。

眼前是一個山凹子，夕陽正好撞上山背，光線昏沉，樹木凋零，前不著村，后不落店，烏鴉落在地上，黑眼珠子直勾勾，嘴裏還「嘎嘎」地叫著，委實是個殺人拋屍的好去處。

「你們——」鱉哥目光掃了一圈，看著周圍幫內兄弟古怪的眼神，最終還是乾脆閉上了嘴。

體內的秘音虎嘯越發急促，但寇立的拳架子卻是出人意料地鬆散，歪歪斜斜的，似乎隨時要倒一般。

「怪人和*圖*書，怪神仙。」羅翼做出了判斷。

走了近二十里山路，翻了兩座山頭后，終是在天色全黑之前，趕到了這刁家村，大風一吹，幔布帆條全部被吹了上來，成百上千，布條上全是鬼畫符，荒誕而又誇張。

「嘔！」

倒是旁邊的羅嚴宗與岳武霍，互視一眼，不時點頭，然後寇立腳掌一踩地面，彈簧也似的一落一起，沉胯轉腰，向牆面上搗出一拳。

不過看著死氣沉沉的刁家村，以及氣血旺盛、精力充沛的刁奉聖，羅翼眨了眨眼，似乎看出了什麼。

羅嚴宗眉頭皺起，「有一種直覺，畢竟老八不是那種被人揉捏的貨色。」

……

「也對，你不知道就算了，這事跟你無關係，你就不要管了。」

「吼！」

「嘔！」

「教主昨夜夢到了神諭。」

在水龍幫的記錄里，刁奉聖今年已經五十三了，加上胸口的那記刀傷，周身肌肉萎縮，在羅翼的記憶中，應該是個陰森的老頭子才對。

然而眼前的場景卻是出乎了他的預料，在一座三尺高的石壇前，正在活生生地燒著一個人，已經燒爛了皮肉上，血泡一個接著一個鼓起，然後炸裂，肉汁四濺，黏糊糊的血肉腸子正不斷地從破開的肚皮中滑落下來。

花花轎子人人抬，寇立自然不介意口頭和-圖-書上的感謝，果然此話一出，岳武霍果然嘴角咧起，表面上卻不在意擺擺手，道：「那都是你的拳術天賦，跟我無關。」

居然由瘋子又恢復了神智，或者說，更加瘋魔了。

一身炸響，牆面上泥灰混雜著沙石，以拳面為中心，直接炸裂開來，就像是放了一根爆竹。

「啊！」

而熱氣混雜著焦香味，正從裏面源源不斷地透出。

人影在光線之下不斷拉長，昏沉的臉色，跟這附近的環境分外相配，目光沒有焦距，看著他們，又好像看著他們的背後，無感情地道：「幾位貴客，教主等你們多時了，請跟我來。」

但是眼前的這位，面孔邪魅、身高八尺、肌肉雄渾、面色紅潤，精氣神似乎正值巔峰，氣勢之強，甚至還要超過當年的南方第一散手。

神，神他媽的鬼，神連這個都知道？

「聖母已經預示過本宗，下一個要回歸天教懷抱的是誰了。」教主哈哈一笑，手掌一拍，身子便橫移三丈，直接出了洞口。

「至於老六，這一次誰也幫不了他。」

「怎麼跟家家戶戶死了人似的。」有幫眾嘀咕道。

「通常來說，一套拳術提煉出兩種組合勁，便已是極限了，散手的打法，我也與你推演過很多次了，離比武還有兩天時間，師弟你這幾天便以調理身心為主，不要和*圖*書輕易打拳了。」

