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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正是九瓊玉京。」古小釵插口，「雖然這一派不在九天之內，也不管人間俗世，但當年掌教與東方城主交情不淺，也能討得一絲臉面。」

「你對天地運轉、生死輪迴的想法，你對自我心性的剖析，徹底掌控自己，把你自己融合到天地中，把自己練得沒了，這就叫煉己。」

寇立輕咦一聲，細細打量，這符紋有點像是天府敕令的感覺，卻又像是尋常的封魔符，他下意識地摸了上去，一股龐大的鎮壓之力傳來，連忙將手一縮。

「去那裡何事？」寇立問。

朱玲兒滿臉低沉：「師父說，除非我的劍術練到第七層，運變神機的地步，才能勉強掌握這口劍，但是無論我怎麼努力，劍術只停留在人劍合一的層次。」

「這是怎麼回事？」他聯想到之前對方心性大變，心中其實已有猜測。

「九天之外，有純陽劍出世的徵兆。」

「確實如此。」寇立深以為然地點頭，他要是恢復記憶，哪還用修鍊，一巴掌拍過去，什麼都搞定了。

「師叔練成的劍術好生厲害，這股煞氣能直入魂魄，盡得滅殺之能。」朱玲兒贊道。

「師叔，我感到劍術又有進步了，用你傳給我的昆吾劍，我能感受到劍中的靈性，我似乎要領悟劍意了！」

又過了半月工夫，冰湖之上，一道女子正與一條大蛇顫抖中，女子劍光極其犀利，一招一式，煞氣騰騰，劍光有金陽，或是綻放層層光線，又或者是人劍合一，化作層層霞雲。

好在憑藉自己金丹境的修為，加上劍道上的成就，只要自己不願意，對方也無法強行這般做。

朱鈴兒狠狠地點了點頭，小姑娘幼小的心中，其實比誰都敏感，無論是菩提道人、屠龍師太，還是對自己最親近的古師叔，她都能感受到，這些人對自己既是一種保護，又是一種怒其不爭。

「怎麼，你——」

「古師叔，你出關了！」朱玲兒滿臉興奮，www.hetubook.com.com又被調侃得有些羞澀，只見在不遠處山崖上，站著正是古小釵和屠龍師太二人。

寇立走入一座仙山上，去拜會自己名義上的老師，天機上人。

「師弟，準備一下，我們要離開星宿海了。」屠龍師太頓了頓，道。

說是大蛇，其實只是一條蛇形生物，它的雙眼、眼鼻，就像是被刀鋒劃開，遊動的身形則是透明的琉璃石。

但是在重壓的磨鍊下，原本有些毛糙的劍術，居然漸漸變得沉穩起來。

這口劍在參修錄中出現過，但事迹並不多，大多只是在大劫中一閃而逝，也未聽過有什麼厲害戰績，至於斬斷過哪一口純陽，書上也沒記載。

還有一點，便是關於前世的記憶，金光這賊禿一直賊心不死，想要恢復自己前世記憶，講真的，真要恢復過來，估計第一個要被打死，就是這禿子。

「你既不想捨棄劍術，又不願放棄血脈，也不想斷卻修為，那麼，便只有找出你自己的道。」天機上人頓了頓，忽然話鋒一轉，道：「其實還有一法子，便是轉修天仙法，金霄宗的《紫霄心經》號稱道祖遺書，加上有你前世記憶，若是修鍊，必然成績斐然。」

「師叔，我以後可以找你練劍嗎？」朱玲兒低著頭道。

假冒金霄宗長老，寇立最擔心的，其實是十三位長老到場，到時候只要不是傻子，自然就明白有冒牌貨。

「這當然沒問題，我教你另一流派的劍術。」寇立隨口應道，全然沒注意對方開心的表情。

朱玲兒毫不猶豫地解開佩劍，遞了過去，對對方深信不疑。

「一日為師，終日為師，徒兒想請師父解惑。」寇立態度恭敬。

在仙山山頂，天機上人正在傳道說法，山上山下坐滿慕名而來的修士、妖獸、精怪。

「師弟，再加上菩提師兄、金光師兄，我們四人合力作法，能恢復你前世記憶。」屠龍師太認真道。

寇和圖書立此刻正在想著的，是自己的未來。

……

天機上人點頭，檢查了一番寇立的運功路線后，方道：「金丹境，便意味著心境的大圓滿，而下一關煉己，便是肉身的大圓滿，到了這一步，便意味著要走出自己的道路，你來問我是對的，因為這兩種功法都可以繼續修鍊，但隨著修為越深，便會鎮壓你雄厚的劍意，除非你不想要練劍了。」