「怎麼，你們拜的神仙為了歡迎我們，還特意烤了豬羊？」羅翼笑眯眯地道，不管什麼神仙，能給酒給肉的神仙就是好神仙。

「誰啊，滾出來！」

「漂亮！」岳武霍一拍大腿，驚喜道，這拳打得出彩了。

「教主就在裏面。」

「吼！」

「是兩種勁吧，師弟？」羅嚴宗笑道。

眼前的這座神廟，就像是蟒蛇張開的大嘴，半截子在外面，半截子在山腹內部。

三人又閑談一會兒，這兩位便作勢離開，離開之前，羅嚴宗忽然轉過頭，看似隨意地道：「老八，最近老六那裡出了點亂子，你知道嗎？」

「什麼，魯師兄不是好久沒回武館了嘛。」

好詭異的村子！

大概，真的只是幻覺吧。

羅翼眼角抽了抽，水龍幫的酷刑也狠，抽筋扒皮不是沒有，但受害者無不哭爹喊娘，哪像是現在這般，無聲的受刑者，恭謹地跪著，平添了一種詭異恐怖的肅穆感。

「猛虎拳不愧是古拳種，居然能提煉出兩種組合勁，老八你在猛虎拳上的水準，的確已經超越了武館所有人，哪怕是老二也不及你。」

「好了，師父也說過，疍民族內的事，當年他不參与，現在他也不會管，就算是恩情，這些年也已經還的夠了。」

「你不會懷疑老八吧，這種事跟他八竿子也hetubook.com.com打不著啊？」路上，岳武霍納悶地道。

「紅眼終於再度回歸聖母的懷抱了。」教主面色紅潤的大聲叫道。

「我早就跟老六說過不止一次，不要跟海盜走得太近，他這是自己找死！」岳武霍怒氣未消。

寂靜無聲的環境，無聲的火人，還有坐在石壇上，那道笑容滿面的人影，表情溫暖，眼神柔和，手上的念珠不斷撥動著。

「刁教主，既然你們聖母已經通知你了，那我們儘快走吧，船已經準備好了。」羅翼乾巴巴地道，他現在不僅胃口沒了，而且連一刻也不想在這地方多待。

而且刁家村靜悄悄的，似乎完全沒有人聲，只有蟋蟀玩了命地尖叫著。

這個村民鞠了一躬后，默不作聲地在前方帶路，羅翼琢磨了半天，才戳了戳鱉哥，小聲道：「那姓刁的拜的神，是哪一路神仙？」

然後寇立屈膝后蹬、旋腰擰臂，后脊拉圓，如同拉滿的硬弓，反向一抽，吼聲夾雜著一種狂風捲入圓洞的壓迫聲，一起爆發。

等二人走後，寇立的眼神閃爍了下，這隻是一次試探，還是已經發現了什麼。

那受刑者死前的最後一個動作，便是捏了個教印，然後擠出一絲滿足的笑容來。

拳術練得再強，也只能延緩衰老，怎麼可能出現返老還童的變化，羅翼現在有些明白，為什麼龍頭要請他出馬了和*圖*書。

這些水龍幫的精銳，都是砍人斬人的狠角色，到了這裏，也不由得有點毛骨悚然。

寇立抽出的這隻手臂，就像是一隻撲出來的猛虎，齜牙咧嘴，腥氣直冒。

「老頭子搞幺鬼啊，請個鄉下拳師還要我這個插翅狼親自去請，我叫插翅狼，不是跑腿狗啊。」羅翼懶散地斜了一眼，「我說對吧，鱉哥。」

「啊什麼啊，天還沒黑呢，你就見鬼了啊。」不遠處的羅翼被嚇了一跳，罵道。

這一眨，把鱉哥的魂都嚇掉一半。

羅翼忽然衝著十丈開外的一棵大樹叫了一聲，手下的幾十號幫眾頓時個個警戒，廣州可不太平，他們水龍幫更是樹大招風，遭人埋伏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怎麼知道我們來的，老頭子通知的？」羅翼奇怪道，按理來說，既然派自己去請了，就不會再找人另行通知了啊。

鱉哥忽然注意到了什麼，目光一縮，只見在村中心的廣場上，密密麻麻的黑影跪拜著，身上披著的，是一條巨大的白布，白布上用墨水繪了一隻豎瞳的大黑眼。

「神諭。」羅翼張了張嘴，居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一個受傷退隱的老傢伙，我就不明白有什麼厲害的，不就打擂嘛，我來啊，四虎八狼是白養的啊，還是說死一個追魂狼，就把那些老傢伙們嚇破膽了啊。」羅翼扭動了筋肉條條的身子，諷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