「我是叫你道友呢，還是稱你一聲徒兒？」天機上人笑眯眯地道。

等到了山頂后，只見天機上人大袖飄飄，仙雲裹身，說不出的瀟洒。

……

得益於先天五劫的感悟，以及與虞陰陽一戰後的經驗，二者雜糅，在閉關過的三日後，寇立創造了這條生物。

練成之後，這就像是寇立的身外化身，心念一動，便能撲殺敵人，單論鋒利程度，便不遜色于先天寶劍，而且其中蘊含的煞氣殺機，更是這隻怪蛇生存所需的物質。

「像師叔這般，能毫無阻礙地修行劍術，真好啊。」朱玲兒看著盤踞在一側的煞蛇，羡慕不已。

所以在奪回肉身前，他必須要弄明白，人仙之所以被諸位大能所忌的真正原因。

試想，若她真的能將這口殺生劍驅使得如臂使指，每逢大戰，又怎會呵斥她躲開，誰不知道純陽劍的霸道。

人劍合一，是中土劍術第四層的變化，要求劍術純熟至極，脫去藩籬，至剛至強。

終於，從清早講到午時，天機真人止住話語，下方眾人便知道此次講道完畢，一個個恭敬地鞠躬數次，按規矩下山。

寇立當然搖頭，沒了劍術，自己實力怕是要暴跌幾十倍。

「去哪裡？」

「哦，你也出關了。」寇立看著不遠處走來的少女，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指著不遠處的石凳，「坐。」

不過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畢竟十三人轉世，全部轉到星宿海的可能性極低。

寇立心中一緊，連忙將對天機上人的借口和圖書再說一遍，有金霄宗劍術為依仗，他相信自己能瞞過去。

蓬萊一戰，除了寇立和朱玲兒有純陽劍護體外，其他幾位，或多或少受傷，虞陰陽魔道已經修鍊到最深處，甚至一道魔氣，一縷魔念都可能化作天魔欲魔，就算道行高深如他們，也要精心調理，免得留下後患。

「是。」

之前在蓬萊山，寇立機緣巧合，連幫對方擋住了數次殺招，所以這小姑娘對他很是感激。

天機島上仙鶴神鳥，琪花瑤草，靈霧層層，好一片神仙境地。

寇立仔細打量著這口純陽劍，這口劍在他手上，只是廢鐵一塊，很難想象，這便是唯一一口能斬斷純陽劍的存在。

反倒是那條大蛇，不管是什麼劍術、劍氣，它就像是黑洞般，吞噬進去，然後再爆發出來。

「是關於功法的嗎？」

至於再往後怎麼走，寇立沒有想好，只要奪走前世軀殼，便意味著身份暴露，正魔兩道的圍攻，一如上一世。

女子舞劍越強，反饋出的壓力也就越大，不消片刻，便就耳鬢落汗，下盤不穩。

「小事，小事。」寇立看著對方腰上的殺生劍，目光一閃，道：「師侄兒，你這口劍，能否借我看看。」

「師弟，今世的劍術練得不錯。」屠龍師太難得地打了個招呼。

「才幾天不見，就師叔師叔地叫得那麼開心，嘖嘖，你不會喜歡我師姐吧。」這調侃的語氣，一看就是熟人。

原來寇立根據《海神九轉》和《冰素玉書》，最後融入正陽子的一道劍意，凝練出一品金丹后，便就發現了一個尷尬的事實，那便是無論哪一種功法，都無法完全適應金丹境的變化，而兩種功法中的路線，又有很多的不同。

過了許久，見女子實在撐不住，煞蛇無聲咆哮，忽然化作一道驚天長虹，射入天空。

寇立趕緊回禮，有些詫異，也有些瞭然，或許經過了仙域那一場后，這幾位金霄宗長老，才真正把自己當作了同門師和_圖_書兄弟。

星宿海的傳統，便是教化眾生，倘若能有悟性悟出道統三昧，自然收歸門下，當初那魚龍道人便是這般入門的。

地仙又被稱為教尊，正是因為他們不似中土那般，用各種考驗挑出一個弟子，然後再傳授大法。

「師叔，我的血脈特殊，能驅動這口殺生劍，但其實我的天賦並不高，若是長時間用血脈之力馭劍，便會被劍中的殺生氣影響，變成只知殺戮的怪物。」

天機上人指著山下的這群人，道：「我教授你們弟子，傳的是法，而對他們，講的是道，法只是路線，而道才是成果，只是很少有人能夠不通法而悟道，你想要再進一步，只有找到你的道才行。」

至於為什麼還要假裝這身份，最主要原因，便是前世軀殼，只要幫助到金霄宗奪回山門，便能接觸到自己上一世的肉身，找機會偷走。

「師叔知不知道，現在的我，是被封印住的。」朱玲兒撩起秀髮，果然在她潔白的後頸上，是奇異的封印符紋。

他想要向上修鍊，看似無論哪一種功法都可以，卻又總感覺不對，如此便只能過來請教這位地仙高人了。

難道這妹子其實前世是地仙轉世？

他現在講的，正是《陰符天機經》中的精義，玄而又玄，有些人抓耳撓腮，有些人若有所悟，還有些人拚命記憶，準備事後好好琢磨。

果然，屠龍師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師弟你今世劍術不俗，難道正是因為封住記憶，重新修鍊？」

「道？」

崑崙、金霄、星宿海，沒有一個是現在自己能夠得罪的。

但對於正道第一派的金霄宗，只是人劍合一，便是再普通不過的內門弟子水平，于純陽劍劍主的地位來說，並不匹配。

到了這一步，便是劍仙殺傷力大增的開始，便是高手遍地的星宿海，練出人劍合一，也能算是一方強手。

不過這事寇立也只是想想罷了，真要這麼干，除非自己現在就擁有前世的實力。

https://www.hetubook.com.com「把自己練沒了。」寇立重複一句。

「這首詩。」寇立靈光一閃：「九瓊玉京！」

寇立瞭然，原來是這般情況，便安慰道：「便是正陽子掌教，一開始也不是千年劍神，你身負大機緣，或許只是缺乏契機而已。」

「師尊說得有理，但我若是練就元神，再覺醒前世記憶，得三花五氣之要，豈不是能有登天之機。」寇立把想好的借口說出。

寇立作為真傳弟子，自然不會像是外人在山半腰聽講，他徑直上了山頂，負責守衛的島中力士視若無睹。

而當兩位金霄宗長老被殺后，寇立的這種擔心就被取消了。

看著這老怪玩味的眼神，寇立心中一凸，這老怪，難道知道了什麼。

朱玲兒卻沒有聽寇立的話，而是深深地鞠躬，滿臉真誠，道：「多謝師叔救命之恩。」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這就是寇立的劍靈。

至於原本那口蓬萊劍柄，同樣被菩提道人索去，不是不想要，是不能要。

只有當看到它的雙眼，才會發現，這是一具多麼充滿毀滅性的怪物。

唯獨這位小師叔，她在對方這裏，沒有感受到那沉甸甸的壓迫感，對方給自己，是一種很溫和平等的感覺。

他惋惜的同時，對面小姑娘似乎也有煩惱。

其實隱約間，他已經猜測到一部分真相了。

天機上人笑了笑，眼中神光閃爍：「《陰符天機經》你只學了上半冊，我現在把下半冊傳授給你，這是悟道的本事，可助你走出自己的道來。」

朱玲兒興奮地對著寇立揮手，寇立回應了下，心中反而納悶起來，金霄派的劍術比起昆吾劍來說，深奧不知凡己，奈何這小姑娘金霄劍術不好，這昆吾劍反而靈性得很。

可惜了，這口劍並非自己能用，除非將對方血脈抽出，或者奪舍對方的肉身。

蛇影繞身而轉，滾滾的煞氣，讓大白小青渾身僵硬，她們這才明白，這條蛇和自己，並不是同族。